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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糖这样炼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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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真的对你说——那种事情,怎么办?沈淮边围着操场跑步边质问自己,浅浮的晨雾很凉,思绪在大喘气和颠簸中很难好好转动。
有点烦躁,心脏快速地鼓动着。
有点不知所措,抬手抹了把汗,身体里叫嚣着无处发泄的燥热。
当他把水管里的凉水往脸上胡乱抹的时候忽然想:那又怎么样?他动作顿了顿,冰凉的水顺着指缝哗哗流着。
那又怎样?就像平常那样,静了下来。
抓过黑框眼镜戴到鼻梁上,望着镜子一字一顿。
那又怎样?没有什么能阻挡喜欢这种东西,没有人能妨碍你心里想什么,没有规则说gay必须死,所以,那又怎样?
“嘿,曹二。”
“哟,沈淮,好早。”
鉴于,曹二拜托他…他只能拎着那个装着有五彩糖纸包的小糖的糖罐在班里绕了一大圈,复读机一样说:“楼下一个帅学弟送的,吃吗?”表情更像是你爱吃不吃拿了快滚。
女生甲:“神啊什么节奏?沈大少夸人帅?”
女生乙:“冷面王子遇上真爱!”扶眼镜。
女生丙:“嘿嘿嘿……”
“曹二,没人告诉你我对芒果过敏吗?”
“嗯?”曹格咽下一嘴牛肉,“没人告诉你虽然芒果味占很多但糖的口味有很多?”
对视片刻,沈淮在阳光过头的笑容里惨败,把餐盒里的牛肉都让了过去。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那什么鬼虫怎么知道你对什么过敏。”曹格开心地大嚼特嚼。
“你是我的智商蛔虫。”
“感谢党对我的认可,感谢CCTV,感谢……唔!!!”曹格用亲身体会证明了被按到水里的犯人用鼻孔喝水有多难受,他用鼻孔喝的粥。
“谋杀亲夫!”挥舞着手里的小纸巾。
“篡位谋反。”沈淮直接抽了一把纸巾糊到人脸上。
“好哇我们玄武门见!”一抹脖子威胁状。
“公公您先治好自个的偏头痛。”
论二人的日常,分两个地方。
在微信上:
曹-本王鼻孔里钻出一个绿豆!
沈-再打个八宝粥喷嚏。
曹-爱卿如此无礼!本王……(抽泣)待你不薄。
沈-瞥,先扣完你的鼻shi。
曹-呔!大胆!速滚去床上!
沈-给这个没脑子的一棍子。
曹-学长你不能这么看着我下限掉光!!
沈-goodgood study dayday down。
在Q上:
曹-蠢徒,周末来不来?
沈-有考试,/可怜 /可怜/哀求状
曹-晚上。
沈-○| ̄|_湿乎乎!考完萌会给你卖个够!
曹-高贵冷艳一笑
沈-给揉肩揉大腿揉尾巴x
曹-goodgoodstudy daydayup
沈-于是默默敬了个礼。
大考刚完,沈淮正在人潮中往校门外挪动,就被人从后面抱住了。
“沈淮!一会儿去哪儿玩带我一个呗!”来人不知有意无意,耳朵被呼出的热气弄得烫烫的。
“去你妹。”只能在摩肩接踵的人堆里招呼了一巴掌。
“好嘞向我妹家出发!”永远只记得得寸进尺的人顺势缠得跟八爪鱼一样,挨了几个脑崩。“我们去湖边吧。”曹格语气忽然正经的像神经分裂一样……
“好啊……”沈淮鬼使神差地立刻应了下来,有点小后悔。应该……没什么吧……
“哦吼!”曹二立刻像原始人一样狂放一吼,“出发!”
