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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通缉令47(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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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贼与花
和伊鲁卡老师分别后,我带着臭小孩,在村子里久违地散起了步。
此时,我总觉得我的手里该拎着点什么,比如说臭小孩死缠烂打才买来的打折泡面,还有我据理力争才买来的新鲜牛奶,而不是开封后没两天就喝不了的临期商品。再或者,我该听到某个臭屁天才少年的花边新闻,某个班的女生和他告白,却惨遭无视,诸如此类的小道消息。
让鸣人不惦记着佐助,简直比禁止他吃泡面还要艰难。
大概是我回来的太突然,再加上对于暑假的期待,臭小孩激动得将自己的“毕生之敌”抛在了脑后。每当我们路过某地,他就会像是导游一样停下来,详细解说这一年来我错过的故事。
路过忍者学校,鸣人跟我说他们终于学了分l身术;路过居民区的一角,鸣人指指二楼的一处灯火,我看到了一个头戴红色缎带的小女孩靠在窗前,她往这边瞧了一眼,臭小孩的脸颊通红,支支吾吾地打着招呼,只是对方没有理睬他。
我们又路过了一处工地,望着不远处的起重机,我一时间想不起这里是哪。
“这是佐助以前的家,”臭小孩突然说,“现在他搬走了。我觉得很奇怪。”
“怎么了?”
“佐助的爸爸是警务部的部长,受人尊敬,佐助的哥哥是学校以前最受欢迎的天才学生,只是突然的,从佐助家的事件后,大家都忘了他们。大家知道凶手是佐助的哥哥,可既没有人帮忙追凶,也没有跟进的调查,已经两年半了,凶手的动机还是一头雾水。佐助好像一夜间什么都没有了,现在连家也是。我不喜欢佐助,但是这样真的很不公平。他们凭什么稀松平常地无视了佐助的痛苦。”
知道的太多,看到的太多,连存在都会被抹去。
佐助的爸爸,还有鼬先生,都像没存在过一样。
“为什么两年半了,佐助才搬走,至今大家都不知道他哥哥为什么发了疯。根本就没人想好好调查吧,连三代爷爷给佐助找新家都困难重重,怎么会连火影大人的命令都不顶用。说是一些手续移交不过来,什么的。大家都在说谎吧。”
我没有搭话。
今天我吃了太多的泡泡糖,香精的甜味有些发齁。
回到家后,鸣人从饼干罐里摸出一块曲奇,放在鼻尖,满足地吸了一口奶油醇厚的香甜。臭小孩说,这和打折区的点心闻起来完全不一样。
“鸣人,”我叫住他,“我听来了一些事情,和佐助哥哥有关的。”
“什么?你知道他在哪吗?”
“你先听我讲,”我蹲下身,平视他的眼,“这件事恐怕比我们任何人想象得都要复杂。具体细节我也不清楚,只是朦朦胧胧的有所感觉。权力总是涉及到各派的斗争。三代爷爷是火影,他下达的命令不一定代表了他自己所想,而是整个高层的意志。造成这桩惨案的不光是佐助的哥哥,真正的主谋另有其人,动机也蓄谋已久,不只是调查某一人那样简单。”
“所以就不了了之了吗?”
“希望不会。遇难者和佐助都需要一个公道。”
鸣人低头想了一会。“我以前很羡慕佐助,因为他有一个温柔的哥哥,会给他做便当,接送他上下学。”
我使劲搓了搓他的脑袋,金色的刺头有些扎手。
熄灯后,我还是睡在榻榻米上,把坐垫当作枕头。不知怎么想的,我问鸣人:“你有想过你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吗?”
“……嗯,很小的时候有过。有时候我会感觉自己像是村外捡来的,没人知道我爸妈是谁。”
“……是嘛。”
我没有再追问。没过一会,我旁边的床榻上便响起了鼾声。
第二天早上,日常还在继续。臭小孩今天还要去学校,所谓的自修就是预习下学期的授课内容,忍术也好,文化课也好,老师也不在,看漫画或者在书本上涂鸦都好。
“只有书呆子才老实看书。”臭小孩乱叫道。
“不要这么说你的同学,”我又塞给他一块抹了果酱的面包,“不管你去干什么,不要让伊鲁卡老师生气。”
臭小孩冲我吐了吐舌头,三两下吃下面包,似乎还来不及咀嚼,又顺手抢走了我的那一份,紧接着一个飞跃蹦出了窗户。
“大哥再见——!记得来接我哦——!”他吆喝着,狼吞虎咽地将面包片塞进了嘴。
“讨厌的臭小子——!考试只考一分——!”
