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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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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知道,”辅政王看着神情古怪的叶承欢,不禁冷哼道,“你并不想进王府,可那又怎样?”
“没,有。”叶承欢忍不住哑着嗓子,一脸诚恳道。
好不容易捡条命,总不能再一次不明不白地弄丢了。
“哼,你没有?”辅政王的鹰眸紧紧盯在叶承欢的脸上,他伸手从袖中取出几个小巧的瓷瓶,“这些是什么,不用我多说吧?”
白玉葫芦里的是千叶红,琉璃瓶里是美人笑,红色小瓶里装的是寒食散也就是坊间常说的五石散,那也是改良后的醉梦里,叶承欢特意加上的药,至于那个唇脂盒子里,装的自然是醉梦无疑。
愕然地张张嘴,凤目瞪成星眸,羽睫忍不住地轻轻颤动:叶承欢觉得还不如被凌华羽一把掐死。
若是死在凌华羽的手里,虽然窝囊,但不会连累旁人;若因为这些药,被王爷治罪,那么小七、师父,甚至整个沐春楼都可能被他连累。
“现在知道怕了?”辅政王将那几件“证物”放到叶承欢的枕边,微微一笑,“你还真是蠢,本王若是想治你的罪,你还会躺在这里么?”
长出一口气: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王爷啊王爷,你该知道的吧?
不过,许是刺激太大,叶承欢觉得自己的面部肌肉都有些僵硬了,他直愣愣地盯着王爷的鹰眸,猜不透那人下一步的打算。
“承欢,”辅政王淡淡地说道,“永远不要在本王面前使你的小心机,想要保命就安安分分地待在本王身边,记住了么?”
我敢不记住么?叶承欢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的脸,”辅政王继续说道,“左侧是皮外伤,万幸没有伤到骨头,好好上药,就会好;而那右侧的血印,应当不用本王多讲吧?若是十日之内,还能看到一点痕迹,本王就先杀叶小七,再杀济世堂的云小楼,若还不解恨,连带整个沐春楼,治你们一个欺瞒之罪。”
“不,要。”冷汗倏地从额前渗出,叶承欢不管不顾地挣扎着坐了起来。
“呃……”躺着的时候还不觉得怎样,猛地起身,叶承欢顿觉脖颈的伤处火烧火燎的疼,“王……爷……”
“起来做什么?”
辅政王赶忙扶住叶承欢,他的语气恼怒中夹杂着关切,看着不知是疼的还是吓的,两眼噙满泪的叶承欢,不禁叹了口气,将他揽在怀里:“别怕,本王答应你,只要你安安分分待在本王身边,本王绝不会伤害你。”
安安分分?我哪敢不安安分分哪?
“承欢,”辅政王的语气愈发温柔,“快点给本王好起来,本王想听你吹埙,知道么?”
“嗯。”虽然还是带着哭腔,可是躺在辅政王怀里的叶承欢,却第一次觉得这个王爷并非像房间传闻的那样冷酷无情。
“还有,”辅政王垂眸望着怀里泪光盈盈的叶承欢道,“以后在旁人面前,你可以称我为‘王爷’,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准你喊我一声‘大哥’。”
“王、王爷……”叶承欢觉得自己肯定是又在做梦,而且这个梦比以往那些更离谱。
“你叫我什么?”冷眉皱起,眸光冷冽。
“咳咳、咳咳……”一着急,叶承欢觉得胸口似有一口气上不来,血气翻涌,忍不住背向辅政王咳嗽了起来。
“承欢,承欢?”温暖的大手,轻拍着后背,“好些了么?”
王爷啊,王爷,你是不把我吓死,你心不甘啊。
这一阵剧烈的咳嗽,让叶承欢本就受伤的喉咙,越发疼痛难忍。
“我的那个小兄弟他跟你一样,”与其说是讲给叶承欢,不如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胆子有些小。”
你那么喜怒无常,一会儿和风细雨,一会儿电闪雷鸣,谁能不害怕?
好不容易顺过气来的叶承欢,忍不住腹诽道。
“所以,”辅政王的眸色有些黯然,“我答应过会保护他,会护他周全,可惜……”
辅政王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让叶承欢伤痕累累的小脸朝向自己,想要伸手去触摸那道道伤痕,却又怕弄疼了叶承欢,只好作罢,语气略显无奈地说道:“可惜,却把他弄丢了。”
“找。”叶承欢心里一酸,声音嘶哑,语气却是格外坚定。
叶承欢忽然想到玄楚哥哥,这么多年,幼时的约定犹在眼前。
可是他们两个,一个在沐春楼,一个在掖庭宫。虽然同在晋阳城,却似远隔千山万水。
小的时候,他以为玄楚哥哥很快就会来接他;长大了,他知道掖庭宫向来只是有进无出,像他能出来,还是先帝的别有用心,那么玄楚哥哥呢?
这么多年,他私下也不是没有打探过掖庭宫中的消息,可都如石牛如海,日子久了,他甚至不期待玄楚哥哥能来接他,他只求玄楚哥哥能够平安无事。
这么多年,他不是没有想过逃离沐春楼,可是一旦逃了,远在南诏的双亲安危难测,一旦哪天玄楚哥哥真的平安离开掖庭宫,又到哪里去找他?
一阵心酸。
此时此刻,叶承欢觉得面前的辅政王跟他一样,一个在思念失散已久的挚友;一个在期待能与情同手足的哥哥重逢。
“找他。”叶承欢重复道。
“你让我去找他?”辅政王的眸中闪出一道光芒。
“嗯,”叶承欢点点头,他努力地咬清每一个字,“他一定也在找您。”
“你说的是真的?”
“嗯,是真的。”叶承欢鼓足勇气道。
“你愿意陪我去找他么?”辅政王的神情似乎有些期待。
“愿意。”叶承欢点头道。
如果你能找到你的那个兄弟,我就自由了。或许,凭着你这辅政王的身份,如果玄楚哥哥还在掖庭宫,你也会帮我把他救出来的吧?
心中有了小九九,叶承欢的神情愈发真诚。
英挺的五官,愈发柔和起来:“好,我相信你,现在,好好休息,先把伤养好。”
眨了眨眼睛,叶承欢第一次发自内心地朝辅政王笑了笑。辅政王将那笑容瞧在眼里,扶着叶承欢稳稳地躺好:“时候不早了,睡吧。”
紧张了半天,听到辅政王让他睡觉,叶承欢顿时放松了下来。
欸?不对呀,王爷你脱什么衣服啊?
看着辅政王将华服褪下放到一旁,走到书案前吹灭了油灯,复又走回床边,稳稳坐下。
窸窸窣窣。
脱掉了靴子,躺在了叶承欢的身边。
呃……
王爷,不是吧?
你个大骗子!
说好了把我当兄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