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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时至今日,孙文先生倡导“三民主义”,提倡“民主,民权,民生”,于上层社会确是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但对百姓而言无非是从长辫子变成了短头发,皇帝变成了大总统,要说期待的生活还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唐沐熙身着裁剪合体的深色西装,踩着茂记定制的皮鞋一身潮装走在刑天大街上,加上他身材高挑出众,长相帅气,时不时引路人回头。他绕着街角的酒楼已经走了两圈,迟迟末见开门,看了下手表,离九点还有五分钟,这时旁边一妇人带着小孩路过,小孩要到这名为“尽长安”的酒楼买糕点,妇人不答应,小孩便又哭又闹不愿往前走,妇人蹲下跟他讲了一会道理,小孩不依,依然哭闹,妇人面露愠色,恐吓道,“再吵,小心半夜被刑天抓了去吃掉。”
      唐沐熙不禁想起一年前初来刑天城那一夜,那天本来好好的艳阳,却突然变天,几分钟内狂风卷着暴雨突袭而来,导致山崩,掩了进城的大路,他没办法只得绕着小路,天黑前在山里找个农家借宿,那夜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农家的老妇人点着罩着玻璃的油盏把唐沐熙引进一间偏房,嘴里一着念着佛经,退出门前还再三嘱咐,“千万不要出这门,不管外面是多大的动静,刑天要出山吃人了,你们可别平白无故送了性命。”
      唐沐熙这时才注意到床上躺着一个人,靠墙缩在被窝里。
      老婆婆拿着油盏出了门,一会抱着一条棉被进来,“那位客人也是被刑天挡在了这里,今晚你们就挤一挤吧。”说完嘴里又念着经走了。
      唐沐熙抱着被子摸索着来到床边,在床沿坐下,小心翼翼地睡到那人身侧,两个人只隔着层薄薄的棉被,唐沐熙想着自己身无财物也没什么可被偷的,倒也安心睡去,只是边上的人似乎抖得厉害,思索着大概这人是淋雨生病,或者得了寒热症。
      唐沐熙人困马乏,很想踏实地睡一觉,但最后还是挡不住良心使然,抱起自己的被子,轻轻给边上的人盖上。
      那人突然伸出手,在漆黑一片的夜里正确无误地抓住了唐沐熙的手。
      唐沐熙吓了一跳,慌忙解释,“我没恶意,只是看你好像很冷,所以把被子给你。”
      那人冰凉的手抓着唐沐熙,喃喃道,“邵凛……”
      屋内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唐沐熙想这人要么是病糊涂了,要么是睡傻了,“你睡吧,我不吵你。”
      那人似乎因为这话清醒了过来,手上的劲也松开了,唐沐熙趁机下床,朝中间的桌椅走去,中途被桌角还磕了一下。
      就这样,他在那桌子上趴了一夜,第二天醒来,床上那人已经走了,收留他们的老婆婆跟唐沐熙说,“刑天开荤了,往后要天灾人祸不断了,小阿郎,日后自个当心啊。”
      唐沐熙思绪飘了飘,眼前的尽长安开始开门营业。
      唐沐熙看了下手表,准时九点,这酒楼也算够摆谱的了。
      门前掌柜的双手一拱,招呼着门外等着的几位客人,“各位爷都挺早啊。”一边说着一边把人让进屋,店内两个年轻的店小二立马给人挪凳子,肩上毛巾在桌上一掸,“张爷,您还是照旧两笼水晶饺一壶玲珑泡吗”
      “你小子记性好,我进省城两个月昨晚刚回来竟然还记得我平时的口味。”张姓老爷很是开心。
      “您可是咱们的衣食父母,小的自然上心。”小二接道,“您稍等,我这就去让人给您沏茶。”