听见了我的咆哮,臭小孩只是回以一个嚣张至极的贼笑。小小的身影踩着屋檐与电线杆,消失在了我的视野中。我打算重新给自己准备早饭,不光如此我还打算撬开昨天买的黄桃罐头,趁某人上学之际吃个精光。在晨光中,我瞥见了摊在书桌前的漫画。是昨晚伊鲁卡老师买给他的,以武士道为主题的英雄故事,学校的孩子们喜欢到近乎狂热。伊鲁卡老师也喜欢这部漫画,因为这样可以和鸣人多聊聊天,聊点学校和成绩之外的什么。伊鲁卡老师讨厌自己的学生把自己想象成“吃小孩的大魔王”。
这个小子绝对想把漫画带去学校,却因为走得太匆忙而忘了个精光。
“哟,今天轮到你看一天课本了啊,‘书呆子’。”
我嘲讽着,扭开了罐头的金属盖。
我舀出一大半个黄桃放在青色的瓷碗中,浇上酸酸的糖水,又再烧起炉灶,将面包片烤得两面焦黄,抹上草莓果酱,最终给自己倒了一份冰镇牛奶。真是久违的幸福。
一群白鸽的剪影扫过窗前,它们乘着风,飞向了太阳。轻盈得像是留不住的霞光。
我突然想起了抱着芋头的迪达拉。
鸣人问我,这一路上都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我回答说,我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们都失去了容身之所,有人被同伴抛弃,有人在绝境里靠偷窃谋生,有人一直在等候来自家人的讯息,二十五年如一日;我也遇见了饥荒,不得不在深山老林里寻找食物,摘野果,打猎,挖山芋,城镇里的物价让人捉襟见肘。
我觉得大家本都可以过得更好。
我站在曾经的宇智波族地前,这样的想法越发强烈。光天化日之下,绝望在这片土地上嘶吼,推土机将人们存在过的痕迹铲平,那些干涸的血迹埋在了尘埃里。今天的阳光明媚得刺眼,残垣断壁在晴空下成了白花花的一片,像是暴露在烈日下的亡骸。
搬走,对于佐助来说会是一件好事吧。这么想着,我又自觉乐观得没来由。
被血洗的街区,父母的尸体,发狂的哥哥,这些无论如何都会像挥之不去的梦魇。
鼬先生是被迫的。至今都在怀念跟着母亲在厨房打杂,接弟弟放学的鼬先生是被迫的。
我琢磨着,向前走了片刻,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我面前。是团藏,他从不远处踱步而来,他还是裹在绷带中,还是不苟言笑的古板模样。失踪的宇智波天才,紧随其后的灭门案,秘密人体实验,十年前的晓组织围剿计划,涉及所有谜团的关键人物此时正向我走来。他看见我后微微一怔,我也佯装随意地和他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海贼?你在这做什么。”团藏问。
“好久不见啦,没想到三代爷爷的朋友还记得我呢。只是旅行途中碰巧经过罢了,我还是在寻找失联的同伴。”我回答。
听见“朋友”这一次,他挑了挑眉:“日斩那家伙居然就这么把袭击风影,洗劫雨之国贵族的海贼放进来了?”
我装作不好意思地模样,抓抓头,尽量不去看他,随口胡扯说:“说我是‘涡之国后裔’什么的。我好像一直在承蒙木叶的关照。”
“你在这里停留多久?”
“差不多三周。之后我打算去水之国边境,有消息说看到了我的同伴。”
团藏半信半疑地瞧了我一眼。“涡之国在覆灭前,和火之国向来是友邦。初代火影大人的内人就来自涡之国。擅长火遁的还真是不多见。”
我有点慌,想起来四代风影提过的封印术,继续胡诌:“我妈妈也这么说过我……可是封印术什么的真是学不会啊……而且之后我妈妈就去世了,在我很小的时候。”
“你母亲是哪位?”
“露玖。”
“你父亲呢?”
“……老实说,我没见过。他叫罗杰,大家都说他是个很恶劣的暴徒。”
“波特卡斯·D·罗杰?没听过的名字。”
我干脆承认下来:“嗯。地痞而已。”
闻言,团藏没有回应。正当我心底打鼓,生怕说错话时,他突然问我:“你喜欢木叶吗?”
