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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番外 ...

  •   莎婷靠近埃里克,她的内心怀着巨大的恐惧,她第一次主动离这个男人这么近。太近了……她清晰能看见他紧张到后缩的嘴唇,缺少鼻梁导致“空洞”的脸,他一脸惊恐地望着她,好像她手中还拿着一副人皮面具。他的瞳孔瞪得那么大,眼神明亮,像靠近猎物的猫那般炯炯有神。

      莎婷垂下眼,半坐在椅子旁,将脸轻轻靠在埃里克的肩上,叹了口气。莎婷的衣服上染了许多污渍,她不喜欢将工作带回家,这让她有些许狼狈。鲜血混合着红色胎记,一时分不清这是否是滑稽的涂鸦。
      埃里克一动不动,自从将他掠来,就一直是这幅死亡模样了。

      “*你恨我吗?希望我消失吗?”莎婷动了动嘴,却没有问出口,她的手搂住了埃里克,像柔软的藤蔓缠上,一切都那么真实却让人沮丧。莎婷知道,除非她将埃里克的头颅割下来,制作面具放在不见天日的暗格中收藏,否则她的心声总会那么呱噪,不得安宁。

      女人是一缕晨光,她并不美丽,也不透亮,她是那天气最恶劣、晦暗的早晨的一缕照向墓地的光。她像一条深渊吞没了他。
      埃里克获得了长久以来的平静,他都不再发怒,成为新圣人了。他们许久未说话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呢?他们做了任何亲密的一切,却还是如此的陌生……

      “吃饭。”莎婷摘掉工作手套丢在地上,她实在太脏了,她今天真的很累,内心很需要快点见到埃里克。“不,别去捡。”她看到埃里克试图弯腰,她又后悔说出口,这是难得的互动。
      她干巴巴地说:“希望你会喜欢我的奶油蘑菇汤和意面,餐后布丁味道还不错。”

      莎婷又低下她的头,看起来更像个毫无杀伤力的孩子,埃里克想给她治疗脸上的伤口,她完全没有处理,身上甚至还能闻到烧焦的味道。这与这个家——不,这间“房子”的气味不相符合。

      “好。”他回答道。
      回答间隔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莎婷狐疑的注视着他,视线的聚集让他身体发烫,他无法抵抗这评估、任人宰割的视线。

      两人安静地咀嚼着食物,只有偶尔的刀叉声与锁链声。细细的手链环绕守护着埃里克,轻微的重量甚至备有安全感。
      他已经在黑暗里太久,太久了。孤独和神秘是他唯一的保护色,他热衷的奢华享受只不过是为了让冰冷的房子增添一点价值。他的视线又望向地上那双手套,袖筒露出一截金色的闪光。他安慰自己:“*就在今晚。”

      —
      他睡在自己的房间,这是他近日优秀表现换来的待遇。“你值得被相信。”莎婷的嘴唇饱满上翘,带着一抹像饱饮过鲜血的深红。他的心跳过快了,埃里克知道他必须这么做。

      他将从各处拆下来的毛线一圈圈裹住锁链,轻手轻脚下了楼,果不其然手套还在那里。
      脚边放着手提箱,而埃里克却犹豫了,他静静站立在原地,忽然揪着为数不多的头发,他害怕这是新设计的局,但他没办法抗拒这诱惑。

      “咔嚓。”锁铐还是被打开了。
      莎婷悄无声息地回到没有房门的床上,装作疲惫的熟睡,甚至发出一点厚重的鼾声。

      埃里克走上楼梯,来到莎婷床前。
      他的手轻轻抚过莎婷的脸,“*这是克里斯汀娜的脸!你这毒妇,你把她怎么了!”冰凉的触摸让莎婷毛骨悚然。

      床边人一直没有动,他的视线落在那处胎记上,仿佛在灼烧她的伤口,她的耻辱。

      莎婷忍不住睁开眼——
      看见埃里克正拿着一根棉签蘸着消毒药,一脸平静地仿佛要用这个替她行刑。

      “咔。”莎婷打开了台灯,她的语气忽然有些柔和,在模仿什么问道:“你是想替我处理伤口吗?埃里克。”

      对方的手开始抖了,他的指腹被小提琴弦割出来的伤还没好却,莎婷抚摸过,轻问过,“*疼吗?”

      “过来吧,埃里克。到我身边来。”莎婷接过棉签,接过手上的东西。她的胎记正灼烧着她,母亲的亡灵叮嘱着她要幸福地生活下去。这一切都违背了母亲的意愿,她还是卷入到了黑暗中。

      手长腿长的埃里克平躺在这张单人小床上,莎婷蜷缩在他身侧呼吸急促,她的手五指相扣着埃里克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埃里克才发现莎婷在发热,伤口或许已经感染了,这让他有些焦急。

      但他什么也没做,就这么冰冷地躺着,日升日落,直到莎婷的烧终于退了。莎婷目光沉沉地望着他的手腕,给他添了一把更轻的锁链。

      很久很久以后,莎婷再次带着一身疲惫回家,他们破天荒地吻在了一起,像火焰亲吻雪花,春天亲吻树那样。
      捡来的猫和狗围在他们身边,两人就这么平静地隐居了下去,母亲和克里斯汀娜永远安息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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