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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嘻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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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宁白看着面前受损严重的尸体,眉头微蹙,他刚想问身旁的验尸官死者死因是否和前几日发现的尸体死因一样,脖颈处却突的一沉,似有重物悬挂在上面。他微垂眼眸,正好看见勾着他肩膀仰头望着他的阿稚,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似在渴求些什么。
苏宁白黑着一张脸将她从自己身上拿开,沉声说道:“回去再说,我现在在查案。”
阿稚锲而不舍的继续趴回他身上:“大人,我觉得你真应该考虑一下我说的话,我好歹也是狗中贵族,如今更是濒临灭绝的一级保护动物,身份上自然配的上你,而且我长的虽说不算倾国倾城,但也算的上清秀可人,如果你答应和我交尾的话那肯定,哎你别扔,我自己会走。”
伴随着抛物线般的轨迹,远处传来阿稚逐渐变小的声音:“大人,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
周围的衙役皆是一副我们懂得的表情看着苏宁白。苏宁白握着册子的手逐渐握紧,骨节泛白,那只笨狗,他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罚她。
苏宁白是在君渭山中遇见的阿稚,那时他才刚被贬到旬城,接手的第一个案子便是剿灭君渭山上的土匪,听闻他们在山中横行霸道了数十年,苏宁白原本是打算上山先瞧个仔细,却看见了一条全身毛发通红的狗在山中晃悠,那条狗停下了脚步,很显然它也发现了他。然后下一秒,那条狗突然化作人形冲向了他。
眉眼弯成了月牙:“好俊美的人类啊。”说着她便伸手要解苏宁白的腰带。好在苏宁白身手敏捷,不然一生清白就要毁在一只狗妖的身上了。
后来她便赖上苏宁白,还说只要他愿意带自己回去,她从此以后便不会再占山为王。如此轻易便剿灭了一个让朝廷头疼数十年的土匪窝,苏宁白觉得很值。
结果自从阿稚跟随他一直回去以后,每日都缠着自己和她交尾。
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做的决定究竟对不对。
他还未进门,便听到了里面传来阿稚不满的叫嚷声:“大人怎么还不回来,这都日落了。”
悬着的脚又放了下来,在他迟疑的片刻,阿稚已经犹如疯狗般冲了出来,两只手死死的勾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悬挂在他身上,撒娇般的说道:“原本我在十里外就能闻到大人的气息的,偏偏这几日感冒了,鼻子有点不灵。”
她将脑袋在苏宁白胸口蹭了蹭:“大人,夜幕渐降,我们做点什么好不好。”
苏宁白神色微变,冷冷的说:“做什么?”
阿稚故作娇羞的低下头:“当然是□□做的事啦。”
苏宁白伸手揪着她的后领,将她扔在一旁:“我现在没什么爱做的。”
阿稚依旧不依不饶的跟在他身后:“大人~”声音嗲的人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自从阿稚来了太守府以后,苏宁白每日洗澡都得让下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守着,偏偏还是阻拦不住狗妖阿稚。
苏宁白靠在壁桶上,低沉着嗓音道:“出来。”
雾气氤氲中,阿稚小心翼翼的探出一个头,刘海湿答答的贴在脸上,犹如一只落水狗般狼狈。不,现在的她根本就是一只落水狗。
她咧嘴向苏宁白投去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大人。”
苏宁白对她从自己洗浴的木桶里钻出来着实吓了一跳,方才他还特意检查了好几遍,发现她不在才安心沐浴的。
阿稚看出了他疑惑,张开双臂就要去抱他:“大人莫不是忘了,我是妖啊,有妖法的。”
她扑向苏宁白的怀抱,苏宁白躲闪不及,整个人被她抱住:“大人,你就答应和人家交尾嘛。”说着,嘴巴便凑了上去。
窗外,阿稚犹如流星一般划过夜空。
阿稚坐在院子里,恼怒的敲桌子,可耻啊可耻,真是可耻,想她好歹也是狗界一枝花,多少妖怪想和她交往通通被她拒绝了,偏偏这个苏宁白竟然还看不上她。
要不是见他长的好看,她才不会整日缠着要和他交尾呢。毕竟他们这种品种的狗如今濒临灭绝,就剩她这一根独苗了,若是不能顺利产下母狗的话,恐怕就真的要灭绝了。
天啊!她无力的趴在桌子上,这样她就成了罪人了,不,应该是罪狗。
第二天天还未大亮苏宁白就醒了,身旁还站在耷拉着脸,眼眶发黑的阿稚。她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满的嚷道:“天大地大睡觉最大,扰人清梦的都该拉出去浸猪笼。”
苏宁白压低声音在她耳旁说道:“若是今日你能帮我这个忙,我就答应和你……”最后两个字他始终说不出来,只能轻咳两声代替。
阿稚瞬间来了精神,两眼放光的看着他:“可当真?”