地铁里。
沈淮晕乎乎地正要拍掉良心发现没有继续制造背景音的人塞过来的耳机,却又放下了手。放的那首歌,如同很适合一场盛大的逃亡。原来曹二这货手机里也不是只有《爱情买卖》《最炫民族风》《小苹果》和《我的滑板鞋》啊……他歪头看了看坐在旁边呲牙呲的跟牙膏广告一样的曹二,闭上眼睛倚在靠背上,窗外地铁道的光明明灭灭。
“我骄傲的破坏/我痛恨的平凡/才想起那些是我最爱/让盛夏去贪玩/把残酷的未来/狂放到光年外(而现在)
放弃规则放纵去爱/放肆自己放空未来/我不转弯我不转弯/我不转弯我不转弯……”
直到那句:“我要我疯我要我爱就是/我要我疯我要我爱现在/一万首的mp3一万次疯狂的爱/灭不了一个渺小的孤单/我要我疯我要我爱就是/我要我疯我要我爱现在/盛夏的一场狂欢来到了光年之外/长大难道是人必经的溃烂……”
沈淮受不了那种疯狂的孤独,睁开眼,对上另一双眼睛里燃着的火苗。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好像一直在退让,或者说他从来懒得去争什么,等“领地”被侵犯得越来越多,才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
气氛怪异的听了一路的歌,望不到另一头的湖面静的连小小的风声也微妙起来,有不知哪来的鱼上来噗吐泡,曹格挥舞着狗尾巴草扫扫躺尸的鼻子:“大总统!前方革命道路一片开阔,请求出兵讨伐!”
“淡定淡定,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沈淮踹回去往边上挪了挪,驴头不对马嘴的来了一句,闭眼装睡。
“坐个地铁还晕车?“曹二关心暖男状。
装睡的含糊地嗯了一声便要真的去会周公了,可能今天太阳晒得石头太暖,可能风的温度刚刚好,可能有些事一乱他就不愿再理会,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沈淮?沈少?……沈二!…皇上……”曹格试探性地双手撑在人颈侧,俯视着轻声。“臣……说不出口。”就这样深切凝望着镜片后随着均匀的呼吸微颤的睫毛。不怕你嫌弃我,不怕你推开我,不怕你怎么骂我…就怕,你静得像这湖面,不知到底定义成死水还是活水,有没有清泉能涌入湖底,带起涟漪。
一点点,一点点,近乎虔诚的姿态,吻小心地落在鼻尖,颊侧,嘴角——唇。
“卖糖葫芦咧——”一声,惊醒梦中人!
曹格捂着嘴脑袋里飙着满屏的脏话一蹦三尺高撒腿就跑,边跑边回头确认了挺尸的没有起来冲他扔鞋才安心的溜没了影。
沈淮慢慢睁开眼,指尖碰了碰似乎还留着温热触感的地方,怔怔地出神。就像那句——像羽毛那样,又轻又柔……靠我tm在回味什么!啊啊啊啊啊啊脑子都烧坏了啊!于是烦躁地一翻身,一翻身,他好像过于激动忘记了自己不是在床上。
曹格拎着两串糖葫芦正往回跑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一幕,水花四溅,刚刚在石头上的人因为一个翻身完美的顺着圆石头滑落,入水。
特别愁的看着那个二货忍笑忍得在地上滚成一团,浑身湿透地拿起那个糖葫芦,又放下,不打算吃了。眉目舒展开,眼睑低垂,显得面无表情。
“曹格,别跟着我了。”
小和尚正暴躁地砍着怪,道长过来一袖子全放倒了就喂糖葫芦。
【疏淮】说:?
再喂一个,过一会再喂一个。
【疏淮】说:湿乎乎你肿么了?
【疏淮】说:湿乎乎你背包满了?
【疏淮】说:湿乎乎你到底怎么了?
还是不停地刷糖葫芦。
【疏淮】说:你TM停。
【道无我】说:全吃了。
【道无我】说:全。吃。了。
我和糖葫芦有仇么?有仇么?师父你至于么至于么?受什么刺激了?
沈淮在网吧挠键盘,湿了的毛都要炸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