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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鲜血x碎片x幻之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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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那些绝对不可能的,不管剩下了什么荒唐的东西,也只好说,那就是真相了。
差点以为,自己拿不到最后一分。希尔维娜面对散发出浓重血腥气息的隔间,毫不在意地理了理那一头黑色长发。
“连这个,也拿下了?”阿德拉蒂淡淡地问。
“拿下了。”她斩钉截铁地答道。
女考官发出一声轻笑:“倘若真是如此,计算你们俩现在的得分,小安的题目,可以少考一大半……”
“那个很难?”
“说难不难,说容易,也未必就那么容易,好了,说说你的推理吧……”
“这一起事件,”她顿了一顿,快速组织好语言,“本来是没有密室的,当凶手肢解受害者的工作完成之后,他才将自己,关在了室外?”
“那么,凶手是怎样上锁的呢?”
“一般人怎么锁,他就怎么锁,”希尔维娜将这句话还给了考官,“杀掉死者以后,凶手就锁上隔间,将死者在隔间里以电锯分尸,然后……”
“然后怎样?”
“然后凶手就用手里的电锯,直接锯开了左侧的隔间板啊……”
阿德拉蒂听了,开始哈哈大笑起来:“那么,证据呢,我可不能允许你毫无道理的臆测……”
“证据我当然有,”她摊开手,露出染满了血糊糊的纸巾,“阿德拉蒂女士,你要是不能做出别的解释,我只能认为,那些混在血里的锯末是凶手锯开隔间板所留下的东西了……”
“真是……也不知道说你可爱好,还是不可爱好……”
“我以为,能解出来,当然比解不出来可爱……”
“也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解出来的,这样会有一种心意相通的美妙感觉,”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激动,“那么,之后呢,我们所看见的房间可是完好无损的……”
“凶手在离开之前,做了一件事,就是擦去四壁的血迹,因为他要重新装上一块完整正常的隔间板,这一块之后装上的隔间板,必定不可能像其他三面一样,上面‘正常地’喷溅着鲜血,不管凶手怎样努力,在这个前提下,后面装上去的隔间板,必然显示出不正常的血液喷溅效果,从而露出破绽……”
“因而……不如擦去所有血迹,让四壁都干干净净,虽然这样更不自然些,却也能令人摸不着头脑,失去目标,人们说要藏起一片叶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藏进树林里,凶手想要藏起有问题的隔间板,那么只好将有问题的墙壁藏入没问题的墙壁,让大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那么,凶手重新装上了一块隔间板的证据是?”
“那个零件,我不知道叫什么,就是黑黑的连接隔间板与隔间板,墙壁与隔间板的,如果进入凶案发生的隔间,可以发现,左侧隔间板左右两边,都缺失了这个零件,然而当我绕到左侧隔间板的背后,也就是凶案隔间左边来检查的时候,我发现,同一块板子,在那一面却用零件加固得很好……而其他的类似隔间板,都是两面有零件的正常状态……”
“这就说明,有什么理由,导致了同一块板子,只能有一面能安上零件,结合之前的推论——”
“——没有特别的原因,凶手做不到而已,想要在凶案隔间安上零件除非自己身在隔间内,但这样一来,就没办法从隔间内脱出了,仅此而已。”
“连这个都能解开,这场考试,我倒是真的,非常、非常开心——”阿德拉蒂的声音中交织着欣喜和疲惫,“同时听取你们两人的推理,真是——”真是什么?不待希尔维娜反应过来,一束白光已经包裹住她的身体,缓缓消失在空气中……
这是……青草的味道?
她抬起头,太阳透过密密层层的树木枝叶,在草地上点出一小块一小块的光斑,随身的包裹躺在脚边,四周传来几声山雀的鸣叫,放眼望去,四周尽是生机勃勃的景象。
阴暗的古堡和接连不断的杀人事件,仿佛都是一场幻梦。
“希娜……”就在这个时候,从林子的另一边传来了侠客的声音,他挥着手,快步上前,脸上是一贯的开朗笑容。
“你也出来了,”对此她倒是没有太过惊讶,“怎么说,知道下面该怎么做么?”