苏宁白点头:“自然当真。”
最近城内出现了多起凶杀案,受害者身上的伤口大多都一样,死因也相同,所以苏宁白怀疑是同一人所为,只是苦于不知道对方是何人。
正好阿稚这些天感冒好了,她的嗅觉是狗界中最好的,只不过闻了几下尸体身上的味道便追踪到了犯人的地方。
顺利找到犯人后,阿稚趴在苏宁白身旁仰着头一脸欲求不满的望着他。苏宁白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了,索性别开脸:“你先回去等我。”脸颊旁竟然还有两抹不自然的红晕。
阿稚高高兴兴蹦蹦跳跳的回了府,从晌午等到了晚上,始终没有等到苏宁白,后来听下人说,得,他被皇上宣去了京都城。
她坐在石椅上咬着手指甲想,皇上究竟是什么东西?
发情中的狗狗是很可怕的,她还没有想清楚皇上是什么,便已经下定决心要去京都城找苏宁白了。一路上她嗅着苏宁白身上独一无二的香味找去了他在京都城内的府邸,牌匾上烫金的将军府三个字她并不认识。
狗是不用读书的。
她只知晓苏宁白在里面,甫一进去,她便看见了跪在地上的苏宁白,还有他面前站着的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她为了脚程快些特意变回了狗的模样,苏宁白一抬头瞧见了她,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千万不要化作人形。
阿稚想要瘪嘴表达她的不满,却发现狗根本瘪不了嘴,于是呜咽几声趴在了原地。
苏宁白就这么一直跪着,那个男人也一直那么站着,彼此间都没有言语。
后来阿稚觉着无聊就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苏宁白仍旧跪在那里,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也不知去了何处,偌大的院子里竟只剩下了苏宁白和阿稚。
阿稚心下大喜,好机会!
遂化作人形扑在他的怀里,声音故作娇嗔:“大人~我们不如现在就开始吧。”
苏宁白黑着一张脸:“在这?”
阿稚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解他的衣服了:“外面更有一番乐趣。”
结果依然是阿稚被苏宁白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一旁。
阿稚这下不乐意了,索性趴在地上耍起了无赖:“明明就是大人自己答应的,现在还反悔,我不管,发情中的狗狗若是得不到满足是会空虚而死的。”为了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她还在地上打起了滚。
然后白圻一进门便看到了这样一番景象,苏宁白被罚跪在院内,身旁一个身着红衣的姑娘在他周围滚来滚去。
他有些无言:“这是什么新阵法吗?”
苏宁白抬头看见了他,脸越发黑了,沉声道:“别滚了。”
阿稚这才停下了动作,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所以你是答应了吗?”
“这位便是苏将军的新欢吗,听说我父皇方才来了将军府?”
