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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夜袭后必须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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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黑影先开了口,他操着一把十分粗哑的嗓子,声音刮得人难受。
“那两个小子就在这间帐篷里?”
“对!我亲手在阿青那个老女人的擂茶里下了药!现在他们一定睡得比猪还死!”另一个声音答道。
“阿青那老女人没反水露馅?”粗哑嗓音有些不放心。
“怎么可能!她孙子可还在我们手上呢!阿青那个顽固的老女人这些年装得一副知恩图报的样子,如今为了他孙子,还不是照样该对恩人下手就下手!当谁不知道谁呢!当年她当马贼的时候,可没少杀人,人老了还装什么慈悲仁善!”答话的那人似乎对阿青有诸多不满,逮着机会就开始抱怨。
“少废话,别误了蒋爷的事!营地里这些奴隶不能出岔子!速度点,赶紧把这些外来人给解决了!”
“啧,要我说,大冶当初在门口就该把人解决了,何必现在再来麻烦我俩。”跟在后面的另一人忍不住碎碎念。
粗哑嗓子忍不住回头道:“不摸清他们的底细,探清楚他们是不是外面人派来刺探的,能随便下手吗?没脑子!”
“不就两个半大小鬼嘛!能有什么来路!咱们蒋爷可是抱住了明月城里贵人的大腿!只要出了这批货,献上供奉,城里的那位贵人说不定手指缝里漏出一丁点儿,咱们人人都能得一把灵剑,何至于还用着这把破刀!”
“闭嘴!干正事!”粗哑嗓子忍无可忍,呵斥道。
另一人不敢再废话,紧紧跟在粗哑嗓的身后。
两人拿着大刀挑开了帐篷的门帘,疾步上前,举刀向被窝里躺着的两人砍了过去。
霎时间,床铺上棉絮飞起。
然而,刀口落下,触感却是不对。
砍空了?
两人脸上的惊讶还来不及显露,只听身后一把高亢的嗓子直刺脑门。
“杀人啦!”
简骖突然从两人身后蹿了出来,一脚一个,踹在两人的后心。
而他的手里甚至还拎着一个昏睡着的人,正是中了招的玄净生。
简骖搞完偷袭,便哧溜一声跑了出去。
他逃到帐篷外,甚至还有闲心拿起一个空茶碗装了一碗水往玄净生脸上倒。
玄净生被冰冷的水一泼,瞬间清醒过来。
“发生什么了?”
“黑店杀人懂不懂?”简骖忍不住敲了一脸懵懂的玄净生一个栗子宝,对着他的耳朵喊道,“有人要杀我们!快逃命啦!”
啧啧,一起睡,果然有毒,被人半夜暗杀,真是背到家了。这货现在还有空发呆,简直浪费了他陪睡的牺牲!
“啊?”玄净生还没反应过来,只是本能地接过简骖递来的木剑,被他拉着跑。
营地里被简骖方才那一声高亢的嗓门一吼,众人纷纷被惊起。
很快,一群拿寒光闪闪的大刀的粗黑汉子就闻讯赶了过来,将简骖与玄净生团团围住了。
“就算黑店宰肥羊,也得先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吧?我们还没吃好睡好,你们一大帮人就动刀动剑地围过来,实在是太不讲究了!”简骖理直气壮地鄙视拿刀的汉子们。
黑脸汉子们:……不要说得你好像对宰肥羊很有经验的样子!
这时,玄净生看到了隐藏在粗黑汉子身后的青阿嬷。
他面露难过:“青阿嬷,是你么……”
此时,玄净生已然弄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他虽然还未进入先天之境,但是若非有人暗中下药,凭他高阶武者的修为,根本不可能被人堵在床铺前围杀都一点感觉都没有。
今天如果不是有简骖在,还用冷水浇醒了他,此刻恐怕他已经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睡梦里。
青阿嬷站在人群后,沉默着,并不回答。
玄净生一脸固执,继续问道:“那杯擂茶有问题是不是?究竟为什么……?”
为什么?
他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甚至他还救过她,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终于,青阿嬷开了口,她垂着脸,淡声道:“阿列在他们手里。”
“是这样么……”玄净生露出一抹怅惘而又释然的笑。
简骖看不过眼了,在他耳边吼道,“喂!我们现在在逃命啊!”
