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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二十六章 千年记忆(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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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巧光着脚丫,坐在校园里的内湖边。
采薇望着巧巧小巧如玉的脚丫笑了 :“你也不怕冷,大冬天的,小心感冒!”
“光着脚丫子舒服,我从小就喜欢光脚,管它是夏天还是冬天!”巧巧偷偷一笑,侧眼看着采薇安静的表情,她真的搞不懂她为什么还可以这么安静。
“采薇,凌风就快退学了,你知道吗?”巧巧冒然的一句话让采薇怔了一下。
“这几天,导师一直在劝他,希望他能够继续读完大学,可是他很坚持!”巧巧叹着气,虽然凌风很过分,可是他对采薇的好,两年来历历在目,粼粼点点。
“我去找他!”采薇猛然站了起身,向着校园的深处走去。
巧巧不安地望着采薇的背影,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遥遥和她父亲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校园,凌风又做出如此令人伤心的事情,而她,依然可以安静。
所有人告诉她,凌风在篮球场。
她奔赴在篮球场,远远地,她就望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挺拔矫健,英俊的脸上有着汗水,在阳光下使那张面孔反射出七彩的光芒。可是令她震惊地是,凌风身边抱球的男子,长长的黑发随风起舞,温柔的笑容令人沉醉,举手投足间让人惊艳,采薇不得不承认楚南宫真的是个漂亮非凡的男子,就连凌风都冲他展开甜蜜的笑容,两个人站在一起是如此的和谐,如同多年的朋友。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楚南宫今天不是去刘教授那里了吗?怎么会在凌风这里。
采薇像见鬼一样地走向两个人,令她差点昏过去的是两个人同时向她走来,并带着天使般的微笑。
“我一定在做梦啊!”采薇使劲地闭上了双眼,再睁开眼发现不是做梦,两个人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们……”嘴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口,眼神怪异地盯着面前的两个帅哥。
“不要惊恐了,我们和好了!”凌风灿烂一笑,拍了拍楚南公的肩膀。
楚南公温和的笑容融化了冬阳的光芒,令采薇霎那间失神。
楚南公将篮球递给了凌风,走向采薇:“刘教授让我做他的助手,聘任我做历史系的讲师,我答应了他!”
“那你……”采薇喃喃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今晚可以请你吃饭了,而且我暂时可以住在学校的教师公寓中!”
“你好厉害!”喃喃地半天,采薇脱口而出的话却让楚南公一愣。
“走吧!去看看我的新居!”楚南公宛然一笑,拉起采薇:“这样也好,我可以天天看到你了!”
轻轻地一句自言自语,采薇的手指不觉颤抖一下,他就是这样不经意的一言一行挑拨着采薇心中那道最隐秘的防线,她心里柔软地已经没有任何防御能力,只能任他拉着她的手,离开了篮球场。
凌风呆呆地望着两个人的背影,竟然不再怨恨,就是这样一个如水一般的男子,那样如水一样轻柔的一番话,彻底释放了他心中愤恨的能量,他怎么能怨恨?
夜晚中的校园,柔和而多情。凉风习习,吹到身上让微醉的心开始清醒,采薇迷离着眸子注视着身边的楚南公——那淡然的眉,淡然的唇,淡然的双眼是如次璀璨,他的身上有着淡然的味道,幽幽地慑人心魂。
“怎么了?”楚南公突然温柔地望向采薇,关切地注视着采薇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已经开始融入这里了!”深深吸了一口气,采薇张开双臂,坐在了湖边的石凳上,抬起晶莹的眸子盯着楚南公。
“我不能一直依靠你,既然无法回去,我就要学会养活自己,遇见刘教授是我的幸运,当然遇见你,是一件幸福的事情!”楚南公站在采薇的身旁,温柔的声音好像黑夜中的靡靡之音:“希望有一天,不是你在照顾我,而是我可以照顾你!”
“如果我可以像你一样穿越时空就好了,就不用有这么多烦心伤心的事情了!”采薇自嘲地一笑,精致的面孔十分动人,令楚南公猛然失神。
“不要想那么多了,刘教授让我跟他一起去浙江,你和我一起去吧!”
