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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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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毕业那年,冷知暖考上了市里最好的一所高中,他爷爷在世的时候,最希望的一件事便是看到他出人头地,冷知暖也不负他的期望,考上了最好的一所高中。
就在冷知暖以为爷爷总会见到他出人头地的时候,却没想到他会因为突发心脏病而彻底离开了他。
在知道他考上市高中没多久,一群打着祝贺他考上了高中的名义的叔叔伯伯来到家中,以及他的父亲,为孙子有个好出路而高兴的爷爷置办了一桌的酒席,酒足饭饱之后却没想到一群人就在这里商量着瓜分家产的事情。
爷爷农民出身,后来因为身体不好之后,地也荒废了下来,他们这片靠山靠水的区域便开始了城市改造,早年便已经分家的他们早已搬到了别处,这些土地还有房子都还是爷爷一个人的财产。
满打满算,因为这次拆迁,爷爷一个人就能够分到百来万再加上两套新房,原本因为早年贪得无厌的他们不停地劝说爷爷将地卖了钱分给他们的几兄弟早就和爷爷关系搞得很差,一气之下的爷爷就和他们彻底分了家,手中的财产只要他活着就再也不会分给任何人。
几兄弟争吵之下,怎样丑陋的嘴脸都露了出来,气得爷爷突发心脏病,送到医院不治身亡,高兴的几兄弟以为这下子终于可以瓜分财产了,却没想到一辈子在农村不懂文化的老农民为了他那自己死后也许再也没人照顾的孙子而特意留下了遗嘱。
原本什么都不懂的他也不明白这些,但因为整个村里的搬迁村民们嘴碎的都在念叨着自己儿子都在图谋着他们的财产,他们从城市里听到一个很新奇的东西,上了心的爷爷倒腾了很久才将这件事落实下来。
原本开心的几兄弟没过几天便见到了全权负责此事的律师,还没拿到拆迁款的爷爷耗费了自己大部分的积蓄找到了据说是城里最好的一名律师,委托他替自己照看孙子。
而律师也极为负责任,帮着冷知暖各种斗几位叔叔伯伯,最后这些财产全部落到了冷知暖手中,已经16岁的冷知暖暂时认律师为监护人,而原本因为此事对他大献殷勤的爸爸也没在冷知暖这里讨到任何好处。
原本早就已经把他当做一个拖累,将他仍在爷爷家里,已经拥有了一个新家庭的父亲却因为他爷爷留给他的东西对他格外关心,还要将他接回家中去住,先不说冷知暖绝对不会接受寄人篱下的生活,光是他父亲对自己有所图谋的态度,冷知暖就绝对不会再认回他了。
一场混乱便在毕业的这个暑假发生了,而一切也落下了序幕。
律师人很好,亦或者被爷爷的感情所打动,成为冷知暖的监护人之后,也尽量不去打扰他的生活,等冷知暖在高中开始住宿生活之后,周末也可以住在学校里,所以过两年才正式分配下来的拆迁房也不用着急。
而且律师明白冷知暖的性格,他不喜欢接受别人太多的好意,律师曾提议让这孩子现在自己家里住一段时间,但被拒绝了,律师明白让他住在学校里反而让他觉得舒服些。
而安置费分下来三万块钱,正好这孩子考上了公立学校,每年学费并不多,这些开支也差不多可以等到拆迁费分下来的时候。
这些故事还都是等冷知暖和他的感情变好之后,谭礼才了解到的。
刚步入高中的冷知暖或许是因为本身性格就极为内向,再加上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在班级里就显得格外地沉默寡言,他的朋友极少,就连同寝室和他交流也不多。
再加上,冷知暖本就是农村来的,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灯红酒绿的大城市,即使冷知暖因为这么多的拆迁费以及可能分到市区的两套房子成为了一个身价不菲的人,但目前他还是一个农村来的,带着方言口音的乡巴佬。
在那群已经在各种攀比自己脚底下穿得是不是名牌鞋子的同学中,一身土气的冷知暖就像是个另类,而这孩子也有自知之明地不太和别人交流,所以显得他更加另类了。
再加上因为冷知暖生活本就朴素惯了,再加上只拿到了安置款,还没有拿到拆迁费,他现在就是一个没有任何经济来源的人,所以吃饭只点一个菜,有时候直接汤泡饭就吃了,让他的同学感到这个人奇怪了。
