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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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家的府邸上至今还挂着“将军府”三个字，虽然大将军早已换了人，但是这座府邸被圣上特许保留了下来。陶泽搬进去后，将门口的牌匾换成了“陶府”，成为这座空虚已久的宅邸的新主人。
陶泽刚搬进去不久，这座府邸就热闹了起来，从前碍着裴尚石的缘故不敢轻易同陶泽结交的，如今再没顾忌，纷纷上门。尤其是那些自认为颇有些文采的书生，拿着自己的稿子找到了陶泽，想要出话本子甚至改编成连环画，一时间，陶泽在文人书生当中的名气大振，俨然有成为领袖的趋势。
陶泽同裴萱婷订亲，叫京城许多人碎了心，当裴萱婷出门赴宴时，明显感到压力倍增，接收到的眼刀子一天天上涨。陶泽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出门喝酒，一杯接着一杯，都是曾经想要同荆国公府结亲的人家在用这种方式向陶泽撒气呢。
不过眼下最不开心的一个人，恐怕要数呈国二王子桑哥了。这么些天过去了，每当他闭上眼，脑海中想起的都是裴萱婷的音容笑貌，那张粉扑扑的脸配上灵动会说话的眼睛，任性起来的样子叫他移不开眼。那日回到驿馆，他就被父王说了，他堂堂一国王子岂能只取一个公侯之女。呈国将最宝贝的阿雅公主送了来，大越若是有心，就该把金熙公主和亲给他们。
金熙公主也是个生性活泼的，然而有裴萱婷在前，桑哥对金熙公主有着本能的排斥，这几日为了躲避父王追问他是否同金熙公主拉近关系，日日在外面胡乱晃荡至深夜才归。察尔察里王知道这个儿子是指望不上了，只能自己去努力，然而天远帝同他打哈哈，就是不提金熙公主的事。
这日，桑哥又是喝得酩酊大醉，在路上歪歪扭扭地走着。他特殊的服饰在道路上显得十分显眼，周围的百姓见着了都知道那是贵客，哪怕被他撞了都不敢多说一个字。桑哥还在想裴萱婷，疼痛的脑子里想的是该像向打听一下荆国公府在何处。
“二王子殿下，你还好吗？”
咦？好像有人在叫我？桑哥抬起朦朦胧胧的双眼，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待视野清晰了，才发现眼前站着的是自己最不想见的人——陶泽。
“怎么是你？”桑哥酒醒了一半。
陶泽看着晃晃悠悠的桑哥，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好言好语地劝道：“二王子您喝醉了，我叫人把您扶回驿馆去吧？”
“谁喝醉了！”桑哥右臂一挥，想朝陶泽甩去，对方却只是轻轻撇了下头就闪过了他有意无意的一击。
“二王子，您这样容易撞到旁人。”刚才就瞧见他脚下一歪撞上了一个百姓，对方一见是异国来的，反过来连连道歉，说完就溜，比兔子还快，生怕被这位草原客人抓着不放。
“谁要你多管闲事了？”桑哥的脑子似乎又清醒了几分，说话也比刚才利索了。他死死盯着陶泽，就是这家伙，抢走了他看上的姑娘。
“喂！”桑哥又叫道。
“是。”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桑哥问。他对裴萱婷就是一见钟情，明明只是坐在那里噼里啪啦打了一阵算盘而已，可那骄傲的模样在他眼里真真像仙女似的好看，尤其笑起来的时候。
陶泽知道桑哥还在介意他同裴萱婷订亲的事，上眼皮一抬，回道：“不信。”
“哼。”桑哥哼道，“我相信，我对裴四小姐就是一见钟情，你又算什么？”
“我更相信日久生情。”陶泽不慌不忙地说。
桑哥听了，面孔顿时纠结了起来。他打听过了，这四年，陶泽都同裴萱婷住一处。这是在向他炫耀？
“我喜欢他！”桑哥又嚷道。
“我同她订亲了。”陶泽提醒道。
“我能给她尊贵的身份，让她做王妃！”
“我同她订亲了。”
“我还可以给她数不尽的财富。”
