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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67大姐大的照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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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训时那一个月的时间过得还真是快,晃一晃眼,就过去了。每天早上当我早起出门,看着还是一片黑漆漆的天,伴着那些刺骨的冷空气一路前行时,能够深切地感受得到,秋天正在褪去,而冬天已经来临。
我家已经安好了座机,而电话号码我也在回信里告诉了萧进。所以,漫长的三个多月里,我也曾接到过好几次他打来的电话。偶尔有那么一两次,是我爸先接的,听到里面是找我的声音,才会把我唤过来接听。而每一次,萧进都会问我:“刚才是你爸爸接听的呢,一会儿挂了电话之后你会不会挨骂?”
“才不会,我家才没有那么封建思想呢。”
“哦,那就好,我怕你又会被骂,那样子就不好了。”
“你在那边怎么样了?”
“还行,冬天洗衣服真是一种活生生的折磨啊。”
“那你也不能打包带回家来洗啊。”我在这边笑了。
“当然不能啦。只能咬牙坚持咯。对了,我现在吉他学得不错哦,进步很快。这是我的师傅说的。”
“你哪来的师傅?干嘛突然要学吉他啊?”
“嘿嘿,我们班上的一个同学而已。人家学了好几年了,弹得很不错。不过他说我之前没有基础,现在又是刚刚开始,所以,得慢慢来。”
“嗯,那就慢慢学呗。想不到你还真去学了。”
“呐,先说明哈,我可不是专程为你学的哦。”他的欲盖弥彰真的很明显。
“知道啦,我又没说。”于是我没有戳破他。
“不过,我的首秀可以奉献给你。就是暂时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总得练习到可以拿得出手吧。”
我忍住笑意,顺着他说道:“嗯,首秀可不能那么随便,搞砸了就再拿不出手了。”
“你的枕头旁边,现在放着的是什么?”
“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没什么啊?”
“不可能啊,起码有一只鼠宝宝吧?”
“……”即使的确是这样,我也不能让他在电话那头嘚瑟,“哪有!你的大老鼠被放进了柜子橱窗里摆着呢。”
“哦,这样也好,可以无时无刻不盯着你看,哈哈。”
“……”好吧,有时候我的确说不过他,我承认。
某一天,课间休息的时候,站在外面走廊上透气的同学突然朝着教室里喊了我的名字,说是外面有人找我。我满腹狐疑地走了出去,却看见我小表姐和另外一个学姐在走廊口站着等我。
“韵姐,你找我?”我问张筱韵。
“不是我,是龙晶找你。她不认识你,听说你是我表妹,就让我带她下来。”韵姐一边说着,一边介绍着她旁边的那个学姐给我认识。
“呃,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上楼了,你们聊。”在龙晶姐和我点过头之后,韵姐适时撤了身,转身回了高我一层的高一年级教室。
见我面带忐忑,龙晶姐笑出了声:“别怕。你就是安羽婕?”
“嗯,龙晶姐你找我有事吗?”之前我听萧进说过,这个龙晶姐是他从小认识的一个姐姐,虽然跟他同一届,也大不了几个月,但是她身后有着连萧进都需要尊重的势力。开学之前他也对我说了,让我去找他的姐姐相互认识一下,这样多少有个照应。可是我觉得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所以这件事情一拖再拖,最后被我拖过去了。谁曾想现在龙晶姐自己主动前来找了我。虽然早有耳闻,毕竟彼此都不熟。
“我刚收到我弟的一封来信,那个懒鬼,把写给你的信也一起放在了我的信封里。我是下来送信的。”说完,她递给了我一封没有信封的信件。
我接了过来,柔声地说:“谢谢龙晶姐。”
“不用谢。H让我罩着你,怕他不在的期间,你会遇到什么麻烦。我下来,也是想看看,你是一个怎样的女孩。想不到这么乖巧,哪里像是会惹事的样子。”
“呃,可能是他多虑了吧。”我有些不好意思。
“不管怎么样,他交代的,我肯定会替他办到。现在外面也挺乱的,你要是以后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就是了。知道了吗?”
虽然我仍认为自己不会麻烦到龙晶姐,可是还是接受了她的好意:“嗯,谢谢你,龙晶姐。”
“都说了不用那么客气,H就跟我亲弟弟一样。那我上楼了哈,再见。”
“龙晶姐再见。”
看着她走上楼梯,我才回了教室。萧进是真的那么关心我,还是把我当成他的宠物在养着了?呃,看来回信的时候,可以就这个问题跟他讨论一小下。
刚进了教室,就匆匆躲过了正在一路打闹的韩旭涛和蒋茜茜迎面而来的冲击。我看着在狼狈闪躲的韩旭涛,不禁乐了起来:“喂,小涛同学,请问你是怎么的又得罪了蒋茜茜啊?”