如果说在高一(3)班里冷知暖是一个极端的话,而谭礼则是另外一个极端,这孩子好像天生就是上天的宠儿,他能穿着品牌衣服,蹬着名牌运动鞋,在篮球场上潇洒地投篮进筐,赢得全班人的欢呼声,特别是女生们的迷恋。
班级里的男生都是谭礼的朋友,虽然谭礼这么优秀对他们来说竞争压力很大,但因为谭礼性格极为豪爽不拘小节,所以在班级里人缘特别地好。
但偏偏这样的两个人是室友。
一寝室六个人,谭礼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对这个室友有那么强烈的好奇心,或许是因为谭礼这个年纪恰好是出于叛逆期,总喜欢对与众不同的事情充满兴趣。
所以谭礼总是会留心这个人的各种行为,甚至还主动提出和冷知暖一起吃饭,对于这么一号人物,冷知暖早就有所耳闻,了解他反而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室友,而是因为他在班级里相当于明星一样的存在,同学老师谈论得最多的便是这个人,冷知暖再想不认识也困难。
冷知暖本就不热衷于交朋友,一心专门学习,所以一般朋友不多,对于谭礼的好意,冷知暖受宠若惊,也就陪谭礼吃了几顿饭。
看着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谭礼觉得索然无味,和他吃过几次饭之后,便和他的联系少了许多,两个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谭礼也就没有多理他了。
冷知暖一直住在学校里,谭礼每次迟走早回来发现都只有冷知暖一个人,久而久之,也就知道他一直住在学校,也就觉得这人还真是可怜。
直到有一天谭礼兴起不想回家,一群人约好了周末在学校里打篮球,五点多谭礼身上湿漉漉地回来了,便看到冷知暖穿好衣服往外走,寝室就他们两个人,谭礼也就关心地问了句,“你去哪里?”
冷知暖再次感觉到受宠若惊,实在是距离上次谭礼和他讲话已经过去很久了,冷知暖和室友的关系并不差,或者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极为冷漠,谭礼是那个呼风唤雨的人,而冷知暖就像是个隐形人一般。
“我家人来找我。”冷知暖斟酌了一下用词,小心翼翼地开口。
看着冷知暖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谭礼发出了一声连自己也不知道的怪声音,似乎是嘲讽,场面顿时尴尬了起来。
冷知暖犹豫了一下,对面这个人似乎不喜欢他,他能够感受到,“我家人还在等我,我先走了?”
谭礼轻轻点头,看着冷知暖转身出去,他烦躁地脱下衣服打算去浴室里冲个澡,但是脱到一半,烦躁地套回去了,也不在意湿淋淋的难度,跟在了冷知暖身后。
律师只是偶尔来看一下冷知暖,知道这孩子遭遇这些事,可能心底里很难受,更何况受人所托,所以平日里对这孩子极为照顾,但也知道他性格有些固执内向,必定不愿意接受他过多的好意。
所以他才等这孩子开学了一个月来看他,问问他在学校里的情况,给他带些水果吃。
冷知暖乖巧地接过律师买来的水果,道了声谢,他们坐在食堂的桌上,顿时场面有些尴尬,冷知暖本就不是个会说话的人,面对这种场面他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对律师非常感激,虽然律师并不是他的亲人,但是却能够给他比亲人还要关切的照顾。
谭礼看见了律师,这西装革履衣冠楚楚的模样,看上去就是精英人物,光是手上拿手表就已经十来万了,冷知暖的这个家人,并不穷,但为什么冷知暖过得这么寒酸。
律师只是询问了一下冷知暖的在学校的情况,得到他一切都好的消息,律师便放下心来,嘱咐他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冷知暖乖巧地点头,送律师离开了。
冷知暖回寝室的时候,便看到自己这个室友坐在床边,一副自己看不懂的表情,犹豫了一下,冷知暖默默地从律师送他的袋子里掏出了个苹果,递给他,略微胆怯地问道,“你吃吗?”
谭礼看见苹果,一抬眼便看到冷知暖那有些害怕的眼神,略微皱眉,心想自己难道真的有这么可怕吗?接过了苹果,站起身来,随意地摆在桌子上,没有说话,而是进浴室里洗澡去了。
对于谭礼的冷淡,冷知暖并不惊讶,把水果收好,默默地开始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