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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进宫为贵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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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庆十八年,春
金色皇榜从禹州城外一直贴到了各个州府,凡年满十六未出阁的女子统统都要进宫选秀。
这一消息传出,大街小巷茶馆酒肆无不议论纷纷。
“听说禹庆帝自十四岁登基以来,八年来从未立后,这次恐怕有不少官家女儿翘首以盼了吧!”酒馆里一个布衣男子坐在竹桌前同坐在对面的男子说道。
对面男子讽刺又不削地说:“老皇帝死之前就是个老色坯,搞得老子这种人连女人也讨不上,这新皇登基没几年为了充实后宫又开始选秀,别说美女了,女人都很少见了!”说完还粗鲁地呸了口口水。
对面的男子赶紧捂住了他的嘴,“别胡说八道啊,议论皇家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男子四下里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他们才松开了手,“走,走,走,别吃了!”他不耐烦地拉着对面男子出了酒馆。
傅家是历代的书香门第,自傅太爷告老还乡后全家人便在这江南水乡安定下来,傅诺衣的父亲也是个淡薄名利之人,在浔南敖开了个私塾,也就正儿八经地当起了私塾先生。
这天傅诺衣被父亲傅琰举叫到了跟前。此刻傅琰举正襟危坐,神色凝重。
“想必衣儿已经知道了吧?”
诺衣低眉垂首:“嗯!”
傅琰举眼中尽是忧虑,忍不住叹息一声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为父实在是舍不得你去…………”话还没说完眼中水光渐起,喉咙里哽得难受,半响才又继续,“衣儿如果喜欢曹家那小子为父愿意成全你们,今晚你们就连夜走吧!”说完他眼里的泪势顿收,剩下的是一脸的硬气与决心。与其让衣儿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还不如让她去自由自在的流浪。
诺衣莞尔一笑,伸手握住了父亲的手,这双手教会了她走路,教会了她写字,教会了她作画…………她又怎么能让父亲独自一人去承受呢!
“在父亲眼中衣儿竟是个如此不懂事的孩子?衣儿怎么可能这么自私,把一切后果丢给父亲一人承受。母亲死得早,这些年父亲又当爹又当娘的,好不容易把女儿拉扯大,女儿万不能做那狼心狗肺之人!”
傅琰举老泪纵横,嘴角却挂着一抹安慰的笑容,“只是委屈了我的孩儿!”
诺衣笑着摇摇头,“女儿是自愿的不委屈!”
三日后
诺衣奉昭入宫,出生江南水乡的她长得温柔娴静,体态端庄秀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经过层层选拔后被封为了贵人。
一日诺衣吩咐素心拿出她的凤鸣琴,摆在了屋前的桃树下,许久都不曾抚琴了,也不知这技艺生疏了没有,一曲长相思缓缓地从她的指尖流出。
皇帝欧阳逸轩陪着德妃杨钰蝶游园,听到琴音不由自主的寻了过来。
只见一个身着粉衣的女子坐在桃树下温柔的抚着琴,桃花飘飘洒洒地掉在她的身上,如同画中的仙子一般。他总以为后宫的女子多是俗气的珠翠环绕,没想到他的后宫还有如此清丽的女子。
一曲罢,女子纤纤玉指捻起琴上的一片花瓣对着阳光温柔的笑,然后嘟起粉嫩的唇吹了出去。欧阳逸轩用扇子拍起了手来。
“如此美妙的琴音,如此这般的妙人儿,如果无人欣赏岂不枉费了!”
诺衣闻声走到了皇帝的面前,缓慢而庄重地拜在地上,长长的裙袂迤逦,如同盛开的花朵铺开在玉青瓷砖上。
“臣妾拜见皇上!”清脆的嗓音如铜铃般响起。
欧阳逸轩抬手扶起了跪在地上的诺衣道:“可是江南傅家的诺衣,朕的傅贵人?”
诺衣规规矩矩地回答道:“是!”
欧阳逸轩迈开步子到石凳上坐下,德妃也扭着腰迈着莲花步走到欧阳逸轩的身边坐下。
“可否愿意再为朕弹奏一曲?”
诺衣略感诧异,仅一瞬她便敛起了神色。选秀那日只是远远地看了几眼皇帝,从未像今日这般近距离地观察过他。诺衣以为皇帝是个心思深沉如海的人,可是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分明是个宽厚儒雅的人啊。
诺衣回到琴边坐定后,一曲美妙的琴音缓缓而出,旁边的德妃杨钰蝶看着两人情意绵绵的样子,气得指甲锨进了肉里而不自知,她没想到好好的游园却变成了这个样子。看来这傅贵人是算准了时间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将皇帝的行踪传出去的。
看着如痴如醉的欧阳逸轩德妃心里就好像有千万条虫在噬心一般,她发誓没有人能挡住她的路,这个傅贵人无权无势早晚会成为她的垫脚石的。
德妃且不知她脸上的神色越变越难看,欧阳逸轩淡淡的声音响起:“朕看今日游园德妃是累着了,要不你就先回了吧!”
德妃气得嘴唇直哆嗦,还是强扯开一抹笑容,“臣妾不累,臣妾一听到傅妹妹的琴声就格外的轻松!”
德妃可算是拉下脸皮赖着不想走了,她是不会让他们二人有机会单独相处的。
皇帝拧起了他那好看的眉毛,“朕说你累了那你便就是累了!”皇帝一副警告的神色看着她。德妃无奈只好悻悻然地起身朝皇帝行礼后离开了。
这注定是个无眠夜,德妃在她的寝宫发着无名火,一碗燕窝生生的砸在了丫鬟的头上。那丫头顾不得额头上的伤口赶紧跪在地上求饶,早已被德妃的神情吓得瑟瑟发抖了。
“傅~诺~衣!”德妃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三个字,她眼中充满了恨意。
而此刻凌霄殿里春宵帐暖,红烛跳跃。诺衣羞涩地垂着眸,皇帝轻轻勾起了诺衣的下颚使她直视他,“爱妃这是在害羞?”
诺衣不说话撇开了红透了的脸,她忐忑不安地想从今夜起她便要真正地成为皇帝的女人了!
“爱妃,为朕宽衣吧!”皇帝的眼中燃烧着浓浓的情 欲,说出来的话却又带着几分戏谑。
她缓慢地伸出手去解他胸前的盘扣,由于过度紧张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发着抖,半天也没有解开一颗。
皇帝握住了诺衣的手,他好看的眸子深深地眯起,脸上露出一抹妖孽的笑容,“还是朕自己来吧!”说完他一摔袖用内力扇灭了所有烛光。
顿时屋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诺衣只觉得温热的感觉离她越来越近,直到身体被人紧紧的覆盖住。
芙蓉帐下春光暖,千金一刻使销魂!
曹宸宇知道诺衣侍寝后独自一人灌着酒,他想把所有的烦闷都和着酒吞进肚子里。
只要诺衣能够幸福,他会默默的守在她身边保护她的,一入宫门深似海,里面的艰险他怎会不知。
当初的执剑天涯恐怕再也不会实现了吧!诺衣,只要你好好的我便好好的,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你,我也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