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楼》绾青丝探明月

24、正式章:见公婆

　　一夜无眠。
　　在府中磨蹭了许久，一咬牙还得出门。怎么说也是亲口答应的，不可言而无信。
　　“小哥，麻烦帮我通报一声。揽月楼老板娘张弯弯前来拜访丞相大人。”我拿出一些碎银子，悄悄交予丞相府门口的小厮。
　　“得了，我去通报通报。”小厮拿了碎银子，哪有不办事的理。早就进堂通报了。
　　我在门口等了一小会儿，小厮便出来了。领着我往李丞相处去。李丞相虽说是廷中大官，可家中却古朴雅致的很。廊两边都有雕花香木隔开，也不浓墨重彩，显得格外高雅意趣。
　　路过天井，看到的不是寻常的盆栽，而是几丛翠竹。果真是“竹映风窗数阵斜”的趣味。
　　小厮只将我带到殿门口，便下去了。刚想要敲门。只听见里面隐隐有谈话声，一时不知该如何自处。斟酌在三还是决定等在门外。
　　“一转眼，竟已十年了。”我站在门外依稀辨得是李丞相的声音。
　　“近来，可有听到些风声。”虽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可我还是辨出了此人乃尚书大人。
　　看样子，两人讨论的是官场上的事。且听人墙角实非我作为是，便趋步走向庭中，拨弄花草。
　　“可是谢兄之事？”即使我有得远了，还是听得清个形。索性不再理会他们的谈话。听过便当做忘了。
　　“终是要沉冤昭雪了。”
　　“此话可不得在说，尚未得结果，不可妄传妄揣。”
　　谢兄？昭雪？这些个敏感字眼引起了我的注意，只是我刚要听清。李丞相与尚书大人便已相扶而出。我赶紧整衫侧立。
　　“萧兄慢走，我就不送了。”与尚书大人告别完，才发现侧立在门边的我。
　　“张小姐，几时来的？”李丞相的语气令我十分舒服，倒不似寿辰那日的客套，反有种关怀的亲切感。如同父亲与女儿之间的对话。在称呼上也极恰当。不着痕迹的把我的家世升与官家小姐一个地位，避开青楼老板娘不谈。周到如三慕，果然父子。
　　“李丞相。”我侧了侧身，微微施一礼。“来了有一小会儿，听得您与尚书大人在谈话，不便打扰，我便在此等候。”
　　“哈哈哈你这小丫头倒是诚实。进罢，久等了。”又吩咐了婢女叫来二夫人，我猜想这二夫人便是三慕的母亲。这一趟帮忙未免也太惊心动魄了，不仅见了李丞相还见了二夫人。
　　我在屋内已坐了一小会儿，如坐针毡。屋内一片寂静。李丞相、二夫人与我三人都沉默不语。虽然我垂眼摆弄帕子，但我还是能感受到四只眼在我身上打量。
　　“咳，夫人”
　　“哦哦哦，是我们失礼了。”
　　出乎意料的是二夫人与李丞相的关系十分融洽，相敬如宾。二夫人对人也是十分热情。
　　“张小姐，真是标致。夫君，你说呢？”
　　“夫人说是便是。”
　　“哎呀！你能不能有点主见。不过我倒是真喜欢张小姐。唉唉唉你别拉我。”
　　“张小姐，失陪一下。”我就这么看着李丞相把二夫人拉到屏风后。
　　“啊……请便，请便。”尴尬之余也无可奈何，只好一口一口喝茶掩饰着。
　　屏风后传来对话声……
　　李丞相:“慕儿不是都让你矜持一点，不要吓着他夫人嘛。”
　　噗……一口清茶未咽下便呛的喷出来。我不是有意要听到他们的谈话的。也不是有意听到“他夫人”这个称呼的。非常的羞人，李三慕到底同他父母交待了什么，整间屋子就三个人，这个“他夫人”舍我其谁……另外我是来替人办事的，这情景怎么有种儿媳妇见公婆的架势。
　　“知道啦，知道啦。不是太喜欢了没忍住嘛。出去罢，别让人家等久了。”
　　话音刚落，我便看见二夫人同李丞相走出屏风。二夫人一看便知是个单纯可爱的女人，即使已经嫁做人妇相夫教子，可喜怒哀乐依然还是表现在脸上。就去当前，脸上的表情是欢喜，发自内心的欢喜，干净纯粹，这点三慕的眼神同二夫人很像。
　　“丞相大人，二夫人。其实今日前来打扰是替人办事，有求于二位。初次拜访便有求于忍，弯弯实在是不安。待下次专门正式拜访二位。”
　　“何事？”说话的是李丞相。
　　“受朋友之托，希望给一个小姑娘在谋个职位。寻个婢女做做便可。”我担心丞相误以为我要阿依古丽做侍妾便直说做婢女。既然要与情郎游荡天涯，早些练练手也是好。
　　“谋个职位自是简单，往后这府里咳咳咳……”二夫人明显有话未说完，只是李丞相的眼神给了二夫人信号，才不至于二夫人一时说漏嘴。即使这种程度已经很漏嘴了……
　　“二夫人说的是谋个职位简单，留下来吃个午饭罢。已经吩咐厨房做了。”李丞相出声补了二夫人的话。
　　“是啊是啊，张小姐，留在府里吃个午饭罢。午后我让马车送你回去。”
　　“不忙不忙，我只是来托二位办个事。办妥就走。家里伙计还等着呢。有机会下次专程拜访丞相大人与二夫人。”
　　“有机会有机会。对了，张小姐可有婚约？”
　　我尚未来得及回答，二夫人就出神的自言自语起来:“哎呀，管他呢，要是有婚约，让慕儿把人家姑娘抢过来不就得了。”二夫人旁若无人的进行着自我对话而我与李丞相满头黑线……丞相大人丢给我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便不再理我，全心关注他的夫人。这一家人怎么都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