“我可以去吗?”
“怎么不可以,马上就要放假了,你也喜欢这些的!”
“当然了,今天晚上的月亮长毛了,明天一定要下大雨,天一定很冷了,今天,我们去喝酒,去庆贺我们的远游,反正明天没课,可以睡上一天!”
楚南公宠溺地扶住了采薇想要跃起的身子:“慢点,不要摔倒!”
两个人结伴到校园路旁的烧烤店,一向不喝酒的采薇竟然叫了白酒,老板笑嘻嘻地告诉采薇这白酒是自己泡的青梅酒,喝起来很舒服的!
青梅酒到嘴边,还是火辣辣地又苦又涩,采薇闭上了双眼,一口气喝到了肚子里,就是这种难受得味道,让她那颗难受的心可以好受一点。
楚南公担忧地看着采薇,知道她不喜欢喝酒,可是他却不忍心不让她喝。
就算度数再低的酒,喝多了一样会醉的。
采薇的意识开始模糊,她有些气恼,他竟然不阻止她,让她喝到她已经看不清楚他。
采薇伸手在眼前,想抓住眼前模糊的影子,却被一双温柔有力的手抓住。楚南公拉起采薇,知道她已经不能再喝了,否则对身体有害了,从身上掏出钱,幸好刘教授先支付了他一个月的薪水,他开始感激刘教授,买了单,扶着采薇离开了烧烤店,走在校园路的大道上。
“呵呵……”采薇仰头咯咯地笑着,半靠在楚南公的身上喃喃道:“陪我到湖边吹吹风吧!我喜欢湖边冷冷的感觉,而你是如此地温暖!”
湖边,的确很冷,采薇刚到湖边,就甩开了楚南公的手,向着冷冷的湖水冲去,楚南公吓得猛然拦住了采薇,两个人一下子摔倒在草地上:“采薇,不要乱跑!”采薇半靠在楚南公的怀中,不愿再离开,半眯着眸子冲楚南公笑着,笑得芙蓉满面,笑得惊艳。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采薇吐气如兰,娇媚的声音响在楚南公的耳边:“只有你对我好,为什么你还对我这么好?为什么?”采薇轻轻地说着,竟然变成了轻轻地抽泣:“我心里真的很不舒服,楚南公!”她抓着他的手摸到她的心口,那里柔软地令楚南公轻轻颤抖,一颗柔软的心轻轻的跳动,楚南宫心痛地将采薇搂进了怀中:“不要哭了,乖 !”
“我的父亲是个虚伪的父亲,我的母亲是个可怜的女人,而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人竟然在我的面前和我的妹妹□□,你说,我还能相信谁?这个世界是个虚伪的世界,我想表现地很无所谓,我想我可以很坚强,我强迫自己很冷静,可是,楚南宫,其实我很难受,我难受地要死,我说我不在乎,其实我很在乎,我毕竟爱过他,甚至以为毕业后可以嫁给他,两年的感情,我不能要,楚南宫,你说,这个世界上的男人为什么都那么虚伪?你是不是也一样?我好害怕,你会不会背叛我,伤害我,楚南宫,我求求你,你不要背叛我,好吗?”
一张泪痕楚楚的面孔在自己的怀中无助地颤抖,楚南宫的心在这么一刻再也禁锢不起来,穿越了千年,遇见这个叫做虞采薇的女子,真好。
“采薇,我会一直守护在你的身边!”楚南宫抱着采薇,温柔的眸子盯着怀中哭泣的容颜。
“不要离开我,就算几千年都不要离开我!”采薇喃喃自语,猛然抱住了楚南宫,双唇向前,轻轻地碰触到楚南宫温柔的双唇,刹那间,楚南宫情难自禁地双手禁锢住怀中的女子,温暖的唇覆盖住采薇的双唇,采薇禁不住地靠近了他的心,他的一切是如此地温暖,犹如他的人,就算醉了,依然可以明白他的味道,他的温暖。
悲惨的事情,是睡到大雨瓢泼,头痛欲裂,还要被巧巧叫起来,接受导师的教导和批评。具体原因因为昨晚天高月黑,她和楚南宫那个惊心动魄的KISS,已经令她臭名昭著,大学里虽然不干涉同学们的感情,但是也要适可而止,她超过了限度,被许多同学发现她越轨的行为,导师含蓄地教导完,离开了宿舍。
巧巧不可思议地望着采薇惊叫起来:“采薇,不会吧,你真的和那个楚南宫好了吗?天啊!我的一颗芳心啊!就这样碎了!”巧巧装模作样地捧着自己的心口痛苦地倒在了床上:“人家刚刚打听到他的大名,还想请你做媒呢?你竟然、你竟然……”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芊芊玉手夸张地指着采薇。
“你少来了,不要嘲弄我了,我昨天不是喝醉了吗?”采薇穿上了外套:“巧巧,我都已经够悲惨了,你这个好朋友也不同情我吗?”