      “水晶饺两笼,玲珑泡一壶。”店小二吆喝道,又去招呼别的客人,“几日不见钱老爷,您老越发红光满面,必是好事将近,今天是照例来一份还是要加点新鲜的”
      年近六十的钱老爷一手挽着位二八女子,一手捋着胡须,哈哈大笑,“新人新气相,自然是要尝新的。”然后低头看了眼身边的女子,“欢欢喜欢吃甜食,把你们店里今天最好的甜食每样来一份。”
      “好咧,那茶就来壶露华浓吧,味略甘能解甜腻,带清香,尤其适合新夫人,吃后犹如泡过香水浴。”
      “好好,就这个。”钱老爷心情更加畅快,“赶紧地。”
      唐沐熙看着店内如此热闹,倒也不心急了,找了空位坐下,默默审视店内的一切。他是带着目的来的,两日前城里发生了一起命案,调查显示死者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这间名为尽长安的酒楼,昨日已经有警察来此处查探过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但唐沐熙还是要自己来跑一趟。
      他安静地坐着打量这里的一切,民国初建,倡导破旧立新,唐沐熙更是自小受西式教育,早几年被家父送到德国留洋,所以他去的最多的还是咖啡馆西餐厅,对酒楼茶馆并不钟情。
      “客倌,您没来过吧,看着面生。”店小二终于招呼到最角落的唐沐熙。
      唐沐熙点头,“有什么好的推荐”
      “那得看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要说甜食必定是八宝桂花糕配上一杯尽长安便是圆满,要说喜欢咸食的,那就一个咸肉粽配一杯绿茶,粽肉三分瘦七分肥,绿茶正好解油腻。”
      “没想到你们店里也有粽子绿茶这种大众的名字”唐沐熙脸上略带调侃的神情。
      店小二不好意思的笑了,“不瞒您说,小的也问过掌柜的,掌柜的说那是因为我们大老板喜欢甜食,每道甜品他都细致研究过,至于咸的他连随手赏个名都懒了,该是什么就还是什么。”
      唐沐熙绕有兴趣地看着店小二,心想这老板也是有趣,人家开店是为挣钱,他开店倒像是自己兴趣。
      店小二见唐沐熙没点单,忙解释,“虽说名字俗了点,但我们尽长安出品的东西与别处肯定是不同的,客人尽可放心一试,保您满意。”
      “那就甜咸各一份吧。”
      “好咧,您稍等。”
      看着店小二忙着转身招呼其他人,心想生意这么好,这老板怎么就不多招几个人
      上菜倒是极快,唐沐熙拉着问跑堂的问出心中疑惑。
      跑堂的小伙计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掌柜说老板就是要这种热闹的感觉,显得咱们生意特别红火。而且掌柜说了,多招人就分薄了我们的工钱,我们都宁愿多干些活多拿些钱,到哪混不是混一天不如踏实做多挣点。”
      唐沐熙对这老板越来越有兴趣了,“你们老板是哪位,麻烦给引见下。”
      “老板我是引见不了,那位戴帽子穿枣红长衫的就是我们掌柜。我给您请来。”跑堂的端好茶点倒上茶水转身请来掌柜。
      “这位先生面生,第一次来吗,对我们的点心可还满意”掌柜拱手询问,面带微笑,看着实诚。
      唐沐熙打量了下,年龄在四十上下,倒没有生意人的世俗嘴脸,便道,“掌柜好眼力,我确是第一次来茶楼,东西还没尝,但光看就知道肯定可口。”唐沐熙边说掏出一张照片,“不知掌柜可还记得这人,前天晚上在贵店吃酒的。”
      掌柜拿过照片看了看,“记得,确实来过敝店,不知先生您是哪位”
      唐沐熙赶紧自我介绍,“敝人挂职在警察局,一名小探长。这照片中的人前天晚上被害,据查最后出现的场所是贵店,掌柜可还记得当时此人是跟谁一起来的吗”
      “这我可真说不好了。”
      “掌柜这话怎么说”
