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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别怕,我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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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原琳再次见到宇智波带土,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情了。彼时的他并没有像野原琳想象中的梦醉温柔乡,实际上他的情况,很不好。
那天刚刚入了初更就下起了雨来,沁凉的冷风和湿润的尘土味道在医院的走廊中流窜弥漫,薄薄的雨雾像是扯不断的纱幔,笼罩着一片阴霾的木叶村。
这场雨已经蓄集酝酿了好多天,眼下看这猛烈的势头,大有无尽无休的意味。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污浊的尘埃被冲刷流放后,就不会再有那种压抑的气息存在了。
野原琳结束了晚间的例行查房后,站在办公室的窗户旁静静地发呆。
连续六天的长时间工作使她看起来非常憔悴,巴掌大的小脸在白大褂的映衬下显得蜡黄,眼睛里也布着可怖的血丝。
理惠早就察觉出了她的不正常,有天午休时问她,“咱们科室的大活小活都被你包揽了,你让同是医生的我和底下的一帮小护士喝西北风?我看你最近真是不晓得搭错了哪根筋!”
一份便当野原琳只吃了不到四分之一就放下了筷子,她淡淡的笑,“医院最近也不太忙,我只是太闲,想给自己找点事做。”
理惠将信将疑,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好多问。又过了两天,理惠终于摸索出一些苗头,她试探着道,“真是开天辟地头一次,宇智波男神最近竟没来找你!没听咱们医院那些小姑娘说他出了长期的任务啊?”
野原琳当时正在看病历,听了她的话后手指无意识的轻颤了一下。须臾后才开口,“他也有自己的生活。”
这句话要是放在其他人身上当然无可非议,但是要是放在带土的身上显然会引起争议。
理惠说,“谁不知道男神的生活里除了任务就是你野原琳啊!”
“别这样说,”琳的神情自若,不露心迹,“他有女朋友了。”
那一刻,理惠终于明白,那天从盥洗室中隐隐传出的哭声和野原琳近日近乎病态的工作,究竟是为了什么。
可是这样的逃避,本质上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这个道理理惠明白,野原琳更明白。
过度的疲劳只会让人暂时的选择性失忆,一旦空闲下来,痛楚的来袭只能愈发的变本加厉。
忆起那段不知该铭记还是该遗忘的曾经,仍是痛到无法呼吸。
她就这样蓦地想起了12岁时的一件事,那天,也是下着这般瓢泼的大雨。
琳发了高烧,在吃过药后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外面突然响起了两声巨大的轰鸣,是大雨将至的前奏。
野原琳其实是最怕打雷的,母亲仍在世时,琳只要一听到那响彻的雷鸣就一个劲儿的往母亲怀里钻。母亲的手掌最是温暖,她总是轻柔的抚摸着琳的脑袋,哄着她,“有妈妈在。”
而后来妈妈不在了,琳对雷声也不再恐惧,因为她知道不会再有人耐心哄着她。
消逝的轰鸣已经转化为对母亲的想念及独自一人的凄神寂寥,脑袋昏昏沉沉的野原琳蒙着被子哭的泣不成声。
宇智波带土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他敲门后得不到回应,便翻窗进来。
他扯下琳蒙住脑袋的被子,急的直咋呼,“啊啊啊,琳你怎么烧成这样!你别哭啊我带你去医院!”
野原琳摇头,“又不是因为难受才哭。我没事了,已经不打雷了。”
“…琳你害怕打雷?”
“我只是害怕打雷时,只有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12岁的宇智波带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红了脸,他掩饰性的侧了侧头,然后挠着脑袋说,“我一定会保护琳的…所以以后的雨天,就由我来守护你好啦!”
雨越下越凶,迷潆一片。豆大的水珠在击打地面时形成的水雾渐渐朦胧了野原琳的视线。
远处传来了几声低沉的雷鸣,她喉间一哽,幽幽道,“又下雨了,可你在哪里呢…”
悲伤的弧度来不及拉长,就被突然闯入的人给打断。
来人是急诊部的护士,一脸的急躁。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在看到野原琳后喜出望外,“野原前辈,幸亏您还没走!”
“嗯?怎么了?”
护士摆了下手,有上气没下气的说,“紧急手术!快,一号手术室!”
野原琳顿时收拾起所有个人情绪,疾步的往外走,边走边问,“什么情况?急救手术?”
“是的。暗部12分队在回村时遇上了云隐的叛忍。分队长被雷遁击中肋骨并伤及到肺叶,目前是失血及半休克状态。”
野原琳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她停下脚步,“你刚才说被雷遁伤了的人…是谁?”
“暗部12分队队长,宇智波带土。”
野原琳的喉咙登时像是被人紧紧的卡住一样,导致一口气被堵在了胸口,不上不下。
带土下面的几个队员在看到一身手术服的野原琳后都靠了过来,「拜托了」「请您救救我们队长」等话语不绝于耳。
琳没心思寒暄,直接推开了手术室的门,将嘈杂隔绝在外。
「野原医生跟咱们队长什么交情,这些废话还用你们说?」
门关上的前一刻,琳隐约听见这样一句话。
助手们已经做好了术前的准备工作,只等野原琳像往常一样,信心十足的站上手术台。
但是今天的野原琳却让他们面面相觑,任是谁都会对于此时站在五步远以外便不再上前的野原琳感到不得其解。
野原琳从不知道,闻惯了血腥的自己此时竟会对这味道感到无比畏惧。她甚至不敢上前,就怕看到宇智波带土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这一路上,她不知多少次的想起了被巨石砸中的带土。真的从来没有这样恐惧过,恐惧这个男人第二次死在自己的面前。
她的手一直轻颤着,从来都能非常精准控制查克拉的医疗忍者知道自己体内的能量有多么紊乱。
但是她更清楚此时的宇智波带土需要她。
这就是野原琳必须坚强镇定的理由。
她深深的换了几下气,朝着手术台走去。
一周未见的宇智波带土带着一身战斗过的痕迹躺在了野原琳的面前。
他的脸颊苍白无血色,刀削的薄唇也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他赤裸着上身,被鲜血染透的暗部制服就被扔在了不远处。骇人的伤口一片鲜红,周围有的血液已经微微干涸,泛着寒冷的黑光。
他闭着那双野原琳百看不厌的黑眸,呼吸微弱。明明是个180的大男人,此时却脆弱的让人想哭。
野原琳抿了下唇,收回视线,她对着助手们打了个手势,示意开始手术。
“…琳?是你吧?”微弱的男声无力沙哑,琳转头去看,发现宇智波带土正勾唇看着她。
“是我。”她说。
带土还是浅笑,放在身侧的手微微抬起,想要触摸他身旁的女人。
野原琳握住他的手,只觉得那只骨骼分明的手掌温度低到令人心悸。
十指的交缠使宇智波带土感到非常安心,他再次闭上了眼睛,唇梢仍旧保持着最温柔的弧度。
“下雨了琳,”他说,“别怕…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