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ker》花归酒

2、嘉然

　　第二章

　　李莉一如既往穿得光彩夺目，从发梢到指尖没有一样不是名牌。“这不是易凡哥嘛。”李莉坐在咖啡厅里一眼就看见易凡走了进去，笑着挥动自己的柔夷。易凡朝她点了点头，既是同公司的艺人就不可能不见面的，俩人在公司里偶遇过好几次，李莉又是个爱说话爱套近乎的人，几次下来易凡对李莉比对joker里其他人要熟悉的多。

　　“坐在一起好啦，我不介意。”

　　易凡一边心里暗道“我介意”一边面带笑容坐在了她的对面。“瞿姐最近还好吗？”李莉问瞿静，后者傻笑点了点头就不想说话了，纵使她对董孤芳的八卦好奇得很。易凡要了杯热奶茶，他喜欢喝甜的，咖啡不管是糖还是奶都要两倍，他完全不能理解钟泽昱咖啡里只加一份糖不加奶的做法，奶茶是他的最爱，忠于原味，一些小甜点更是他的最爱，但他不是很喜欢奶油，适当吃一点还好，多了就不想碰，然后很孩子气地将奶油搅在一起。

　　李莉见对方二人都那么沉默一手撑着下巴笑问：“不想知道关于董孤芳的事情吗？”

　　易凡纠结在菜单上的小甜品，抬起眼睑扫了一眼说道：“不用想也知道。”按照钟泽昱的手段无非是打掉孩子断绝关系，然后说个谎开记者会澄清，最好能收买个医生就更有说服力，或者说公司里的医生出来客串一下，如果不照办就把你雪藏了，就这么简单，就像是一种规则一样按部就班。

　　李莉喝了一口不加奶不加糖的黑咖啡说道：“易凡哥，你很聪明。”不知为何脸上是一片凝重。“但是你要学会装傻。董孤芳打掉孩子了，也和她的男朋友断绝关系了，但是她不想唱歌了。”

　　易凡耸了耸肩并没有对此表达看法。李莉清脆的声音笑了笑：“我想易凡哥你一定觉得joker已经貌合神离了。事实上我们那天晚上大吵了一架。”

　　“因为很简单的原因，我们团队的名字要不要改成clown，为此我们在高档套房里大吵大闹，把那瓶杯莫停喝得精光，然后脱下身上所有的名牌，当然是全部然后开始互相抚慰。”

　　瞿静对此很是诧愕，但是表面依旧风平浪静。

　　“我们还觉得少了小杨很扫兴。”李莉又开始笑，不知为何笑得很苍凉，“我们没有貌合神离，我们是一体的。最后我们还是叫joker，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是clown。”

　　易凡点了一份蔓越莓曲奇，并不在意李莉所说的话，就像是听童话故事一样，脸上洒满了夕阳并且露出满意的慵懒，然后不动声色地看李莉拂袖离开，留下面前一杯只喝了一口的黑咖啡，心想李莉的味觉比钟泽昱的味觉还要可怕。

　　“这是真的假的？”瞿静不禁转头追随李莉离开的背影，看她像模特一样走路，风情万种地甩头，有意无意地散发出荷尔蒙。

　　“真假重要么？”易凡吸了一口奶茶，“她们其实都是演员。所以真假已经不重要了。”

　　瞿静疑惑地看了一眼易凡：“什么意思？”

　　易凡笑道：“你会明白的。”瞿静比易凡要大几岁，但她很不满比她还小的易凡做出比她还老成的行为，像是被一个小孩子鄙视了一样。

　　晚饭易凡要回东景别墅，陪某个味觉不正常的大老板吃饭。

　　易凡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让瞿静送他回去，本以为能比钟泽昱早到，没想到被李恒请进去之后能看到他坐在沙发上翻财经杂志的样子。他们这种靠床连接的关系开始得很简单，大老板酒后和小明星药后的一夜情，之后就是大老板的责任感作祟。简单的关系往往能延续很久，这种关系已经半年了，对于喜新厌旧的大老板来说六个多月实在是难得，从李恒这个老管家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易凡的特殊性。

　　钟泽昱没有抬头看他一眼，继续翻看着手中晦涩难懂的杂志随后问道：“接了部戏？”

　　“嗯。叫《入戏》，我演那个戏子。”

　　“裘晟导演？”

　　“是。”

　　“什么时候开始？”

　　“下个礼拜，等导演度假回来。”

