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沉浮 穆玄英×莫雨》蓝倾七

5、章五

　　章五

　　随着景帝与莫相互相道喜，两只酒盏相撞发出‘叮’的清脆之声，宴会气氛瞬间被推向高潮。

　　既然象征着天下权利的帝王和实际手握大权的丞相，有意维持表面和睦，也没人不长眼，唱高调。莫相不易亲近，群臣纷纷掉头寻景帝，大把大把的奉承话在穆玄英耳边转了一轮又一轮。

　　刚应付完一批大臣，穆玄英吐出口气，去看莫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莫雨总能第一时间回应他，他想传达给他的每一份心情都从未落空过。

　　就像现在，明明是宴会的主角之一，莫雨却静静地坐在角落里，见自己在看他，便立刻回视，一点笑意晕在他的唇角，目光也轻柔的落在他身上。

　　也许是拜这几分酒意所赐，看着这样的莫雨，穆玄英怦然心动，不觉间，攥紧了酒杯，又一杯清酒下肚。

　　对面的莫雨也在同时微笑着向他举杯，酒意上头，穆玄英脑子一空，猛地将酒杯放下，一股冲动令他起身向莫雨走去。

　　“皇兄。”

　　忽听有人喊他，穆玄英顿时回神，一个激灵，差点没拍自己一巴掌。

　　方才那一瞬间，他见莫雨含笑望他，沾了酒水的嘴唇殷红而诱人，居然就想去吻他，尝尝他口中是不是也像他喝的美酒一样甘甜。

　　真是魔怔了。

　　“玄英哥哥？”又一道清甜的声音响起，少女一身鹅黄色百褶长裙，清丽动人，“你没事吧？”

　　“云素，不得无礼，怎可直呼皇上的名讳？”少女身旁的人斥道。

　　穆玄英转头，萧朗和谢渊都在，最先叫他的是贤王世子穆昌言，他一旁站着的还有世子妃。贤王是先帝穆天磊的弟弟，乃丽妃所出，两人虽不同母，但贤王不好名利，鲜少出现在朝堂上，一心当他的闲散王爷，性情也不错，故与穆天磊感情十分之好。受穆天磊感染，幼时的穆玄英很喜欢找穆昌言玩，一起的还有已故的萧云琮及萧云琮一母同胞的妹妹，也就是和他打招呼的少女，萧云素。就是近几年穆昌言他们也明里暗里帮过穆玄英不少，是以两兄弟仍保持着极好的关系，私底下也没那么多规矩。

　　因宴会名为庆贺，宴请百官，天下同乐，而景朝对男女之隔看得并不太重，前朝就有女子为官的例子，所以一些朝臣也带了家眷同来。

　　“萧尚书不必责备云素，朕与云素也是多年未见了。当年云琮他为救朕，哎……其实朕该早点去看看云素和萧卿的，只是实在太忙抽不开身，如今相见，云素还是和以前一样活泼，朕也合该替云琮多照顾照顾云素。”穆玄英叹道。

　　提及已故的儿子，萧朗万分伤感：“云琮和云素确实都是好孩子，只是皇上无须如此，能为江山社稷而死，是云琮之福。至于云素……这孩子，还和小时候一样调皮，老臣都不知道以后谁敢娶她了。”

　　“萧卿家实在多虑，云素聪慧过人，蕙质兰心，朕还担心你们萧府大门总有一天会被前来提亲的人踏破。”穆玄英玩笑道。

　　“哈哈。”萧朗大笑，“皇上啊，你可别再这么夸她，臣怕她都快要找不着北了。”

　　萧云素本是垂着头的，闻言，眼皮微抬，眼波流转，低声笑了起来：“玄英哥哥，可云素心中早已认定一人。”

　　穆玄英和萧朗都是一愣，萧云素顾盼生辉，未施脂粉的脸上却堪比桃花，尽态极妍，看穆玄英的眼神含羞带怯。

　　谢渊来回打量二人，拍了拍萧朗肩膀，笑道：“萧兄啊，哈哈，这可真是……怪说你家云素谁都看不上，原因竟在这儿。难怪了，云素和皇上也算是青梅竹马，云素的兄长又为护皇上而……这份情谊，我看是谁都不能比的了。”

　　穆昌言跟着笑了起来，景朝民风开放，并不太避忌这些，时下还有逛市集的女子一眼相中别家儿郎，当众掷香囊的呢，萧云素这拐着弯的表白，根本不算什么。“依臣弟看啊，这是最难消受美人恩，臣弟夫人身子不大爽利，来向皇兄告辞，正好，就不打扰皇兄和云素妹妹了。”穆昌言促狭道。