      “昨日是我们老板生日,他定的规矩,但凡在他出生时辰进店的顾客全部免单,还送上他珍藏的一壶桃花酿,这名顾客便是其中的一位,说来也巧,当时进店共有三位,但三位都不是一起的,每人占了一个桌子,特别是您照片中这一位,从早上开店到晚上闭店前都不曾离开过,中间来来去去请了好几拔人,直到我们打烊歇业才不情不愿地走的,最后我们店里有一半是他请来免费吃食的客人,所以他出门时跟谁在一起我们真说不好,探长先生不妨请来他的那些亲戚朋友问问看。”
      “那是肯定的。”唐沐熙又多问了句,“他昨日来的所有朋友都是在贵店吃白食的”
      “那是自然,我们老板向来慷慨。”
      唐沐盯着掌柜眼睛,掌柜也不回避。
      俩人对视一会。唐沐熙突然一笑,“掌柜的,你们老板在店里吗,可方便见见”
      “真是抱歉,我们老板甚少来店。”
      唐沐熙心里有点失落,但是当前还是办案要紧。
      唐沐熙胃口大开地吃完点心,又牛饮完茶水,便出了门,这时一名警察骑着两轮车跑了过来,“唐探长,可算找着你了,又出事了。”
      “怎么,出什么事了”唐沐熙提了提精神。
      “又有人死了,跟昨天那个一样。”徐成说道。
      “走,去看看。”
      “这次事发地有点荆手,老大去请示上面了。”
      “是在哪个租界”
      “不是租界。”
      “噢”唐沐熙奇怪了,不是租界怎么荆手,那人还能大出八国联军那群洋鬼子
      徐成解释起来,“就是东城郊的那处庄子,那里住着的人据说很不一般,祖上很有来头,今天有人发现那边的北门处死了人,便报了警,我们的人过去想进门了解下情况,却发现怎么也进不了庄里。”
      对于东城郊那处庄子唐沐熙也是有所耳闻的,毕竟他来这个城市也有些时日了,当时他刚来这里,带他的一位老哥师傅就跟他交待,刑天城有三个一不能惹,“一白一黑一庄子”,白指是白青然,世居刑天城,□□背景,祖上过着刀口舔血的山贼生活,清末时走私乌烟火枪,什么来银子就做什么,几代积累下来竟然活成了刑天城的土皇帝;黑指的是罗乾,称他为黑跟□□无关,此人现任刑天城市长,只是当年与白青然的一段戏言得了“一黑”的称号,当年两人十四五岁,年轻气盛,双方家长虽然不在明面对立,却各自统领一方占据黑白两道,都看对方极其碍眼,罗乾看着白白净净的白青然道,“没想到你这□□混混竟然盛产小白脸。”白青然回他,“那是,跟你这黑不拉叽的酱蛋比谁都是一方白白嫩嫩的水豆腐。”那时罗乾刚跟他舅舅去了趟南海边,整个人又黑又瘦,当时被白青然这么一说,连罗乾的同伴都忍不住想笑,这“一黑”便是这么得的;而一庄子,便是今天徐成提到的齐鳞庄,当年他问带着他的那位老哥,这庄里住着什么人,跟那一黑一白相比如何那位老哥回他,这可没法比,一黑一白杀人用枪用刀,明里暗里用得是活人的法子,可那庄子主人就不一样了,诡异得很,那庄子没人引路根本进不去,鬼打墙是轻的,运气不好就是真撞鬼,怎么死都不知道,穿肠肚烂第二天身上爬满蛆……唐沐熙想起探长师傅的话,奈何那时怎么也没得法子进去,今天可算逮着机会了,可一窥庐山真面目,一下子精神头就上来了,跳上徐成后车架,“赶紧地,你吃饭没,昨晚干嘛去了,怎么一早就腿软。”
      小徐觉得委屈,“唐探长,我可是满大街跑了个遍才找着你,你倒是酒足饭饱的,咱俩那能一样。”
      唐沐熙笑骂,“你昨晚混哪了,是不是找你的小春桃去了腰酸不酸”一边问一边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你别寒酸我了,我这样的人家哪能看上我啊。”
      “看不上最好,放你活路。”
