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年华》青山常在

16、第 16 章

　　雪桐答应小衣陪她回剧团排练。但是，在穿衣服的时候她们愣住了，脖子和耳根布满了紫色的吻痕。不禁犯难了，这样子怎么出门呢？

　　雪桐想起夜里的激烈，一个颤栗，说：“我感冒了就不陪你去了。”
　　“不好嘛，感冒也不能多睡。”小衣知她顾忌什么，指着自己的脖子，“瞧，我的比你深多了。”
　　她的语气可是喜悦，雪桐只有摇头。
　　“你也别去剧团了，不怕闲话么。”
　　小衣看着她，“没事儿，就说被蚊子咬的。”
　　雪桐瞪了她，“你才是蚊子。”
　　没想她挺计较这个，小衣忍不住笑出声。“好，你是大蚊子。”小衣凑近了她说，“可是我好喜欢这只大蚊子,欢迎她天天咬我。”轻柔的声音带着暧昧，让人一阵酥麻。
　　雪桐扶着她倾倒在自己身上的身子，嗔怪着：“真肉麻，我是病人，也不怕传染。”
　　“传染了更好，可以天天赖着你。”小衣环住她的脖子。
　　“又来了。”雪桐扶她站好，走到浴室拿来热毛巾给她热敷。小衣看她白皙的脖子也是布满紫斑，“你是有身份的人，才需要掩盖这些呢。”
　　却见雪桐走到衣橱找出一件高领打底衫，围巾，对着镜子将自己裸露的肌肤小心的包住。
　　小衣看着她优雅地做这些，不禁张大了嘴巴。
　　真有你的，都夏天了也不怕热吗？
　　雨后的乌镇，风光明媚。最适合乘坐手摇船游览了。当小船在窄窄的河道上穿过拱形石桥的时候，船夫刻意地摇慢船只，恍惚间，时间都似乎停滞了。
　　坐在船头，小衣情不自禁唱起了情歌，艄公也来了兴致，哼着曲调给她和声。穿梭交织的乌篷船留下了一圈圈涟漪和水泡，流水破碎的声音如玉珠般散落在阳光下，打破水面的宁静与平淡。
　　小衣将一双小腿浸入水中，一边唱着，一边用小腿划着水玩。还时不时回头看着风度绝好的雪桐。如果有人问幸福的定义是什么，对年轻的小衣来说，就是在深爱的人身旁，一起看人间风光。
　　雪桐想说她调皮，可是这样一个清水出芙蓉的女孩子不正是乌镇最美丽的风景吗？看着两岸风光，听着悦耳的歌声，怎不叫人心情大好？
　　这一幅图画太美，引起过往船只的注目。
　　当对面的船只擦肩而过的时候，雪桐看到了船上的男女。男人俊朗潇洒，女的娇丽可人。他们看到雪桐也是惊讶。
　　“周雪桐，你怎么在这儿？”女人问。
　　雪桐笑了一笑，“真巧。”
　　男人只是震惊地看着雪桐，似乎不敢相信在这里相遇。
　　那个女人挽着男人，对雪桐说：“哦，你是记者，一定是为了戏剧节开幕式搞采访吧？中亚是特邀嘉宾，有困难的话，千万别客气啊！”
　　热情的女人声音很尖细，是炫耀，甚至有宣战的意味。
　　可是宣战什么呢，柳丽，你已经得到他了。
　　雪桐拿出放在兜里的手捋好头发，抬头看她：“多谢了。”
　　小衣不需要介绍也明白对面的男人是谁了。她打量着刘中亚，即便按照苛刻的审美标准，这个男人也是很出色的。
　　男人看着雪桐，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又什么也没说。
　　女人挨得更紧了，两个亲密无间的爱人，任何人看到他们都会觉得十分般配。

