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一触即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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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冉往那画上一看。
画上画着两个人，一个是坐着的张冉。
而在张冉身后，还立着一个英俊的男子……正是薛二爷。
画的左上，还有简单四字——
百年好合。
笔触栩栩如生，画境如在眼前。
张冉略一思索，便猜到了这是当初董双成要给她画的画儿。
薛二爷看到张冉脸上一丝愧疚神情都没有，心中的火气又往上蹿了三丈——
“贱人！当初双成来时，你都和她说了些什么！”
“贱人？！”张冉冷笑一声，“二爷莫不是在说自己罢？！薛绍卿！你的脑袋也放清楚些——你和董双成做不成夫妻可不是我张家逼着的！没错，当初我的确是瞎了眼看上了你死皮赖脸地要嫁给你！可是你要是执意要娶你这个表妹，我张家还能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着你娶我不成？！你少把这些事儿往我身上推！是你自己眼皮子浅好追逐名利抛弃了小表妹，感情不顺畅了日子不开心了你怨得了谁？！既然一开始你没办法做到情比金坚，现在就少拿一副受害人的样子来责骂我！有本事就和我和离，堂堂正正地娶你家董双成过门！”
“和离？”薛二爷气得脸红脖子粗，“张梵你真真打得一手好算盘！先毁了我和双成的姻缘，现在又要毁我前途害我人财两空？！我告诉你——和离，没门！”
张冉再次被这狂傲的薛二爷激怒了，用力在桌上一拍，指着薛二爷大骂：“薛绍卿！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念着买卖不成仁义在，你以为我会留你到现在？！不说我爹，我哥哥一个手指头就能摁死你！”
“天高皇帝远，你真以为你父兄帮得到你？！”薛二爷吼着，从袖子里头摸出一封信，大步走过来往桌上一拍，“告诉你！这扬州城里，就没我薛家办不了的事！你爹你哥哥能收到什么消息，全是我说了算！”
张冉眼角余光往薛二爷拍在桌上的东西上扫了一眼，整个身子如同猛然浸入冰水之中，从头到脚凉了个透——
这黄褐色的信封，还有上面那“家父亲启”四字，告诉她，这，就是她刚刚才写就的家书。
强忍心中的愤怒和不安，张冉杏目圆睁，一把揪住薛二爷手臂部位上的衣袖，质问他：“我月余之前往京中寄的家书，是不是你拦下来了？！”
薛二爷身子一挣，挣不开张梵的手，干脆抬手用力在张冉的手背上劈了一记手刀，这才挣脱开来。
一边嫌弃地拍着自己的衣袖，薛二爷一边满不在乎地说：“是！你以为我不在扬州就管不了？！哼！不妨告诉你！你写往京城的每一封书信，都过了我的目，才会送出去的！我劝你还是老实些！你若是老实了我还会看在你爹你哥哥的面子给你留一份体面！若是你一天到晚动这些歪心思……”
薛二爷说着食指伸出，在那封家书上敲了敲：“到时候，就莫怪我不顾夫妻情分了！”
张冉眼带寒光，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薛绍卿，你以为你真的能只手遮天？！”
薛二爷突然举起手，往天上一指：“是！我在这扬州城，就能只手遮天！而且……”薛二爷对着张冉鄙夷一笑，“拜你张家所赐，我以后，只会水涨船高，不说扬州城，这江南，都要在我掌控之中！”
张冉盛怒，指着薛绍卿说不出话来。
一番豪言壮语说完，薛二爷的心情也变好了许多。
伸手，用食指轻佻地勾起张冉的下巴，薛二爷开口道：“而你……就给我乖乖的。若是你不乘我的意……”
张冉一扭头，甩开薛二爷的狗爪：“薛绍卿！你若是想要借我张家的势，就该识相些，少与我作对！”
“与你作对？”薛二爷目光冷若冰霜，“张梵！明明就是你要作！告诉你！惹怒了我，杀妻的时我也是干得出来的！”
张冉横眉：“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到时候先把你毒倒在床上，然后对外谎称你怀了孕。十月过后，杀了你，再从外头抱个孩子过来，称是你生的，你难产而死……”薛二爷说着笑出了声，挑衅地瞧了张冉一眼，“有这样一个自幼失恃的外孙，张侯爷定是怜惜得紧……阿梵你说，是不是？”
虽然一早就知道薛二爷是个渣，但是张冉完全没想到他有这么渣。
面对渣男张冉已经不想浪费口舌了，一抬手，巴掌呼出！
薛二爷像是早有准备，又快又准地抓住了张冉的手腕！
“阿梵。有话咱们好好说，何故动手呢？”
薛二爷一脸无赖，对张冉说。
张冉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弓起膝盖，对着薛二爷要害部位狠狠地来了一下。
“噢——”
薛二爷只觉一阵撕裂的痛苦传来，惨叫一声，甩开张冉的手，捂住了痛处。
张冉冷冷地看着薛二爷冒了一头的汗，居高临下地看着弯着腿痛呼的薛二爷，说：“我这不叫动手，是在教二爷兵法呢——刚刚那一下，就叫，声东击西。”
围观主子吵架的丫头小厮们都惊呆了，一个两个僵在原处，不知所措。
痛得几乎要跪到地上的薛二爷朗朗跄跄地后退几步，一手捂裆，一手指着张冉，微微颤颤地开口：“你，你……”
张冉笑了一下，几步走到薛二爷面前，作势要抬膝盖……
薛二爷心头一跳，条件反射地收回手，护住自己的宝贝疙瘩！
谁知道张冉这是一个假动作……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屋里响起。
张冉这一下是打得又快又准，力道也大，一下子就把薛二爷的头打得偏了过去。
看着薛二爷脸上飞快地浮起一个巴掌印，张冉冰冷开口道：“声东击西呢，二爷怎么还没学会？！”
