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师》魔障了

104、对峙

　　昆娜四人脚一踏上实地，淡淡的晕眩感尚未退去，就被麦斯威尔教授和一个陌生的白袍男人之间紧绷地一触即发的氛围激得汗毛直竖，调起了全副心神。
　　派恩看看陌生人，朝戴里克眨眨眼，表示疑问；戴里克耸耸肩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什么情况。而昆娜小心打量着那个白袍男人，这人，好像有点眼熟啊？是在哪儿见过？
　　那边麦斯威尔目光沉沉地盯着神情凉薄的白袍男人，语调讽刺地说，“要我尊你一声大长老吗？司空旬夜。”
　　白袍男人漠然地直视着麦斯威尔，神情却是像是在俯视众生，淡色的唇张合间语气凉薄地回道，“你我交情，何必客气。”
　　麦斯威尔没什么回应，身上气势却猛然暴增；司空旬夜神色不变地立在原地，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有动一下。
　　“呵呵呵，年纪都不小了，火气别这么大嘛，吓到孩子们就不好了。”莱奥校长乐呵呵地打着岔。
　　麦斯威尔收起身上的刚刚露出了一丝的威压，随即神色一凛，与司空旬夜同时转头看向S班几人的所在。
　　扭曲着的空间里出现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不过一瞬，一个散乱着一头黑色长发的女生就出现在众人眼前。M一手捂着心口，神色怔怔的脸上尚还挂着一道泪痕。
　　“司沐。”
　　“M小姐。”
　　司空旬夜与麦斯威尔同时出声，M猛然回过神，紧接着又听到那无比熟悉的惑人低音，带着笑意温柔地叫她，“小黑猫~过来。”
　　M快速转头看向塞西尔，余光掠过一抹白影，刻意地忽略了心头的惶恐不安。她直直地看入那双墨绿的眼，原先窒息般的疼如潮水快速退去，消散地没有了痕迹。
　　只留淡淡心安。
　　“司沐。”
　　漠然地彷如不带一丝感情的两个字，让M刚要浮现的一抹浅笑瞬间冻结在嘴角。那凉薄无情的声音飘过耳边，却彷如寒冰直直刺入大脑神经；M慢慢回头，僵硬地好像一个活死人。
　　手上忽然一暖，M侧头看向昆娜；昆娜握了握她发凉的手指，海蓝色的眼睛转向司空旬夜，高傲地抬了一下下巴，开口就是一段华丽优美的帝国贵族腔，“请恕我无礼，不过这里是我帝国学院的考场，请问这位先生有什么事吗？”
　　M看着昆娜的侧脸有些愣，昆娜……
　　昆娜扬着一脸贵族式的微笑直视着司空旬夜，她已然认出对方就是她们在三年级升级考中，在M的记忆里出现过的那个让M恐惧到“黑屏”的男人。昆娜表情倨傲，神态自若地看着这个男人，只有握着M的手才显示出她不同于表面的淡定。
　　M垂下眼睫，看着那只紧紧握着她，微微发抖的手，心里升起一股暖流。有些陌生的情绪，一时间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塞西尔挑眉看了看站到M身边的昆娜，认得大祭司的就是当时看到过M那段记忆的几个人；倒是没想到，除了单纯些的乔·菲尔德，欧尔佳和戴里克，昆娜·霍尔对M也挺真心的。他眼皮一抬，看看一致望向M的麦斯威尔和大祭司，神色不变地想着，又是司空家。
　　真是，讨厌啊。一个个地都跑过来打搅他跟小黑猫，老头，大祭司，司空颜，什么的全都去死吧！
　　元素幻地中，众教授站在一边，刚从兽晶那边出来的S班几人站在另一边，司空旬夜跟那四个表情呆滞的轿夫站在他们的对面，正形成一个三角的样子。
　　司空旬夜的目光，可有可无地在昆娜身上一掠而过。昆娜不禁打了个冷颤，那种自己在对方眼中不过尘埃的感觉，实在……昆娜暗暗咬牙，却又克制不住那种从骨子里升起来的胆寒。
　　M轻轻回握了一下昆娜，缓慢却又坚定地抽出自己的手，抬头对上了司空旬夜那双俯视众生一般的眼。昆娜关切地看着M，但也顺着她的意愿退后了一步。司空旬夜旁观着，往右一步，宽袖一动，语气淡淡地说，“恭迎少主。”虽说“恭迎”，语气之中却无半分恭敬之意，反而彷如命令。
　　M手指冰凉，强迫自己直视那人就好像已经花光了大半的力气，她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拒绝，斥责，什么都好，她应该打破对方造成的威压感！但是，对方的些许动作言语就让她感觉喉咙堵塞，连挪动一下嘴唇都办不到。她已经被对方完全的压制，那些一直深藏的恐惧再次重重笼罩下来，逃离不了！
　　“M小姐是帝国学院的学生。”麦斯威尔往前一步，厚重的声音随即响起，身上似有无边暗潮席卷而起，铺天盖地。
　　司空旬夜轻嗤一声，讽刺道，“四十年前你护不住向晚，现在，你也护不住她。”紧接着，一股与之不相上下的威压呼啸着反扑了过去。
　　以两人为中心，元素幻地的空间波起大片大片的涟漪。S班几人只觉呼吸困难，好像全身的血液快要被压迫地冲体而出；双腿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几乎要趴倒下去。
　　正在这时，一道柔和的白光在两股气势之间冲天而起；莱奥校长叹口气，道，“不是都说了不要吓着孩子们吗？”
　　司空旬夜看向莱奥校长，他身后众教授看着这边，虽未动，却已凝起各色元素，向着这边虎视眈眈。司空旬夜面色如常，麦斯威尔看了看几个学生，俩人同时收起了那彷如要毁灭整片空间的威压之势。
　　戴里克几人重重呼出一口气，接着就听到一声轻松至极的轻笑声。
　　“哎呀，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这位，恩……司空旬夜？不是光景城的大祭司吗？”塞西尔笑眯眯地走了两步，上上下下地瞧着司空旬夜，说，“竟然是老师的故交吗？既然跟老师这么熟了，那我也叫一声司空世伯好了。”
　　戴里克等抽着嘴角，无力吐槽。什么故交？这更像世仇好吗！
　　司空旬夜看了他一眼，不做理会，却听他接着又说，“世伯这是来接M去司空家？这可好，我正愁找不到M她老师的住所，没法送聘礼。既然她要住到司空家去了，那么，我就把聘礼一齐送去司空家好了。”
　　司空旬夜回头，又看了他一眼，说，“少主不嫁外人。”
　　塞西尔笑眯眯地点点头，说，“盛世司空嘛，家大业大。那也行，我入赘好了。”
　　这次，司空旬夜盯着他看了好几秒，塞西尔笑地春光灿烂，一双丹凤眼眯成了两弯细线。司空旬夜转头看向麦斯威尔，沉吟了一会儿，说，“你确定他是你教出来的？”
　　麦斯威尔侧头看了眼自己学生，一脸淡定地回答，“这年头，脸皮厚点才不吃亏。”
　　司空旬夜可有可无地牵牵嘴角，不再理会他们，转头重新看向M，刚要开口，一个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就抢了先。
　　“小黑猫~~到人家这边来哟~~~”
　　许久没有听到这么一颤十八弯的妖娆尾音，S班几人齐齐一抖。尼玛，这种类似于他乡遇故知——债主，的久别重逢感是要闹哪样啊！！
　　M望着塞西尔朝她伸出的手；那么稳，好像无论何种境地，这双手总是会在那里等着自己握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