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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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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小儿子和他交好,一起打过架,一起吃过苦,赵琼发达时也拉过他兄弟一把,也因此,村长待他比别人亲厚。
赵琼是临时起意,两手空空就去了。虽说是熟人,但托人办事,时间长了也伤感情。
他唯一带着的,就只有走之前给杜万贯带的一把糖还剩几颗。杜万贯那么点,巴掌也那么点,抓一把,剩下的还能够他抓十把。
——不怪赵琼缺心眼,给个小孩儿吃那么多糖。他真的太激动了,那么个小东西,竟然是他的崽,记住杜万贯喜欢吃的东西,赵琼别的不好拿,这个牌子的糖给抓了一大把。
赵琼刚想给村长家的孙子掏糖,村长家的孙子一见他就飞奔回家了。
赵琼摸了摸鼻子,他有那么可怕吗?一见到他就跑。
可万贯就很喜欢他。
赵琼有儿万事足的想,算了,只要自家儿子喜欢自己,别人家的孩子管他呢。
赵琼此行的目的很简单,他要赵家明面儿上所有剩余的资产,但不要欠下的债务。
——不追究这几年的损失,是他对赵家兄弟俩最后的仁慈,至于承担债务,绝不可能。
村长觉得此事没什么问题,理所应该。是非对错可都在账上,账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赵琼走的时候家里的家产及几年后经赵家兄弟两手后的亏空。
应该的,应该的。
“那就喝你兄弟两人来吧。”
赵琼没自己去,他那把未送出去的糖派上了用场,“来来来,帮叔叔去喊赵家大伯伯二伯伯来,就说村长和赵三叔有事找他们商量。去的人有糖吃。”
一群丫头小子顿时眼睛都亮了。
“赵三叔,我去。”
“赵三叔,我也去。”
……
赵琼笑眯眯的给他们分糖,心想,村长可真能生,村长的儿子也很能生。一群小子丫头挺热闹,说不定不止能喊来赵大赵二,还能喊来看热闹的也说不定。
村长没一点子子孙孙被使唤的不痛快,他笑眯眯的看着自家一群长势良好的幼苗们,心生自豪。
谁?谁有他们家生的多?
不出意料的,这场官司果然很热闹,一群闲人蹲在村长家凳子上,坐在村长家门槛上,边啃甜杆边看热闹。
“赵三,你家都穷成啥了?还想分家产?哈哈哈,你们家还有家产可分吗?”
以前他们都恭敬的喊自己赵三老爷的。
不过无妨,旁人怎么看不重要,只要他能过得好就行了。
“有道是亲兄弟明算账。”赵琼先开口了,说的话同他以往的形象一样,手毒!认钱不认人!
“这几年来,我意外离家,家里一切都由大哥二哥操持,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无从了解,也就只能看看账本了。”
他扬了扬手里的账本,“除了一些现银,剩余的固定资产都是在官府登记过得。”
赵家兄弟俩脸色难看极了。
先前当着奶奶的面,赵琼一副兄友弟恭,孝子贤孙的模样,奶奶一不在,他便撕开了自己的面具,露出自己丑陋的面目。
只见赵琼一副锱铢必较的“小人嘴脸”,继续道:“如今家里的资产也是我一一清点过的。”
“我走之前,良田三百亩,当铺一家,酒楼一座……”
赵琼每念一项,人群就哗一声,一群人直道这赵地主真有钱,可真不是东西。
至于为什么不是东西?
那么有钱,平时还藏着掖着,一点亏都不肯吃。
许久赵琼念完了,他揭到最后一页,危险的看着赵大赵二笑道:“我也不说存在家里的三千两银子为什么没了,我只想问问大哥二哥,为何账上现在只剩下一座荒山,和一座宅子了?”
赵大赵二脸色惨白,“我,我怎么知道?谁知道你之前那些家产是不是随意诹的?”
赵琼笑着低头喝了口茶,“这点好办,刚我说了,我念过的都在官府登记过,去找县太爷问问,我许久没同县太爷喝过酒了,正好趁机叙叙旧。”
“你,你……”赵大脸色铁青,他从未如此没面子过,“我是你兄长,长兄如父,花你钱怎么了?”