“我同她订亲了，还有，我能成为大越最富有的人。”
“……”无论桑哥说什么，陶泽都重复着，他与裴萱婷订亲已经成为了事实。不管之前陶泽对裴萱婷是什么样的感情，如今订了亲，那就是属于他的，他容不得别人觊觎他的姑娘，哪怕这个人是高高在上的王子。
数不尽的财富？陶泽在心底暗笑，草原如此贫籍，哪来的财富。他们同大越和亲的同时，也想从大越讨到一些好处，米、盐，还有各种绫罗绸缎，都是他们想要的。呈国虽然号称是个国家，但至今还是部落民族，所谓的王就住在最大的帐篷里，他们能跟大越的皇室比？就算是个王妃，裴萱婷也不稀罕。
桑哥有些恼火地看着陶泽，这个人与他年纪相当，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不输于他。他自己的气势得来于他草原王子的身份，可陶泽的气势似乎来自他本身。陶泽对自己一向很自信，以至于无论同谁讲话，他能都保持一个不卑不亢的态度，仿佛他根本没把所谓的身份差距放在心上。桑哥不喜欢这样的陶泽，游刃有余的样子好似自己说了半天就只是个笑话。订亲了又如何？在草原上抢亲可不犯法！
“你有本事同我打擂台么？”桑哥忽然问道。
“打擂台？”陶泽一愣，“草原人民也摆擂台？”
“当然。”桑哥骄傲地说，“那天你拒绝了我大哥的剑，难不成今日你也要拒绝我的挑战？”
“殿下想要什么？”陶泽问道。
“就赌裴四姑娘。你若输了，立刻退亲，我把她带回草原。”
要拿裴萱婷做赌注？陶泽方才还算恭敬的脸立刻冷了下来。说了半天，桑哥还是要抢他的女人。
“殿下，这桩婚事由皇上赐婚，更改不得。”
桑哥根本不介意：“没事，你尽管跟我打一场，你要是输了我去同你们皇帝讲，撤销你们的婚事。”
呵，好大的口气，这是多大的自信，才能认为自己一定不败？陶泽气极反笑：“若是殿下输了呢？”
“你要什么我就给什么。”桑哥阔气得很，他根本不担心自己会输掉比武，乌克要陶泽当众舞剑的时候这位就拒绝了，堂堂大将军之子居然改做文人，真是给家族丢脸。草原人民善战，只有武艺高强的人才能赢得他们的尊重，就好比陶刻。
陶泽听了这话，脸上的乌云反而有些散开，他说：“殿下这话可当真？”
“我可是一国王子，我说的话自然当真。”桑哥很不满意陶泽的质疑。
“既然如此。”陶泽微笑道，“若是殿下输了，就给我五千头牛，五千头羊，一千匹良驹以及五头宝马吧？”
桑哥原本还有些迷糊的脑袋此刻是彻彻底底地惊醒了，他那双有些泛蓝的眼睛瞪大了看着陶泽：“你这是抢劫呢？”
“怎么？二王子殿下舍不得？”陶泽好整以暇地看着桑哥，“殿下刚才还说要给我的未婚妻数不尽的财富，难道她不值这点东西？”
“当然值！”桑哥想也不想地说道。他在草原上见了那么多姑娘，没有一个像裴萱婷这样让他魂牵梦萦天天惦念着，这样一个美丽聪慧的姑娘，真的娶回去了，这些东西要给她也是一句话。再一想想，陶泽说的这些，其实也就后面两条马匹的有些麻烦，前面那两条数量看着多，其实根本不算什么，草原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牛羊，五千头不是拿不出来，哪怕是跟天远帝谈生意，这些东西也值不了几个钱。
“很好，等价交换。”陶泽一锤定音。于是就在裴萱婷不知道的情况下，她被人标上身价。
桑哥同陶泽都是京城现下的名人，他们的这一番谈话，被周围看热闹的人听了个全，不少人立刻就跑开了，边跑还边在宣传：草原二王子要同陶二少摆擂台比武了！
很快，这消息就传到了荆国公府。芍药气喘吁吁地跑回木樨院，见裴萱婷正同海棠等人玩得正欢，赶紧过去打断道：“小姐，小姐，不好了，出事了！”
“出事？出了什么事？”裴萱婷见芍药跑得满头是汗，一边叫菡萏去倒杯水来，一边问道。
“是泽少爷，泽少爷要同呈国二王子比武，若是输了，就要同小姐解除婚约！”
“什么？！”裴萱婷又惊又怒，“这是怎么一回事？”
芍药接过茶杯，也不讲究什么形象了，一饮而尽，随后将大街上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对裴萱婷道来。
