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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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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泱扬起一个轻松的笑脸:“好吧,既然没有退路,那我便抱着希望好了。那个王喜好什么?讨厌什么?我需要注意些什么?都给我说说吧。”
没有退路便怀抱希望么?芹知的心轻轻抽了抽,淡淡的疼痛蔓延,缓缓开口:“王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不喜欢刻意的曲意奉承,也不喜欢软弱无能的人,疑心较重却重才,很多事情都交由主上打理却不信任主上,处处试探……”芹知淡淡的说着,努力的将自己收集的所有有关王的信息都告诉眼前这个不知还能不能出现在他面前的孩子,芹知有些担忧——怀远王的心事复杂,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取得他的信任又谈何容易?但是他又希望这个孩子是特别的,因为在他身边的每一个不是都或多或少的改变着么?
“王很看不惯没规矩的人,所以主公让我今天重点教你进宫后要遵守的规矩以及行礼作揖的方法。”芹知说道后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怀远国的规矩很多,也有很多禁忌,几乎用了一整天的时间傾泱才勉强能了解个大概,包括这个王喜好什么样的人,不喜欢什么颜色,以及觐见个人时所要做的每一种礼仪。
一直到酉时太阳已经不是那般灼热的时候傾泱才看到鬼束,和鬼束准备了一些东西后,鬼束让人将一箱衣服和一些配件放在傾泱的房间里嘱咐他好好准备去赴会。
傾泱打开箱子,里面杂色聚全,几乎什么颜色什么花纹的衣服都有,林林总总的一堆。从中间翻出了一套白色的里衣,上面绣着金色的孔雀,华丽而不张扬,套上红素纱罩衫,淡淡的透出里衣的金纹,隐隐约约勾起一丝窥探的欲望。用那支怜风送给他的白玉簪子随意的挽了一个松松的发型,系上一指宽的绸带合着青丝长长的垂下,多了一丝慵懒和清雅。淡彩素妆,男人不需要涂脂抹粉却不能毫无修饰。泛黄铜镜中傾泱的脸淡然疏离,笑一笑,却是离世绝尘的缥缈与红衣粉唇相衬的一丝妖娆,眉间的淡金隐纹,在那笑容下流光华彩,蒙上一层薄雾,如梦似幻。
有人天生就有一种气质,不论那人是什么样的角色都无法掩盖他的光芒,傾泱就是,鬼束在看到傾泱的那一瞬恍惚了一下,他不否认墨云楼出的荧惑公子的确有让人惊艳的本事。鬼束依然是藏青色的隐纹长袍,翡翠色的眼睛带着墨色的深沉,让人沉醉。白衣的芹知淡然的站在鬼束的旁边,眼里闪过一丝迷恋,很快隐去换上温和无害的笑容看着傾泱道:“这个宴会我是没有资格参加的,好在所有的规则都讲过了,你只要照做便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顿了顿,芹知还是轻轻的抓住傾泱的手,“我相信你会做到。”芹知的手有些发潮,带着一丝凉意,却温暖。
马车上的傾泱和鬼束谁都没有开口,只有车辙滚过路面的摩擦声,看着闭目养神的鬼束傾泱仿佛回到了鬼束将他掳来的时候,他一身红衣想要逃跑,却道现在都无法离开。闭眼,傾泱有些茫然,那些出现在他生命里的人,真的不过是一场路过的偶然,再无交集么?司马遥如此,清越如此,怜风和魑如此,就连不知名的墨云楼东家也是如此。到底,自己身边的人可以停驻,不做过客而是归人?
