《凤扬风云》ANLIS

15、翻外二~回忆

　　龙乾历47年
　　“状元爷，陛下请您过去书房，几位皇子都等候着您。”
　　风合上手中的书，走出藏书殿有礼的对前来通报的侍卫点了点头，在侍卫的领路下走向御书房。
　　一路上侍卫的热心解说让风对几位皇子有了大概的了解。大皇子因生母是贵妃，家族显赫所以从小盛气凌人。当今后位一直悬空，所以贵妃可以说是后宫中最有势力的人。三皇子生母早逝，一直依附贵妃宫中，俨然成为大皇子的跟班。四皇子，一个侍卫含糊说不清的人，只知道是早逝的皇后之子，从出生皇后不明逝世就被有心人带出宫外，直到半年前才被寻回。皇帝对此子十分重视，因此让他和大皇子在同一个老师下学习。虽然皇帝对他另眼相看，虽然是皇后之子，但毕竟皇后已逝，没有背景的民间皇子并不被众人看好，而四皇子本人也十分的不合群，深居简出，所以宫中的人对他了解并不深。云，和亲王府最小的儿子，生母只是王府中地位低微的侍女。和亲王府有把儿子送去给各皇子做伴读的习惯，意图拉拢各个有希望的皇子，而这个最小的公子就是和亲王安排到四皇子身边的人。
　　“老师！”“老师好！”
　　风刚进门，几个学生就先后行礼问好。风是最近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年纪轻轻就担负着3位皇子的老师，前途一片光明。所以一直为太子之位努力的大皇子自然不会错过拉拢风的打算。
　　风微笑着向他们点了点头，眼光不经意扫到了在最后面依旧自顾自的少年。他就是传闻中的四皇子吧？
　　或许是四周的喧哗和风的注视让少年抬起头，熟悉的面孔让风大为震惊。那个他以为已经死于姐姐剑下的人，竟然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穿着更加的华丽，但冷冷的表情明显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是……他吗？他可能从姐姐手下逃生吗？对了！自己以前为他治疗时曾发现他心脏偏右，是因为这样所以保住了性命吗？
　　凤凝望风的神色未变，冷冷的起身向门外走去。
　　云急忙拉住凤。“四皇子，你去哪？”
　　“放手。”冷冷的扫了拉住自己的云一眼，凤边向外走边丢下一句话：“我不需要老师！”
　　云抱歉的望了风一眼，紧接着追着凤离开。风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努力压下莫明的情绪面对趁机挑拨的大皇子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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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有心人的告状下，凤被皇帝抓去训了一下午的话，然后第二天心不甘情不愿的板着脸进入书房。
　　虽然凤人做在书房，但态度可是完全不合作，无论风问什么一概充耳不闻。云在一边拼命帮凤打圆场，得来的是凤不领情的白眼。结果凤又因此被皇帝训了好几次。几次下来，风也学乖了不再提问凤，免得给有心人制造事端。
　　某天，皇帝找来风询问教学情况。
　　“爱卿，朕的几位皇子你感觉如何？”
　　风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说词，中肯的说：“几位皇子都是人中之龙。大殿下才识过人，三殿下勤奋好学，将来都是国家的栋梁。”
　　“那……四皇儿呢？”皇帝别有深意的问。这个儿子是他最头疼也最舍不得的一个，希望他能有一翻作为却偏偏孤僻的要死。
　　风顿了顿，继续说：“四殿下天资聪敏，天分极高，就是……”
　　“就是不肯表现不肯用功对吧？”皇帝自己也很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子，不由的叹气道：“天资高有什么用？多少挎挎子弟不也天资高，但不愿做贡献有什么用！身在皇家，没有这个心注定不成材啊！”
　　风见皇帝对凤心生不满，急忙道：“陛下，四殿下并非没这个心，只是一时不知怎么表现出来，只要给予机会相信四殿下成就一定惊人的！”
　　皇帝有趣的看了看风，说：“这么说来爱卿对四皇儿还挺欣赏的，据朕了解四皇儿一向对爱卿很不合作哦。”
　　风猛汗，低头鞠躬道：“四殿下只是不会与人相处而已……”
　　生硬的借口，只是皇帝也无意追究。“依爱卿之见，要怎么给机会四皇儿表现呢？”
　　“这个……我们可以根据一偏文章来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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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民间的看法……这种已经写烂的题目是皇帝亲自选定的考题，如何把它写出耳目一新的感觉赢得皇帝的注意就要下一翻工夫了。
　　收到考题的各位皇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商量，云也抓着风在一旁不知问些什么，旁边还有不少皇子在聆听。
　　凤望着纸上的题目，一张冰块脸不知在想什么。
　　两日后，皇帝亲临御书房，对凤的文章大大的赞扬了一番，末了才加了句：“虽然观点和提议很贴切有用，不过还是要好好向老师学习在文笔方面的修饰，文章太直太白了。”
　　在众人又羡又妒的眼光下，凤心里却万分的气恼。他没想到只是把以前的经历看法说出来竟然会引起父皇的关注，朝中就那么缺对民间了解的人吗？他这个毛头小孩的观点竟然让一国之帝那么惊讶。不经意看到风含笑的面孔，凤眉心一皱，心里有所了悟。
　　下课后，回自己宫殿的路上，云兴奋的缠着凤说过不停。对于凤得到了皇帝的夸奖和欣赏，云本身也感到骄傲。他就知道凤很厉害的，绝对不是池中之物，只要他愿意努力大皇子等人根本不是他对手！
　　本来就心情不好的凤被云缠着就更加恼了，在看到门口后快步走进去狠狠的甩上门，高声骂道：“你烦不烦！你们这些贵族子弟除了一天到晚缠着别人就没有其他事做吗？你们的脸皮是不是牛皮做的？你们会不会看别人的脸色？拒绝怎么写你知不知道！你就不能不缠着我吗？！”
　　门外静了好一会儿，就在凤以为云已经离开，门外传来云轻声的问语：“你……要怎样才肯接受我？”
　　凤一股热气攻心，咬牙切齿的回了一句：“厚脸皮！！”
　　“我只是想亲近你，得你欢心而已……”
　　凤闻言猛得一呆……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多象……多象当年的他与自己……当年自己不也是希望取得他的欢心，为讨他一笑而努力学习他所教给自己的一切，为他的期许改变自己所有坏习惯……
　　云在门外呆了很久，久久等不到房内的任何反应，失望的垂下眼转身离开。
　　门轻轻的打开了，云有些惊讶的望着站在门口的凤，只见凤脸色怪怪的望了自己很久，嘴巴开合了几次，终于挤出一句话：“我……会试着接受你……”
　　如同被雷劈中，云当场石化，紧接着怀疑自己的听力有问题。
　　见到云的怀疑，凤气恼的低咒一声，故意恶狠狠的申明：“你要缠着我我给你机会，但我告诉你，永远不许背叛我，如果让我发现你有二心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云眨了眨眼，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弯，轻轻的许下这一生决不违背的誓言：“不会的，这一生我只会效忠于你，你是我心中的王，唯一承认的王……”
　　从这一刻开始，云成为唯一重新打开凤的心的人，分享着凤以前深藏在心底的捣蛋想法，皇宫因此莫名的增加了许多恶作剧。