“应该是去找你在飞空艇上遇到的那个考官,白头发的占卜师吧……”
就在这个时候,两人同时注意到了他们身边有点点白光汇聚,只在数秒间,便汇聚成了凯特的样子,他对着两人礼貌性地挥挥手,然后立刻跑出十几米远,在一棵参天大树下开始大吐特吐,看得出来,他实在被这最后一案恶心惨了。
等长发少年去河边漱口回来,希尔维娜顺手扔给他一包纸巾。
“看,飞空艇——”碧眼少年指向半空中。圆头圆脑的的飞空艇激起层层气浪,最终降落在松软的沙滩上。
从树林中走出来的考生越来越多,凯特粗略估算了一下,总共大概有二十人上下,看来,阿德拉蒂至少杀掉了从莫老五那里过关的一半多。飞空艇的舱门徐徐打开,带领这所有活下来的考生,离开这座对大多数人而言,让他们历经噩梦,备受折磨的死亡之岛。
“阿德拉蒂,你就不能陪我喝个下午茶什么的吗?”白发占卜师端出了红茶和点心,招呼同僚坐下。
“我又不打算干嘛,”她再度露出那种令人不舒服的笑容,“不外乎跟那两个流星街的孩子玩得很开心,所以想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一种浓浓的无力感侵袭了安洁莉卡,“你现在一出门,知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麻烦?”她实在不能保证,那些之前一直生活在恐慌中的考生,会不会因为见到推理考官本人导致情绪失控,从而发生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件。
“啊……我的安全你可以放心……”
“谁关心你的安全了,”占卜师毫不留情地吐着槽,“我担心的是协会未来的新血……”
“好吧好吧,我又被讨厌了,”她将叼在嘴里的饼干迅速吃完,“不过,你也真……居然现在就要我去帮你准备念研社的入社考试题给那个希尔维娜,果然是帮她占卜过吧,你这人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情况比我想的复杂得多,原本以为,一命换一命,就能将这份人情还清……实际上……”她的叹息很快便在空气中消弭于无形。
“所以说,你测算出什么来了?”
“你明明知道,我没办法说出来太多东西,”她饮下些许红茶,“我欠她的命,不止一条,而她的‘命运’是个很奇怪的东西,简直无法找到一个能活过30岁的世界,把她放在我身边盯着,是目前能想到的最佳策略,只能这么说……”
“那么,加油吧……”阿德拉蒂拍拍朋友的肩膀,放下了空空如也的茶杯。
考虑到众人的神经紧绷程度,安洁莉卡没有选择立刻开始考试,而是等待了整整一天半,这才在一座孤岛上停下了飞空艇。会长想要些聪明人作为协会的新血,这才叫来了她和阿德拉蒂作为考官,这种事情,她不打算泄露给任何人。
不过,她也不认为阿德拉蒂有多么过分,猎人考试就是这样,通常第一关考基本体力,第二关让你稍微动些脑子,第三、第四场,那就是玩命的家伙了。
“幸会了,诸位……”她站在海岸边,半长的白发和浅水绿色的裙摆在风中舞动着,海浪拍打在礁石上,溅起阵阵水花。嘴上说着幸会的话,安洁莉卡的神色却始终非常冷淡,这种态度多少激起了一些考生的不满。但有阿德拉蒂的变态行径在前,谁也不敢轻易造次。
“我是你们最后一场的考官,安洁莉卡格雷,”她顿了一顿,就在这一刻,一座黑灰色的
巨塔在她身后拔地而起,引起人群中阵阵惊呼,“正如你们中一些人所知道的,莫老五先生是海洋猎人,阿德拉蒂小姐是罪案猎人,所出的题目,也都是他们各自擅长的领域……”
她不打算告诉他们,这塔能这样凭空出现,都是因为阿德拉蒂的念能力。
“所以,作为命运猎人的我,决定让你们在我的考试中,面对相当分量的随机因素挑战,运气、智慧和能力,缺一不可……”
“那么,请问是怎样的随机法呢?”见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侠客开口问道。刚一引起对方的注意,他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个考官,认识他。
如果不是他的错觉,她虽然面无表情,但在刚才的回首一瞥中,分明,蕴含着某种感情。好意恶意一时半会儿还难以分辨,但她看自己的眼神,绝对是人们对着“认识的人”才会有的。可以他过目不忘,将海量的知识和资料刻在脑海的本事,却不记得跟她有任何交集。
“侠客?”她一口叫出了他的名字,这现象确实反常,通常来讲,除非之前相识,考官是不会清楚知道考生姓名的,“是你的话,应该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说完,她扬了扬手中一大叠纸牌。
他向前走了几步,看清楚那些纸牌上颇有一些花花绿绿的图案,数量上应该比寻常扑克牌更多:“是塔罗牌吗?”
“知道塔罗牌,当然知道大阿卡纳和小阿卡纳吧?”各种意义上而言,这套占卜工具也算足够大众化了,不过,还是有不少考生露出了茫然之色。
碧眼少年点点头。
“知道的人,就当我在讲废话,不知道的,给我听好——”
“圣杯、权杖、宝剑、金币,凡是用这四种图形标绘的纸牌就叫做小阿卡纳,在其后的考试中,算作一分,其余所有牌统称大阿卡纳,算作两分,而考试的内容……”
她让出了黑洞洞的入口。
“我将这些塔罗牌放置在后面这座迷宫塔里。塔内有无数房间,你们的任务就是,在各房间收集这些牌,解决牌上的问题,积满七分,就是合格,需要注意的是,从纸牌出现,到我予以计分,每一张牌,我只给五分钟有效期,这个时间一过而不能解答的,分数便算是作废……”
“在阿德拉蒂小姐那里取得案件破解分数的,可以在我这里进行分数抵消,譬如,破解了4起案件,那么,三分就可过关,也就是三张小阿卡纳,或者一大一小……”人群顿时中发出了一阵哀嚎,他们中绝大多数,都忙于自保而不是去破案解题了,这就导致,需要整整七分的大有人在。
“那么,祝各位好运。”她提起裙子,冷淡地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