说着，张冉往薛二爷身上狠狠地踹了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像你这样的烂人！就该好好揍一顿。今天就到这儿，其他的回头补上！”
搁完狠话，张冉再瞪了薛二爷一眼，继而扭头就往屋外去。
在门被狠狠甩上的声音之中，观海猛然回过神，推了身边的小丫头一把：“去扶二爷起来。”
吩咐完了，观海快步追了上去。
一出门，就撞上了闻讯而来的听涛。
观海没时间和她解释太多，只说了一句：“快去通知大奶奶。”接着就跑起来去追张冉了。
见事态严重，听涛不敢耽误太久，赶紧也跑起来，去往大奶奶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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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冉脚下生风，越走越快。
出了院门上了回廊，张冉几近奔跑，往大门行去。
观海在她身后低低地叫着“二奶奶”，追了上来。
张冉不语，亦无视了听涛，走过抄手游廊，下到院子里，再穿过许多假山树木，从月门绕出去。
看着薛二奶奶一脸凝重，薛府的下人远远地行了礼，没人敢上来说话的。
观海一时半会想不出法子，只能紧紧地跟着
在薛府里头走了好一会儿，张冉走到大门口。
看着二奶奶只穿着一件家常袄子，披风鹤氅一件没批，守门的小厮觉察有异，涎着脸凑过来：“二奶奶要出去？可我怎么也没听说？”
张冉想也未想，往他身上就是一脚：“滚！”
小厮弓着腰，一下子就被张冉踢中脚窝，痛得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大门边上的小门正好开启，张冉三步并作两步，闪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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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检安在段太守处坐了大半个时程，也不好再打搅他，便起身告辞。
顾检安打着马，正慢慢行在路上，这天猛然就下起了小雪。
雪花像柳絮一般，洋洋洒洒地飘落，不一会儿就落满了他的肩头。
见过故友，顾检安心情很好，路过首饰店时店小二在招呼得热情，他想了想，还是翻身下马，进了店。
店小二每日迎来送往，眼力还是有的。
看着顾检安这一身华贵，店小二知是来了大主顾，赶紧热情地迎了过来，将顾检安带入了店里头的雅间。
正好这一日店里头的生意也有些清淡，故而掌柜亲自来接待。
给顾检安奉上了茶水，掌柜问到：“这位贵客，可是想给家中的夫人买一套头面？”
顾检安端起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继而，淡淡地应了掌柜一声：“嗯。”
掌柜的来了精神，低头吩咐了身边的学徒两句。
片刻时间过后，那学徒捧着五个匣子进了屋。
将那几个黄梨木匣子在顾检安面前一一打开，掌柜手往上面一比，说：“这些是小店新进的款式……都是京城里头的奶奶夫人们戴的，客官瞧瞧，可有中意的？”
顾检安直往那些金灿灿的头面上扫了一眼，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看顾检安这神情，掌柜的知是来了个懂行的，顿时觉得十分棘手。
守在掌柜身后的学徒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凑过来，在掌柜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掌柜的眼中闪过喜色，又对顾检安说：“这位客官，稍等片刻。”
顾检安百无聊赖地点点头，慢悠悠地品他的茶。
盏茶时间，掌柜的亲自捧出个首饰盒子。
郑重地将盒子放在顾检安面前，掌柜缓慢地打开盒子……
里头的饰品一点一点显山露水，顾检安也慢慢地从椅子上坐直了起来。
“这些都是我江南第一名妓苏小小用过的饰物，客官您……”
掌柜的还没说完，顾检安就淡淡地打断了他——
“都给我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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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家铺子出来，顾检安又逛了些铺子，这才打马慢慢悠悠地回薛府去。
到了薛府大门，随行的书童上前拍了门。
薛府大门边上的侧门打开，从里头闪出来个小厮。
顾检安翻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丢给来人，大步往小门行去。
谁知他还没走到台阶前，小门里头又闪出个红色的身影，两人差点撞了个满怀。
顾检安反应很快，喝了一声，倒退一大步，才不至于失礼。
那冒失的女子原本低着头，经顾检安这一喝，讷讷抬了头。
四目相对，女子眼中蓄了许久的泪水猛然如断了线的珠子，夺眶滚落。
只一瞬间，顾检安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人重重地捶了一下。
砰——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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