　　谢渊连忙推了推萧朗：“正是这样，先帝在时也极喜欢萧家两兄妹，皇上，这几年里你忙着对付万乾，老臣也就没提，现在想来，再不替你费心操办选妃立后之事，为景朝开枝散叶，先帝可要怪罪于臣了。老萧，你也别小气啊。”

　　“我怎么小气了？”萧朗哭笑不得，被谢渊连推带拉的走远了，穆昌言和世子妃也相继离开，留下还处在茫然状态没反应过来的穆玄英和暗自窃喜的萧云素。

　　穆玄英是从小和萧家两兄妹、穆昌言一块玩着长大的，萧云素常跟他们一起，三个男人带一个女孩，萧云素性子难免被带得比一般女子更加豪迈，小时候豪言壮语也不少，什么柔能克刚，女儿在世也绝不输男人。

　　心比天高，调皮可爱这就是穆玄英对萧云素的所有印象，他是真没想到萧云素居然对他有意思？

　　萧云素喜欢他？

　　喜欢……

　　穆玄英眼神飘忽，这两个字刚漫上心头，他就不由自主的去看那另一人，一看才发现莫雨居然不见了，只留下他的侍女莫蓉蓉。

　　“玄英哥哥。你在看什么？”不相干的人走完了，萧云素也没那么拘谨，好奇的看着穆玄英问道。在她眼里，玄英哥哥始终是玄英哥哥，沧海桑田，皇帝也好，流亡的太子也罢，都不会变。她小时候就这么叫他，长大了也不会变。

　　“云素……”穆玄英皱眉，想与萧云素分说清楚，又怕她伤心，心里还念着莫雨，几番权衡，直接脱口道，“朕，朕想起还有些事，不能陪你了。你自己好生游玩。”

　　“唉？玄英哥哥？”

　　穆玄英没理会萧云素，嘱咐了内监几句，快步走向莫蓉蓉，劈头便问：“雨哥呢？”

　　莫蓉蓉和莫杀一样，都是很早以前就跟在莫雨身边的心腹，很多事情，穆玄英和莫雨都未避讳着他们。莫蓉蓉凉凉的看他一眼：“婢子还以为皇上把我家少爷忘了呢。”

　　穆玄英皱眉，有些莫名。莫蓉蓉淡淡道：“少爷说他去外面走走，吩咐婢子在这里等您，怕您找不到他着急，婢子任务完成，请允许告退。”

　　莫蓉蓉说罢欲走，没走两步又停下，转过身，一双眼睛阴沉沉的盯着穆玄英：“请恕婢子无礼，有些事情既然一眼就能看穿，皇上也不必装糊涂。还有，刚才我家少爷出去时脸色很不好，您若要去找他，还望您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不要再给我家少爷添堵。”

　　莫名其妙吃了莫蓉蓉一顿排头，穆玄英深感茫然，他自觉对莫雨珍爱有加，怎么会给他添堵？

　　*

　　找到莫雨的时候，他正站在庭院的小拱桥上看夜景，银河玉带洒了满湖，也洒在他的身上，微风拂来，拂动他的衣袂。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穆玄英便觉得心头一片宁静，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仿佛只要这个人还在他身边，人生，便已是圆满。

　　“傻愣着干什么？”莫雨不知何时发现了他，转身向他轻轻招手，“毛毛，过来。”

　　穆玄英眨着眼睛，呆愣在原地，像是忽然反应了过来，快步跑到莫雨身边，抓住他的手。“雨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吹风？不冷吗？”

　　莫雨垂眸，穆玄英双手捧着他的手，不断呵气，手中传来不属于自己的滚烫温度，连着血脉，直达莫雨心脏。莫雨眼神微微一动：“哪有那么娇贵。”

　　“不管，我给你暖暖。”穆玄英开心地抱着这双手不肯放，仿佛一个小孩子抱着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显得十分孩子气，这番模样逗笑了莫雨。穆玄英见他笑了，也跟着笑起来，眼珠子一转，想起莫蓉蓉的话，直接问了出来，“雨哥，蓉蓉说你有心事，不高兴？”

　　随着这句话，莫雨的笑容渐渐淡下去，最后全部消失，穆玄英感到他的手缩了缩，似乎想要抽回去，他只好牢牢的握紧不让他抽离。穆玄英不安地道：“雨哥，到底怎么了？我哪里做得不够好？我惹你生气了吗？雨哥，雨哥，雨哥。”