阿稚循声望去,看到了一个容貌姿色并不逊于苏宁白的男子,双眼顿时发出贼光,她三步并做两步跑到那男子面前,还伸手在他脸上划拉了一下:“肤若凝脂,果然是上等品。”
白圻铁青着一张脸看着面前对他动手动脚的女子,自幼起便没人敢对他如此无礼,然后下一秒他便听到了让他惊的下巴都要掉在地上的一句话。
“少年,交尾吗?”
身后的苏宁白强忍着怒气叫了一声阿稚,不要胡闹。
阿稚朝后摆了摆手:“我没胡闹。”
她朝前走一步,白圻便朝后退一步,不知怎的,她脸上的笑容让白圻莫名的生起了一股寒意。
最后他被逼至墙角,无处可退了,阿稚单手撑着墙,脸缓缓朝他靠近,然后下一秒……
她被苏宁白扔了出去。
阿稚不满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我又没有轻薄你你扔我干嘛啊。”
苏宁白眉头微蹙:“他是太子,未来的皇上,你怎可对他如此无礼。”
阿稚瘪着一张嘴:“那你知道发情中的狗得不到满足有多难受吗,就像一百根针一起扎着你心口。”阿稚边说还边比划了几下。苏宁白将她推到自己身后,跪地行礼:“阿稚尚且年幼不懂事,还望太子见谅。”
白圻拂了衣袖,冷哼一声:“还望苏将军管教好府中下人。”言罢他抬眸看了阿稚一眼,神色却有些闪躲的挪开了。
那日夜晚阿稚是在苏宁白的房中睡的,因为他说不能让别人察觉到有陌生女子来了将军府。
阿稚被五花大绑绑在床上,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原来大人还好这口啊。”
苏宁白黑着一张脸,他不过是害怕阿稚半夜趁他熟睡时对他做出什么无礼之事。
他给阿稚倒了一杯茶,递到她嘴边:“饿不饿?”
阿稚看着他,两眼泛着贼光的点了点头:“饿了,大人你要亲自喂我吗?”
夜幕渐降,苏宁白在翻阅兵法,一旁的柱子上拴着一只吃着狗盆里的食物的狗。
……
阿稚醒来时苏宁白已经不在房内了,听下人说他被皇上宣进了宫。苏宁白为了图方便便让阿稚一直以狗的模样示人,她觉得这样也挺方便的,只是全身红毛有些过于引人注目。思至此,她打翻了苏宁白书桌上的砚台,整个人在墨汁里面滚了一遍,待全身漆黑之后她方才大摇大摆的出了房间。
一路嗅着气味去了皇宫。
苏宁白此时就跪在大殿中,狗的直觉很灵敏,阿稚感觉如今的气氛过于严肃,于是只敢隐于暗处细细的瞧。
位于龙椅之上的皇帝模样极为愤怒,劈哩叭啦的说了一大堆,阿稚也听不懂。她的眼神在殿中扫视了一遍,然后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白圻,头发都梳了上去,如画的眉眼全都展露在外。
阿稚能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哈喇子滴落在地上的声音,然后就不由自主的朝前走了一步。
顿时朝中一片哗然。
皇上自然更是勃然大怒,原本就在气头上,如今凭空闯进来一条狗,越加点燃了他的愤怒,他刚打算下令让人斩了这条狗,白圻却抢先一步跪在地上:“这是前些日子孩儿在集市捡到的狗,还望父皇开恩。”
见他这么说,皇上才隐忍下心中的怒气,挥了挥手,模样极为不耐:“快把它带下去。”
白圻应了一声,便抱着阿稚退出了大殿,阿稚在他怀中不停的蹭来蹭去,口中的哈喇子压根就没停过。
回到太子寝宫以后,白圻看着自己身上全是墨水的衣服,不免皱起了眉头,他让宫人准备了一桶热水,将阿稚扔了进来,没多久清可见底的水便变的漆黑一片。
白圻替它顺毛,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方才父皇气急之时我看宁白一副紧张的神色就断定你是一只对他很重要的狗,可他现在自身都难保了,居然还想着一条狗。”他将温水浇在阿稚身上,动作极为轻柔,“你说他是不是很傻。”
阿稚翻了个身,示意他给自己的肚皮也洗洗。
白圻只是微蹙了下眉头,却也没说什么,伸手轻轻抚摸了阿稚的肚子一下。阿稚发出一声舒服的呜咽。
然后化作了人形……
白圻吓的朝后退了好多步,待发现自己的确没看错后,方才开口道:“你究竟是何物?”
