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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玛丽苏温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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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杜是按照幸福版本长大的女孩子,自幼家庭小康父母善良,这种环境腐蚀性很大,所以尽管她天生叛逆异常,却裹上了一层肉眼凡胎的厚厚假相。杜杜后来念的是一所有名气的美大,当时她单知道这是一个有艺术氛围的学校,并不知道这就是培养“玛丽苏”细菌的强大温床,拿杜杜自己的话来说,那时候她还有点儿十三,且不是一个敏感的人,活的像草。
然而尽管她不知道,但她还是从生理上觉得哪里不对,这道理就好像吃着一餐看似正常的饭,可胃就是不舒服一样,这充分说明杜杜的理智不如她的□□聪明。
因此,和这个学校的气氛不太对付的杜杜总是裹在黑衣服里,每节课都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看小说,不管教室有多大。尽管她自以为很低调,但屌的气质无孔不出,就像屁一样你永远都捂不严实它,很快,她还是有了一个朋友,这个人是莫名其妙被自动吸引过来的,她是杜杜的同学,练跆拳道武艺高强,脸大且忧郁,她从无数的路人甲乙丙中浮出水面,缓缓的靠近杜杜。
她说她叫苔苔,尽管她有一条很够特写的舌头,但她之所以起名叫苔苔绝对不是寓意“舌苔”,而是青苔――那种长在背阴处绿而腥,但是很能承载些浪漫情怀的坚强植物,也绝不是地衣。
取这个名字,体现出她不走寻常路的志愿。
她原因不明的喜欢做和杜杜一样的行为,杜杜抽烟,她就跟着抽烟,甚至比杜杜的瘾还大。杜杜爱摇滚,为枪花不能活,她也爱摇滚,也半死不活,还肿着眼泡子告诉所有人她看枪花的演唱会到凌晨四点泪流满面。杜杜玩COS,她也想玩,但是COS是一个残忍的游戏,一个脸大的人画着浓妆露出梦幻表情的效果是很惊人的,于是她放弃了,但她绝对不放弃支持杜杜玩COS的权利,绝不。
尽管在不同的宿舍,但她们每个星期要聚两三次,抽烟聊天,渐熟。
这天她们又在宿舍里聊天,点起一只烟,苔苔深深的吸了一口说:“小学三年级某天放学回家,我失去了纯洁。”
这句话太有杀伤力了,震撼的杜杜汗毛倒竖如触静电,愣愣的看着苔苔,好在苔苔接下来又说:“因为那一天,我的养父养母离婚了。”
杜杜正在为“离婚”和“失去纯洁”有什么关系而云里雾里,一下子又被“养父养母”震住了。
提起了家里的事情,苔苔越说越忧郁,她形容她的家是这个地球上最孤单的地方,因为她是单亲家庭,尽管养父母健在衣食无忧,但她还是永远也忘记不了自己其实是弃儿这个身份。
“我才出生几天就被现在的妈捡回去了,我甚至不知道我为什么被抛弃。”苔苔悠悠的说。
杜杜肃然起敬,因为她不单单有准生证,而且父母恩爱的很,她没有办法不觉得自己必须在苔苔面前矮一截。
苔苔那时看杜杜的眼神里有一种怜惜,仿佛在体恤一簇未经风雨的大棚蔬菜。
聊的差不多了,苔苔看了看时间,问杜杜:“你还没有吃饭吧?我去帮你一起打回来。”
“哎,不用了。”杜杜连忙说,而苔苔已经微笑着站了起来:“想吃什么?”
再一天,苔苔很阴郁的对杜杜感叹,说起宿舍的人待她很坏,杜杜问:“他们怎么拉?”
苔苔狠狠的掐灭了烟头,闷了几秒钟,说:“那个犹太让我给她洗胸罩。”
犹大是和苔苔住同个宿舍的人,安静的一女孩子,平时看起来挺低调,没想到私下这么非人类。
“挖靠她有神经病啊?”杜杜立刻火冒三丈的大骂道,一叶知秋,那一宿舍的人估计都是脑残体,都虐待苔苔。
苔苔笑笑,笑得很隐忍,倒仿佛是杜杜太不成熟,还不能容人了,不过她也不再阴郁下去,只是亲热的问杜杜:“中午我帮你打饭吧,想吃什么?”
“肉。”杜杜老实的回答。
大一结束之后,杜杜已经不想再住宿舍了,她想搬出去,苔苔强烈支持,说租一个套房然后各自拥有独立房间,杜杜想了想,说:“我希望我们不要太接近,朋友之间最好是有距离的。”
苔苔毫无意见,显得很通情达理,但正因为租房子惹了些小波折,才使杜杜初次品尝到“小少女”菌的滋味。
在外面找的小套间是三室一厅的,房间是一大两小的搭配,进去看房子的时候,苔苔显得对大房间颇有兴趣,杜杜也顺坡打滚要了较小的一间,但她也不是傻比,虽然这个房间小且租金相当,还靠着路边吵闹如□□坑,但杜杜要得只是那个阳台,她一看见那个撒满阳光的小巧角落就走不动路。
这时,房东说:“边上还有个小房间,你们一起租了吧,加在一起每月每人出400块。”
杜杜想了想,这个价钱其实也还能接受,就跟苔苔提议租下来,以免万一以后有男人租了大家搅和在一起不方便。
苔苔的脸忧郁了起来,没有立刻表态,每一洞毛孔都流露着为难,就像在她面前摆的是攸关地球存亡的大议题。
房东宽容的说:“那你们商量商量再告诉我吧。”
待房东走后,杜杜还是希望苔苔能赞同租下来,但苔苔坚持说:“不,我觉得房东只是说说,不会真的租出去的,而且我很穷,我不要多出这么多钱。”
杜杜看着苔苔脸上厚厚的高积云,便没有再坚持下去。
既然住在了一起,两个人便同上课同回家,俨然密友。杜杜和苔苔在学校里遇见犹大――苔苔的前室友的时候,犹大看杜杜的眼神很有些复杂,这让杜杜不舒服,转头对苔苔说:“她眼神看起来怎么这么贱。”
苔苔一脸早已看透一切的平淡,说:“她一直都对周围的人这样阴阳怪气的,我就是受不了才非要搬出来住。”
“她到底哪儿没对劲儿啊?”杜杜很为苔苔不平,说:“疯了就去看医生,没救了就入土为安,干嘛连累你?”
这时,苔苔的神色却黯然了下来:“你也别这么说,她毕竟曾是我的朋友。”
“早该绝交了,那种人,朋个毛啊友。”杜杜不屑道,狠狠回头瞪了犹大的背影一眼。
“嗯……我本来还有些犹豫,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我不该再为难自己了,而且我也尽力挽回过了,可能我和她就是没有做朋友的缘分吧。”苔苔深深的叹了口气,很甜蜜很依赖的挽住杜杜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