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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王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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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韩当城,人还没有清醒的时候便开始了微微的喧嚣。倒夜香的吆喝,叫卖的声音,讨价还价的声音,卖包子的大娘骂孙子的声音,……,交织成一首祥和安谧的曲子。
一个年轻清秀的公子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从一个不起眼的院子里出来,又晃晃悠悠、晃晃悠悠的进了一个小茶楼。
“少爷,您来了。”机灵有眼色的小二连忙上前招呼自己家的主子。
“恩,燕掌柜呢?”年轻的公子回他一笑,懒洋洋的问。
“回少爷,在账房呢。”小二看了他一眼,连忙低眉敛目。我的个乖乖,少爷那一笑怎么那么美呢?要是换上个女装,十足十的就是一个女人啊。暗自啐了自己一口,陈二啊陈二,你真是不要脸,这么一点大知道个屁女人。
小二眨了眨眼还是忍不住想再看一眼,抬头才发现少爷早已绕过拐角准备上楼梯了,呜呜,只看到一个背影。
大大咧咧的一脚踢开账房的门,把坐在堆满账册的桌子后面的青年吓了一跳。青年惊愕的抬头,一眼看见来人,不由脸上一怒,但还是压低声音说:“你就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安安静静的敲个门?”
他或者应该说是她嘿嘿一笑,大刀阔斧的一跳在帐桌边坐下,一脸无辜,“我敲了。”说罢在桌上意思意思敲了个很显然听不见的声音。
青年一脸无奈,“你呀。不知道拿你怎么办才好。”
“那就不要管了,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啊。”女子赖皮一笑,“喂,燕玄青,我们茶楼现在生意怎么样?”
“托你的福,不错。”被称为燕玄青的男子意思意思的回答,“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们茶楼了?”
“没什么,就是无聊。”女子随手拿起一本账册在手中舞动一下,“就是想出去转转。你说去哪里好?”
“不行”,燕玄青一听不由忧心,沉下脸,“前一段时间云家庄的人还在找你呢,你就这么想回去做云少庄主夫人啊?”
“唉”,女子叹了一口气,没有争辩。转身在靠窗的太妃椅上半倚半坐,伸手拿了本书盖住脸,睡觉。
原来这年轻公子正是秦若水小姐乔装改扮的。
话说秦小姐在摆脱了闵闻言安排的马车夫之后,基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远离,女扮男装七藏八转又藏回到韩当城。
只是半路上出了个意外,这个意外就是捡到了一个人。或者说被一个人捡到。
原本是照着一个貌似淳朴的大叔手绘的路线图往韩当城赶的,但是在至少七遍以上骑着那匹白色的小马绕过那棵看起来很眼熟的树后,秦小姐只能无力的承认:迷路了。
无奈的下马对着小马训了半天话,但是看了它半天也没有要去找出路的诚意,只好悻悻的放弃了依着它坐下。
老马识途,老马识途,自己当时是发了什么神经为了耍帅买了这匹小白马啊。天啊,自己又不是唐僧。现在好了,完蛋了。迷路了怎么办?看太阳?但是现在是中午还是下午啊?
“恩……”秦若水正在自怨自艾的时候,风声吹来的淡淡的呻吟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这个看似很荒凉的小路上也有人吗?秦若水惊疑的拨开草丛往声音传来处寻去。穿过几棵树,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清澈的小溪,淡红色。
小心翼翼注意隐蔽的顺着红色的水流往上游寻去,没有多远便看见地上横七竖八的黑衣人,地上到处是红色的血迹。
秦若水怕怕的拍拍胸脯,都是躺着的,幸好。大致观察了下,好像大部分黑衣人进出的气都是没有的,心里更加不怕了。
小小声:“喂,有人活着吗?”
没有人回答。
稍微大点声:“有人还活着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
自言自语:“那我走了。”秦若水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开。
“喂……”
又一声低哑的、有气无力的声音在她脚下响起,秦若水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原来自己顺着小溪往上走的时候只顾着看两边,没注意自己脚边还有一个不是黑衣的人半栽在小溪里。
赶忙向一边跳开,秦若水小心翼翼的蹲下来,“喂,你还是活的吧?”