巧巧猛然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了采薇:“既然我是你最好的朋友,那当然是好朋友的男朋友不能欺了,算了,我对那个楚南宫死心了!”两个人嘻嘻哈哈地拉着手出了宿舍大楼。
中午,雨停了,两个人刚到大门口,采薇一眼看见了母亲柔弱的身影:“妈!”采薇猛然向着母亲跑了过去,伸手抱住了母亲纤细的身子。
“妈妈!”抬头望着母亲美丽如初的容颜,采薇恨不得把母亲藏起来,再也不让任何人来伤害母亲,她一直是个美丽无辜的女子。想到这里,采薇的眼睛竟然红了。
“傻孩子!这么冷,怎么还哭鼻子?”母亲将采薇抱在了怀中微笑着:“我可听说了,你这一阵子一点也不乖,家也不回,又是生病又是惹是生非,还不听你爸爸的话!”
“妈妈,爸爸他……”
“嘘!妈妈什么都知道,你从来不听任何人解释,你爸爸也不容易!”母亲的脸是红润的,像许多年前一样。
整个中午采薇都是窝在母亲的怀中,雨后的冬日暖暖得照耀在学校咖啡厅的玻璃上,母亲的脸带着淡淡的微笑听采薇讲叙一切的发生。
“妈妈,爸爸都已经这样了,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采薇不懂地注视着母亲。
“采薇,其实我什么都知道,早在二十年前我就知道了!”母亲依旧美丽的眼眉如此温柔:“你爸爸和我从小就相识,我们两家是邻居,那时候日子并不好过,不过,和你爸爸一起上学、读书、日子很幸福,后来你父亲去当兵去了,再后来我们就结婚了,似乎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这份感情随着岁月已经深刻到我们两个人的心中。你爸爸参加了中越战争,不知道战争到底残酷到何等地步,只记得你父亲回来的那一霎那间,他抱着我一直哭,哭了很久很久,后来从他的战友那里我知道了你父亲最好的朋友许叔叔为了救你的父亲被敌人炸成了粉末,从这之后,你爸爸的生活都不能正常化,无法入睡,噩梦、哭泣常常发生,我便把我的一个好朋友介绍给了你父亲,她是一个心里医生,你的父亲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就这样,她成了你父亲的心里医生,为你父亲做了一年的心里治疗,一年后,你父亲的病好了,可是,我的好朋友也变成了遥遥的母亲。那时候,我也绝望过,伤心过,可是,我最终原谅了你的父亲,毕竟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遥遥的母亲非常爱你的爸爸,为此她违背了职业道德,丢了工作,一个人带着遥遥生活,我允许你父亲经常去看望她们,我相信你的爸爸,因为,最终他还是回到我的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我!”
采薇默默地望着眼前脆弱美丽的母亲,不能相信从她那小小的身子里竟然能爆发出如次强大的力量,母亲是那么那么地坚强,采薇拉着母亲的手喃喃道“妈妈,你难道没有恨过爸爸吗?”
