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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下聘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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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泽,朕之第三子,年已立,未有婚媾。闻郑氏有女,蕙质兰心,具关雎之德,特来结百年之好......”
贞顺年五月二十八,身为通婚函使的玘王齐旭,站在归德公家的大堂,神色庄重地宣读着通婚书。
而归德公聆听后,接过这烫金滚边的婚书,稽了一礼,趋势从袖口中取出他精心准备的答婚书。
“郑昭盈,吾之独女,既及笄......宜家宜室,愿结两姓之好。”
齐旭慎重接过答婚书后,笑了笑说:“如此,郡公家便是和我齐家是一家人了。”
归德公一笑,脸上喜气比他浓郁得多,却是一拱手,谦虚道:“不敢,不敢。”
而一直站在齐旭右手边的瑾王齐坚,从进门一直肃穆的脸,在听见归德公的话后,终于缓和了点。他齐家怎么可能和一个郡公成为一家人?
内心过了些想法,齐坚开口道:“敢以礼请。”
接着拍拍手,自有下人一箱一箱地搬入无数聘礼,同时礼部的员外郎口中不停地念着清单。
齐旭淡笑着和归德公寒暄,间隙时还瞥过齐坚的脸色,可齐坚虽然已经尽力表现出喜悦,但因为常年板着脸,整个面部显得有些诡异......
齐旭内心淡淡地叹了口气,泽儿的要求他可是尽力了,无奈这纳征(送聘礼)的副函使只能由族中有能力的郎君。忆起上回齐彦结婚纳征时,齐坚可是板着脸,从头到尾一副不是结亲,而是要给人吊唁的表情,让璋王妃的娘家人可是受了不少惊吓。
这次来之前,齐泽可是拜托了他,务必要让归德公家感受到皇家的亲切(?),放心把女儿嫁过来。
思及此,齐旭忽然有些明悟,原来他的嫡亲弟弟,是个妻管严啊?娘子还未入门,就这么为她着想。
归德公和玘王互相道着喜,却是一派和乐融融的景象,可归德公有些疑惑地发现,过了一段时间,玘王便会看瑾王一眼,继而瑾王的脸就会诡异地一扯,嘴角莫名地向上抽搐......
归德公有些无语地收回了看瑾王的眼神,转而盯着在场的另一个函使、玘王,可是在发现了能让瑾王露出这么奇怪神情的玘王却是一脸温和地一直盯着他笑,饶是久经沙场的他也不禁一抖。
果然是天家,深不可测,深不可测......
不说在大堂里的男人们,在屏风后的女眷们,也是喜气洋洋。
郑夫人欣慰地看着女儿的脸,有些感慨地说:“这下,你可就是准王妃了。”说着,抚上郑昭盈的头,“这么快,你就成了别家妇。”
郑昭盈知道,在外面这聘礼一下,双方通婚书一互交,自己现在虽然身在自己家,却已经是皇家的人了。
看着母亲喜气洋洋的脸,郑昭盈也很开心,不过,她却是想到了另一边。瑜王妃的纳征礼,可是由礼部一手操办的,那......岂不是赵尚书日日都要亲自监制?
让前世亏待自己的婆家人亲自操办她的婚礼事宜,不得不承认,实在是太爽了!郑昭盈也明白,自己还是不能释怀前世的种种,就连自己的新婚事,都以他们的反应为自己的心情标准。
可,让前世亏待她,这一生污蔑她的赵家后悔到抓地,郑昭盈不禁笑了起来。
而郑夫人瞧见女儿的笑,满意了,最后一丝担心女儿不能释怀赵家的担忧都消散了。
于是,整个归德公家的大堂里,每个人都笑容满面,洋溢着欢乐(雾)......
终于送走了略显微妙的王爷二人组,归德公一手擦擦冷汗,看着忙前忙后的两个儿子,满意地一抚胡须。
到了这把年岁,儿子们清贵正直,皆都娶妻,唯一的女儿也有了归宿,此生,他已别无所求了。
“父亲,送来的聘礼这么多啊。”郑昭盈命一个奴仆打开箱子,看着里面的成堆的金丝锦帛,饶是她也有些咋舌。又有些担心,这将来的回礼也不能太轻啊......
郑夫人也欣赏着丝帛,精致的做工让她满意点头,一边拾起另一箱的朱钗,对着女儿鬓发间比比,发觉不错后,对她笑着说道:“虽是为了你将来管家,嫁时的事务要你旁听,可我们家不至于嫁妆都出不起,你呀,就安心当你的新娘子吧。”
一直在打点上下的郑宏媳妇,郑昭盈的大嫂子一进屋,就听见阿家取笑小姑子,连忙凑个趣,“是啦,还未嫁就一副管家婆的模样!”
郑昭盈讪讪,只能杵在那,任郑夫人时不时拿起布料在她身上比划。
而感慨了一番后的归德公,见全家都聚得差不多了,欢心的他笑着开口:“阿盈的婚事这就算是成了定局,如此喜事,怎么能不告知先人?”
“娘子,准备三牲,晚上祭拜父母亲!”
“这是自然,我早已布置下去了,只是......”郑夫人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女儿,担心她会不同意。
果然,在父亲提议的时候郑昭盈的脸就冷了下来,这会儿只是略一幅身,神色淡淡地说:“女儿身子不适,父亲母亲代我告知便是了。”
说着,绕开一堆礼箱,竟是不得归德公与郑夫人的回应就自己先走了。
沈思敏原是不怎么乐意为了这刁蛮小姑子劳累的,可谁让聘礼过多,有资格摆到大堂里的就这么多,更有不知凡几的宝物直接入了库,身为儿媳,怎么可能闲着。
更何况,这种刁蛮任性的女人,居然能成为王妃!没天理了简直,这会儿终于逮住了郑昭盈的不妥之处,连忙开口了。
“小姑子虽说是准王妃之身,可这么做,可是不孝吧?”毕竟,以她的身子,说不舒服真是太假了。
郑夫人瞥了瞥二儿媳,没说话,却是大儿媳范雅舒拉住了沈思敏,眼神制止她不要再说。
归德公愣了愣,却是火气有些上来了,“时至今日,她莫不是还在记恨自己奶奶?”
郑夫人叹了口气,只能出声了。“时至今日,她说话还是这个德行,你说呢?”
不说归德公的沉郁反应,被范雅舒拉住的沈思敏脸色狐疑,记恨奶奶?这是何意?难道,是家族秘辛?
小姑子说话的德行,又怎么会跟奶奶有关?在这个家,她不知道的还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