　　对于云，凤自从接受他后一直十分纵容着他在自己身边的一举一动，甚至因云希望他去争取帝位而积极起来，认真的考虑如何能好好的保护自己和云。在所有人促手不及下，本来威胁度不高的凤在一个星期内击溃了大皇子的势力，另他短期内再难翻身。
　　“殿下，事情真如你所料，大皇子打算买刺客前来暗杀。”云听取了属下的回报。为了能让送出去伴读的儿子成为各皇子的心腹，打他们出娘胎和亲王已经为每人准备了日后各自的势力团体，能否兴旺这个势力从中得到帮助就看各自的能力了。如今这一势力被云成功组织起来，成为为凤夺取帝位的助力。
　　“笨！”
　　“呵呵，也不能怪他气昏了头，实在是殿下的计谋太毒，谁遇上都会气得想杀人。”凭着对自己武功的自信溜进后宫抓了一个被下了药的侍卫和大皇子的生母贵妃娘娘放在一起，然后在皇帝大怒下又出现三皇子在风的寝室外徘徊意图偷取考题一事。想当然这也是凤的计谋，只是小小的几句话让对方以为自己想去偷考题结果而提前埋伏，结果埋伏不成反被反咬一口。大皇子的势力就在凤的恶作剧的手段下受到严重的打击。
　　“抓到刺客逼出口供，把牵连扩大，我要大皇子的支持者全数受累！”凤眼狠光一闪，一句命令又不知道多少人要被受累。