众人听完，皆着急。菡萏不由说道：“泽少爷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把我们小姐给卖掉吗？”
明明说得好好的，待他及冠就来迎娶她，这才过了几天，就跟人家比武打赌，虽然赌筹听起来很丰盛，可她是他的未婚妻！
裴萱婷正恼着陶泽，外面又有人传话，霍冰求见。裴萱婷赶紧去见了霍冰，问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霍冰先朝裴萱婷行了个礼，随后说道：“我们少爷怕小姐会想多，特意叫小人来同四小姐说一声。少爷是男人，自己的未婚妻被人觊觎了若是还没有行动就太丢自尊了，所以这场比试他一定会赢。同时也会让呈国二王子大出血，叫他明白老想着别人的媳妇注定没有好结果。少爷还说，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叫四小姐安心。”
“谁，谁是他媳妇了！”裴萱婷被那句话给燥的，脸又红了起来，但心里却是甜蜜的。想想也是，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旁人惦念着呢。
“少爷真逗，居然说自己是商人。”海棠笑道。
“他啊，就成天钻钱眼里了。”裴萱婷的心情也跟着好转。
“这样也好，小姐今后嫁过去，不愁没钱花。”芍药也说。
“调皮。”裴萱婷点了点芍药，又说，“既然阿泽摆出了自己的态度，咱们也不能没有点表态。”同时转头面向霍冰，“他们订好了在哪天？”
“就明日巳时。”霍冰赶紧回答。
“芍药。”裴萱婷又喊了一声。
“小姐，奴婢听着呢。”
“明日你出府，代替我去看着这场比试，具体怎么做，回头我再同你说。”
“是。”
黑夜一过，便是第二天，巳时未到，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就摆了个擂台架子。一夜的时间，足够让这个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这不，擂台旁边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擂台就搭在好客来酒楼的门口，许多人都跑到酒楼的二楼临窗看热闹，一时间，掌柜和店小二都给忙坏了，足不点地地忙前忙后招呼客人。
当桑哥和陶泽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人群沸腾了，有喊二王子的，也有喊陶二少的，大家八卦心起，都在讨论究竟是谁能最终抱得美人归。旁边甚至有人下了赌注，由于陶泽一直以文人自居，这赌注的赔率竟然飙升到了一赔七的地步。不过看好陶泽的人也不少，毕竟他可是陶将军的儿子，荣国公的亲弟弟。
两人大步跨上擂台，互相对望，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都等着比武开始。桑哥很满意看热闹的人这么多，他若是赢了，不怕陶泽再拿两人已经订亲来耍赖。
今日的桑哥和陶泽均换了身衣裳，看起来同入宫那日颇不相同。尤其是陶泽，今日这身行头看起来是那么怪异，一身雪白的衣服配上一条黑色的腰带，简直闻所未闻。
“这是什么？”有人在台下问道。
“这是空手道服。”陶泽耳尖，竟然听到了，还回答了那人。
“穿什么都好，赶紧开始吧。”桑哥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的。”陶泽也不多说什么。
两人摆好了各自的架势，正准备开始，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传出一声响亮的叫喊——
“等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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