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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我要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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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德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是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比起昏迷之前要好上许多,窒息的感觉已经几乎没有,只有一些失血过后的虚弱感和无力感。
徐舒雅被方志德塞进被窝里,因为感觉到了舒服而舒展双眉,无意识往被窝里钻了钻。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方志德问过在外方守着的丫鬟。离她昏迷已经过去了大半日,尚未到一日。
“二少夫人还是多歇息一会儿,您刚刚才醒过来,身体还虚弱的很,现在天气又冷,外面寒气重的很,万一您受了风寒就不好了,老爷夫人都会怪罪的,就算是二少爷也会心疼的,二少夫人您还是听话回房歇着吧,现在您的身体不允许您出门,老爷还吩咐了要奴婢要守着您,不能让您出什么事情,要是您不小心染了风寒,奴婢可怎么办啊……”
“啰嗦。”方志德听着头都大了,她府上都是大老粗爷们,从来没有这般嘴碎的人,在她身旁啰啰嗦嗦的说个没完没了,她回头不耐烦道,“我堂堂武者,身体怎得这般不中用,休要再跟在我的身后,只管在屋内照顾好你家少爷便可。”
那丫鬟被她眼神一扫,登时吓得将剩下的话全部憋了回去,心里头却是敢怒不敢言的哭诉,二少夫人好吓人呜呜呜……
“可是……”丫鬟跟在她身后怯怯的开口,“老爷说……”
“闭嘴。”方志德最烦那些个个将她当做普通女子的人,偏生她身强体壮,武功心性自认不输给男儿,每每听到这些话,心中总是烦闷不已,却又不好开口,只得道,“我前去见爹,你莫要再跟在我的身后。”
她说着,眯着双眼轻轻抚了一下腰间的弯刀,那丫鬟眼睛都直了,二话不说转身乖乖进屋看着二少爷去了。
方志德转身,她来这里已有两天,现下自然是认得路的,自己微微辨认了一下路,提腿往前院走去。
进了前院,大厅里只有门口守着小童,方志德上前问道:“爹呢?”
那小童也是认得方志德的脸,当下恭敬道:“老爷正在书房处理事情,要小奴带二少夫人过去吗?”
方志德思考片刻道:“此刻不用,但是若是爹忙完后,还请劳烦告知我一声。”
小童一脸惶恐道:“小奴晓得,二少夫人万万不要这般客气,小奴担当不起。”
方志德点点头,准备离去,忽听身后徐家主道:“志德怎么来了又走?”
“爹既然在忙,志德还是不便打扰。”
徐家主脸上有着微微的疲惫,他摸了摸下颌的胡须,叹口气道:“进屋说话。”
两人进屋,便立即有下人奉茶,茶水清亮,茶叶清香,白口青底的茶盏配上碧绿色的茶水让人觉得心情很是愉悦。
徐家主喝罢一口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挥手让众人退下,这才道:“志德受委屈了。”
方志德摇头道:“爹不必觉得亏欠,我知晓此事必有蹊跷。”
“志德知道就好,此事牵连过大,你体内的毒素虽然已解,但是仍旧残留不少,接下来的时间还望志德好好调理一下身体。”徐家主依旧愁眉不展。
“爹是否还有心事?”
徐家主沉思片刻试探道:“志德,群殴前几日曾听说府上出了些事情?”
方志德道:“是,有方府弟子被人下毒而死,师弟为此事还受伤了。”
方府外门弟子中毒而死在江湖中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本来江湖上就有许多双眼睛时时刻刻的盯着方府,不管方府有什么风吹草动基本上江湖很快就会得知,所以此刻方志德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志德这几日可曾关心过江湖中的事情?”徐家主又问。
方志德摇头,这几日徐舒雅在家中折腾的鸡飞狗跳,方志德不得不跟在他身后收拾,几日下来竟发现自己对江湖中的事情一无所知。
徐家主道:“不仅仅是方家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还有云溪的玉英堂,万林堡,国蓝堡,欣琴楼,均发生了不同程度的伤亡现象。”
“莫非都是来自苗疆?”方志德心中差异。
“正是,这些事情多多少少都与苗疆有关系。”徐家主道,“但是就连苗疆本土的势力玉盈盟也发生了伤亡事件。”
“这倒是奇怪了。”方志德口中说道,心里却有了其他的主意,他起身道,“事不宜迟,这些消息志德需要告知家父,好彻查此事。”
徐家主皱眉:“志德的意思是……”
“此事涉及过大,志德需要现在立刻动身,赶回家中。”方志德道。
昨日随她前来的挑夫师弟与弟子,今早便打早回转了德州,她坐骑尚在徐府,若是她快马加鞭,说不定能在宵禁前赶回方府,只是舒雅……
“那舒雅呢?”徐家主问道,“你若是前面走了,他不愿回方家可如何是好?”
方志德想了半天也不知带该怎么处理徐舒雅,她首次发现,多了一个相公好像也有些不方便。
“舒雅……”
“志德。”徐家主道,“此事你还是与舒雅商量商量才好,你们二人是夫妻,像这种事情,舒雅也是有知情权的。”
方志德一愣,随即道:“爹教训的是。”
告辞了徐家主,方志德回了房间,里面丫鬟看到她,张嘴要说什么,却在看到她吓人的眼神后急忙闭上了嘴。
“舒雅可还在睡?”方志德忘了一眼屋内,压低了声音。
小丫鬟点头,指了指里屋,又捂着自己的嘴示意方才方志德让她闭嘴她不敢说话。
方志德见她这般,不由得添了丝笑意,也没管她拼命示意自己想说话的眼神,径直去了里屋。
徐舒雅果然还在睡觉,一侧脸颊被压住,显得整个脸肉嘟嘟的,发丝凌乱的铺在脑后,还有几簇被他自己压在脑袋下。方志德微微俯身,一手扶住徐舒雅的脑袋,一手轻轻将发丝抽出来。
“嗯……”徐舒雅感觉到了方志德的存在,有些费劲的睁开双眼,“志德?”
“吵醒你了?”方志德替他稍微整理了一下发丝,也没有直起身,索性就弯着腰,轻声问道。
徐舒雅摇摇头,忽然想起什么似得猛地一抬头:“你的毒解开了?”
方志德眼疾手快的撤了一下脑袋,差点徐舒雅就和她撞上了,她坐到床边道:“嗯,劳烦舒雅费心了。”
“谁……谁费心了。”徐舒雅感觉自己有点像是做了亏心事被抓包了一样,不由得道,“我什么都没做,解毒是我爹做的。”
方志德道:“嗯,我知道。”
徐舒雅也不起床,就这么裹着被子问她:“你刚刚是不是想吃我豆腐?”
“……忘了。”
“你的身体……真的没事了?”徐舒雅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方志德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舒雅不必太过担心。”
徐舒雅道:“没事了就好,省的家中还要多养个病人。”
想到方才自己同徐家主提起的话,方志德道:“舒雅,你是想在徐家还是与我一起回方家?”
“嗯?”徐舒雅没明白。
“我现下有些急事,必须回方家,若是你愿意,可在徐家多住一段日子,我随后得空了便来接你。”
“你什么意思?!”徐舒雅当场就炸毛了,急忙坐起来怒气冲冲的看着方志德,“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守信用,答应了跟你一块回方府却不打算回?!”
方志德赶紧伸手按住他,安抚道:“我并无此意,只是我今晚便要动身,与你恐怕有些匆忙,你可在徐家多呆几日与二老叙旧。”
“我要回。”徐舒雅道。
“夜色过重……”
“我要回。”徐舒雅郑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