　　两只船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雪桐不再思量，转头喊小衣，“喂，还调皮呢，小心着凉了。”
　　小衣撇嘴：“你才想起我么。”
　　雪桐含笑道：“嗓子这么好，不唱戏有点可惜了。”
　　小衣：“不要扯开话题。”
　　“哪有？我说真的。”雪桐走过去拉她坐好，又搬过她的小腿用帕子擦干净，给她穿好鞋子。看她做这些，小衣本想制止，却又贪恋她的温柔呵护，不禁发呆。
　　“难怪旧情难忘，他很优秀。”她看着远去的船只叹了口气。
　　雪桐用指尖点了下她的鼻子，“小小年纪怎么学会自怨自艾了？”
　　小衣低头看着流水，也不搭理她。
　　爱情里的人总是自卑。除了青春美丽，她真的没有什么闪光点。这样的她对周雪桐来说不过是人生里的一抹彩虹。想着想着，她感到十分挫败。
　　雪桐哪里明白她在想些什么，就觉得她莫名其妙地生气。加上自身感冒，也就没心情继续游览了。
　　上了岸，小衣叫了东西吃，雪桐随便吃了点便要回去休息。
　　小衣要送她回去，她说：“你不是要去剧团的，我自己回去就好。”
　　小衣便同意了，“那你要好好睡觉，别写文章了，太伤神。我很快回来。”
　　“知道。”雪桐觉得自己被一个年轻女孩呵护实在有点不好意思，没等她转身，小衣踮起脚
　　尖在她脸颊轻轻一吻。
　　雪桐呆了一呆，对上小衣黑亮的眼睛，只得摇头。
　　这是什么地方呀，真叫人无可奈何。
　　可小衣挑战似地看着她，那怎样？我爱你就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
　　这是闹市一角，周围的人群没察觉什么，两人虽然亲密，也当是窃窃私语。不过站在她们后面的一个人瞪大了眼睛。
　　“时间不早了，快去剧团吧。”雪桐不想纠结这个话题。
　　目送小衣离开，雪桐也没有逛街的兴致了，她头疼得不行，便快步朝民宿走去。
　　没走几步旁边的一个人忽然拉着她，“你走这么快干嘛？”
　　雪桐一直低着头，被这声喊吓了一跳。
　　“巫。。。总编，你怎么在这里？”
　　巫苹没松开她的手臂，“我正要问你呢！你不是生病了吗？我看你精神很好嘛！”
　　“睡多了就出来走走，还是觉得头晕脑胀的，正要回去呢。”雪桐想着刚才会不会被她看见了什么，脸上涌起了红晕。
　　果然，巫苹口气不善：“你能告诉我，刚才。。。。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雪桐捂着胀痛的太阳穴，脚步不停。
　　巫苹穿着尖细的高跟鞋，紧走几步跟上她，“真有你的，这可是大街上！我说怎么觉得你和那女孩不一般呢，原来你们。。。。我的老天，你是昏头了吧，这算什么事儿？”说着说着，巫苹咬牙切齿表达着不满。
　　雪桐忽然站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也没了羞赧。
　　“总编，要想教训我呢，也找个合适的地方吧。这可是大街上，愤怒什么的有损您的风度。”
　　她穿着米色风衣，缠在脖子上的绿色围巾随风飘扬，显得整个人轻盈若风，风度曼妙，真让巫苹一阵发痴。
　　她张大了涂得艳红的嘴唇，一时失语。
　　但是周雪桐，你这不辩解的态度真让人气愤。
　　黄昏的时光总是很温暖，两个好友来到了咖啡馆，看着消淡的云彩把一天的烦恼都抛掉。
　　“我知道刘中亚对你打击很大，但是也犯不着走上那条路啊。现在那种事是很时髦，但是毕竟不是主流，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唉，真让我想不到，你，周雪桐，大记者，怎么会惹上那种事。。。。。。”巫苹小心地措辞，生怕引起周围的注视。
　　雪桐搅动着咖啡，她一直喜欢喝清咖啡，今天却令人意外的加了两块糖。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小衣是不同的。”
　　“她怎么就不同了？不用想也知道她要干什么。两种可能，一，为她哥哥报复你，二，和她哥哥一样迷恋你。而且第一种可能更多。”巫苹断定着。
　　雪桐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便说：“不管哪一种可能，我欠明的也要还给她。所以我已经想好了，她条件很好，我要送她去北京深造。”
　　巫苹哼哼：“我告诉你，这也是她的目的。你还是慎重点儿！”
　　雪桐皱皱眉，“不管她怎么想，我已经决定帮她。”
　　她的态度很严肃，完全不理会巫苹的反对。
　　巫苹摊开手说：“我搞不懂你了。”
　　也许，她从来就没真正懂周雪桐，尽管她们是多年的朋友。当初雪桐去当驻外记者，她就告诫她不要去，刘中亚再是君子也熬不住异地婚姻。何况他还是中戏的教授，多少想上位的女孩投怀送抱！他要把持得住就不是男人了！果不其然，在雪桐驻外后，他们的婚姻亮起了红灯。虽然后来明的出现加速了婚姻的解体，但是说到底，是周雪桐亲自葬送了自己的婚姻。
　　好吧，今天的社会，婚姻已经失去了安全保障的作用。对于爱情有洁癖的周雪桐来说，是绝对不能原谅刘中亚的。也罢，本来离婚也没什么，天下何处无芳草呢。但是，让巫苹大跌眼镜的是，周雪桐居然和一个女孩子关系暧昧，似乎还不知悔改！
　　她的目光在周雪桐身上游移，脑子中想起早晨电话里慵懒的声音，再联想刚才街角的画面，忽然压着嗓子说：“不要告诉我，你们已经上床了？”
　　雪桐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咳嗽不止。
　　“你，你真是会问！”但是她没有否认。

　　巫苹不需要再问，她何等精明，怎么看不出从来不会撒谎的周雪桐显露出的羞愧？
　　叹了口气，恨其不争呀。
　　“我该怎么说你？！”她点了根烟，吐出的烟圈掩饰了雪桐的尴尬。
　　雪桐轻咳几声，取了面巾纸擦着鼻子，“那就别说了，我头疼得很，改天再听您的训话。成吗？”
　　巫苹说：“我不是干涉你的私生活，但是那女孩。。。你们根本不会有未来。”她不想绕弯子，直截了当，“这种事万一传出去，对你造成的影响多么巨大，你想过没有？”
　　雪桐不想交谈下去了，“嗯，我会考虑的。”
　　见她要走，巫苹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不听劝呢，疯了啊！”
　　雪桐叹道：“很多事原本就没有原因，有时候也并不受控制。而且我想告诉你的是，小衣不是你想得那样子。她很好。”
　　说完这些，她起身走了。巫苹傻了眼，这个周雪桐还真是执拗，和当初一样。

作者有话说

　　后面一章还是要写将要被锁的情节，这该如何是好呢？也不是非写不可，但是情到浓时不可能就干坐着吧。头疼，其实完全不是色、情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