　　次日一早，凤睡梦中被云挖起来，当场脸色臭臭的望着云。“难得不用上课就因为逼不出口供而来吵我？！”
　　汗……以前两人不熟时自己完全没机会一早来找凤，所以直到现在才发现凤的起床气那么重。一段时间没被凤凶的云不仅呆呆的想。
　　看了看云，凤深呼吸了几次，把满肚子的火压下，向门外走去。
　　“殿下？”
　　“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吧。”

　　一个时辰后
　　云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供词，他花了一个晚上都问不出的东西凤一个时辰就搞出来了，而且供词完全超出他们预期的效果。
　　在云敬佩的眼光下，凤有些得意的说：“刚刚和我一起逼供的那些人以后就让他们负责这方面吧！相信经过教导，他们应该明白怎样的逼供才最有效率。你们的这些贵族，对怎么利用人性弱点完全不够狠！这样能问出什么？”
　　汗……他刚刚到底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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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皇子的势力垮台后，来自民间的四皇子的势力急速成长，成为目前皇位最有力的竞逐者。与他相争的人都被这位善于看透人性弱点的皇子以最狠最直接的方式打击得毫无翻身之力。
　　凤和云的生活过得很开心，直到凤无意知道了一件事……
　　某天下课后凤四处找不到云，抓了个影卫一问才知道云回和亲王府了。歪头想了想，发现自己还没去过云的家，好奇之下决定出去走走。
　　由于是秘密出宫，所以凤并没有经过通报就翻墙溜进和亲王府，避过一些护卫终于找到了云。
　　“据说你已经获得了四皇子的信任？”
　　“是的。”
　　“做得不错，如今四皇子成了最有前途的人，只要日后登基，那么你就是跟前第一人。好好侍侯你主子，和亲王府的未来就靠你了。”
　　“……父亲，大哥他……”
　　“怎么？你可怜他？他辅助大皇子不力落败，被发配边疆是他的命！和亲王府只需要一个成功的人。你记着，如果你不想将来象他那样，那你就好好辅助四皇子！”
　　“……”
　　“说真的我之前一直不看好你，因为你一直迟迟没得到四皇子的信任。幸好你最后还是成功了，自己好好把握。关键时刻用□□也在所不惜！”
　　“父亲！”
　　“你自己也一直明白不是吗？和亲王府的孩子都是各皇子的男宠，只要将来能让和亲王府继续辉煌，这点算什么！”
　　“……………………是……”

　　云刚回到皇宫就被人通知凤勃然大怒的把自己锁在房间，殿内的许多东西都给砸碎了。云莫名其妙的去敲门，担忧的唤了声：“殿下？”
　　“滚！给我滚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房内传来凤的怒吼。
　　云一惊，急忙问：“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少来这套虚情假意！你以为我会一辈子被你和你父亲玩弄在手上吗？告诉你，我绝不会让和亲王府从我身上得到一丝好处！！你喜欢当人男宠就找别人，我可没有你们这种恶心的兴趣！！”
　　怒火中的凤只觉得自己又一次给人欺骗了，为了保护自己一句句恶毒的话语从口中吐出。而门外的云，万万没想到自己最不想让凤知道的事已经被知道了，整个人几乎石化，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云公子，殿下有令，请你离开宫殿，永远不许踏入此殿。”两个属于凤的影卫出现传达凤的意思。
　　云猛得反应过来，焦急的对着门口大喊：“不！殿下，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不是的！”
　　两个影卫无奈的互望了一眼，动手强制把云带出宫殿，云挣扎无效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凤越来越远。

