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云狂忆》黎依米

15、第十五章，舍得

　　和一位将军谈恋爱是挺牛逼的，可是，在这战事的年代，即便有电影院，也都没有时间看电影。我和他，感觉是像异地恋。而且有时候还要提心吊胆。
　　他有时候出去外面，半年三个月才回来，有时候还要披甲出征。原来要做一位将军的女人真的不简单，你要忍得住寂寞，还要受得起心惊胆战。
　　英菲却是很淡定。或许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她也和我说起，第一次看着哥哥出征的时候，心惊肉跳的。很害怕哥哥一去不复返了。后来，见多了，也习惯了。
　　原来在这战争的年代中，那些所谓的儿女情长也只能是默默地守候。他不可能陪你去看雪，看海，看星星，看月亮，更不可能陪着你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理。这些我们渴望的琼瑶阿姨的浪漫，在这里是不可能出现的。
　　我也似乎说服了自己接受英菲和自己分享云狂，我也在英菲的点滴中也接受了云狂这将军的工作。他即便不能给我浪漫，但是，他是在做最让人骄傲的事情，我自己也觉得活得高大上了许多。
　　“稻米小姐，将军回来了。”
　　小湾的高兴是在替我高兴。她虽是我丫鬟，还不如说像是我的左右手。总觉得，有她在，就不缺什么。她知道我盼望云狂，也知道，听到云狂回来了，我比谁都兴奋，所以她总是迫不及待告诉我。
　　“小米，我回来了。”
　　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永远都是这句我回来了。而我却是很感激这样的话。在这年代，那些我爱你，我想你，都抵不过这一句，我回来了。而我总会紧紧地抱着他，不说话，用自己的体温去告诉对他的思念。
　　他一天比一天黑，一天比一天瘦，不过他依旧是那么帅气，那浓浓的眉毛透着将军的威风凛凛。
　　“小米，我们成亲吧。三个月后便随我于军中，往关中方向。大王与刘邦立下君子之约，先入关者为王。如今战事繁乱，我本是不愿意让你作陪，只是，我习惯了有你在身边。我从来就不害怕刀枪血光，可是自从有你之后，我害怕，害怕回不来，害怕见不到你。”
　　他是在向我求婚吗？一身盔甲战袍，风尘仆仆，抱着我，对我说着。
　　他不懂什么浪漫，然而一旦说起浪漫的话语来，却让你招架不住。让你就如同蜜蜂看到花蜜，就是想往花丛中钻。
　　“My将军，把英菲妹妹也娶回府吧。”
　　我愿意和他一起过军旅的生活，但是，我也希望美好的英菲也能陪在他的身边。即便有一天我离开他了，还有英菲陪伴着他。
　　不知道是来这里的清闲让自己有过多的时间考虑问题，还是看到这战乱的年代，那些分离和无可奈何，人也变得豁达了。如同禅师悟道，一夜醒悟，顿然明白世间纷扰，只要拨开了那一层云雾，天空便开阔了。
　　“小米，我和你说过，我只是把英菲当妹妹看待。我想娶的人只有你。”
　　他重复着我多次和他提过英菲的事情。他越是这般专一，我自己心就越乱。如果可以我多希望自私地藏着这份深情爱恋，只是，在这个时代不容许。这份爱我放了，无私地让这份爱飞翔，它就如同一个风筝，放飞了，才凸显其价值，才能感受到高飞的快乐。
　　“臣妾做不到”，终还是被剧情所逼，被时代所缚。“放开”二字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至理名言来。
　　“我想你娶她。”
　　我看着云狂，对他道着，我很想告诉他，我不知还能待在这时空多久，我只希望，我离开了，你还有人陪伴。
　　“小米，你的思想，总是与众不同，我征战沙场无数，阅历甚广，却读不懂你的心思。”
　　他满脸的疑惑，这位将军就这般被我难倒了。他所不懂的，是我无法告诉他，我将来的去向。
　　我以为，我们现代人天不怕地不怕，爱就洒脱勇敢去爱。可是，太多东西都因为爱而有所考虑，爱从来都不简单。
　　我爱他，疯狂的爱，所以让我处处都想着他。想着即便我离开了，也不能让他感到孤独。想着，即便我不在他身边了，也能有位天使替我爱他。
　　谁都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是当无法与子到老之时，我只希望，有位天使替代我牵着他的手慢慢老去。
　　他深情的双眸，让我这开放的二十一世纪女性的嘴巴总是安奈不住。我也总是害怕，吻着吻着自己就走了。所以还会死死地扣着他的脖子。我只想告诉他，我的心思一目了然，只是都因为爱他。
　　“咳咳……”
　　“奶奶。”
　　奶奶总在他用舌头深情回应的时候出现。我也只好离开他的香唇，羞嗒嗒地低着头。
　　“时辰不早了，云狂整理一下，带小米就席，英菲这孩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奶奶笑笑地说了一句便走了。我为云狂脱掉盔甲，稍稍整理了一下便一同出去了。
　　宴席上少不了我最爱吃的乳鸽，不知不觉我都成为了府上的女主人之一了，自己的男人是位将军，这还真是踩到千年的狗屎运。
　　看到英菲那张美丽的面孔，我自己也情不自禁，爱不释手。让我如何忍心看到她伤心。
　　“奶奶，孙儿想和您……”