赵琼垂着眸,又是这套歪理,长兄?父?他配么?
人群中也唏嘘开了。
看来赵三说的都是真的。
赵大可真不要脸。
不过赵三拿赵三也没办法,长兄如父。
众人难得也为“为富不仁”的赵三遗憾了起来,赵三能有什么办法?钱都已经花出去了,要不回来了。
就只能认了呗。
众人的注视下,赵三却不见一丝心疼,他说:
“给脸不要脸!”
赵三站了起来,撩起长袍,“既然如此,那就对簿公堂吧。”
“你,你敢!”赵大终于端不住了。
“你看我敢不敢?”
赵大气的直喘气,不住的翻白眼,装的。
赵琼视而不见,“我的要求很简单,把现有的所有资产转回我名下,但我不要债务。做完这一切后,从我的宅子里搬出去。记住,今晚之前搬出去,不然我当作你拒绝我的提议,直接公堂见。”
话音一落,赵大就“晕了”过去。
赵琼忍不住提醒他,“大哥醒来之后记得搬,不然我会误会你想和我对簿公堂的。”
赵大装不下去了,“混账!混账!”
众人哄堂大笑。
……
赵琼又回去了,走之前一不小心揣走了杜万贯。
杜万贯在老秀才家睡着了,还尿了人家的床,赵琼看着这走哪尿哪儿的娃,只得给人家秀才道歉。
秀才一见到他就生出一股同情来。
赵地主惨啊!
无故消失好几年,家财被兄长祸祸完了,还背了一屁股债。
惨啊,太惨了!
如今居然来接杜万贯了。
莫不是穷的娶不起媳妇儿,只能和曾经在一起过得杜秋凑合?
一想就觉得他更惨了。
媳妇儿的儿子都不是他亲生的。
不过孩子尿床的事还是得讲一讲的,“我家就只有一床被子,你得管管杜万贯了,他再这样尿床,下次我和他都没得睡了,到时候只能一起睡草棚。”
赵琼直擦汗。
难得体会到了当家长的心酸了。
再一看怀里的人,又呼呼睡了。
高三学生是不配过周末的,大家还和平时一样,照常来补课。
上面规定学校不能私自给学生补课,但架不住学生家长愿意。
赵琼家长也很愿意,要不是赵琼拦了,他们恨不得给赵琼教双份补课费。
赵琼没交钱,所以赵琼的周末是自由的周末,但今天不同,他得带娃出去玩。
娃昨天睡了一天,今早天还没亮就醒了,叽里咕噜的想出去玩,坐都坐不住。
早上宋奇来拿他的作业抄。
一边抄一边问:“语文老师布置的作业你做了吗?”
赵琼一边给儿子穿小裤裤,一边问:“什么作业?”
“就是给父母洗脚啊!”宋奇怨念,“这作业我从小学二年级就开始做了,几乎年年都有,这些老师能不能有点新意?居然还要家访。”宋奇合起笔盖,“抄完了,我先走了。”
等宋奇走了,赵琼勾了勾杜万贯肉乎乎的下巴,“这可咋办,你爷爷奶奶不在这里呀!”
“呀?”杜万贯歪头。
赵琼突然起了坏主意,“要不,你帮爸爸做作业,好不好?”
杜万贯懵懂的点点头,“好~”
见儿子答应,他还真自己接了盆水,脱掉袜子,坐在了床边,“过来,给爸爸洗脚。”
其实就是逗逗他,这么小一娃,哪会给人洗脚。
杜万贯真像模像样的蹲下来。
赵琼自己知道他是和孩子玩,可别人不知道。
梁韩一进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
自己儿子大爷似的,坐在床边玩手机,小小的孩童蹲在那里小小的一团,艰难的挽起他运动服的袖子要给儿子洗脚。
怒火来得猝不及防,梁韩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打过孩子了。
“臭小子,臭小子……你出息了!这么小的孩子你都欺负。”
赵琼挨打了,不怎么疼,但就是很猝不及防。
“妈,妈,你冷静冷静。”
梁韩表示她没法冷静。
这算虐待儿童了吧?
混账东西,混账东西。
杜万贯在一旁看着,想拦拦不住,奶兮兮的叫他一声,“爸爸~”
梁韩:……
更想打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