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番外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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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确定要搬？”张启山将手搭在方向盘上，侧头探询坐在副驾的人，“既然连住处都没找好，何必急着出来，住饭店也不是不花钱。”
“这里人多，打听房子快些。”张副官含糊应道，也不管逻辑通不通，提着皮箱开车门，正准备道别，却见对方也下了车，扬眉等着他过去。
他有些尴尬，站在原地没动，老老实实说：“多谢佛爷送属下一程。饭店里东西该有的都有，不用怎么置办，属下整理过就回去训练。佛爷事忙，不耽误您的时间了。”
张启山听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意在暗示自己走人，却偏不吃这套，径自转身朝饭店里去，用行动表示坚定的立场。他听见身后跟随而来的脚步声，几乎可以想象对方无奈却只得配合的表情，忍不住勾起嘴角，又很快压下，严肃地往前走。
待他看见自家副官选的是个什么样的房间时，眉头却真正皱起来了，“这格局，住久要生病。你也不嫌憋得慌。”
张副官若无其事提醒：“这间花的钱少。”
“你还跟我逗上了？明知我在意的不是钱，”张启山瞪眼，直把那人盯得抿嘴垂眸，才放过他说：“去换间大的，钱我给你付。”
“佛爷，我们不费这个钱，”张副官见他态度认真，赶忙劝阻道：“就住个几日，等找着房子马上搬？何况最近公务多，回来也就躺一张床，房间大小无所谓。再说……买房需要更多钱，我得省着点。”
张启山不接话，在心里比比副官的个头，又看看几步到底的房间，只觉得着实委屈他，但见他如此坚持，知道若真要求换房，恐怕自己前脚一出，他后脚就给退了，还会变着法儿把钱还到他身上。
这个副官，从来不知道自己值得拥有多好的东西。
想到以后人不在眼前，吃喝用度也许就都随便对付了，张启山忽然有些不舍，不自觉又问：“你真确定要搬？”
“佛爷，我们早已说好的。”张副官像是怕他反悔决意不准，赶忙道：“您也答应不过问了。”
两个人一时无话，狭小的空间里气氛变得更加沉闷。
他确实答应过。然而，并不是真的不在意，只是因为不愿让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人有任何一丝勉强，感到任何一点为难。他很清楚若他开口，对方肯定会打消念头，从此不会再提；但同时却也明白，副官很少要求什么，一旦提了，必然是经过再三思虑，不得不为的决定。
“你从少年就陪着我南北奔波，如今想建立自己的家也是人之常情，我不拦你，”张启山慢慢地说：“一个人在外生活，记得照顾好身体，晚上别熬夜，若是饭店东西吃不惯，就回府里吃，张府不差一副碗筷。”
“佛爷……”张副官绷着的肩膀微微松动，欲言又止，与他对视半晌，最后只说：“佛爷也注意时间休息，公务办不完就搁着，白天我来处理。”
张启山点头，又环视房间一圈，怎么看怎么不满，但让人别搬的话是无论如何不会再说了。他转身直面副官，拍拍他的手臂，脸上抿出两个酒窝：“什么时候想回来住，就说一声，房间还给你留着。”
“谢谢佛爷。”张副官也笑起来，眼里隐有泪光闪烁。尽管心知副官只是住的地方不同，日后仍旧天天见面，但这一瞬间，不知为何，张启山忽然觉得他是打定主意，要与自己保持距离，不会再回来了。
他为此感到惶然无措，很快又当作是分离的焦虑而强自压下。彼时，他还没有真正失去副官，从未深究那份隐隐约约、总在心头细微搔刮的麻痒是什么。
直到后来很长一段日子，在他发现副官失踪，从饭店房里翻出那把遗留的枪，寻遍长沙内外总也找不到人的时候，张启山都会想起当日副官的笑容。
轻轻巧巧，似有若无，彷佛把所有将说未说的话都敛于其后。
就像在告别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番外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