　　听他一叠声叫着他，叫得莫雨心都软了，他放弃了抽手的动作，叹了口气。“毛毛，你的手，不该只牵着我的手。”

　　适才在那暮雨阁里，谢渊的笑声那么大，萧云素羞怯万分的样子莫雨也看在眼里，他习过武，耳目异常灵敏非常人能比，所有的话都收进了耳中。扳倒了万乾，谢渊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要给穆玄英选妃立后？人选都订好了？那一瞬间，莫雨忽然十分厌恶谢渊，连带萧云素和萧朗一起。

　　莫雨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态不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对穆玄英投注的感情就一日深过一日，十年生死与共，四年携手共进，一千四百六十一个夜里，他们抵足而眠。在某一个深夜里，他抱着穆玄英，从心底里开出来的情花蓦然怒放，逼得他不得不去正视这段无法公诸于众的禁忌之恋。

　　多可笑，多可悲，他居然爱上了自己的弟弟，一个男人，一头栽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而今，他是陷进去了，可摆在现实里的难题却不会消失，谢渊今晚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敲醒了莫雨。穆玄英不会再如从前一样，是他一个人的了，尤其是在看到萧云素之后，莫雨愈发绝望。她可以毫无顾忌的表达对穆玄英的爱慕，他却不可以，一想到毛毛卧榻边上是另一个女人，心里就变得难以忍受，暮雨阁是坐不下去了，才出来透透气。

　　可一个人站在桥上，想得越多，越想不开，万乾在时，谢渊没那么多精力管这些，穆玄英也没功夫搭理萧云素，万乾倒了，摊开在他面前的就是这些东西，有那么一刻，他居然在后悔，要是再晚些对万乾动手多好，要是毛毛不是景帝……多好。没有那么多责任和义务，也许他就能放手一搏。

　　“雨哥，我不牵你，还能牵着谁呢？”穆玄英喃喃道。

　　世上之事，多是无可奈何，这点，莫雨很小就知道了。他闭了闭眼，有些事早该断了，也不必等到今日，难以割舍时才来断绝。莫雨叹息一声：“谢渊的话我都听到了，萧云素……”他想说很合适你，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云素？谢渊？”穆玄英双眼微张，念道。

　　听他亲切的念着另一个名字，还是谢渊属意给他选定的后妃之一，莫雨心烦意乱，放开穆玄英道：“毛毛，风吹够了，宴会应该也已散完，你早点休息吧，我先走了。”

　　莫雨转身要走，穆玄英却一瞬间福至心灵，猛地拉住莫雨，结结巴巴道：“雨哥，你，你……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你在吃云素的醋？”

　　“胡说什么？”莫雨拂袖，恼羞成怒。

　　但莫雨这副反应反而证明了他的猜测，穆玄英张大眼睛，神情似喜似狂。他以为……他以为，他原以为这辈子他的小心思都只能藏在心底，今天才知道，莫雨居然也是喜欢他的？那他不是单相思？

　　穆玄英开始傻笑，整个人都被狂喜淹没，脑中那根理智的弦彻底绷断，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合适，他只有傻笑。

　　两情相悦啊。他突然很想干一件很久以前就想干的事，他想吻一吻莫雨。

　　“你笑什么？”莫雨更怒。

　　穆玄英紧紧缠着莫雨的手，声音喑哑：“雨哥……你跟我来。”

　　穆玄英带着莫雨，熟练的走过九曲回廊，穿过花园小径，走到他日常休憩的景和大殿。屏退了所有人，房内只留下莫雨一人，穆玄英忽然倾身迫不及待的吻住了那渴求已久的双唇。

　　“你做什么？”莫雨惊道。

　　“雨哥，我今天才知道，我们心思是一样的，你我心思居然是一样的。”穆玄英毫无章法的吻着莫雨的嘴唇，呢喃道。

　　一室寂静，良久——“毛毛，你走这一步，可想好要面对什么样的后果？”

　　“雨哥，只要你我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莫雨抬眸，眼神幽暗，穆玄英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衣襟内。

　　“好。”莫雨道，目光明亮。这一刻，心神已定。

　　房内的喘息声越来越重，缠绕着的身影越来越近，直到最后，完完全全重合到一起。

　　芙蓉帐暖，一度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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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单位加班，可能更不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梗我越写越没有感觉了，不如一开始那么激情了。【扶额】
　　有人能告诉我你们还有感觉吗？还是也忽然没感觉了。
　　脑子里一团浆糊，我感觉我又要暗搓搓的熄火了。【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