马车不急不缓的千行,一点一点带着他们步入利益与权利的阴暗中心。
“丞相到!”随着一声洪亮的通报声,迎来的便是一群带着面具假惺惺的人们。
鬼束面对那些不断讨好的人没有任何表情,而那些官员似乎也早已见怪不怪自说自话,但是眼睛却是瞟向一旁的傾泱的。
“丞相大人,不知这位是……?”终于还有有人忍不住问道。
鬼束闻言漾出一抹邪笑,一把将傾泱单薄的身子揽在怀里懒洋洋道:“啊,忘记介绍了,这是我的男宠。傾泱。”
既然都已商量好,作戏自然要作全套,傾泱很自然的向后靠上鬼束的怀里,勾起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不做作,不谄媚,不近不远,“各位大人好,傾泱无比荣幸能与丞相大人一起来参加这个宴会。”
那一笑醉人,连晚风带来的丝丝凉意都被那笑染上了一丝甜意,干净纯粹。
鬼束看着那些大臣眼神迷离,不禁勾起一抹冷笑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大臣们醒悟慌忙离去,鬼束心里却迷茫起来,那原本是预期中的效果,为何自己在看到那抹笑容的时候心会痛?鬼束依稀记得母亲说过,心痛的时候便是放手的时候,因为心痛过后是深深的自责。可是鬼束不明白,放手什么?
很多问题越想越会扰乱思绪,与其这样还不如不想,所以鬼束依旧揽着傾泱神色自若的走向宴会中心。
丞相平时虽然时常流连花丛却是洁身自好,虽说来者不拒却很有原则,起码尽管那些人有男有女有丑有美但他从来没有将谁纳进家门,更别说是带上宴会了。所以大臣们会带着奇异的眼神从各方飘来一眼观察傾泱,究竟这个男宠除了漂亮之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让从丞相破例?
傾泱被四面八方的眼神盯的很不自然,挂在脸上的笑容也开始僵硬起来,这样遮遮掩掩的审视和异样的眼神还不如光明正大的看来得舒服,所以无奈只好喝水掩饰,却没有想到宴会根本没有茶水,清一色的酒水。于是出现了傾泱猛灌酒水的画面,大臣们心中开始恍然,原来丞相喜欢能喝酒的公子。丞相并不好交往,但是丞相旁边的公子看起来却很好说话,因此给傾泱敬酒的人可以称作络绎不绝。
在傾泱第N次往手中的杯子斟満回敬那些越来越多的大臣们时,一只微凉的大手覆上了手指,几乎将他握杯的手整个覆盖,顺带散发出具有杀伤力的寒气硬是逼退了后面准备敬酒的大臣。傾泱抬起有些微醉的眼恍惚看到翡翠色的眸子里涟漪的忧色……忧色?自己真的醉了吧,不然怎么可能看到那人眼睛里的情绪?傾泱晃晃头准备将酒饮下。
傾泱手中的杯子被抽走,低沉动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在意。”
仅仅三个字却像有魔力般,傾泱僵硬的肌肉放松下来,笑容也开始柔和,“主角还没上场我怎么能先软。”
“怀远王到!”这次的声音异常响亮,几乎盖过了所有熙熙簌簌的交谈声,会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众人齐齐朝一个身穿青黑色上绣金线孔雀兼用五彩水晶镶嵌的华服男子跪拜:“参见怀远王。”傾泱跪在地上低着头,偷偷穿过无数人的后背观望那个怀远王。阴柔妩媚,一双凤眼风华绝代,青丝随意飘散开来在墨色的月夜中晕染开来,这样男子比女子都要美,只是作为王,却少了王者的霸气,傾泱不自觉的看像身边的鬼束,相反那气质这个人却有。
“众卿平身,不必拘礼”那人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极富磁性,如一块磁石将人的听觉深深吸引。
众人谢恩起身却没有那人来之前的那份怡然,一言一行都在用眼角偷偷的观察他们的王的反应,深怕自己做错一个动作或是说错一句话而惹得这个王不高兴导致自己出现什么事故。而鬼束却是依旧独立的个体,除了给怀远王远远的敬酒微笑外基本上就是旁若无人的和傾泱调情。
面对忽然热情的鬼束傾泱倒是适应的不错,依旧保持着微笑,傾泱对于鬼束的微笑却是和那些大臣的完全不同,那是夹杂着丝丝情意的带着挑逗与疏离的笑,眉间的金色印记在笑容中化为一支花蕾,傾泱就是一朵盛开的芙蓉花,柔柔的开酒宴醇芳中。
怀远王拿着酒杯远远的看着,嘴边擒着不明意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