“恨过呀,真的很怨恨他,可是,在恨与爱之间,我发现我爱他胜过恨他,所以,我能够原谅你们的爸爸,爸爸非常爱你,采薇!”母亲像在诉说许多年前的一个笑话,如梦如幻,眼睛亮亮的。
“可是,我还是不能原谅爸爸!”采薇垂着头,轻轻道,口中的咖啡非常苦。
“不说你爸爸了,我听文斌说,你和凌风分手了,最近认识了一个所谓的‘表哥’,到底怎么回事?”母亲话锋一转,注视着采薇。
“妈妈,你相信穿越时空吗?”采薇睁大了双眼盯着母亲。
母亲“扑哧”一声笑了:“我看你受那些小说的毒害太深了!”
“总之,我认识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一个非常特别的人,一个可能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采薇带着微笑轻轻道。
怎料当母亲听到采薇的话,手中的咖啡杯突然一下子失手摔了下去,咖啡撒了一桌子,母亲猛然抓住了采薇的手急切地问:“你说你遇见了一个可能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是吗?”
“妈妈,怎么了?我说我认识的那个朋友很特别而已,没有别的意思了,他可是我们学校的讲师!”
“不管怎么样,什么特别的人统统不准来往,你知道吗?采薇,如果让妈妈爸爸知道你和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来往,你大学都不要念了,我会给你休学的!”母亲突然态度大转弯,霸道的口气令采薇不能理解。
“妈妈,你怎么了,楚南宫是个好人,他不是乱七八糟的人!”
“我不管,你记住我说的话,明天我和你爸爸再来看你!”母亲站起身,一脸苍白,转身付了帐,离开了学校,留下一个独自寂寞的采薇。
厚重的窗帘中,虞启国搂着浑身颤抖的妻子:“可云,你不要担心,你身子本来就不好,再说现在还没有确定什么!”
陈可云——采薇的母亲双眼红肿,手中一张泛黄的纸条几乎要揉碎,她靠在丈夫的怀中自言自语道:“难道这都是天命……”她突然紧张地看着丈夫颤声道:“启国,她21岁了,大师的话就要应验了,我们会失去她的,我们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启国,你说我该怎么办?”
“可云,不要胡思乱想,采薇不会有危险的!”
“可是,你看,你看,启国……这是大师为采薇占卜的命运,是百年难遇的情缘下下签,我们可能随时都会失去她……”陈可云的眼泪滴落在手中的黄纸上,但见上写了四句话:遇不遇,逢不逢,月沉海底,人在梦中 。
“大师说我们家采薇是奇格异相,是数千年难遇的灵气之人,人生难以预料,你不要担心了!”虞启国安慰着妻子。
“我怎能不相信大师的话,你忘记了,大师为采薇解签时,说她命格奇术,如若21岁未遇见异世命定之人,一生无波无澜,如意平安,可是如遇见了异世命定之人,一死难生,一生九死,她根本活不到22岁,21岁,遇见的那个人是她的死劫,今天她告诉我她遇见了一个奇怪的人,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启国,我快要疯了,难道那个人真的要出现吗?”
“不要怕,不会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的,你放心,明天我就去学校,实在不行,我们就给采薇转学,再不行,我们搬家,反正不会让什么命中劫数发生的,你放心了!”虞启国安抚着妻子,可是脑海中却浮现出楚南宫那双清冷的眸子。
第二天,采薇和楚南宫开始准备前往浙江的装备,两个人嘻嘻哈哈地买了一大堆的东西,窝在楚南宫的宿舍里吃泡面。
“那个项羽字符到底怎么回事?”采薇边吃边问:“刘教授为什么对这个感兴趣?”
“项羽字符位于浙江绍兴的项里村的草湾山中。那是一块长约3米、宽约1米的青石,上面刻有古怪文字,被后人称为项羽的字符。为了解开字符之谜,刘教授说从古到今,很多考古人士研究探索这个字符,至今仍是不解之谜,刘教授今年要完成的论文就和项羽字符有一定的关系,所以他组织研究小组亲自前往浙江!”