阿稚咧嘴冲他笑:“狗界一枝花,阿稚,也是狗中贵族,濒临灭绝的种类,属于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若是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同创狗界美好未来的话,我保证会一辈子都对你好的。”
白圻很显然没有消化完她说的这一大段话,眨了眨眼:“你是那天的那个姑娘?”
阿稚坦荡荡的点了点头:“没错。”
白圻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恍然大悟般的说道:“难怪宁白宁愿被罚到旬城也不愿娶卫国公主和亲,原来是为了你啊。”
阿稚有些不解:“啥?”
白圻如释重负一般:“我还以为他好男风,对男女之事并不感兴趣才。”
听闻她的话,阿稚犹如茅塞顿开般:“大人他其实对男女之事的确不怎么感兴趣。”
难怪他一直不愿和自己交尾,原来是因为他喜欢的是男人!
她装模作样的四下瞧了瞧,待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才凑近白圻耳边,轻声说道:“大人他啊……”
还不待她说完,门便被人推开,阿稚和白圻还保持着原来的动作。阿稚衣服本就湿透了,贴在身上,看起来暧昧不堪。
苏宁白铁青着一张脸,将阿稚拉至自己身后,语气淡漠的道:“多谢太子方才搭救之恩。”
白圻摇了摇头:“不用。”他还想说些什么,苏宁白已经拉着阿稚走了。
天色渐暗,阿稚被拴在床头的柱子上,苏宁白在书桌前看兵法,脸色一直都铁青着。
阿稚不知他为何生气,想要去他跟前撒撒娇,结果狗链子太短了,才走几步就不能再走了。
她呜咽了几声,趴在原地。
苏宁白这才将视线挪向她:“饿了?”
阿稚摇了摇头:“我腿疼。”
苏宁白放下书简,沉着一张脸走到她身旁,仔细检查她伸出来的狗腿子。
上面的确有一道深可见肉的伤疤,不过好在已经好了。
他皱了皱眉:“怎么弄的。”
阿稚抓紧机会蹿进他怀里,蹭了几下:“我打算从良的那会弄的。”
从良……苏宁白眉梢跳动了几下,怎么什么话从她口里说出来都变了味。
那个时候阿稚还是君渭山中的狗大王,四处抢劫过往的商人,后来遇见苏宁白之后,她便决定从良了。但是不抢劫山上的兄弟们吃什么,这成了最大的问题。思量再三,阿稚决定自力更生,下地种菜。
当天夜晚,百十来号的兄弟因为天黑看不清,把附近村民种的青菜当做野草拔了。
于是第二天,城内便有人说,君渭山上的土匪不抢劫过路的商人,开始偷青菜了。于是满城的商人富贾大开宴席,摆了三天三夜,用来庆祝。
而城内的村名每家每户都养了三四只狼狗,用来防盗贼。
阿稚觉得那应该是她狗生中最狼狈的一天,身为狗妖的她竟然被一群狼狗追的狼狈不堪,狗腿子还不小心被一种不知名的植物勾去看一小块肉。
苏宁白看她连连叹气,想问个究竟。她却一个劲的摇头:“那是一段可耻的回忆,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苏宁白瞧见她的模样,却是笑了,伸手抚顺他的毛发:“困了吗?”
