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那件令人窒息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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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醉酒后说的胡话，方锦萱虽觉得奇怪，可却并没有放在心上。自认为是陈烙和自己一样，得了婚前忧虑症。
像哄小孩般安慰了陈烙几句，把他扶到床上躺下，擦这擦那，折腾了个把钟头。临走前替陈烙掖好被子，刚要转身却被他反手拉住，方锦萱听见他正说梦话，“别走，你别走，别扔下我，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他的手心满是汗，捏的她手指发疼。方锦萱用力挣脱了，却看见陈烙慌乱的捏着一处被角，梦话还是说个不停，只不过这时眼角处多出些湿润的东西。
原来是他哭了，方锦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冷静自持，凡事都拿捏到位的男人放肆的哭。虽然这跟他平日的表现太不同，而方锦萱却是很感动。
手重新抚回陈烙的脸上，半趴着身子，用纸巾替陈烙擦干脸上的泪水，再一次安慰他入眠，直到他的身子不再颤抖，直到他慌乱的神情再一次恢复如常，她却还是不愿离开。
窗外的月光由最初的皎洁变得暗淡，屋外的嘈杂音由最初的一点变得扩大开来，早前用来照明的路灯此刻都熄了，一身的疲惫通过一夜的长眠总算褪去。
陈烙醒过来的时候，除了觉得头疼就只记得睡梦中那个女人的背影了。轻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听见厨房里传来一阵啪啪的声音。
迅速穿好拖鞋，走了过去，还没到厨房却已看到方锦萱围着家里那条围裙，扎了个马尾辫，像个居家女人般端着两杯牛奶出来了。
她看见陈烙诧异的看着她，对他抿嘴一笑，在放下牛奶的时候说了，“昨晚你喝醉了，我本想替你收拾好就走，可是......”
其实她完全没必要解释的，只不过她更清楚陈烙不喜欢她留宿在这里，尤其是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正想着要如何把话说得更好听些，而陈烙却在这时打断了她，“锦萱，没事的，以后你想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都可以。”
此刻陈烙拉过了一旁的方锦萱，把她搂在怀里，暖着那颗冰凉受伤的心，除了安慰锦萱，也安慰着自己，“很快，我们就结婚了，结婚了一切就好了。”
日子还是照旧如常，陈烙比以前更加疼爱方锦萱许多，除了会定时约她一起吃饭，偶尔两人还会去看上几场电影。看青春剧时，方锦萱不是哭得稀里哗啦，就是腻在他身旁说这男女主是如何情深似海。看爆笑轻松剧时，方锦萱不是笑得前仰后翻，就是吵着闹着说没意思拉陈烙离开。
而陈烙呢？自从上次偶遇秦可心后，自从知道那个住在儿童医院患了重病，那个叫秦乐乐的男孩是自己的儿子后，他的每一秒都渡日如年。
他看见方锦萱笑的时候，会想起儿时的秦可心，那时的她是有多单纯，可是他却亲手毁了她。
他看见方锦萱哭的时候，会想到秦可心为了秦乐乐苦苦哀求他的样子，她是那么的可怜，他多想安慰安慰她，可是他要以何种身份来面对？
他看见方锦萱闹，沉默的时候会想得更多，会想起高三那年秦可心来找他，会想起大二那年秦可心来找他，会想起以前所有的事情。
五年过去了，秦可心早已身为人母，而陈烙却还深陷泥潭，不得解脱。报应，或许这便是报应吧！
对身旁看电影正投入的方锦萱说了句，“我累了，想先回去了！”也不管方锦萱是否同意，就那么任性的离开。
走出那黑漆漆的电影院，走进那灯火通明的街道，夜晚的风刮得两旁的长青树沙沙作响，街头的路边盆景也是个个点头哈腰，而陈烙不但不扣紧身上的那件风衣，反倒是把风衣给脱了拿在手上，任凭寒风入骨，他想他应该活得更真实些了。
一周后，秦乐乐得到了主治医生的批准，回家养病。可这刚回去不到两天，秦乐乐就整日闹着要去上学，要和亚亚玩，讨厌妈妈，妈妈坏。
秦可心也是累得苦不堪言，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孩子是自己的，什么事都得自己顶着。不仅要哄着乐乐劝他听话，还要不断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秦可心，你行的！没什么事可以难倒你！”
也不知是秦乐乐真的累极了，还是想要给疲惫不堪的妈妈放个假，渐渐的他老实的躺在床上，不再折腾，双眸闭得老紧，不管妈妈怎么叫都不答应。
秦可心以为乐乐这是睡着了，替他盖好被子，又在他脸上亲上一口，这才笑着离开。到卧室取了睡衣出来，进了浴室。
秦乐乐睁眼后先是在自己脸上一阵乱抹，随后才悄悄下了床，小跑到浴室门口，好一阵张望。浴室里开了花洒，妈妈正在里面洗着澡，一时半会出不来。
秦乐乐又匆匆跑回了卧室，把房门反锁了，拿起床头的坐机迅速的拨打了那个烂记于心的电话号码。响了几声后，还是没有人接，秦乐乐不断嘀咕，“林叔叔，接电话，快接电话！”
就在秦乐乐快要泄气的时候，电话接通了。那边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或许是太累了，可这对于一个四岁多的孩子来说根本毫无所察，秦乐乐只管大声叫着，“林叔叔，我是乐乐，我好想你！”