      徐成也上过学堂念过书,家道中落才到这里当了个小警察,但平时总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跟警察局里那些糙老爷们格格不入,唐沐熙不忍心总会帮他一把,刚听着徐成哀伤的语气,又忍不住提醒,“戏子无义婊子无情,你可别一头栽下去,找个正经八百的姑娘过日子比什么都强,脸好看有什么用,要心好,再好看的脸还能活成个不老的妖精最后还不是一张张的瘪桔子皮,又老又丑,那女的现在吊着你,不过看你每月有那么份薪水,能哄着她开心,你可得长点心。”
      徐成听唐沐熙那几句话,虽然难听却也明白是实话,心里郁闷起来,便闷头骑车没有接话。
      唐沐熙觉得他是心里不爽了,“怎么,嫌我说话难听了,良药苦口啊。”
      “我知道的。”徐成道,“你是为我好。”
      “你心里有数就成。”唐沐熙是心疼这小子挣两个小钱不容易,最后还白白送到妓女手里,恨铁不成钢。
      俩人沉默了会,徐成问道,“唐探长,你也二十多了,怎么也不结婚呢”
      “这说来话长了,我家里封建,给我定了门婚事,我就是逃这个亲才离的家。”其实唐沐熙逃婚的事他们同事间都是有耳闻的,但他家具体什么个情况,怎么逃的婚就没人清楚了。
      “这个大家都知道,具体是咋回事啊”
      “不就那老一套常听到的故事呗,家长作主要两个从没见过面的男女结婚,男的不同意,私自离了家,又怕被抓回去,只能在这里当个小警察混口饭吃了。”唐沐熙说到这停了停,“我要是结婚,一定要找个自己喜欢的。”
      “你不是说没见过那女的吗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一定不会喜欢上她”
      “如果不是用这种家长制的压迫方式,我也许能试着跟她接触下,但是一开始就给我定好结局的道路我绝对不会去走。”
      徐成还是不解,“那是你没遇上,如果遇到了让你心动的人,你才不在会乎她妓女还是大家闺秀,是自由恋爱还是父母之命,遇上对的人会让你奋不顾身。”
      “你今天倒是能说会道。”唐沐熙跳下车,“你下来,我来骑,婆婆妈妈的跟个大姑娘似的。”
      俩人前后换了下位置,唐沐熙用力蹲了两下爬上一个上坡,又迎来一个下坡,唐沐熙双手放开冲了下去。
      “探长!探长!”路面不平,唐沐熙一松手车龙头便左右乱晃,徐成在后面吓得大叫,慌乱中从后车架上跳了下去,“小心摔着!”
      唐沐熙不管不顾,从上面直冲了下来。
      待赶到庄子时,尸体还在后面躺着,天气刚过立春,尸体边竟也有了嗡嗡乱飞的虫子,数米远就能闻着一股恶臭,唐沐熙捂着鼻子,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边上的警察嘱咐道,“探长,跟上回那个一样,你可得有心理准备。”
      唐沐熙掀开白布,布下的尸体七窍流血,眼睛暴出,嘴巴张开,面相极恐,细看,发现眼皮竟然动了一下,唐沐熙愕然,随即从眼皮底下钻出一条几近透明的肉色小虫子,在死者的眼球上爬了一圈又钻了进去。
      “小唐,亏你还看这么仔细,早饭没吃吧。”一位年长的警察站在唐沐熙身边笑道。
      “吃了,还是两份呢。”唐沐熙无所谓地回道,把白布又往下翻了下,露出死者的上身,上面也爬着几条刚才的虫子,一见了光,又往阴暗的地方钻。
      “大概什么时候死的”唐沐熙问道。
      “秦法医说看尸体的僵硬程度和尸斑的现状应该是昨天晚上。”
      “这天气,怎么会有这么多虫子”
      “邪性呗。”
      唐沐熙起身看了四周,把捂着鼻子的手松开,又四下嗅了嗅,问道,“老哥,你有没闻到一种奇怪的香味”
      “香味你小子没发烧吧,这地方除了这长虫的尸体哪来什么香味。”年长的警察只当他鼻子失嗅,“你看这边上,一点多余的痕迹都没有,这里应该不是案发第一现场。”
      唐沐熙也表示赞同,“这情形,倒像是从里面扔出来的。你看这草,无论是人背着还是用车运过来,都不可能是现在的长势。”
