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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秽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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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团藏给鸣人下的别天神很简单——宇智波佐助是你最重要的人,你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你是受他支配的,你可以容忍他所有无理的要求。
团藏在□□死亡的时刻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保护了止水的眼睛,但是最终也没有成功,留下的只是只供再用一次的别天神的碎片而已。
团藏把碎片用反通灵之术藏在了另一个地方,本来只是下意识的行为,却没想到借佐助的身体重生后派上了用场。
现在,以如今漩涡鸣人在忍界中的话语权,夺取木叶并统一忍界简直易如反掌。
当下唯一想要做的事——复活猿飞日斩。
三代目火影睁开眼睛的时候颇为理解初代和二代的内心——都已经死了就让我安心死吧,总被秽土来现世算个怎么一回事儿。
然后他就看见了宇智波佐助。
“佐助?怎么又是你?”在注意到四周环境之前,三代目火影不由得看着面前的人问出了声。
团藏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被自己秽土转生而来的人,六年不见,日斩还是当年的样子,而自己却已经并非是自己了。
如今自己正生活在阳光下,而日斩,在自己有生之年,猿飞日斩都只能活在这个阴暗的角落里,不会被任何人看到,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他要让日斩见证他一步步带领着木叶统一全忍界,要让日斩看见志村团藏不会总是会如从前那般跟在他身后。
——他要超越猿飞日斩,这是他仅存的执念,是他能够如今站在这里的原因。
三代目火影发现自己这次秽土转生的行动自由性远比上次低得多,不由更加困惑起来:“发生了什么?看你的模样,距离第四次忍界大战应该没过太长时间才对?”
“三年。”团藏回答了他,“过去了三年。”
猿飞日斩敏感地察觉到了他语气中的不对,不由得神色一凝:“你这次把我秽土转生是为了什么?”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团藏微微地笑了:“日斩,六年不见,不认识老朋友了吗?”
猿飞日斩一脸茫然:“……佐助?”
“不,”似乎是预想到了听到真相时对面那个人的反应,团藏的笑容变得更加愉悦起来,“我是团藏啊,日斩,志村团藏。”
——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啊。
鸣人在到处寻找佐助。
太奇怪了,明明用了仙人模式,却感受不到佐助查克拉的气息。
卡卡西老师说,佐助在他醒来之前已经出院了,伤势多在皮肉,内伤并不是十分严重。他还记得自己对佐助做了些什么,现在清醒过来简直想掐死自己——当时自己太过愤怒,甚至陷入了魔障。
他忘了自己是怎么晕过去,不过按照卡卡西老师的话,似乎是有什么危险的人物正在追杀佐助,佐助不敌,他和佐助合力将对方击退。
被愤怒冲昏头脑时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实在是记不清楚了,但是鸣人却还清楚地记着他对佐助做了很过分的事。佐助肯定再也不想见他了,甚至于说,佐助把他带回了木叶没有杀了他,都足以证明他还给曾经的挚友留了几分情面。
但是他肯定不会再想见到自己了,在自己做出了那样的事后。
必须找到佐助,无论他想怎么对待自己都可以,必须找到他。何况佐助现在仍处于危险之中,必须去保护他才行。不管受到怎样的对待,鸣人都无法承受失去佐助的打击。
——他如今,是为了宇智波佐助而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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猿飞日斩被团藏禁锢了起来,在一个查克拉探测不到,用通灵之术与空间忍术扭曲的地方,与仙人地的交界之处。
虽说团藏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但是对于他存活下来唯一的意义,他并不希望出现丝毫闪失。
卯月之初,万物苏生之际。
团藏伫立于高高悬崖逆风向远方眺望,无数流云从他头顶翻卷而过,狂风鼓动起他的披风猎猎作响。他的目光延伸之处,正是木叶所在的方向。
他站的位置是如此之高,仿佛将天地尽踩在脚下,心中雄心豪情顿出。他想要这天下归为一体,尽在他的掌控之中,真正能够达到和平的只有一统,真正能保护木叶的是当全忍界在他脚下匍匐——为此,团藏不惜任何代价,不惜任何手段。
这番豪情或许某种层面上颇能博得旁人认同,奈何团藏并非真真胸怀天下之人,他固有远大理想,却总是顾虑重重裹足不前,他想要走那条只有历经艰险且困难重重的道路才能达到的目的地,却畏惧于经历风险,只求稳打稳扎,过分惜命。若非他是个十成十的贪生怕死之辈,而对待旁人又太过轻视残酷,他这般雄心野望本还可以为他留下个枭雄的“美名”。而如今尘归尘土归土,徒留骂名不说,竟只能靠别人的身体苟且偷生。
有趣的是,团藏这般在乎虚名的人,去黄泉走上一遭后,竟也沉下了几分性子——自然也是有他是夺舍之人的关系——他如今倒是没有了那扬名立万的想法,也无需把自己的“功绩”尽数展现给世人。他现在唯一在乎的,就是猿飞日斩。他只需要猿飞日斩的认同,只需要猿飞日斩承认,他走在了猿飞日斩这位三代目火影前面。
曾经他活着的时候,让他在乎的东西不少,而今以另外一种方式存活下来,他在乎的东西,不多。
前些日子一直忙于同漩涡鸣人周旋,但是另一面的部署团藏并没有忘记,早在最初他放飞那只忍鹰开始,网就已经张开了。如今猿飞日斩已经被复活,他昔日死忠的部下也尽数联络到,也是时候正式开始对木叶的高层进行一轮洗牌了。
他最核心的一枚棋子……
团藏望向远方那个正在向他疾驰而来的金发如阳光渲染的青年,面上是胸有成竹的笑意。
——自然是漩涡鸣人。
团藏在鸣人可以看清自己的表情的距离时收回了笑容,面上显出一种凛冽而傲慢的神态来。
这锋芒毕露的表情自三年前鸣人和佐助的终结谷之战后就不曾见到过,原是心急如焚狂奔而来的鸣人在看清“佐助”的表情后不由慢了脚步。
他喜欢佐助这个样子,这副表情,哪怕当年这般凛然姿态令鸣人吃尽了苦头。然而那个人站在那里是如此意气风发,如此眼神决绝,一如当年他为了那个虚幻梦想的一往无前。
而今的佐助,本早已非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站在那里的那个人,曾是他最熟悉的,现却是他最陌生的。
“……佐助。”鸣人放缓脚步最后一跃,终于停落至那个人身边。
他曾想了无数种“佐助”再次见到他时的反应,也在内心思索了无数种应对方法,更是做好了无论被怎样对待也尽数承受的心理准备,却没有哪一种猜测如现在这般。
“佐助”说:“鸣人,我们回木叶吧。”
带着不经意间再次浮现至面上的笑容。
鸣人怔然相望,最终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好。”
无数道歉和自责的话,全未来得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