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立夏》糙人

7、7

　　我是在噩梦中醒来的。那个，纠缠了我无数次，至今无法忘怀的噩梦。
　　“醒了？”
　　我循声望去，辰暮然赤裸着身体现在窗前抽着烟。
　　“嗯。”我点头，翻了个身。
　　“你……”辰暮然看着我，欲言又止。许久，他把烟蒂扔下楼，问道：“你不是第一次？”
　　我哑然失笑，睡意全无，索性光脚下床走到他身旁，拿起窗台上的烟和打火机，点着，深深吸了一口，再缓慢地将烟雾吐出来：“后悔吗？你也不是，你凭什么要求我是？”
　　辰暮然皱眉不语，他沉默了一会儿，抢过我手中的烟深吸了一口，烟雾弥散中，他的脸很不真切。
　　“是谁？”他问。“是不是你昨晚一直叫的‘小杰’？”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已经先一步行动了。“啪”地一下，狠狠打在辰暮然的脸上。真疼。
　　辰暮然看着我，有些受伤的表情。
　　我皱眉，点燃另一根烟，心里的烦躁呼之欲出，压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
　　辰暮然捏住我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又问：“是不是他？”
　　我猛地推开他，力度之大，推得他踉跄几步跌坐在床上。
　　“告诉你有什么用？”我失控地大喊，“你能做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管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以为我跟你上了床就离不开你就什么都要听你的吗？你别太自以为是！”
　　顿了顿，我鼻子一酸，还停在我脑海中关于昨晚的温存，对辰暮然泛起的丝丝好感，心中存有的那一点点侥幸，此刻，消失殆尽。
　　“你那么想知道吗？我告诉你，我的第一次，是被人□□，我的第一次，是在医院里过的。”
　　烟雾中辰暮然的脸愈发不真切，可我心里原有的黑洞却越来越大，它要把我的五脏六腑都吸进去，它要把我的思维我的情感全部吸进去，它要我从此以后孤单一人，它就是要看我落魄无助众叛亲离，它就是要肆无忌惮地嘲笑我，嘲笑我的自以为是嘲笑我的无能为力，然后，狠狠地，狠狠地把我踩在脚下。
　　真好。你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