阿稚被他摸的很舒服,抬头睁着她那双水汪汪的狗眼望着他:“大人,不如今晚我们就交尾吧。”
苏宁白神色微变:“不行。”
阿稚有些不满的嚷嚷道:“为什么啊。”
她的视线从苏宁白的脸一直移到□□:“大人,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啊,我有个祖传的方子,专门治叉无能的,你要不要试试。”
恩,这次毫无例外的被扔了,不过阿稚挺满意,毕竟这次是等她说完了才扔的。
苏宁白最近去皇宫的次数越发的勤了,听说卫国公主来了,就是那个要和苏宁白成亲的公主。
听闻她在战场上见到苏宁白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原本她要嫁的对象应是太子白圻才对,偏偏她执意要嫁给苏宁白,还扬言非他不嫁。
阿稚听着觉得有趣,看来苏宁白果真魅力不凡,若是能和他生下几个魅力不凡的狗崽子,还怕他们成不了家?
复兴他们这一族的未来指日可待啊。
即使阿稚很不想承认,但他们这一族濒临灭绝的原因和人类捕杀动物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完完全全是因为它们自己长的实在太丑了,连同类都不愿意交尾的那种,以至于现在只剩下了年纪最小的阿稚。
她虽说在人间着实算不上好看,但她的确是他们那一族最美的了。
阿稚趴在地上美美的想,只要她能够顺利睡到苏宁白,那么她就成了族里的英雄了。
睡意逐渐袭来,模糊中,似有谁在推她。
缓缓睁眼时,发现白圻蹲坐在她身旁:“醒了吗?”
阿稚白了他一眼,翻了个身继续睡。
白圻继续推她:“宁白方才在殿上答应了父皇的赐婚,就在三日后。”
阿稚猛的坐了起来:“那……那他成亲了,我还能让他和我交尾吗?”
白圻没想到她竟然在担心这方面,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
阿稚放下了心,重新趴回原地:“这样就好。”
白圻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不伤心吗?”
他一直在旁边念叨,阿稚的睡意都没了,索性化作人形:“伤心什么?”
“宁白要娶别的姑娘了。”
“哦。”
“你不是喜欢宁白吗?”
“我喜欢的是他的身体。”
“……”
三日后的京都城发生了一起大事,阿稚被狗贩子抓走了。
她不过是吃了掉在地上的一块肉而已,就感觉全身发麻动弹不得。醒来时发现自己窝在一个小黑屋里,周围全是各种品种的狗。她的法术不知怎的也使不出来。
她和其他狗被关进了一辆很大的马车里,不知运向了哪里。只是知晓她见到光亮的时候,听那些婆子们说,卫国人有吃狗肉的习惯。
她忽得想起今日是苏宁白和卫国公主成婚之日。
她秧秧的趴在地上,总觉得胸口闷的慌。这是她以往从未有过的感受,她觉着自己可能是病了。
她趁那些婆子不注意,挣开绳子溜了出去,想要透透气,却不知是谁挡在了她面前,映入狗眼的是一片鲜艳的红。然后那人缓缓蹲下,将她抱在怀中:“我不是说了让你别乱跑出房间的吗。”
原来兜兜转转这么一大圈,她还是回了将军府。
一想到今日是苏宁白的大婚之日她就感觉心疼的要命,犹如一千根针在扎一般。
她化作人形靠在苏宁白的怀里,声音有些虚弱:“大人,我好像病了。”
苏宁白急切的问道:“哪儿不舒服吗?”