“我哪有!是她自己小器,开不了玩笑。”
“开玩笑哪有像你那么过分的,居然一直用粉笔头来砸我!”蒋茜茜一边说着,一边在后面锲而不舍地追着他跑。
我轻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来到一班,已经过了半个多学期。我在这个新分的班级里,呆得很舒适。之前留在原班的阴影,正在彻底地远离着我。没有跟那群人同班,没有人在你的身旁指指点点、冷嘲热讽,这本来就是一件无比轻松的事情。再加上现在班上的同学一个个都是那么地可爱,心地纯朴、善良,所以我的开朗更进一步地得到复元,基本上已经恢复了自己原本活泼爱笑的本性。
在一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老师,是教我们语文的黄必茜老师。尽管她的实际年龄已经40岁出头,可是顶着一头干练短发,喜化妆,爱时尚,偶尔会在课间休息的走廊上抽上几口女性香烟的她,还是给我们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再加上她那火爆的个性,曾若无其事面不改色地用她脚下那双7厘米高的鞋跟,一脚把上课转笔的顾立手中那支圆珠笔踩个粉碎,却不曾停止过她口中的古文讲解:“大家注意啦,‘北山愚公者,年且九十,面山而居。’,里面的‘且’,是‘将近’的意思,并不是‘已经’哈。当年就是这道题,葬送了我心仪的大学,所以你们必须牢记这个惨痛的教训,不要重蹈我的覆辙。”
全班同学面露笑意,那些枯燥的文言文讲读,在她风趣幽默略带自嘲风格的注释下,变得生动活泼起来。所以,即使到了现在,我还一直记得,这个“年且九十”里的“且”字,是“将近”的意思,而并非“已经”。
而在一班,令人印象深刻的同学,却有好几位。除了我之前提到过的李欢,像刚才在一旁打闹,其实也坐在我隔壁的韩旭涛和蒋茜茜;成绩超好,发挥超稳定,轮流坐着年级第一这把交椅的黄洁和杜晓艺;喜欢把橡皮擦高高举起,等它掉落在桌面之后反弹时很禅意地说上一句“弹性!”的顾立(包括他之前的转笔事件);还有同是从二班过来的吴铭禹同学。
吴铭禹在转学初期当过我的前桌,而现在,身体渐渐长长的他,已经长期稳居班上最后一排的宝座。由于他的位置紧挨着班上的后门,所以在我坚持参加校队训练的那段时间里,每天下午都要从他那里穿门而过,两个人自然更加熟悉,熟悉之后自然聊得也多了起来。然后,我才发现,彼此之间是有多聊得来。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话题,两个人都能胡诌着扯到了一起。这样的铁杆兄弟,白白浪费了一年多的时光,才被发现,真是失误。可是,迟到总比不到好。当然,随着我后来集训日子的终结和学习的日益紧张,我俩的聊天也越来越少,可是,有些人,聊得来就是聊得来,这并不是聊天次数的多少所能决定和影响的。
后来,同为高中同班同学的我们,用时间再次证明了,我们旷日持久的铁杆友谊。而初三的这一年,则被我称之为,我们从路人到熟悉的重要转折点。当然,这样一句文绉绉的话,一直被他嫌弃得要死。
期末考试前,我们班上却发生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李欢同学的病情突然恶化。当我们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李欢已经被送往L市抢救了。李老师停了好几节化学课没有来,在L市陪着李欢。看着化学课上空荡荡的讲台,全班同学的心,都被放空却又紧悬着。
班主任杨老师在周五的班会课上,跟我们大概提起李欢病情恶化的原因,竟然是为了备战期末考试熬夜看书时着了凉,感染了肺炎。李欢患病之后,自身的免疫力已经很脆弱了,她怎么会那么不小心呢?难道她不知道自己每一次生病,都是对身边所有人的一次挑战么?只是,我们又怎么能够苛责于她,每当我们看到,这些日子以来她兢兢业业的努力,我们又怎么可以忍心地责备这个一心向上的女生?
最后,杨老师动员大家积极捐款,李老师的家境并不算好,每一次给李欢看病,都会使这个并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或许我们的资助很微薄,但是至少可以让李老师缓解一些是一些。
我回家跟我妈说的时候,我妈二话不说,给了我五十块钱。她也在担心着那个坚强爱笑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