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瓶黑]掮客【盗墓笔记同人】》莱辛

67、第十一章

　　“老子之前就说过，猫这个玩意儿邪性得狠，怎么能带到斗里？”那老鼠眼在后头一声冷笑，“现在可好，都他妈得完蛋。”

　　这石墙后的抓绕和猫叫声越来越近，一伙人的情绪也就越不安定。你就这么站着，明明知道有什么很不好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干等着，这种暴雨前的宁静实在是要把人逼疯了。

　　老罗在后面唉声叹气，摸了摸光头，听了老鼠眼的话，也不去反驳，只是一张老脸垮得厉害。

　　“这事儿还不都是你们这些人招出来的，”吴三省的一个伙计就道，脸色也有很不好看，“早知道这么着，就不让那小哥救你们了。”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有好几个伙计都点头称是，看向黑瞎子几个的眼神变得非常不善。

　　“这个事情和他们没有关系。”哑巴张道，皱了皱眉，档在黑瞎子身前，“三爷派我们来捞东西，这开馆倒斗，肯定是免不了的。”

　　他声音不高，但是很有压迫力，对和他不熟悉的人来说，就会有一种非常高人一等的错觉。那几个闹事的伙计本来也都是吴三省手底下的老人了，要论本事也是一等一的，突然之间被他这么一个新冒出来的小白脸带队，原本在心里就有点不太痛快，现在被他一教训，面子上顿时就有些下不去。

　　“这小哥说起来还是四阿公从广西捡回来的，”一个脸上带疤的伙计就道，看了看周围的同伴，特意提高了嗓门，“和那个瞎子的关系也比和咱们的亲，我看他要不就是陈皮阿四那老东西插到三爷手下的探子，这是故意下套儿给哥几个钻呢。就等我们都挂了，他好跟着瞎子回去领赏。”

　　他这话说得有点难听，哑巴张抿了抿嘴唇，脸色有点发白，但他也没有解释。黑瞎子咬了一下烟屁股，往前跨了一步，刚想要替他说话，那后面一梭子子弹就打了过来。

　　这斗里的光线传播和外面不太一样，很暗，矿灯的光大约只能到平时的二分之一左右。他们也看不清楚到底是谁开的枪，然而这枪一打响，吴三省和陈皮阿四的队伍就彻底分立了开来，黑瞎子和哑巴张拦也拦不住，几个伙计一亮家伙，瞬间就打到了一起。

　　这陈皮阿四手下的人少，然而到底年纪大些，半辈子都是腥风血雨地过来的，经验十分老道，真在这种昏暗的环境里面打起来，并不吃人数上面的亏。

　　黑瞎子‘啧’了一声，往地上吐了烟头，一手隔开一个拿着匕首想捅他肚子的伙计，又一个弯腰，提住另一个杀过来的小子的脚踝，倒着拎起来就往人堆里摔过去。这黑暗里视物，他的眼睛有很大的优势，你根本不可能在这种环境下面占他的便宜。

　　墓室里顿时一阵腥风血雨，无论转向哪个方向，都有血水在飞溅。这吴三省和陈皮阿四手底下的都是一些地地道道的亡命徒，干起架来都是往死里去打。一旦撕破了脸，那就完全没打算给对手留下反击的余地，势必要斩草除根。

　　黑瞎子眼瞧着事情要坏，一弯腰猫到正中那口朱皮棺材边上，藏身在两口棺材之间的空隙里，正想对策，头顶上子弹和飞刀乱彪。在这种密闭压抑的环境里，人的情绪其实非常容易失控，他只听到人的惨叫声不断，这吴三省的伙计起码少了一半，还有些是挂在他们自家人的手里。

　　再这么发展下去，必然是两败俱伤。黑瞎子右手捂住崩开来的伤口，突然听到耳朵边上又有人‘嘿嘿’地笑了一声。这声音幽冷无比，根本不可能是活人发出来的。他心里跳了一下，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刚刚一闪而过，一个人就突然从棺材外侧翻了进来，蹲到他前面，一把捏住他的手腕。

　　“哑巴，”黑瞎子道，脸色有点惊喜，“你听我说，这斗里好像不太…”

　　他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哑巴张一手捏住他的手腕一翻，一边身体往前欺过去，膝盖顶在他的胃部，右手两根奇长的手指在他身上各处重重点了下去，整套动作无比迅速，根本没留下任何反击的余地。黑瞎子‘嗷’地一声惨叫，疼得脸皮一抽，两只眼睛一阵发黑。

　　人体的穴道是很微妙的东西，哑巴张点的部位都是神经极其敏感的，直达人的痛觉神经。这一痛起来，是直接打到脑髓里的，疼得人五脏六腑都要拧起来了，简直是求死不能。黑瞎子被哑巴张顶在地上，眼睛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过神来。

　　“你看右边。”哑巴张轻声道，很紧张地注意着他脸部的表情，“有没有看到什么？”

　　黑瞎子本来被他这么没头没脑地一弄，心里十分地火大，但被他这么一问，还是很老实地转过头往边上看过去。

　　只看到一个肥肥白白的胖子，手里托着一盏燃着绿色火苗的小油灯，端端正正地坐在棺材里，脸上正挂着极其诡异的微笑注视着面前的腥风血雨。

　　这居然是那个应该已经被他们压在棺材里的猫相！黑瞎子在心里骂了一声娘，从哑巴张身下撑起来，朝着外面一望，那出入口的两处地方也依旧是黑洞洞的，压根就没有石门从上面降下来。

　　这他妈果然是一出迷魂计，他们都是被这猫相的诡术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自相残杀的事情来。

　　“猫相的很多术法都是靠着视觉和心理上的暗示。”哑巴张道，依旧重重地捏着瞎子的手腕，“像你刚才一样，只要经历极大的痛楚或者脱离这一环境，应该很快就能清醒过来。”

　　黑瞎子对着他的眼睛看进去，哑巴张的神色是非常认真的。他对这些人并没有感情，他们要是全死光了，他在情绪上也不会有任何的波动，但是他依旧打算要救他们的命。这不是出于情感的冲动，而是他的理智告诉他要这样做。

　　除非是自己不想活的，他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他人生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