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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

      李烨盯了她一会儿,忽然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她。

      玛瑙微汗,怎么,她哪里说的有问题吗?

      “既然是这样,朕就不同你计较了,”李烨挪开视线,绷直的唇角松开,轻吐露了一句,“往后也不要找什么麻烦,知道吗?”

      “是是。”玛瑙猜不透他的心思,只能忙不迭地点头,扯起嘴角呵呵地干笑了几声。看李烨对她的态度,也不像是想象中那种关系,可偏偏又带了几分暧昧……嗯,有点像分手后的感觉……

      玛瑙偷偷打量他的神色,不料李烨也低头看她,两人目光就在寂静的室内交织了片刻。

      玛瑙眨了眨大眼睛:“皇上用膳了吗?”饭吃了吗,这是一句百用不厌的问候,可以化解各种尴尬气氛,不论时空与地点。

      果然,李烨的目光移开了,不过他没有回答,而是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

      “尚未。”声音也听不出任何情绪。

      “唉,可惜我这里粗茶淡饭,如今我又伤势未愈,不能下床,实在不能按着礼数好生招待皇上一番。”玛瑙掩嘴轻咳了几下,示意自己现在很虚弱,需要静养休息。

      “呵,你今日倒是古怪得很!”李烨眯了眯眼睛,斜飞的狭长剑眉蕴藏着几分危险气息,乌黑深邃的眼眸散发出不可忽视的逼迫光芒。

      他的表情是在说,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玛瑙一时语噎,幸好此时秋月端着药从殿外进来,她向李烨行了行礼,得到允诺后,才扶起玛瑙靠在软垫上喝药。

      李烨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站起身到了殿门外,隔着两层厚厚的木板和几道纱幔,玛瑙听到了他低声嘱咐小德子的声音。

      至于说了什么,她仔细听,却听不清楚了。

      秋月伺候玛瑙喝完药。玛瑙听着李烨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才躺在床上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李烨每次出现,都会给她一种难以言说的压迫感。大约是气场太强大的缘故?

      “太妃?”秋月唤了玛瑙一声。

      “嗯?”玛瑙回过神,见她眼里带着几分同情与悲悯,就知道她又揣测错了自己的心思,于是轻咳一声问,“对了,皇上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不久,”秋月小心谨慎地打量着玛瑙,“太妃娘娘,奴婢知道您一心想离宫,可是皇上不想您走,要不就算了,何苦这样折腾自己?”

      “这件事儿以后再说,”玛瑙拿帕子擦了擦嘴边的药汁,装作不经意地问,“皇上来看我的事儿,还有谁知道?”

      秋月愣了一下,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太妃娘娘明鉴,我和小德子是万万不敢背叛您的!”

      咚咚的磕头声把玛瑙吓了一跳,她连忙叫秋月起来:“行了,我自然是信任你们两个的,随口一问罢了,看把你吓的。”

      她身边只有这两个人伺候,应该都是心腹了。这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是自己想多了,李烨和她确实是有一些不可诉说的事儿。

      她是先帝的妃子,如果这件事传出去,对李烨而言顶多是名声不好,但她很有可能就要被人弄死了!难道就因为这个原身才想离宫?

      玛瑙吸了一口气,还好她这太妃当得挺失败的,宫里伺候的人不多,统共就一个秋月一个小德子在她面前说得上话。

      ===

      这几天晚上,玛瑙睡得很不安稳,容太妃的记忆断断续续地在睡梦中传入了她的脑海。

      容太妃还没进宫前,是当时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豢养的美貌歌姬中的一个,先帝子嗣众多,皇位角逐激烈,而大晋自古尚贤无立嫡之说,皇后年老色衰与先帝离心,便将歌姬中姿容佼佼者引献给先帝,而由她控制歌姬,不让她们怀有子嗣只能依傍自己,让那些受宠的妃子吹枕边风帮助自己宠爱的十四皇子夺得太子之位。

      容太妃就是被皇后献给先帝的歌姬之一,她容貌出众,一舞倾城,很快就宠冠六宫,风头无人能及。但皇后不知道的是,她与自己的大儿子九皇子很早就相识,并暗通曲款,所以容太妃没有像她预料中一样帮助十四皇子,而是倒戈站在了九皇子一派……