“哦。”玄净生应了声。
见玄净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平静模样,简骖深吸了一口气。
爷好不容易信人一回,就被带坑里了,你还有脸发呆搞伤感!
气炸!
简骖干脆不再管玄净生,只扭头对着周围人做了个鬼脸:“来呀!你们来追我呀!”
说完,他便朝营地里最大的那间帐篷的方向蹿了过去。
黑脸汉子们一愣,纷纷追了上去。
然而简骖像一只活泥鳅,东蹿西逃,一路掀翻了无数的帐篷,踹翻无数的火盆。
霎时间,整个翰墨人的营地着起火来。
咒骂声、吵闹声顿时响彻整个营地,所有人都乱了起来。
跟在简骖身后逃跑的玄净生目瞪口呆地看着简骖的巨大破坏力。
当简骖成功蹿到营地最大的那间帐篷时,一个面容寡淡的男人恰好走了出来。
“怎么回事?”
男人刚刚开口,就被蹿到眼前的简骖一把匕首架在了脖子上。
“蒋爷!”
追来的汉子们面露惊色。
原来这面容寡淡的男人就是之前趁夜偷袭之人口中称呼的蒋爷。
简骖挑了挑眉毛,道:“你们离远点儿,爷我胆子小,万一被你们这多人一吓,手一抖,你们蒋爷的性命被你们吓没了,我可不负责。”
“你!”围着的粗黑汉子们脸露怒容。
“对,就是你爷我!”简骖煞有介事地点头,歪着脑袋问:“怎么?有意见?”
话落,手里的匕首一划拉,一道血痕便出现在蒋爷脖子上。
“……”粗黑汉子们敢怒不敢言,只能瞪着简骖。
“小兄弟,你想怎么样?”被划破了脖子,蒋爷面上却还算冷静,他问道。
“不是我想怎样,是你想怎样?”简骖压了压匕首,挑眉道,“我一单纯少年郎,好端端跟着朋友来你们这里做客,你们却想害我!实在是人心不古,世道黑暗啊!”
“手下不懂事,小兄弟见谅。”蒋爷赔罪道,“我这就让人给二位送上薄礼赔罪,恭送二位离开。你看如何?”
“这个嘛……”简骖迟疑,像是意动,却忽然转口道,“当然不行!”
粗黑汉子们:“你……!”
蒋爷脸色也蓦地一沉。
但见简骖话头一转,道:“我朋友受到惊吓,连身上的肉都掉了几斤,你们就给点儿‘薄礼’……这个么,实在是太不厚道了!”
“那小兄弟,觉得当如何?”蒋爷沉住气,问道。
“听说……你们和明月城城主关系特别好……”简骖凑到蒋爷耳边,像说悄悄话般,“能不能帮我跟城主说一声,把玄月剑借给我玩一玩?”最后一个字话尾儿音还特别皮、特别欠揍。
“放肆!”
这时,躲在帐篷里的人终于忍不住了,一道灵气砸开门帘,猛射过来。
简骖早有防备,侧身一躲,大声道:“不知明月城的城主在此,见谅见谅!借你家剑玩玩,你怎么这么小气!生气也不能随便打人啊!当城主的怎么可以不讲脸面!”
里面的人似乎有所顾忌,并未露面,但从愈发凶狠急切的攻击可以看出他的气急败坏。
里面的人恐怕并非明月城的城主,但此人却定然与玄月剑、甚至是明月城的城主有所纠葛,简骖一边拽着挟持的人质躲闪,一边心思电转。
试探得差不多了,他就好就收,突然松开了对蒋爷的辖制,身形犹如鬼魅,直冲向帐篷。
帐篷内的人似有所觉察,顿时脸色大惊,他一边扯起地上的毛毡挡住自己,一边尝试击退简骖。
但他修为终归不足,并非简骖的对手。
眼见着简骖就要劈开毛毡捉住他,这时一道人影突然蹿进了帐篷。
那人手中拐杖在地上一顿,顷刻间,一股青烟弥漫。
简骖立刻屏息,然而竟然无用。
他只觉得手脚一麻,碰咚一声,便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