我点点头:“很喜欢。很安定,街区也很繁华,大家的生活富足,火影也不会像风影一样虐待小孩。”
“木叶的繁荣是历代火影的心血,是我们要维护的,”团藏说,“哪怕不择手段。为了村子,为了国家在五大国中的地位,牺牲一切,不择手段也在所不辞。风影也深知这一道理。出身覆灭之国的你,应该能理解这样的平和有多么来之不易。”
“离开前好好休整吧。水之国可贫瘠得不像样。”离开前,团藏这样说。
为了村子,“不择手段”,果然他和风影是一路人。我简直就是个傻子,居然在指望团藏这所有矛盾的焦点说出多么正派的言论。
人从来都不是什么没有心智的物品。
这都是“为了村子”。就像我先前质问风影的那样,他所谓的“村子”究竟是什么,是否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一个片面的、自欺欺人的、孱弱假象。可是风影对此似乎也没有答案。老爷子那样的惨剧似乎也注定会重现。
有那么多的问题,团藏一定知道答案。我不想让三代爷爷为难,更不想让团藏那个疯子盯上鸣人和那只被封印的怪物,再加上先前木叶与晓组织的冲突,团藏可能还没放弃追查小南姐和长门,迫使两人藏进了雨隐村,将整个村子封闭起来。不得不生生咽下所有的质疑与愤怒,我感到极其憋屈。
说实话,我没想到我能这样轻易地把团藏糊弄过去。
在惊愕之余,我又对此感到愤怒,这股无名火的矛头除了团藏以外,有一部分也指向了我自己。因为我讨厌说谎,也讨厌不诚实的人。但是团藏和四代风影那种明晃晃的残酷还有直白的野心又让我厌恶。而后我便意识到,我能糊弄团藏的原因,无非就是我对伪装早就习以为常。为了掩盖真相,我欺骗了大部分在乎我的人。
为了隐藏我是“海贼王”独子的事实。
我可能比我自己想象的都要擅长说谎,擅长隐瞒。
想到这一点后,我内心的焦躁在刹那间具像化,我不想变成我讨厌的那种人,不想变得像蒂奇那样,不想变得像晓组织的合伙人一样。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需要隐瞒的不单单只有我自己的出身。我在突然间多了很多很多的顾虑。
不知不觉间,我路过训练场附近的丸子店,一个穿着绿色紧身衣的西瓜头突然窜进了我的视线,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咦——?!艾斯?!”阿凯一边嚷嚷着,一边冲我跑来,手里还捏着两串沾着糖水的糯米丸子。
“阿凯?”
“哇呀呀!真的是艾斯!好久不见!”说罢,阿凯一把搂住我的肩,往我手中塞了一串丸子。
阿凯的热情还是一如既往的过剩。他催促着,把我拽进丸子店。阿斯玛先生和红小姐也在,两人边上还坐着卡卡西先生,看起来比平时要更加郁郁寡欢。
红小姐说,作为指导教师的卡卡西先生有些恐惧明天即将接手的新晋下忍。尽管他已经拖延了一周。
“才不是恐惧。都是些又吵又闹,还不懂协作的小鬼而已。”卡卡西先生没好气地为自己辩解。
“安啦,小孩子都是需要学习的嘛。你也别再像去年一样,第一次训练就把所有人开除了。”阿斯玛先生叹了一口气。
“那样自以为是的小混球才不知道‘忍者’意味着什么。”
阿凯悄悄对我耳语,说卡卡西先生去年成为了下忍的指导教师,第一天就让所有人又留级回了忍者学校。
卡卡西先生显然对这份差事很是不满,还没接到学生便开始生起了闷气。他说,那样自作主张,拒绝协作的傲慢小鬼头上战场铁定是死路一条,忍者这份工作不干也罢。
“……可又话说回来,人都会变的嘛,”阿斯玛先生嘟囔说,“卡卡西,你对这些孩子有些太苛刻了。”
“是呢。小时候的卡卡西和现在的卡卡西简直不像是同一个人呢。”红小姐说。
“是啊,”阿凯激动地大喊,“以前的卡卡西可不会有耐心和我们去吃丸子!可恶,但那时冷酷的卡卡西简直帅爆了——!不愧是我迈特·凯毕生的对手啊,连现在也那么帅——!”
