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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救了英雄的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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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蝉说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今儿她这好友同往常很不一样啊!仔细瞧着,脸色虽苍白憔悴,神情恹恹,却螓首微抬,唇瓣含笑,便是随意的斜躺在床上,浑身亦隐隐透出一股子慵懒华贵的味道。尤其那茶色晕着幽蓝光芒的一双剪剪水瞳淡淡望过来时,即便身为女子,她都禁不住心中一跳,差点儿陷进那盈盈水光中,不可自拔。
因着谢荼糜今日神态实在太过淡然,且迷途知返,两人谈的兴起,使得柳玉蝉有一阵子才反应过来,想明白一直觉得不对劲儿的地方在哪儿?
——她的好友竟是再无一丝瑟缩喏喏之态,之前总是低垂着脑袋,遇见人就先退两步的怯懦表情不见了。还有,那双眼睛……往日里,谢荼糜同人交谈时一直垂着眼帘,生怕别人看到她那与众不同的眸色,凭的惹人不喜。
其实,又怎会惹人不喜呢?明明是一双漂亮魅惑到了极致的美眸。惜惜不知道,当她睁着那样一双眼睛看向别人的时候,旁人心中是怎样的悸动,若说勾魂夺魄也不为过。偏她自己毫无知觉,只傻傻的信了那谢家老妖婆的荒谬之语,以为旁人会把她当做妖怪嫌弃,便是恨不得闭上眼才好。
她们都说了好些回,但惜惜一直固执的以为她们不过是安慰她罢了,却是依旧瑟缩着,叫人看了心里头酸的慌。任谁被人从小好几年如一日的暗地里告诫‘你眼睛忒吓人了,可不能叫旁人瞅见’,都会深信不疑的。
其实,终究不过是女人之间的嫉妒心作祟,唯恐自己女儿被比下去,见不得谢荼糜慑人风华展于人前招惹风光罢了。
“今儿可真是个好日子。”柳玉蝉笑得开怀,眼带欣慰的望着面色淡笑的谢荼糜,叹了口气,劝道:“你想开了就好,说穿了也没什么,反而是因祸得福,你要自在多了,往后可没人能在挟制你了。再嫁从己,全都随你自己的主意,怎么舒服怎么来,你且放宽心,往后日子会越过越好呢。”
眼见仿佛一夜之间突然开窍的好友,柳玉蝉满心欢喜,在她心中,这才是好友该有的样子,凤凰涅槃一般,敛静自若却风华无限,叫人轻易忽视不得。
心中愈发觉得那姓王的脑袋被驴踢了,错把珍珠当鱼目,真真是瞎的彻底。心中愤恨,面上就带了些出来,柳玉蝉对着谢荼糜向来随意的很,反正好友都不在乎了,便将想到的就说了出来:
“王南卿真是瞎了眼,薄待发妻,捧着个野丫头当宝贝,还品行高洁,我呸!”柳玉蝉满脸不屑,嘲讽道:“欲拒还迎这招都接不住,还少年将军?我看是大头还差不多。那女人要是没个想头会跟着他不远千里来京城?不愿做妾,那是因为人家眼光高,瞄的就是正妻的位置。倘若真心不乐意,拒绝二字还不简单?王南卿还能强人所难不成?”
谢荼糜笑意浅浅的望着柳玉蝉,表情无所谓到好像听着的是旁人的故事一样,见着她这副模样,柳玉蝉心中才真真正正的放下心来,到底是看开了,否则这样的神态是装不出来的。
而在谢荼糜看来,这样看似隐秘非常的打量于她而言就跟直视差不多,开玩笑,察言观色简直是她本能好不好,打从五岁上头,她就能从她老子那张面无表情的棺材脸上查探阴晴,以此为根据讨价还价,为自己争取宝贵的玩耍时间。所以说,没有童年的小孩纸最苦逼了有木有!
好吧!歪回来。瞧着闺蜜这般小心翼翼的关心自己心情,谢荼糜倒很是领情,因此,便随着柳玉蝉的话音,不以为意的接了句:“人家对他有救命之恩,患难见真情嘛!”越是阴暗的角落越能刺激荷尔蒙诱发奸情,这是定理呀好么亲!