“那个项羽真是无聊啊!没事做干吗做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让我们这些后人绞尽脑汁来研究,对了,南宫,你在秦朝见过项羽吗?有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情,早知道,你那时候见了他问问他不就得了!”采薇不满地嘟囔着。
“我随家师周游全国时,曾和项梁将军有一面之缘,至于项羽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不过,在楚军中,人们谈羽变色,皆有畏惧,我想,那项羽年纪轻轻,定是个厉害人物!”楚南宫微笑着望着采薇。
“我不喜欢那个项羽,莽撞、自大、粗鲁、无知!”采薇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
楚南宫微微皱了皱眉头,无可奈何地俊颜上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虽然我未见到项羽,但是楚军中人人知道他们的小将军项羽不仅相貌俊秀无比风流,人也七窍玲珑、智珠在握,在当时可算是人中之龙了。”
采薇还未反驳,突然间宿舍的大门被人猛然推开,一群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采薇的父亲和母亲。
“妈!”采薇惊讶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采薇的母亲陈可云震惊地盯着楚南宫为采薇捧着泡面,两个人有说有笑亲密的摸样。
“采薇,你爸你妈一定要找到你,所以我想你应该在楚大哥这里!”文斌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脑袋,为难地望着采薇。
陈可云僵青着一张脸,冲到了采薇的面前,伸手用力将采薇向外拉去:“跟我回家,你看你成什么样子了?女孩子家哪有你这个样子的,哪有一个女孩子家窝在男人宿舍中,跟我回家!”
“妈!你放开我了!”采薇莫名其妙地想甩开母亲的手,没有想到,父亲虞启国冲了上来,和母亲一边一个人架起她向外拖去。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了!”采薇气恼地挣扎着。
“伯父、伯母——”楚南宫猛然拦住了众人的道路:“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说,何必弄成这样?”
“你让开,听说你是这个学校新聘的讲师,你最好让开,否则我要向学校举报你引诱女学生,师德败坏!”虞启国的话狠狠地刺痛了采薇,采薇一抬眼望见了楚南宫俊雅的容颜闪过难堪,心中一痛。
“我不会让你们这样把采薇带走,随你怎么说!”楚南宫坚定地表情气坏了虞启国,“你就是那个叫做楚南宫的人吧,我告诉你不管你什么乱七八糟的来历,你最好离我女儿远点!”
“你们怎么了?脑袋坏掉了吗?在这里发什么疯?”采薇用力一把甩开了父母,冲到了楚南宫的身后。
“采薇,过来!”母亲陈可云焦急地叫道:“离他远点,听妈妈话,他会害了你的!”
“你放开我的女儿,你一定要把她害死吗?你留在她的身边,只能害了她!求你,离开我们的女儿吧!”陈可云几乎落泪,手指僵硬地抓着丈夫的手:“你肯定不知道,你一定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你和我女儿在一起,只能害了她,求求你了!”
楚南宫一下子呆住了,陈可云的一番话搅乱了他的心。
“你不信吗?你看这个……”陈可云颤抖地掏出那张褶皱的黄纸交给了楚南宫:“你一定能够看懂,求求你离开采薇了!”
那张已经褶皱的黄纸似乎有千金万金重量,楚南宫拿在手上几乎承受不起,但见上面草书龙飞凤舞一行字:遇不遇,逢不逢,月沉海底,人在梦中。楚南宫几乎摇晃,一转身,望着身后的采薇,那美好的面孔上全是震惊,如水的眸子坚定地注视着楚南宫,那精致的面相让楚南宫几乎绝望,几乎揉碎了黄纸,大踏步走到房内对陈可云和虞启国说道:“把你们的女儿带走吧!”
“你怎么了,楚南宫,难道你也这么迷信,你们都是怎么了……”采薇的喊叫越来越远,就这样被父母拖走了。
空荡荡的房间弥漫着泡面的味道,楚南宫单薄地矗立在窗户边,双手紧握,他好傻,俊美的容颜凄凉,他傻的竟然忘记了自己是邹衍的徒弟,忘记了全天下的阴阳家以他为首,忘记了他曾经可以预测出全天下的命运,遇见了采薇,每时每刻望着那张惊艳美丽的面孔,就怎么没有看出她的命格,而他,将会是她致命的劫数,她躲得过吗?
这是她的命,他决定远离她。
可是为什么,做起来难么难?楚南宫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胸口,一口气似乎憋在心中,无法呼吸,吞噬着五脏六腑,如此痛苦。
突然窗外传来了人群的尖叫声和奔跑声:“天,快,有人跳楼了!”
