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语喃喃》双耳小樱

48、猫猫猫猫

　　一个人生活的时候，该有多少故事可以发生？
　　季洁的圈子变小了，手机薄上的联系人已经被删掉的屈指可数，季洁除了打电话给家人还有猫猫，大该也没有多少朋友经常联系了。
　　猫猫对此事一直没说什么，季洁其实当时害怕猫猫骂她傻，怕她说她笨，但是猫猫什么都没说，只是对季洁更好了，一切事都帮她考虑得周到。
　　季洁在宿舍和猫猫的日常常常就是这样。
　　“猫猫，我忘记了毛巾。”
　　“猫猫，帮我拿一下衣柜里那件粉红色睡衣。”
　　“猫猫，我的毛巾掉厕所里面了怎么办？”
　　“捡起来。”
　　“都脏了。”
　　“脏了也捡起来。”
　　“不要啦，用一下你的。”厕所突然钻进一个头。
　　“喂，你又偷看我？”
　　“不要毛巾是吧。”猫猫一脸坏笑，两只眼睛圆溜溜的，季洁一把夺过毛巾，把自己上身遮住。
　　“什么都没有还遮，还不如用手遮。”猫猫笑着把头缩出去。
　　“笑什么，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你是小学生吗？哈哈哈哈哈。”
　　“猫猫，哎呀。”季洁一声哀嚎。
　　猫猫跑回来：“你怎么啦？”
　　“摔地上去了，痛。”
　　“我都说过你那双鞋太滑。”
　　“哎呦哎呦。”季洁在厕所继续呻吟。
　　还有这样的日常。
　　“猫猫，为什么沐浴头没水了？”
　　“你开了吗？”
　　“我一身的泡泡。”
　　“你看这时候几点了，都过了供水的时候。”
　　“不是吧，几点了？”
　　“十二点。”
　　季洁赶紧看开关处的说明，又是一阵哀嚎。
　　“怎么办，我怎么办啊。”
　　“刚刚烧水了没？”
　　“啊，热水壶。”季洁胡乱套上脏衣服跑出来，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猫猫从床上跳下来：“你看你那个样子，现在幸好不是冬天，要不你就完了。”
　　“我可真倒霉。”
　　“你倒霉？”猫猫看了看自己的热水壶，还剩一些水，全倒给她。
　　“刚刚催着你洗澡，偏要把那档节目看完。”
　　“我哪知道热水还有时间限制，真是倒霉了。”
　　“是我倒霉才是，快进去洗吧，生病了我又要倒霉了。”
　　“我身体这么好，怎么会生病。”
　　“全世界谁都可以说这句话，除了你，每个月跟来例假似的感冒，还嘴硬。”
　　“我那是解毒。”季洁不服气，端着一大盆水进了厕所。
　　宿舍里像这样的事一直不断，季洁不知道猫猫对她为什么有这样的耐心，从不生气，没有脾气。
　　晚上她们经常一起睡觉，有时候讲话到半夜，第二天就会挂着黑眼圈到教室，那时候敬泽还经常笑她晚上干什么了，“这是用工读书了？”
　　季洁无力的看他一眼，一头栽在桌子上。
　　“猫猫，你为什么从来不生气，不恼我？”
　　“我属狼，性格狼。”
　　“什么意思？”
　　“保护你这只兔子。”
　　“我不是兔子啊，你才是兔子。”
　　“兔子怎么会保护兔子？”
　　“啊？那你是不是喜欢我？”
　　“变态。”
　　“不然你怎么这么骄纵我？都不见你发脾气的。”
　　“为什么要发脾气？我吃穿不缺，过得好好的，成天把自己弄得太累是和自己太较劲，人生有多少日子啊，好好快乐的活着就是我的宗旨。”
　　“那你是所有人都这样耐心？”
　　“有缘分相聚的人，就好好用心对待呗。”
　　季洁闷闷的，原来她也不过是恰好而已，根本就不是偏爱。
　　“所以你是不是感觉特别荣幸？”
　　季洁心里别扭，嘴不饶人：“不荣幸，以后我们分开了，你就不会对我好了，是吧？”
　　“你希望吗？我还没到那种程度，忘记一段感情就和你忘记拿毛巾一样。”
　　“这什么比喻，怪不得你还对老同学都那样好，搞得我都嫉妒了。”
　　“我说，你该不会，暗恋我吧？”
　　“你怎么知道，我倒真想和你在一起。”
　　“你现在一个人寂寞了说这种话，有了男人就把我忘记了。”
　　“你说什么话，我什么时候忘记过你，如果我生在三妻四妾的时代，就算不爱你，我也会让你一直做我的正妻，无法取代的位置永远都是你的。”
　　“少哄我，你那点心思。”
　　季洁突然想起现在国产大部分剧都是小三上位的戏码，她想知道猫猫怎么想。
　　“猫猫，如果以后你的男人找小三了你怎么办？”
　　“说明我没能力，没用啊。”
　　“你怎么办？”
　　“他要是出轨，我不会纠缠的。”
　　“你也太大度了吧。”
　　“缘分尽了就尽了，你看我像是那种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人吗？”
　　“那倒也是，你一切都看的淡。”
　　季洁突然想起什么：“猫猫，你是不是道德经读多了。”
　　“这是本好书，你不是读过？”
　　“我是浅尝辄止，没到你可以信手拈来的地步。”
　　“小时候爷爷常常抱着我，一句句教我读道德经，我一点都不明白那些句子的意思，爷爷就会简单的告诉我是什么意思，但是我一直都不懂‘人之生，皆由无而至有也；由无至有，必由有而返无也。’这句话，直到后来爷爷走的时候，我就明白了。爷爷留给我的记忆很多，他的人生经历很丰富，参加过战争也下过海，被□□弄伤了一只耳朵，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觉得苦，唯一遗憾的就是奶奶和他没有过上一天好日子……”
　　季洁特别喜欢大晚上听猫猫讲故事，猫猫讲故事的时候喜欢抱着自己的道德经，那本书纸页已经发黄了，封面也是用胶带粘过好多次了。
　　季洁躺在猫猫旁边，虽然没有开灯她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季洁知道猫猫一定很幸福，一定陶醉于其中。
　　而猫猫，虽然她后来知道了那句话的意思，但是给她快乐童年的人已经不在了，她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快乐的活下去。
　　是啊，世界这样大，每个人，每一天都有故事在发生，然后这些故事被时光掩埋，成为了回忆，但人有回忆也是好的，至少时光带走的，能被回忆弥补回来。
　　可是猫猫这种生活态度，季洁又总觉得缺了什么，虽然心如止水，但是缺少了激情，她不知道该不该给猫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