卡卡西先生没吭声,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盘子里的丸子。
一旁的红小姐和我打了个招呼,寒暄了起来。撇开卡卡西先生那波折的教师生涯,所有人显然同样关心另一件事:关于我去揍风影的缘由。自从回到木叶后,我已经记不清第几次讲述事发全貌,也记不清第几次听众们发出难以理解的惊叹。
红小姐高举手中的丸子串:“为了庆祝艾斯回来,为了庆祝风影被揍飞,顺便祝卡卡西担任指导一切顺利,我们用丸子干杯吧!”
“来干杯吧!我永远的对手,卡卡西哟——”
还不等阿凯说完,卡卡西先生从座位上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好意思。我要先走一步了。”
“你要去哪?”阿凯问。
“花店。”卡卡西先生回复着,顺手拍了拍我的肩。
“欢迎回来。”他对我说。
卡卡西先生弓着背,双手插兜,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走远了。
阿斯玛先生告诉我,在第三次忍界大战中,卡卡西先生早年的两个队友惨死在他面前,而将近二十年后的今天,卡卡西先生还是没能原谅自己。
在短暂的休息后,我们离开了丸子店。红小姐要去探望自己生病的学生,阿斯玛先生则准备动身参与任务,他是三代爷爷的小儿子,为了摆脱父亲身为火影的特别优待,但凡有远距离、高难度的任务,阿斯玛先生总会第一个冲在前。
阿凯的训练今天也还在继续。
在他的央求下,我陪着他倒立翻过了后山,环绕村子走了一周,当然我是站着的。被全村人围观倒立,那下一个陷入恐慌,需要去团子店被一众人安抚的人大概就换成了我。
路过山中先生家的花店门口,阿凯突然站起身,说他有个地方要去,希望我能陪他。
今天山中先生还在工作,他的妻子为我们挑选了一束百合,花瓣上还挂着水珠。
我给山中先生留下了个口信,向他问了好。夫人说,山中先生曾经提起过我,把我形容成审讯部历史上的“大乌龙事件”,阿凯听闻后爆笑不止。我是一个来自异世界的海贼,三代爷爷的亲信们都知情,但又让人费解万分的事实。夫人说,如果她可以周游列国的话,想要到一个温暖的小城,悠闲的节奏,簇拥的繁花,明媚夺目的日光,有些炎热也没关系。她说,她看了西边城邦小国的旅游手册,就是离火之国太远了,不仅途径风之国和土之国的海域,还要路过战区,这个梦也就遥远得更像是天边的流云。
“一想到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已经周游了世界,还真是让人嫉妒!可恶,等我周游世界后,我一定会来嘲笑你!”她气鼓鼓地冲我比划了几下。
山中夫人不是忍者,但她的女儿在忍校读书,是个很勤奋也很有天赋的小朋友,很轻松就学会了山中家引以为傲的秘术。只是小女孩脾气急躁,也有些张扬,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大吵一架后就摆出了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起因居然是班里的男生,夫人说没什么比这更让人无语的了。
那个年纪的男生都傻不拉几的。山中夫人直言不讳。
我和阿凯互相看了一眼,八成都在猜测小姑娘大剌剌的性格可能是遗传自妈妈。
拿上花,阿凯终于肯用正常的方式走路了。离开花店后,我们走进了一片树林,沿着蜿蜒的小路,最后在一片空旷的草地前停下。
阿凯告诉我,这里是木叶的陵园。
阿凯说,他突然想来这里看一眼,他的爸爸在这里。
“我的老妈很早就去世了,我是老爸带大的,”阿凯说,“他是个下忍,总是报名中忍考试,但每次都被刷下,可能是因为他的忍术实在是太菜了。在我小时候,他对我的指导也更多是体术。他是个下忍,却整天嚷嚷着‘青春’和‘努力’,所以被村子里的人当做了笑柄。‘看,那家伙肯倒立绕村子走三圈,却连中忍都考不上,还不如十几岁的小朋友’,什么的。”
“什么啊,这样说好过分。”我说。