　　“今日将军回来如此高兴，我再去添些酒来。”
　　云狂向奶奶说话，我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事情了。我还是借机离开，要干一次坏事。
　　以前看电视，别人都是用此来耍心机，而我却是用此来把自己心爱的男人推到别的女人身边。若是回到现代，男人都喜欢我这样的老婆，千年脑残大婆。
　　不是知道古代的春药是否如书上所说，威力无穷，药力无边。
　　也不知道这古代的医生会不会忽悠我。这药力是否在几个时辰之后才发作。也不知道能否顺利让云狂和英菲都把这药给喝了。
　　我偷偷地把药放到一小坛酒里。做贼永远都会心虚的，我手颤抖着，就像小学生偷了小店里面的糖似得。
　　“将军，小米敬您，英菲，您也要喝。每人一坛，不得不喝。”
　　我把酒拿出去，都一一分给了云狂和英菲。自己也很豪气地取着一小坛对他们说着。先入为主，不让云狂有话说。
　　“我先干为敬。”
　　云狂诧异的目光，让我更心虚了。我立即仰头喝酒。
　　“云狂大哥，蒲生也敬您一杯。”
　　蒲生真是好兄弟，他的尊敬倒是为我解了围。
　　“谢谢稻米姐。”
　　英菲也受感染了。她高雅地举着小酒坛喝着。
　　云狂见人人都干了，他也仰天一口而饮。
　　看着云狂和英菲把酒干了，我口中无酸辣味，可是心里却染着酸辣味。明明是我自己的决定，可是，心里却是似刀刮，似鞭打。拱手相让，是要多大的勇气，心里要承受多厚重的痛。
　　“好，都是一家人。见着你们如此开心，奶奶也开心。来，奶奶和陪你们喝一杯。”
　　奶奶如果生活在现代，定是最潮的老人，她总不会令我们冷场。
　　奶奶不胜酒力，喝了一小口，就有些醉了，我让小湾扶着奶奶回去。蒲生因为要为云狂打理一些事物也提前离席了。这正好，不用我想法支走蒲生。
　　云狂倒是有些失落，他看着我，眼光还是很诧异。而我却不敢看他，因为心虚。
　　再两坛酒过后，我看到云狂和英菲已经是汗淋淋，都一同微微扯开衣衫领子透气。我知道是时候了，便命几个下人把他们都扶回房中了。
　　而我自己一个人爬上了我掉下来的树上，呆呆地想起当初看到他的情形。我心里在问自己，我这样会不会是错的。我们这些现代女性 “牵上手就想到老，却偏偏活在一个上了床都没有结果的年代”，而在这个年代中遇到如此深情的将军，本该是欣喜若狂，本该是好好珍惜的。可是，我偏偏却做出不同于常人的做法。
　　我多希望自己在酒席上喝的不是白开水，而是酒，让我也能一醉解千愁。
　　“小米。”
　　“稻米小姐。”
　　眼前一片漆黑，我耳边传来柔和的声音。睁眼看着，树和树枝挡着我的天地。我竟然在树上一个夜晚。
　　我寻声往下看，奶奶和小湾仰头看着我，眼神是担心，是疑惑。
　　“稻米小姐，您小心点。”
　　爬树似乎难不倒我，爬下来也是。不过，小湾却是紧张不已。
　　“奶奶。”
　　“小米，你眼睛怎么又红又肿。”
　　我不是在树上睡了一晚，而是哭了一晚，天微亮了，才打了个盹。
　　“没事。”
　　我柔柔眼睛掩饰着自己。
　　“小米，你怎么跑到树上去了，云狂这孩子呢？”
　　奶奶问着我，我脑袋里都是空的。我知道他在哪里。一夜春宵，药力应该过了，他和她昨晚应该很美好。
　　“昨晚喝多了，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树上去了。将军应该在房里。”
　　我随便说一句，把奶奶的问话搪塞过去。
　　奶奶便和我一同去瞧瞧云狂。这场景我是多么不想去。可是，我必须要去。我要让云狂知道，我已经看到他和英菲一起的证据，而他也必须要听我的，娶英菲。
　　推门而入，满地的衣裳，告诉我，药力还真是猛。
　　奶奶看到这一片狼藉是惊慌失色的，不过看到云狂和英菲抱在一起，面色又平和了。
　　他们虽然有被子盖着，不过还是露着大腿，胳膊，肩膀。小湾害羞地低着头。而我，没有羞涩，一切都是预料之中。
　　“云狂哥哥。”
　　“英菲，你怎么会在这里？”
　　“奶奶，稻米姐。”
　　“小米。”
　　他们醒来，看了看对方，英菲瞳孔都睁大了，还看到了奶奶和我。
　　云狂看到英菲睡在他身旁，可谓是花容失色般。他听到英菲叫着我们，转头，看到我，惊慌失措。他是担心我介意吗？我是介意，可是这都是我的计划。我又能介意什么呢。
　　英菲的惊恐，云狂的紧张，奶奶的平静，我的淡然。在这个清晨，在云狂的房中，弥漫着。
　　“奶奶，小米有个请求。”
　　“小米，你这……”
　　我跪下来看着奶奶，要说我下一步的计划了。奶奶却疑惑了。
　　“奶奶，让小米与英菲早日和将军一同成婚吧。”
　　我坚定地告诉奶奶，我知道云狂会娶我，而我更想他把英菲也娶了。如今他们都已经有夫妻之实，云狂断然无法拒绝的。
　　在现代，睡一晚，男人抽上裤子离开那都不是个事。但是，在古代，云狂不可能做到，也不容许做到。我这一请求，既是为了英菲，也告诉了云狂，你必须要承担起男人的责任。
　　“好好好…….”
　　奶奶当然是高兴的。而云狂也无法可说了。英菲娇羞地低着头，笑着。
　　奶奶笑笑地让他们整理整理，我若无其事地随着奶奶离开了。
　　真不知道我是千年好女友，还是千年脑残女友。在这古代的世界上，我也算是个异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