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来吻我》雀猫

19、对话

　　夏夜的月光浓烈凉爽，照在有些斑驳的墙上，辛归荑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到了他眼神里透出的厌弃。

　　他讨厌自己。

　　辛归荑很快读到了这条讯息。她的手还按着他的肩头，江自牧倒是没有什么动作，也不推开她，只是靠在墙上，皱着眉盯着她。
　　两两相对，辛归荑无力再撩拨。

　　她慢慢地松开了手，也觉得他过分，既然不喜欢自己，为什么要主动送她回来，害得她又忍不住自作多情。
　　现在他倒反过来说她过分。

　　江自牧没了她的钳制，先往旁边走了几步，然后抬手拂了拂肩头，好像上面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辛归荑看着他这个动作，脸上似笑非笑，讥讽居多。

　　两个人一个立在灯光下，一个立在暗影里，辛归荑看不清江自牧脸上的神情，只觉得他的声音冷得像浮动在冷饮里的冰块，“脏。”

　　如果是别的男生这样说，辛归荑的拳头肯定在他的脸上了。

　　江自牧盯着她，眼眸里有着她看不懂的恨戾，可见他确实被她刚才孟浪的举动激怒了，他又说道：“我不是酒廊里的那些客人。”

　　辛归荑只感觉大脑一片空白，好像被空中忽然袭来的榔头狠狠砸了一下，砸得她失去了语言能力。

　　酒廊，是辛嘉拉皮条和上班的地方。原来他知道她有个这么不堪的父亲。

　　辛归荑扯了一下嘴角，她好歹也是混迹过江湖的，脸皮厚，内心强大。所以她很快就缓了过来，虽然笑得很难看，好歹还是让她笑出来了。

　　江自牧的眼眸更加幽深了，盯着她，像要透过她美艳的皮相看到她骨子里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没有什么要说明的吗？”

　　辛归荑靠着墙，双手环胸，忽然很想抽烟，但她没有带烟，所以只能先忍着。

　　“没错啊，就是卖的，满意了吗？”

　　辛归荑伸手撩了撩脸侧的碎发，风情万种地看着他，见他没反应过来，又重复了一遍：“是不是瞧见我进过酒廊了？没错，我那里有熟人，就是你想的那样。”

　　江自牧一动不动，盯着她看了很久，辛归荑都觉得厌烦了，她现在有些自暴自弃，懒得解释。难道要让她像电视剧里被误会的女主一样抹着眼泪说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我清白得很，诸如此类的苍白解释，还是说虽然我打架抽烟，但我是好女孩，你信么？

　　江自牧当然是不信的。

　　就是辛归荑自己都不信。她从来不是什么好女孩。所以被他这样误会着，她不意外，只是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立在光影里的江自牧好像叹了一口气，“不要再这样低贱了自己，不值当。”

　　一如他起初劝她不要打架一样。

　　辛归荑更想抽烟了，她现在满心的烦闷。最后她大步走到他面前，几乎是指着他的鼻子，厉声说道：“别摆出救苦救难的救世菩萨模样，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想着要救风尘，满足你那颗无处安放的大男子心啊？！告诉你，老娘不需要你的同情，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再摆出这副嘴脸，我真揍你了！”

　　江自牧的脸色很不好，但他忍住了，没有发作，任凭她指着自己骂了很久。

　　最后他才淡淡地说道：“说这些话，不是同情你。”

　　“那你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啊？你连情况都没搞清楚，就跑来跟当爹一样地跟我说不准做这个，不准做那个的，我问你，几个意思！”辛归荑差点踩住他的脚尖了。

　　江自牧握着手指，盯着她，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句：“榆木疙瘩，不可救！”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了。挺拔的背影依旧小白杨一样，慢慢地消失在灯光深处。

　　辛归荑对着他背影，骂了句：“德性！”

　　等人走得看不到了，她才蹲下来，敛去刚才跋扈的姿态，抹了一把脸，早已都是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