“确实。忍者这一行有时候现实得让人讨厌,”阿凯笑了,“没有实力,连努力都会成为笑料。说来惭愧,以前的我也是这样想我爸的。我很爱他,但有时候也确实希望他少出一点洋相。不过他好像从来都没在意过就是了,这样迟钝的性格或许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正因如此,在所有人的质疑声中,他才能开发出一套独特的体术,并且全盘教给了我。只是还没等我熟练掌握,他就在第三次大战中战死了,为了掩护我和我的同伴。”
“……抱歉。”
“没事。但我还是很讨厌战争。卡卡西的父亲去世后,在战争的尾声,卡卡西又失去了两个同伴,都惨死在了他的面前,在几年后的骚动中,连老师与师母都相继离世。然后,他就一直孤零零一个人了。”
我们来到了一座坟墓前,墓碑被擦的干干净净,上刻着“迈特·戴”。阿凯说,他老爸还算是比较走运的,可以找到全尸,卡卡西的一个队友被埋在了岩石下,大概已经沉入了地底。
说罢,阿凯献上了那束百合。
“我接到了一个学生,”阿凯碎碎念着,不知道是告诉我,还是告诉他的父亲,“那个学生无论怎样都学不会忍术,但是又想成为忍者。我决定传授给他那套体术。他是个很认真的孩子,就是有些自卑。他不需要变的和其他忍者一样。这也是老爸教给我的。”
在短暂的祭拜后,我们离开了墓园。我忍不住回望,青灰色的石碑静静伫立在墓园一角,芳草摇曳,在碧空下飘摇起舞。阳光绚烂得仿佛跃动的烈火,模糊了石碑上的铭文。
那里刻着所有在第三次大战中丧生的人们。
石碑前也放着一束百合花,水珠从花瓣上滴落,融入泥土。
还不等走出树林,阿凯又继续起了自己的倒立修行,一路咆哮着,燃烧着青春。
赶在臭小孩回家前,今晚我打算做一顿大餐,毕竟我也是熟读食谱三本的“野人”。
我告诉阿凯,我在战区的山林里躲了好一阵子,每天都靠打猎和芋头为生,忍饥挨饿的时候买了三本食谱,每天看着丰盛的大餐流口水。阿凯说,这就是全新的“精神食粮”。我问他,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顿晚饭,虽然家里有一个麻烦的小鬼头,有点调皮,但绝对不是一个坏孩子。阿凯似乎也认识鸣人,他说,虽然那小子是个恶作剧的能手,只有活蹦乱跳的小孩才有青春的感觉,他可是喜欢那小子喜欢得不得了。
我了然。
正当阿凯想答应,并且打算一并拉上卡卡西先生时,阿凯突然安静了下来。
他直起身,看向街道一侧的小孩。小朋友穿着一身洁白的武术服,厚厚的眉毛,看起来有些忧郁,踌躇着,站在忍具店门口。阿凯说,那是他的学生,今年刚毕业,唯一一个单凭体术毕业的特例。他和学不好忍术的鸣人不同,他无论如何都学不会忍术。
“喂——李——!”阿凯冲小朋友喊道。
“……凯、凯老师?”李明显被吓了一跳,手足无措,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怯生生地低下头。
“看来今天还是得失陪了,下次再说吧!艾斯!”说罢,阿凯冲我比了一个大拇指,露出一口白亮亮的牙。
“这就是青春啊——李——!”
我向商业街走去,偶尔还能听见从身后传来的,慷慨激昂的高呼。
说实在的,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担任“厨师”这一岗位,尽管只是业余的。
我手笨是整个海贼团都公认的,学习过吉他,但死活学不会和弦,给巨人朋友小奥兹编过大草帽,不仅成品歪歪斜斜的,边缘更像是被海王类剔过牙的模样,我也后知后觉原来裁缝店是可以定制的。早知道去定制一个了,我有些后悔,但硬是装作不知情,那样才显得我没有那么呆傻。好在小奥兹并没有过多纠结,而且出乎意料地中意我那潦草的手工制品。
“大餐”什么的,说白了也是我脑子一热后,脱口而出的大话。
我去集市逛了一圈,最终敲定了一个比较稳妥的方案:奶油海鲜面和烤肉。烤肉是我最擅长的,而海鲜面只要奶油酱没煮坏就好。我最初打算做海军的特色咖喱,但是我又怕到时候连吃过海军食堂的自己都会觉得不正宗,更何况“海贼版海军咖喱”听起来多少有点六亲不认。
假如我未来的新同事果真是海军的话,但凡提及咖喱,不管什么派的海军都会瞬间成为精神上的鹰派,对我这个不知好歹的海贼赶尽杀绝。
我拎着手里沉甸甸的牛腿肉,帝王蟹,龙虾还有扇贝,一大兜的口蘑,奶油与洋葱,心满意足地往家走去时,我这才感觉,我的假期终于开始了。
假期就是适合吃奶油海鲜面和烤肉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