阿稚点了点头:“我心疼的厉害,比发情的时候还要疼。”她突然抬头,“大人可不可以不要娶那个卫国公主。”
苏宁白有些怔住,垂眸看着阿稚,以往那张总是极为严肃的脸如今却满是柔情,他将她拥在怀中:“傻子,我和卫国公主的亲,非成不可。”
他让先阿稚回房等他,待一切结束以后他会去找她的。
阿稚看着苏宁白穿着喜服回了大厅去招待客人,胸口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般,喘不过气。
她摇身变回原型,总觉得是时候回去了。
她老家不在君渭山,而是在翻过两座和君渭山一样高的山,那里是一片山谷,以往这里还有很多和她一样长着红毛的狗,因为被同类嫌弃,所以他们举家迁徙到了这里。她费尽了好久才修炼成妖,不过是因为父亲离世前让她一定不能让族中血脉在她这里葬送了。
她在这里休养了半年,觉得病好了才重新出去。看到帅哥就要缠着和别人交尾。
后来便有人传,城内出了个女采花贼,见人就要和别人交尾。
阿稚有些闷闷不乐,她虽说不是倾国倾城,但好歹也算眉清目秀啊,那些人为何会对送上门的美女摆手拒绝呢?
她仰头长啸:“天要亡我啊。”
她在莫城住了几日,便听城内人说卫国被破了,卫国公主一怒之下自缢而亡。
阿稚突然想到了苏宁白,虽说只过了大半年,但对阿稚来说,半年时间的确不断。
毕竟人类的时间不能和狗做对等,即使她是妖。
她叹了口气,过了这么久,只要一想到他,胸口还是会疼。
面前有个男子从她面前经过,她习惯性的拉住他,挑眉冲他笑:“帅哥,交尾吗?”
身后一道富有磁性的嗓音突然响起:“看来你的审美日渐下降啊。”
阿稚觉得有些耳熟,回首时,苏宁白一身月白站在她面前,如画的眉眼一点儿也没变。
他伸手提着阿稚的衣领子:“那日我都说了让你回去等我,为何不听,还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你知道我找你费了多大的劲吗。”
阿稚一脸谄笑的望着他:“有话好好说,别动手。”以前是年幼不懂事,现在阿稚特别害怕苏宁白下一秒会将自己当成垃圾扔出去。
摔的多疼啊!
结果苏宁白并没有将她扔出去,而是一把抱住她,抱的死死的,阿稚连动弹的空间都没有:“我在京都城内听见有人说,莫城出了个女采花贼,逢人便要交尾,我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生怕我来迟了你就走了,生怕我来迟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阿稚啊,当初为什么要一言不发的离开,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既怕你出事又怕你找到了比我更好的人选不要我了。”
阿稚被他一连串的话说的有些懵了。
那天夜晚他让阿稚化作原型跟在他身旁,狗链子的另一端他一直都握在手上,仿佛稍不留神她就会跑了一样。
他告诉阿稚,那日他娶卫国公主不过是和白圻想的一个计谋罢了,只有卫国永远的没了,南朝国才没了威胁。
他带阿稚回了京都,短短半年的时间,白圻已经成了皇上,他一身明黄的龙袍,看着跟在苏宁白身旁的阿稚:“许久不见,阿稚可曾想过我?”
阿稚点了点头:“抽空想过。”
白圻突然从身后掏出一个骨头,朝前扔了出去,骨头呈抛物线掉落:“去吧,阿稚。”
阿稚白了他一眼,半年的时间就可以让一个人正常人变弱智吗?
三人叙旧一番,天色便已经变暗了。
苏宁白将阿稚带回了将军府。
那是他第一次同意阿稚和他睡一张床。
阿稚自然兴奋不已,却又害怕她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他会让自己下去,于是只能强忍住心中的躁动,安分的躺在床上。
夜半时,苏宁白嫌阿稚的狗毛太扎人,让她化作人形。
更深雾重,阿稚翻了个身,苏宁白望着面前少女的睡颜,感觉喉咙一阵干燥。他想,或许他的确是陷进去了,竟然会觉得就算自己的儿子是狗也无所谓。
窗外的夜空犹如泼墨般漆黑,苏宁白伸手抚上阿稚的脸。朦胧烛光下,阿稚睁开眼,漆黑的眼眸犹如天上的星子般,忽闪忽闪的。
“怎么了吗?”阿稚疑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响起。
苏宁白一把搂住她:“交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