楚南宫飞速奔出宿舍,发现外面已经乱作一团,人群眼杂,全部聚集在学校实验大楼的下面,碰巧实验大楼就在教师宿舍的对面。
远远望去,众人发现八层实验楼的顶楼上,一个白色翩然的身影单薄地飘荡在顶楼的桅杆上,恰巧今天的月色迷离,树影婆娑,高楼之上的女孩子发出了凄惨的笑声,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悲似一声。
所有人触目观望,都被这样诡异的情形骇住了,人群包括还未离去的采薇和父母。
突然,高楼之上的女孩唱起了《离歌》,歌声高昂有力,凄婉动人,悲痛绝望:
一开始我只相信伟大的是感情
最后我无力的看清强悍的是命运
你还是选择回去
他刺痛你的心但你不肯觉醒
你说爱本就是梦境
跟你借的幸福我只能还你
想留不能留 才最寂寞
没说完温柔 只剩离歌
心碎前一秒用力的相拥着沉默
用心跳送你辛酸离歌
原来爱是种任性不该太多考虑
爱没有聪不聪明只有愿不愿意
你还是选择回去
他刺痛你的心但你不肯觉醒
……
“遥遥!你不要做傻事……”虞启国突然在人群中大喊了起来,整个人处于半疯状态,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飞上楼顶:“遥遥,有什么事情和爸爸说,你到底怎么了,你赶快下来……”
人群之中一个矫健的身影猛然冲了出来,向着实验大楼飞奔而去……
凌风凌厉的身影刚刚冲进大楼,所有人都尖叫了起来,采薇吓得闭上了双眼,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捂住了双眼,一颗心吓得几乎无法跳动;虞启国惨叫了一声疯狂地向着从高楼之上坠落的人飞奔而去……
就这样死去了吧!遥遥闭上了妩媚的眸子,脸上咸咸的泪水淌进了嘴中,为什么是苦的,为什么人生要这个样子?她知道从小到大她不是一个好孩子,一直就不是,她是别人眼中的私生子,是妈妈心中的痛,是爸爸见不得光的孩子,她只不过要求了一点点,只是一点点,只是要求和采薇获得相同的爱怜而已,可是每个人对她是如此的吝啬,她是那么深爱着凌风,真的爱的那么深,那么深,当凌风在课下对她说,算了吧,他辜负了她,她告诉他,她会死掉的,他不相信,一点也不相信,为什么他不相信呢?她真的会死去的,真的。
夜空中的风好温柔,像妈妈温柔的手,抚摸着她,但愿就这样一直这样,不再醒来……
一道飞驰而过的身影乱了所有人的眼睛,飘然而上,在深蓝的夜幕下接住了那飘荡的白色身影,缓缓落下,完美地如同花开花落……
遥遥缓缓睁开了含泪的双眼,发现闯入眼帘的却是一双清澈温柔的眸子,好似一汪湖水,幽幽荡荡,无波无澜,却搅乱了她那一池如秋水一般绝望的心。
楚南宫再一次惊现他那一身完美功夫。
虞启国猛地冲了过来,楚南宫将遥遥交到了虞启国的手中,一转身望见了虞启国身后的采薇。采薇精致苍白的面孔满是期待,她冲到了楚南宫的身边,伸手抓住了楚南宫的手臂喃喃道:“你真的好厉害!”
可是楚南宫只是皱了皱眉头,甩开了采薇的手,转身离去了。
采薇呆呆地,不知道怎么一瞬间人就变了。
接下来的日子楚南宫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对采薇不是回避就是冷淡,就是以前说好的一起去浙江寻找项羽的字符,楚南宫都反悔了,明确地告诉采薇,不许她跟他一起去。
这些日子采薇和楚南宫的疏远令虞启国和陈可云非常放心。
采薇答应了父母以及所有人,她会老老实实地在家过寒假,哪里也不去,可是放假的第二天,采薇就偷偷地坐上了开往浙江绍兴的飞机,撒了谎,她就不相信,楚南宫不让她去,她自己还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