有半秒的迟钝，林臻才褪去身上的疲惫，握紧手机赶忙说：“乐乐，叔叔也很想你，只是叔叔这段时间太忙了，一直抽不出时间到C市来看你，你妈妈她还好吗？”
“妈妈她一点都不好！”一提到妈妈秦乐乐就觉得自己特委屈，眼泪就那么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哽着声答，“妈妈坏，她让白姐姐用针扎我，不让我上学，还不准我和亚亚玩。”
林臻没有听懂秦乐乐的话，可却知道他们两母子又闹矛盾了，耐着性子哄秦乐乐，“妈妈这样做都是为了乐乐好，妈妈是想乐乐比别的孩子都要强，所以要求自然多了些，乐乐你要多理解妈妈！”
犹豫了许久，秦乐乐才发出他那稚嫩的声音，“林叔叔，你说的是真的？”
这时林臻拍了拍胸口，虽然秦乐乐看不到，可是他却相信只要他的这份真诚还在，秦乐乐便会相信他，“叔叔，肯定不会骗你的！”正当秦乐乐擦干脸上的泪水后，林臻又问他，“那个给你打针的白姐姐是谁？告诉我，叔叔替你报仇！”
“就是穿白大褂给人打针的白姐姐！”秦乐乐想到马上就有人替他报仇了，心里那还真乐。可是直到这一刻林臻才知道秦可心为什么不让秦乐乐去上学。
再也不像刚才那样心安，慌乱中安慰了秦乐乐几句便挂了电话。
半夜时分，林臻因为想着秦乐乐的事一直睡不着。试着给秦可心拨了个电话过去，很快电话接通了。
他告诉她，“可心，今天乐乐给我打电话了，听说你又打了他？”
秦可心从床上爬了起来，穿着拖鞋来到了窗边，拉开窗帘看着脚下的夜空，灯火辉煌却照不进她那颗孤寂的心，“是打了，他太淘气了！”
“不是，可心，你就不能对我说句实话吗？乐乐他告诉我，你把他送医院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该任由你一个人带着乐乐回C市的！”林臻后悔之前的那个决定了，他本以为只要放开秦可心的手，她便会过得开心一些，却不想她过得更糟。
想到此，林臻做出决定，“我会很快了结这边的项目，我会到C市来，陪着你和乐乐。”
“够了！”秦可心有些恼了，一是因为林臻这些年对自己的无微不至的照顾，二是因为自己始终解不开心结耽误林臻太久，她想她应该说些狠话，“难道你还不明白我为什么要离开Z市吗？林臻，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是我给不了你什么，你不要再期盼了！”
久久之后，林臻才问：“你就真的那么喜欢陈烙吗？即便他当年那么伤害你，即便他爸爸是你们家的仇人，即便他早已忘了你？”
“我不知道！”
“我会在一周之内赶到C市，只要你真的找到自己想要的幸福，只要那个人真的对乐乐、对你都好，我便会罢手。”这是林臻交给秦可心最后的底牌，这么悲微这么艰难，只是想要靠近她更多一点。
想起五年前初见秦可心时，她当时挺着个大肚子，人人排挤她，而她却跟铁人一般。她是有多不容易，他知道。
想起她失去至亲骨肉，见着乐乐时像疯子般闹着吵着要领回家，那次他震撼了，第一次发现这个女人是铁塑的瓷娃娃。
她总会说，“没事！”而又有哪一次不都是他帮忙才渡过的，一个全身都只有温柔气息的女人却偏要把自己当成铁人来对待，伤人伤己，这又是何必呢？
林臻不懂，可他愿意照顾她，无论结果怎样，他都愿意。
又过了两天，秦乐乐终于获得了大赦。他一早便收拾好他的奥特曼小书包，等着妈妈送他去学校。当秦可心从卧室出来，见着秦乐乐甜甜一笑后，心里竟溢出了蜜。
她想她是太爱这个孩子了。
跟幼儿园的老师交待了一下，赶着去了成衣店。
前些时候，因为秦乐乐的病工作已经落下不少，此刻她只能日夜兼程不停的赶制才应付上，幸好那店主也是个带孩子的单身妈妈，对于这种情况只是提了一句，“小秦，衣服只要准时交上就行，孩子的事可不能耽误。”
而她越这样说，秦可心越觉得对不住店主，于是不顾一切的拼命赶制。
星期五的下午，秦可心一心扑在工作上，连秦乐乐的放学时间提前了一个钟她都给忘了。秦乐乐站在苗苗幼儿园铁门口等了好久都没有见着妈妈。撅着小嘴背着小书包在门口走来走去，不久之后，那守门的大妈叫了一句，“秦乐乐，你爸爸来接你了！”
爸爸？这对秦乐乐来说是个陌生的词，当他从铁门后探出个脑袋往外面看时，他看见了一个男人。
那男人理着个寸板头，有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见秦乐乐时笑得很灿烂，他眼里射出许多星光，双手伸了过来想要抱住他。
秦乐乐慌忙躲开，躲到老师背后，陈烙急了，大妈慌了，而老师也是诧异了，蹲下来问：“乐乐，你怎么不跟爸爸走呢？”
“不，他不是我爸爸，我没有爸爸！”所有人都被秦乐乐的话惊到了，还是老师反应快，第一就想到了要查证陈烙的身份。
她让秦乐乐进了教室，对陈烙那是一阵审问，而陈烙却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老师，拿出之前他从儿童医院获得的那一叠基本资料证明了真实性。
陈烙拉着秦乐乐去了幼儿园附近的草坪，陈烙拉着秦乐乐在一旁的石凳坐下，在秦乐乐面前做了一个完美的自我介绍，最后说出他的名字。
秦乐乐看着他，不是儿子崇拜爸爸的那种，而是审视的目光，像个小大人围着陈烙转了一圈，然后才问，“你就是陈烙？”
“哦？”陈烙摸了一下秦乐乐的小脑袋笑着问，“你妈妈跟你提过我？”
“不是妈妈，是林叔叔。”秦乐乐很严肃的回答，“他说你很厉害！”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那件令人窒息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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