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泱》子越莫歌

82、第 七 章

　　帝落昇收住了手上的攻击，眼睛紧紧的锁着怜风，那里面深沉激荡，“说清楚。”
　　怜风索性大大方方的任帝落昇看着，“从主公被怀远国的那位带走之日说起罢，那时我以为大人您不会让主公离开的那么早，确实我错了……”怜风的语气有一丝讽刺，抬眼看了看似是没什么表情波动的帝落昇，继续道：“那日是虚耗蜕变突破之日，若是留它在人界必会引发天雷灭世，神兽虚耗无法压制的杀戮之气也会弥漫，到时只会造成人界尸横遍野的惨状——所以不得已，我只能带着虚耗返回虚无幻境等着它突破，因此将主公独自留在的人界，也希望他能借着在人界历练能够快速成长起来，激发他的潜能，却不想害得他……”怜风顿了顿。
　　帝落昇依旧看着怜风，没有说话。
　　怜风有些无趣的看了一眼帝落昇，这个男人的心思太过深沉，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好还是坏，“我带着虚耗到达虚无幻境以后本来想着要赶回主公身边保护他，却不想自己因为压制停滞不前的灵力因为遇见主公和到达虚无幻境以后心境的变迁导致进境，迫不得已只能修行等待突破，也就是那个时候……”怜风又看了一眼帝落昇，“那个时候主公下在我们身上的禁制因为进境特虚无幻境的灵气而解开，因此我想起来主公在离开天界之前对我们说过的话，他说——他作为天界的罚星而犯下巨错实在不该，又害的天界因他的存在而动荡不堪，他错在动心，错在求而不得，错在一错再错，因此，他要将自己的全部还给天界，从此做个凡人……”
　　“他……”帝落昇似是想起来那时荧惑投身转生池的身影，满身的腥红，似是要把整个池水全部染红，那么刺眼……
　　怜风扯出一抹悲怜的笑，“主公是个温柔的人，只是他从来不愿说出他的感情，你们逼他如此，他也只能——剥骨拔经，以魄还罪！”
　　那八个字怜风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极重，她无法想象那时怎样的一种痛！荧惑没错，他只是太过特立独行，太过张扬，太过……受宠，这个人，亲手让他献上了自己的仙骨，断了自己的仙脉，然后生生分离自己的魂魄投身人界！
　　帝落昇有些痛苦的闭上了双眼，怜风似是觉得不够，继续道：“是您将他的捡来，是您将他孕育出来，是您陪着他一点点长大，您在他心中就是父，就是天，就是他的全部，哪怕您如何的伤害他，冷落他或是奚落他，他依然爱您，我以为您懂他，在他被所有人误会，被所有人排斥的时候，我以为您是知道的，可是您没有，您将他推开，等于将他推入了万丈深渊，人言可畏，可是您，亲手给他的伤让他彻底的放弃了自己！”怜风的语气带着一丝哽咽，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着帝落昇嘲讽一笑，“可笑他太过善良，不愿您在天界难做，居然顶了全部的罪过，自上斩仙台……”
　　“够了！”帝落昇低吼着打断了怜风的话，他不想再听了。爱越深厚，伤害越大。他只想逃避，可是怜风却不愿让他逃避。
　　“若是您能信任他，他何必如此。他为了您没日没夜的寻找失落的神石，他为了得到神石的下落手段是血腥了些，可那些都是不能逃脱罪行的犯人，在他满心欢喜的将神石献给您的时候你却依然不信他，就连最后一眼您甚至都不曾……”
　　“够了。”帝落昇口气突然转软，“你走吧……”他将袖子一甩，看也没看怜风一眼，飘然而去，留给怜风一个有些萧瑟孤寂的背影。
　　“哎……这是何苦呢？”怜风嘴角上翘，满眼的嘲讽与悲凉。
　　“你……说的都是……”这时怜风背后突然想起一道男声，里面含着犹豫，惊疑和一丝为不可见的疼痛。
　　“是与不是，与大人无关。”怜风一抚衣袂，转身欲走。
　　“我想知道，具体的经过。”一道浅绿的身影出现在怜风眼前，看似不经意，却处处不得突破，怜风一笑。道：“不愧是木德岁星，重华大人，防守至臻境界，倒是让怜风开眼了。”
　　“若是如你所说，我确实……错怪他了。”拦住怜风的那人微垂着脸，长长的睫毛盖住了眼里的星光，怜风甚至错觉，这个如风如流的男人，在这样的夜空下，竟是要流出泪来。
　　“哼，重华大人不是一直厌恶我家主公，曾说一切有关于此人的消息一概不屑听闻，又何必自淌混水，虚伪自此！”怜风见无法突破那人防线，不禁停下来，恶狠狠的瞪着那人讽刺着。见男人越发的沉默却依旧不愿放行，怜风有些恼怒的伸手推他，“惜非卿，惜大人，北冥国的国师大人，就算您身手不凡，可也别忘了您现在只是个凡人，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这样置身险境，怕是对您不利啊！”
　　惜非卿站的离怜风很近，近的怜风可以清楚的看见惜非卿的睫毛在听了她的话后颤了两颤，满天的星光似是汇聚而成了他那一汪眸子，脆弱的似乎就要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