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女巫的眼睛13[完] ...
-
那夜以后，特平法官和莰蒂丝又恢复了往日的亲密，甚至比之以往更添了几分热情。法官将莰蒂丝的东西重新送还她的房间，可莰蒂丝却不愿意乖乖自己回去。
她仿佛迷上了和男人肌肤相亲的感觉，男人壮硕高大的躯干紧贴着她，将她整个儿绑在怀里，那样灼热，驱散她一切的不安。
因此，即使重获自由，又看见了光明，莰蒂丝仍然执意要每晚跑到特平的房间才能安眠。特平法官也不拒绝，他仿佛一下找回了理智，冷静地不可思议。是的，冷静。可冷静下隐藏着的，却是更深层次的疯狂与妄念。
他想要她，他的女孩。不论是身体，或者是心灵。女孩的双眼是那样明亮，不再是以往的空洞，满满的存下他一个人。他想要让她一直只看得见自己，可也不愿意她只被囚禁在房间。她是那样聪慧，那样美丽，应该生活在阳光下。可她又是那样年轻，没有了目盲的缺陷后，就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要怎么办，才能彻底捕获一个女人的芳心？首先，他需要冷静下来。暂时的冷静，面上的睿智与强大，才会使女孩乖乖地跳入他的陷阱。
特平法官像是变了个人，他带着回复视力的莰蒂丝走出家门，教她骑马，打猎。带着她去最繁华的街道挑选喜欢的首饰，购买华丽的衣帽。直到整个伦敦上层都知道特平家有一个如此美丽，正值芳龄的少女。
他对此看起来毫不在意，但同时，他又无时无刻不在炫耀自己的魅力，就像雄性孔雀开屏，以漂亮的羽毛来吸引雌孔雀一样。
看吧！特平法官骑马的动作是那样敏捷优雅，马背上的男人一举一动都透出一股不羁的气质，强大的气场笼罩了那一片草场，连桀骜的烈马都在他身下温顺地驰骋。
他向莰蒂丝伸出手，邀请不安的她上到自己马背上，辅导她如何控制缰绳。那低沉丝滑如提琴一般的嗓音让莰蒂丝迷醉的忘记了去听他说话的内容，只会傻傻地盯着男人宽厚的手掌握住自己软乎乎的小手。
他静静地陪伴在她身边，时不时在她看过来时温柔一笑，但凡是她表现出喜欢的东西，不论价格，全都包下。甚至是最为枯燥的服装上，当裁缝带着东西来到宅子，将衣物给她挑选。不同的款式，不同的花色，法官都会要求她挨个试试。自己则在外面等待，把玩着精致的手杖，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当她换好衣服出来，低头把玩手杖的男人仿佛心有灵犀一样抬起头，给她一个温柔的笑容。她几乎要溺死在这样的笑容中，那棕色的眼眸像两块上好的琥珀，剔透的，映射出阳光般温暖的光彩。
当服饰首饰准备好，特平法官将莰蒂丝推进了少女们相亲性质的舞会。整个伦敦的名流都在这里汇聚，许许多多优秀年轻的绅士为莰蒂丝的美满和丰厚的嫁妆倾心不已。
特平法官当然不是疯了，这只是他计划中的一栏。狂蜂浪蝶般的追求者让莰蒂丝头痛。没错，他们年轻优雅，眸中是毫不遮掩的炽热，可来的太多了，多的让人眼花缭乱。
第一个月，莰蒂丝还对自己能走出去认识那么多人有些小小的兴奋。可到了月末，她就多次向法官哭诉，不愿再参加那样的舞会。但统统被法官无情的拒绝。
法官温柔地抚摸着女孩的发顶，或许不像那些年轻的绅士那么狂热大胆，言语放肆。可那双棕色的眼中却如同深渊包含了一切炙热的深情，他的爱意只对她个人，对那个看不见的，极其孤寂胆怯的灵魂。并不像别人那样只看她的外表和嫁妆。他的爱隐藏在优雅冷静的外壳下，却好比压抑的火山，隐藏在地下的是更为炙热的爱火。
“莰蒂丝，多看看，多看看那些年轻人。我不愿你以后后悔。”
男人的语气是如此诚恳，带一些无奈。那语气将莰蒂丝刺得心疼，胸口又酸又涨。虽然不得不听从，可意志却更为坚决。“我不会后悔的，莰蒂丝只想要先生。”
当然了！这个女孩只可能属于他，由内到外的。莰蒂丝只听出了法官的无奈，却没有看到他垂下眼睑时眼中闪烁的光芒。稚嫩的小羊已经一步步落入陷阱，却还对布置下陷阱的猎人心疼怜爱。
第二个月，追逐莰蒂丝的贵公子渐渐在女孩面前“被暴露”了真实的龌蹉。
看起来阳光开朗，妙语连珠的布莱克少爷酷爱在床上折磨女人，甚至有一个女仆被凌辱至死。善于交际风度翩翩的怀特先生，实际上家道中落，染上了赌博的毛病。与其说他想娶一个妻子，不如说想要妻子的丰厚嫁妆去填补家用，让他有钱去赌。
还有看起来对莰蒂丝极为认真，几乎要追着她谈婚论嫁的波特先生，在法国有一个同性的真爱，只想要一个妻子遮掩丑事，好让父母同意他将情人接回家里。