八卦是要讲究氛围的,如今有小伙伴捧场,柳玉蝉兴致愈加高昂,秉承着朋友的敌人TM的就是自己死敌的原则,柳玉蝉吐槽愈发无压力,嘴皮子那叫一个利索,毒舌的叫人无语:
“王南卿他就是个猪头,脑袋单单摆着只图个好看。被人一箭射下马,滚下草坡不见倒没什么,打仗么,不死都是撞大运了。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大小也算是个将军么,凡是找到他的都有赏银的好么,碰见他的那个人才真是赚大了。再说,前头撒出那么多兵到处找他,只要不是变成耗子躲进地洞,搜也搜回军营了。”柳玉蝉啪的一拍大腿,一脸啧啧道:“可那女人厉害啊!愣是把他藏起来,躲过重重搜查。那猪头不是说全都依赖那野女人伺候照看,那肯定是衣不解带的近身伺候到痊愈。孤男寡女朝夕相处,指不定早就这样那样了。临到最后回京时侯,她才装矜持,扮矫情,说什么不愿做妾,呵呵,早干嘛去了,扒男人衣裳,把人都看光光,还有脸说自己清白。就她这样早断了自己后路的,除了那个猪头,还能跟别的男人?哼,又不是傻子,急着往自己头顶染一抹绿。”
谢荼蘼听得嘴角直抽抽,心说看来还是女人了解女人,瞧这心里剖白一层一层的,很像那么回事儿嘛!唔,好吧!实际上也就是那么回事!可这又如何?谁让一头扎入‘真爱’海洋中遨游的王性小伙儿人家乐意的很,觉得游得爽快的紧,乐不思蜀呢?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架不住人家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就!她又不打算玩什么啃回头草的戏码,所以,管他们去死呢,呵呵!
可现在,瞅着柳玉蝉吐槽吐的正来劲儿,估摸着一下子停住会憋坏自个儿,深解人意的谢荼糜很没有诚意的接上一句,好叫闺蜜继续发挥。
“许是她不知道自己救得那人身份,以为那些人是来抓人的?”这话说的连她自个儿都不信,谋到一个正妻位置的女人能是个笨蛋么?想想都知道,不可能的嘛!
果然,柳玉蝉很是响亮的嗤笑一声,生怕自己的鄙夷表达的不够明显,撇嘴道:
“这话骗鬼,鬼都得唾她一脸。心中没有成算,她敢豁出自己名节赌这一遭?见个受伤的男人就贴身伺候,有多少清白也不够她用的。哼!若是平常百姓,这借口倒也说的过去。可人家还有个在猪头王底下办差的好哥哥呢!不认识才邪乎呢!”柳玉蝉一脸“我是真相帝”的表情,看着谢荼糜嘴角微弯,“况且,这回那野女人的哥哥不也因为救护有功,官职往上升了吗?哦,对了。那猪头往上给他大舅子报功的时候不是说,他伤口溃烂亟需的几样药材还是那男的给弄来的,人家兄妹齐心,这才救回他一条狗命。”
这话听得真是可笑极了。那小军官既然能腾出空弄来草药,还会连往上头回禀一声的时间都没有?亦或者,他就不能照顾着王南卿,却非得搭上他妹的名节?
呵呵!这不是明白着的事儿么!也亏得王南卿奇葩又深情,若不是拿自己相逼,王家又怎么让步,随他所愿?
谢荼糜笑容浅淡,不相干的人听个笑话就成,再多费心却是没门的。
两个女人在一起八卦的热火朝天,话题已经转到今年京城流行贴什么花钿,描哪种妆容的时候。外头月兰耷拉着一张俏脸走了进来,俩人停住话头,谢荼糜眼眸微转,却是淡声问道:
“怎么啦?”
月兰虽神色不好,却规规矩矩行礼回禀,道:
“主子,那女人又来了!”
那女人?谢荼糜怔了一瞬,立时反应过来,就是那个挤掉她的职位,取而代之的梅悦儿。要知道,女猪脚什么的都喜欢叨唠着补偿被她踩下去的那人,以示博大的胸怀什么的,真是无趣透了。
“不见。”谢荼糜觉得生命如此短暂,还是不要为不相干的人儿浪费光阴的好。况且,同那女人见面,能有好事才怪!
想要拉她做陪衬,且要看她乐不乐意当绿叶呢?
然话音落地后,月兰却满脸踌躇不定,谢荼糜疑惑看去,月兰咬了咬嘴唇,微带厌恶的说道:
“不止那女人,还有王家公子也一同前来,奴婢等驱之无效,他们正赖在门外不肯离去。说是一定要亲自见到主子,以示歉意。”
这妥妥的是要恶心死她的节奏啊!谢荼糜正要开口。一旁柳玉蝉却是沉不住气,脆声嚷嚷开来,忿忿道:
“他们这是打定主意要恶心你,落井下石呀!”
你真相了亲。谢荼糜微微扬起下颌,对着兀自愤恨的月兰,淡淡吩咐道:
“即使如此,便请他们进来吧!”
想在外头博个宽厚大度,善待下堂弃妇的好名声?她偏不成全他们。都把人领盒饭了,还不放弃压榨最后一滴剩余价值,真真虚伪透顶。
很显然,柳玉蝉这么认为的,只见这位闺蜜大刀金马的往她身边儿一挪,很是义气的拍了拍鼓囊囊的胸脯,大包大揽的给谢荼糜打气,一个劲儿嘲讽却又应承道:
“你瞧,贱人就是同别人不一样。做了亏心事不是想着回避,而是非要逼着旁人说他们是对的,你要是不原谅他们,那个不对的人就会变成你。真真是可笑!惜惜,你且安心。既然这俩贱人非要送上门来叫你出气,你就不要客气了。怎么解气怎么来。再不济,还有我福王府在你后头,旁的不敢说,只让你活的痛快却是能够的。你尽管随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