      “所以老大去申请搜查令了,这庄子邪性,今天我们两个同伴去敲门,没人应,门却开了,两人进去半天又从原路绕了出来,没见一人,据说里面除了长廊便没有其它了,老天保佑,一会可千万别派我进去。”
      老警察话刚说完,他们老大便拿着一张文书跑来了,“好不容易请上面特批了一张下来,谁去”
      众人往后退了几步。
      唯唐沐熙高喊,“老大,我去。”
      他们老大高警长斜他一眼,恨不能让他把刚才那句话给吃回去,心想你他妈的养尊处优的日子不过跑这来捣什么乱,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还得给你赔命。
      但是想归想,又不能不办事,“还有谁”
      高警长眼睛四处一转,没人应声,只得点名,“方源白,老姚,你们两个枪法身手都不赖,就你们俩了。”
      老姚一听就跳了起开,“开什么玩笑,老子我才不进去,说不定一进去明日就跟这尸体一样了。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方源白倒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成啊,那我跟唐沐熙两个好了。”
      高警长一看面前这俩人,一个是胆大能包天,一个是慵懒像只猫,不闯祸就是万幸,还能指望他们办成什么事,这种事本来也不用他这个局长亲自过问的,只是因为唐沐熙好赶事的习性他不放心才过来跑这一趟,反正来也来了,把自己也搭进去罢了,“一群怂货,都进去,老子带头,谁不进谁回家吃自己。”
      高警长一手拿着搜查令一手敲门,竟然手还没碰到门环呢,门就从里面打开了,走出一位老者,年纪绝对在七十以上了,白须白发,面色却红光焕发,正应了鹤发童颜这四个字。
      “打扰贵府了,在下高在麟。”高警长把手里的纸往老者面前一扬,“这是搜查令,望配合查案。”
      老者点了点头,“老朽是这庄子的管事,老爷已经知道此事了,你们只管进来查,不必忌讳。”
      警长放眼望了下这庄子,很普通的园林,根本不似前面两个说的只有回廊,便道,“麻烦管事的唤个人引个路,到那北边的小门处。”
      “大王,你带这几位爷到北边小门去。”老者吩咐身边的小厮道。
      一行人跟着进了大门,高警长指挥着众人分散查看,唐沐熙最积极跟着大王他们几人去北边小门,大王沿着庄子的围墙走,速度很快,一会便到了案发地的门内,唐沐熙与几位同事观察一番,什么都没发现,也没有清理的痕迹。
      众人有些灰心,又分散四处走动下,但始终不敢走得太远。
      渐渐唐沐熙便脱离了众人,一个人绕进了一条小路,时值刚过立春,寒意较浓,但唐沐熙发现一件事情,这条小路越是往里走,路边的枝芽越是嫩绿,叶大,这发现让他新奇。
      慢慢路边的树不仅只是嫩叶细芽,树上出现了花苞,而放眼望去,路尽头的树枝上已是缀满鲜花,鸟语花香!
      唐沐熙听见远远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但他却不愿回头。
      这感觉太过奇妙,路的一边是寒冬,另一边却是春天,只要跨过一步,就能迈入天堂!
      唐沐熙顾不得身处何处,朝前跑了过去,只见前面几间高梁房宇,房前一块空地,地上铺着方正的青石砖,砖上晒满书,而书中间放着一躺椅,椅上睡着一人,脸上盖了本书遮挡阳光,那人穿着淡青色长衣,围着白狐围脖,披着长披风,虽身姿纤长,但看体形与身高应该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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