　　就当对话难以继续的时候，李恒就会很识时务地出来提醒晚餐准备好了。这种贴心让易凡很是感激，他不知道怎么和钟泽昱单独相处，当然床上除外，在这个别墅他终究是个客人，虽然这里有他的衣物，但茶几上摆放的都是他不懂的，电视虽然开着但是不敢随意换台，楼上除了夜夜欢好的那间房其他的他都不曾去过，即使是那间房间他除了洗澡时要找衣服的衣柜和放着ky和condom的抽屉其他的他也没有翻动过，楼下的温室他连灯都不知道在哪……对他而言，偌大的别墅他也不过是三点一线，客厅的沙发，饭厅，楼上那间唯一他去过的房间里的床。

　　钟泽昱一看就知道是教养很好的大户人家出生，把食不言寝不语这句话深深地贯彻到底，于是和他吃饭总是无趣的。不过在这种极度安静的氛围下，一些小动作就会显得特别有趣了，比如他喝汤时一定会把筷子放下并且放得很整齐然后再用调羹舀汤，然后将勺子放回原处，易凡会想他其实是处女座的吧。而易凡会右手握筷子左手用勺子。有时钟泽昱吃完后会看着易凡吃，有时候是盯着某一个地方，有时候则是不带掩饰地从头到脚扫一遍，对于易凡困惑的眼神也是大方的接住，反倒让后者有些不自在。更有时会看着易凡喝完小盅里的汤，然后直接拿过去递给李恒再盛来一碗，不管易凡喝没喝饱，有时候易凡会说自己喝饱了拒绝再喝，不过都被无视了。

　　这一次饭桌上很奇怪，钟泽昱突然开口说道：“搬过来吧。”

　　“好。”易凡随口应下，随后才察觉他说的是什么，抬头看向对面依旧平静的人：“什么？”钟泽昱难得施舍给他一眼说道：“搬过来住。”易凡眨了眨眼，看向一边站着的李恒，想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有时候伴君如伴虎很适合易凡的情况，他会误解钟泽昱的意思，其实他们一个要表达的和另一个接收到的意思大相径庭，于是易凡学会向李恒这个从小跟着钟泽昱的人请教，毕竟你让他去问本人这是万万不敢的。李恒朝他笑了笑说：“待会儿我会把易先生的行李从公寓那儿整理来的。”

　　“等……为什么要搬过来？”距离产生美这句话在时间印证下的真理不是盖的，俩人至今相安无事的原因就在于俩人之间的交往根本不涉及隐私，让易凡搬进别墅只会让他们的生活进行更多的摩擦。钟泽昱放下筷子，习惯性地用大拇指将两根筷子摆齐，接过李恒递来的茶，看见易凡困惑的神情问道：“你不愿意？”

　　谁会不愿意呢。这么大的一栋房子，有游泳池有温室门前还一大片可以当做小型高尔夫球场的草坪，如果不愿意的原因是钟泽昱的话，那也不必担心，他一周有一半时间是在别墅里的倒好了，他会早上八点起床去公司，不出意外六点到家，有时因为饭局不会回来。所以易凡点了头说：“倒也不是不愿意，可是为什么？”经过半年时间的观察，他能断定钟泽昱是不希望别人走进他生活的，甚至走近也是不允许的，不知道为什么易凡总是这样觉得。

　　“嘉然要回来了。”钟泽昱戴上眼镜，茶的热气氤氲了他的双眼，看不清手中信上的字迹，他将信递给对面的易凡，自己继续悠然品茗。易凡放下筷子，接过那封已经拆封的信。落款是钟煊，钟泽昱的父亲，除了已经传给钟泽昱的pristine和传给钟泽景的poise之外手中还有一家公司，所以也是活跃于商界的名人，当然三个大老板的关系也是众所周知的。即使是生活在欧洲，钟煊写的信还是古色古香，让易凡这个辍学已久的人读得跌跌撞撞，大概意思就是你儿子在欧洲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蹬鼻子上脸，邻居纷纷投诉，老子管不好也不想管已经把他绑上飞机，大概几天后就能到你那边，请务必尽你的父亲之责。

　　这下易凡心下了然，感情是把他当奶妈？

　　“呃……让我照顾？”易凡小心翼翼的问，就怕大老板原本没有这个意思，被他这么一问觉得言之有理就甩给他一个包袱了。钟泽昱用一种“不然你觉得呢”的眼神看着易凡，让后者又放心又惴惴不安。“两个保姆也会跟过来的，你的工作量不是很大。”这算是安慰吧，怎么越来越让他欲哭无泪了。

　　钟嘉然是钟泽昱一发现自己对女人没兴趣之后连忙找人代孕出来的，让钟煊对他是又佩服又无奈。对钟嘉然的说辞就是他妈不要他了，让他赶紧对那个女人死了心，这话听着不大妥当但还没出过什么事，当然钟嘉然年龄尚小听不懂也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