一声呻吟像是迎合她的询问般低低响起。伸手把他翻过来,满脸血污,确定一下,喉结,男的。探了探他的呼吸,微弱但平缓。
在几个黑衣人身边转了转,伸脚踢踢他们,确定他们呼吸皆无,所以就算自己救了那个人也没有人知道是自己救的。
牵了小白马过来,费尽全力把那个伤患弄上了马。小心的毁掉马蹄的痕迹和自己可能的脚印,做出那人是被顺流冲走的样子,然后自己牵马在小溪中逆流而上。
山上下来的溪流虽然不大,但是却很湍急。人和马都走得摇摇晃晃。艰难的往前走了大概有一两里路的样子,那名半伏在马上的伤患没能坚持住还是掉了下来。
“哗”的掉在溪水里溅起好大一身水花。秦若水见状赶忙拖起他,又命令小白马半俯下身,气喘吁吁的把他扶上马。自己身上也被弄的浑身湿透,本身衣物就很轻薄,一湿水简直就是透视装。
无言的哀叹,举目四望刚好看见隐在密林中的一个破败小窝棚。两片茅草片对支而成,可能是砍柴人或者猎户临时避雨的地方。
牵着小白马过去,先把包裹打开找出了两件披风。一路上因为怕人认出,秦若水买了了很多件不同款式的披风,唯一相同的就是都带兜帽可以遮住脸。没办法怕人认出来嘛。
一件铺在地上,把伤患安置好。一件挂在窝棚门前,遮住外在可能的视线,虽然现在外面没有人,但万一一会有人来了呢。
秦若水又找出两套干爽的衣物,准备先换衣服。
正当秦小姐衣物已褪、香肩美腿全露的情况下,一声呻吟惊动了背对着伤患的秦小姐。
猛地回头。那伤患眼睛依然紧紧闭着,只是睫毛微微翕动,脸上污渍外干净脸皮上殷殷现出一抹绯红。
“喂,”秦若水快速换好衣服,小声的试探。天,不是醒了吧?
伤患一无声息。
舒了口气,把遮住门的披风取下。伤患虽然毫无知觉,但是在检查伤势、换衣物的时候配合度较高。
秦若水脸红心跳的替他换上干净的衣物,很显然这个男人个子要比自己高得多,自己的男装他穿的缩手缩脚,极其可笑。
这家伙的身体好像很神奇啊,秦若水扫视一眼他的全身,大部分的伤口血都已经止住不再流了。除了没有合拢的前襟胸前那里最严重的伤口,肉外翻着、血还在一直细细的流。
皱眉打量从他身上收下来的一滩东西,几块碎银、几张银票、一枚刻着“燕”字的玉佩外加一堆瓶瓶罐罐。仔细的研究了那一堆瓶瓶罐罐的外壳,还是没有敢打开。不知道哪个是金创药,还是不要瞎用了。万一用了一催情的,自己难道还真献身啊。
无奈的看看这名还在流血的伤患,秦若水生怕他就这么慢慢的把血流光了。叹了一口气,还是认命的出去碰碰运气。
仔细的回想以前知道那些贫乏的草药知识,什么是消炎止血的呢?无头苍蝇般寻了一会儿,忽然眼前一亮,有一株小小的植物,柔枝碧叶,委婉含蓄,藤蔓上结满了奇异可爱的角状果。
是白首乌。
高兴的欢呼一声冲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上面的果实一个一个的全部采了下来。
以前院长奶奶说过这白首乌果实内的毛有消炎止血作用,手指什么的一割破,就取一些放在患处即止血,比创口帖见效还快。不知道对这么大的伤口有没有用。
秦若水一点点的把果实内的绒毛撕下放在伤口处,一开始被冲走了些,但是血渐渐的止住了。
吁了一口气,找了件干净的衬裙撕成条把伤口包起来。天色已经转暗了,除了小白马鼻子偶尔喷气的声音四下里静静悄悄。
伸手拍拍小白马爱娇的伸过来的头,把包裹里面的干粮取出来。肉块干干的,烧饼也是干干的。小白马探头吃了两块烧饼,便撒着欢的向小溪边喝水去了。
秦若水味同嚼蜡的吃了点肉干,望水心叹。不管喝生水,又不敢生火烧水。回头哀怨的看着窝棚里躺着的人,大哥啊,你什么时候才会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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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哀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