      一道惊雷滚过天边,玛瑙从睡梦中惊醒,窗户被风猛烈地拍开,嘎吱嘎吱的嘈杂声伴随着雨丝侵入进来,“轰隆——”一声,刺亮的光映白了她的半张脸。

      玛瑙起身喊秋月。

      秋月就坐在外阁守夜,听到动静立马进来了。

      玛瑙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问:“什么时辰了?”她昨天痛得后背出了一层冷汗,黏糊糊的睡不着了。

      “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秋月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又转身合上了窗户。

      玛瑙拿过茶水啜了一口,说:“知道了,你去睡觉吧,我也再睡一会儿。”

      秋月应声退下。玛瑙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她干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隔着糊着薄纸的窗户看天边惊雷。

      容太妃的记忆断断续续的,而且如走马观花,她只能看到片段一样的东西,根本连不起来完整。不过李烨和她早就相识,且她曾经为李烨夺位出过一份力,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玛瑙在天快亮的时候眯了会儿眼,没睡熟,就听到殿外传来小德子的声音。

      接着秋月就进来了,伏在耳边说:“太妃,太后娘娘召您过去。”

      玛瑙睁开眼,漆黑的眸子一片清明,她看到秋月露出一副担忧神情。

      “太后说是说挂念您的伤势,可这宫里谁不知道她和您不对头,要不奴婢去回了,就说您身子未好全。”

      这几天没见到江景,玛瑙不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躺着,很让人心里不安,她想了想,说:“不用了,我们去吧。”

      从容太妃的记忆中,她和太后作对的场景不在少数,玛瑙知道太后肯定恨死了她。不过也是奇怪,李烨和十四皇子都是太后的亲生儿子,不管谁当皇帝她都是尊贵无比的太后,可她貌似一直很不开心,和李烨的关系非常僵硬。

      也是多亏了这点,加上容太妃以前帮助过李烨夺位,才在先帝死后还能安然无虞地活着,没被太后弄死。

      既然容太妃以前能在太后眼皮子底下蹦跶这么久,那她今天去拜访一下想来也是没什么危险的。

      玛瑙起床让秋月伺候更衣。

      毕竟是太妃身份,柜子里的衣服都是很素净的颜色,玛瑙挑了半天也没找到心仪的,便随着秋月打扮了。上好妆后,玛瑙站起来转了个圈,望着铜镜里女子曼妙纤细的身姿,她不由讶异了一声。

      她记起来了,这个容太妃不就是在荷花池的亭子里和李烨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吗?她当时还是万贵妃,觉得他们说话有些奇怪,不过现在一想,全都迎刃而解了。

      玛瑙没有轿撵可乘坐,于是只能步行,匆匆赶往太后的慈溪宫。

      谁知到了那里,门口的两个嬷嬷阴阳怪气地说太后还在安寝,劳烦她等一会儿子。玛瑙也不恼,她知道这是太后的意思。

      玛瑙迎着冷风站了许久,直到日头高挂,眼前的殿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了。

      玛瑙让秋月等候在外,一个人走了进去。

      太后的宫殿比她的华丽许多,地面用上好的汉白石铺就泛着温润的光芒,三尺宽的沉香木桌案上摆了一只兽性青铜香炉,白色烟雾袅袅升起,琉璃灯罩里的烛火偶尔跳动,映衬着正堂挂着的一幅海棠花作熠熠生辉。

      一个老姑姑掀开了珍珠玉帘子,示意她进去。

      玛瑙抬头,只见香妃软椅上慵懒地靠着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妇人,容貌不再年轻,浑身气势却逼人,高高盘起的发髻上插着华贵的珠玉金钗,给人一种天生就高高在上的感觉。

      她正端着一杯茶凑到鼻端,听到脚步声连眼皮都懒得动。

      “臣妾给太后请安。”玛瑙向她行礼。

      跪了半天,太后才懒懒地放下杯子,斜了她一眼:“哦,是容太妃来了,快请起吧。琴若,去给容太妃端个凳子来。”

      玛瑙站起来,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个太后恐怕不好对付。

      琴若姑姑端来凳子,玛瑙道谢了一声,才慢慢坐下,抬起手指撩了撩耳边碎发,顺便触碰额头将光影屏幕打开。

      弹幕一条条滚动得极快——

      “小瑙,她是给你下马威呢!你要加油!”
      “本来想看皇后贵妃宫斗的,怎么变成太后和太妃了?(╯▽╰)”
      “这是撕逼的节奏了~~~已备好爆米花可乐薯条!”
      “卧槽!这老女人过得太奢侈了,主播虐她!虐她!”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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