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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心动来得有点迟 ...

  •   (三)
      第二天,一晚上昏睡的心晴早早醒来。她呼吸着从外面吹进来的清新的空气,伸展了一下身体。她抹了抹自己的额头,惊觉昨晚的高烧奇迹般褪去,她顿觉自己重新注入了力量。她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拿着常年带在身边的数码相机就驾着吉普车到常去的沙漠中央看日出。
      她喜欢拍照,更喜欢拍下沙漠中的一切。无论是那凌冽的山峦、干枯的河床、风情万种的沙丘还是柏柏尔人的日常---拉着骆驼皮肤黝黑的老人、披着纱巾的少妇、从那陈旧的帐篷中调皮探出头的小孩.....这些都让她无比着迷。
      沙漠的日出比任何地方都要原始和壮观。心晴贪婪地拍着,每次观赏都会有不同的心灵震撼。不久,太阳完全挂在苍穹。烈日当空烤炙着大地时,她只好依依不舍地准备回程。这时,她常年带在身边的小本子掉了出来。一张微微泛黄的照片映入了她的眼帘。
      这是她和叶华彬唯一的合影------娇小的她一脸羞涩地站在高瘦笔直的他旁边。他笑得粲然,嘴角温柔地微微弯着。她像一头迷途无措的小麋鹿栽在自信的猎人手中。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卑微。那时的她暗暗自喜,不能自已。
      心晴看着照片上的自己----绑着麻花辫子,脸上的雀斑和稚气还没有褪去。身板子瘦小而且微微有点驼背。现在的她常年绑着干净利落的马尾,上身穿着舒适简单的白衬衫。下身是裁剪恰当的牛仔裤,膝盖下面是长长的黑色皮靴。她总是精神奕奕把腰杆子挺直,脸上流露着自信的笑靥。那个胆怯瘦弱的自己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五年一度的校庆晚会在心晴大二上学期的时候如期到来。这些天来,心晴发现辰轩没有出现在她身边,他好像突然失踪了一般。但是在晚会当天的早上,他又出现了。他几乎激动地抓住心晴的手臂,一脸郑重的对心晴说:“小晴,你记得一定要去晚会。坐最前排,千万不要忘记。”说罢,心晴惊讶地看着辰轩一脸羞涩,一蹦一跳地跑开了。
      晚上,心晴特意早早和死党阿依古丽去礼堂占位。那天,她看完一个又一个节目后,穿着笔直西装的辰轩和拿着小提琴的华彬一起出场了。心晴觉得自己顿时忘记了呼吸,她万万没想到她会在这里重遇华彬,她的心情无比激动。
      其实当时的心晴稍稍留意辰轩,她就会发现晚会上的他与平时痞气随意的他截然不同。他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犹如纷飞的蝴蝶流泻出动人温婉的旋律。他的神情专注,技艺纯熟远看活像一个神圣而洁白的中世纪雕像----格外的英气十足。
      但是,心晴的眼睛一次也没有落在他身上。她只是紧紧地盯着聚光灯下的华彬,时隔一年再见,她觉得他更吸引自己了。在身边的阿依古丽不怀好意地捅着她。等晚会结束后,精灵古怪的阿依古丽拉着她向后台跑去,心晴边跑边觉得自己的心跳如雷。
      不大不小的后台,还没换下便装的华彬与辰轩并排坐着,笑着打闹着。此时,心晴眼中只有华彬,其他人都模糊了。辰轩看见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心晴,他是喜出望外的。他像一个等待奖励认可的腼腆孩子一般慢慢地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心晴。
      阿依古丽把身边的心晴推到华彬面前,用清亮又憋足的普通话对华彬说:“你是叶华彬学长吧,她叫岑心晴,你可以和她合影一张吗,她喜欢你很久了。”这句话像一颗炸弹一样在辰轩的心里炸开了。大家都忙着起哄,没有人留意到心灰意冷的辰轩悄悄离开了。心晴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激动中,陶醉在华彬温柔又磁性的声音中。她感觉时间仿佛停在快门按下的那瞬间,而这一刻就是永恒。
      从那天起,心晴发现自己与华彬的距离更近了。她在阿依古丽的怂恿下主动给他写信,也在她的陪伴下看他的篮球赛。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能够与华彬面对面谈上几句话。她的眼睛慢慢能与他对视了。
      心晴总是在华彬身边看见辰轩。辰轩总是用欲言又止的眼神淡淡地掠过她。她那时只沉浸在自己与华彬愈来愈亲近的关系中,慢慢忽视了日渐寡言的辰轩。也是从那时起她知道华彬与辰轩是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铁的好兄弟。让她略略惊讶的是辰轩的钢琴很棒,真是意想不到的反差萌阿。
      大二下学期时,心晴远在大洋彼岸的父母总是催促她赶紧到法国与他们相聚。但是那时的她早已在心里暗下决定---她要去撒哈拉沙漠。她最喜欢的那位作家早在20年前曾诚恳地说过撒哈拉沙漠是她前世的回忆,那里有她淡淡的乡愁。那些撒哈拉沙漠的照片,让她深深地沉浸进去。它是如此的神圣而瑰丽,呼唤着远在异地他国的她。她发了疯地学习阿拉伯语只为了与那个神秘的国度距离更近,离她的梦想更近。
      然而,有一天,她听见华彬无意中跟她提起。他不希望他身边亲近的人都离开他,一如当年抛弃他离开的母亲。他希望他所爱的人都能陪在他身边。她看着他落寞而抑郁的眼神,时至今日也忘不了他那句暧昧又幼稚的话:“心晴,你应该不会离开我吧。”听到这她不由得心疼如潮。她涌到唇边的话语又生生咽进去。
      现在想起来,在遥遥岁月,芸芸人海中好像只有辰轩知晓她深埋心底的梦想。她还记得那时的他用稚气的话语一字一顿地对她说:“小晴,你真棒,撒哈拉沙漠啊!你的梦想很伟大,你只管尽情地去实现。”听到辰轩的话,她心中想起不久前华彬跟她说过的话。她换一种黯淡的语气对他说:“你不介意你身边最亲近的人离你远去吗?”
      心晴直到现在也不会忘记,那时的辰轩用一种坚定的语气对她说:“小晴,在我心中我最爱的人她的梦想就是我的梦想。这辈子,无论她去了多远的地方,天涯海角我也会寻到她,永远和她在一起。”这句话不知怎的,让心晴心中涌现出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种感动和心动久久不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心动来得有点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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