　　半夜
　　“殿下，云公子还站在殿外。”一影卫报告。
　　凤头也不抬的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理也不理。
　　影卫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望了望夜里越下越大的雪，对雪地中那单薄的身影感到忧心。皇宫的所有人都清楚和亲王府的性质，只有刚回皇宫不久的四殿下并不清楚个中黑暗。突然知道了真相，难免会有被利用被欺骗的感觉，但反弹那么强烈却在意料之外。
　　天还是蒙蒙亮，殿外突然吵闹起来。影卫离开一会后又回来了。“云公子昏迷了，和亲王府的人来带他回去。”
　　许久，凤还是不吭一声，但手上的的书也一页未翻。

　　风在天亮时收到通知自己不用上课的消息，问明原因才知道事情前后，脸色不禁一暗。其实对别人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各取所需而已，何况有眼看的人都知道云是真的对凤忠心的。但是凤因为自己而对欺骗十分敏感，不肯轻易信任人。解铃还需系铃人，就算不能让凤解开心结，也要让他对这次事件释怀！
　　第一次踏入凤的宫殿，风心里难免有些激动。静静的站在门外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凤……我知道我没资格得到你原谅，但是我只想问你一句……如果云真的死了，你确定你不会后悔吗？”说完立刻转身离开，因为他怕自己再多呆一秒就会忍不住为自己解释……
　　房里静悄悄的。
　　“云公子真的可能会死。”影卫说出自己知道的事。“和亲王府对于失败的儿子是完全任由其自生自灭的。”
　　凤牙关紧咬，眼神透漏出心里强烈的挣扎，最后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冲出去。

　　再度潜入和亲王府，凤意外的发现云的院落一个人也没有。望着病倒在床上脸色苍白的云，凤的心里突然有刀割的感觉，干枯了许久的眼眶有种湿湿的感觉。这就是云的家吗？他们说的原来都是真的，云就是在这个没有丝毫温暖的地方长大？那为什么他还可以笑得那么开心，为什么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丝恨意？被亲人如此利用，为什么……
　　“水……”
　　凤从思绪中回过神，望着病得迷迷糊糊的云，望了望四周连一个侍侯的人都没有，只好自己动手倒了一杯水急忙走过去。睡梦中的云并不是合作的病人，水一直从嘴角流出。凤皱了皱眉头，含了一口水俯身喂入云口中，云火热的唇让凤有种舍不得离开的感觉。
　　“恩……”
　　凤马上拉离身体，担忧的轻唤：“云？”
　　“殿下……我终于追到你了……”轻轻的无力的声音说着自己的委屈。“一直以来，就连在梦中你也不肯让我追到你……”
　　“你知道吗？我是整个家族最小的儿子，我的母亲只是一个死去的王府侍女。一直以来我在家里都是不受重视的，上头有正妻所生的众位能力出众的哥哥，而我从小就知道我会成为一个棋子，甚至是一个男宠……”
　　“多可笑，外人所以为的王府风光其实只是如此低贱……”
　　“我第一眼就知道你也是一个寂寞的人，我一直感谢上天让我遇到你，我相信你一定会明白我的心情……殿下……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凤脸上滑下一滴泪水，温柔而有力的抱紧云，轻声的许诺：“我相信你……我知道的……”
　　“真好……第一次有这么好的梦……”
　　…………梦？！
　　“可恶的云！！！你病糊涂拉！！”竟然浪费他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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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云真正的进入了凤的心。在日后的登基大典，凤正式向云许下永不分离的承诺，并另赐云王府让云脱离过去的生活。
　　云，成为三个预言中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