这些被法官允许短暂接近莰蒂丝的年轻人，都有着各种的不堪，还神奇的一一暴露在莰蒂丝面前。少女对这些外表年轻光鲜，内里污浊不堪的男人们厌恶不已，这也就达成了法官想要的效果。
看看吧！看看那些年轻的男人。就算他们拥有年轻的□□，光鲜的外表又怎么样呢？你永远都无法在他们身上收获爱情。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最适合你的，只有我，只有特平法官。除了特平法官，还有谁能给你想要的幸福？
“没有了先生！只有你，我只想要你。求你了先生，不要再让我去接触别的男人，我只愿属于你，只愿成为先生的妻子。拜托了先生……”少女如同乳燕归巢一样埋进特平法官的怀抱里，泣声发泄自己的郁闷，发泄自己这段时间被法官逼着相亲的不满。
“我是如此爱你先生。我不能忍受一天不在您的身边，听不到您的声音。您的声音，您的气息都已经融入了我的生命，我的血，我的肉里，一旦您要将我遗弃，就等同于葬送了我的生命，抽离我的血肉。您能想象那是怎样的疼痛吗？”
“我能，我的孩子。”法官像是终于被她的哭诉坦白打动，他眼中泛红，眉眼间的忧愁与爱意让人心醉。“我当然能。”
他用力地将少女按到胸口，那怀抱如此温暖，宽厚的胸膛如此有力。“你早已是我的□□，我的血脉，心脏只为你而跳动。感受到了吗莰蒂丝？我的目光从未离开你，我的心从未离开你。每当你的目光放在别人身上，我都会感到窒息。只有当你的视线重新回到我身上，这里，我的心脏才会跳动。”
“我爱你莰蒂丝，很爱很爱。”
他突然松开莰蒂丝，单膝跪下，从怀中取出一个纯黑色的丝绒礼盒。打开来，里面是一条漂亮的祖母绿项链。婴儿拳头大的宝石闪着深绿的光，璀璨而神秘。
“这是我的母亲留给我的，我一直保留从未给别人看过。好吧，也许我准备一个戒指会更恰当一些，但……你愿意嫁给我吗，成为特平法官的妻子，拥有一个……不那么完美的丈夫？”
泪水从少女眼中滚落，她蹲下身，扑倒法官怀里，大声告诉他，“我愿意，先生。您已经是最好的丈夫了……”
五个月后，莰蒂丝带着那条祖母绿的项链，在教堂成为了特平夫人。
一年后，特平家有了新的小主人，一个漂亮的男孩。
又过两年，一家馅饼店因为口感独特，总是散发一股臭气被人举报到法官这里。特平法官生活舒顺，生了孩子的莰蒂丝愈发让他离不开眼，哪里会愿意浪费时间亲自去探查？随便找了几个人馅饼店守着，竟然还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馅饼店用的制作原料是鲜活的人肉，而“供应商”就是楼上的理发店。
而理发师陶德，也是特平法官的熟人。那是很多年前的一件风流韵事，久到法官都不记得了。理发师陶德伏法，特平法官叫人将疯癫的露西和十几岁的约翰娜一起送去见她们的亲人，并且告诉陶德当初盯上他妻子的并不只有自己。
被仇恨遮蔽双眼的班杰明在了解真相后不能接受，疯癫的妻子和孱弱畏惧他的女儿。他的女儿受到了最好的教育，不该有他这样沾满血腥与罪恶的父亲。最终，他用那把血腥十足的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法官，也为约翰娜找了一个商人的儿子，一生光鲜。
五十年后，尽管有莰蒂丝的魔药，年长她太多的特平法官还是先一步重病去世。在死神来临前的最后一秒，曾经的法官用紧紧握着妻子皱巴巴的手，眼中仍旧是当初的爱恋与疯狂，他不舍，不舍得先一步离开他的爱人。
这一生，他无时无刻不想重新将她锁进那个阴暗的小房间，让她的笑脸目光只对着他一个人。这份偏执已经成魔，在时光的锤炼中丝毫不减，反而越来越恐惧越来越浓郁。
“别害怕我的先生，我会和你一起，永远永远。”
莰蒂丝也同样握紧法官的手，在他苍老的面颊上轻轻吻下，用法官为她寻找了许多年才制作出的魔杖抵住自己的胸口，发射出第一个死咒，先一步结束自己的生命。
法官嘴边勾起极浅的笑，留恋的看了妻子最后一眼，随之离世。
在他们死后，五十岁的特平先生用一个很大的棺材，将父母合葬。他为他的父亲感到喜悦，从今以后，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再也没有人能打扰到他们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女巫的眼睛13[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