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刀鱼和它的杏子酱》达达渝

3、CHAPTER 3

　　秋刀鱼和它的杏子酱3

　　“小愉，你真的确定你要去吗？”老爸泪眼汪汪的，“那这样以后你就看不到你房间里那些漂

　　亮的海报了，还有每天晚上10点半的体育新闻……”

　　“切，去寻找你的梦想，我打赌你保证不出2个星期就会回来，你又没有什么谋生的能力，高考

　　三年都没考上的人能去北京创业？老姐，我看你是借机去旅游吧！你的脑子什么时候变好

　　了？”

　　老妈一言不发直瞪着小愉，眼珠子都要翻出来。

　　小愉笑笑，提了提身上的行李，“我没事的啦，再说北京还有璐雅啊，他们已经帮我联系好住

　　处了，有他们照顾我一定会很健康的。而且我已经20岁了，该领的证件都领齐全了，我想出去

　　看看，反正现在还年轻啊，就算吃点亏，也是积累经验，总不能在家坐吃山空下去……”

　　不说还好，一说倒把老妈子的气愤全引爆了。

　　“你听听看，这是什么话？？这完全是没有经历过世面的小女孩说的话！你那么笨，脑子又不

　　灵活，又没出过远门，从小学到高三，你的数学一直那么糟糕，一点经济概念都没有，象你这

　　种永远搞不清楚自己的钱包里有多少钱的人怎么能够到社会上独立……”

　　“老妈你又搞清楚过吗？”小愉不服气地嘟囔一句。

　　被小愉硬生生地顶撞，老妈突然词穷，不过老妈是谁啊，虽然耳环项链哪一样都是货真价实地

　　漂亮，可是在“对骂”这个环节上就连市场卖猪肉的大婶都惧她三分。“我就算没搞清楚过，

　　可是我有你爸这样的老公吗？你能有这样的福气吗？你连男人的手都没有碰过，你怎么知道男

　　人什么货色，你运气如果有我一半好，能遇上象你爸这样的男人，我就是入土为安也舒心

　　了……”

　　刚才还针锋相对，一句话就把小愉说的又气又心疼的。老爸挺直了腰杆，把老妈轻搂入怀中安

　　慰，老弟在一边吹胡子瞪眼睛，小愉适时的微笑（在老妈眼中那是很容易受骗的小女生的微

　　笑），扬扬手中的火车票，“我走啦，等我的好消息，将来我一定会成为一位出色的原创漫画

　　家的！”

　　那时候的小愉，兜里就带着3350元人民币（其中500元是老爸偷偷给她的私房钱，不小心被老弟

　　抢去200，后来又还回50），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她，满心欢喜地踏上了北上的火车，不知道羽绒

　　服为何物，没见过雪花的她，就这样开始了北上的征程。

　　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火车开始启动，老妈在站台上跺着脚说：“你还真走了，好呀，到时候别后悔了那个国税局的

　　男人，一个月收入4000啊，你，你……”

　　你后面是什么小愉就不知道了，火车已经渐行渐远，她用力地招手，用力地微笑，眼泪却还是

　　止不住地掉下来。

　　老妈看着远去的火车，已经哭成了泪人：“我就是舍不得她啊，我就是舍不得她啊！！！”

　　周爸一脸严肃地拍拍周妈的肩膀，周爸就是这点非常好，当周妈需要帮助时，他总能立即显现

　　出男子汉顶天立地的风度。周瀚在一边碎碎念：真是的，抢她的钱，她还真给了，笨女人，笨

　　女人……

　　哇，这就是首都啦？

　　走出火车站，9月天，才早上6点，好冷啊，看到来来往往的人流，夹杂着各地口音推销车票的

　　票贩子，想起同学叙述起火车站神偷如云时那夸张的表情，小愉不免有些紧张，赶紧把背包转

　　到前头来背，煞有介事地看着四周。

　　璐雅说好要来接她，小愉已经准备好一出了火车站，就把怀里的包甩开，飞奔向她亲爱的死

　　党，以至于如何甩包的姿势和角度都想好了，可是——

　　“真是的，居然迟到了一个小时！！”坐在火车站外花坛的石栏上，小愉看着短信发呆，璐雅

　　那女人居然塞车，天啊，这是什么交通系统啊？！！

　　到报刊亭随便买了份报纸，火车站附近就是坑人，才标价0。9元的报纸，硬是卖3元一份，市场

　　经济的杆杠效用也太明显了吧。

　　封面是时下大明星于靖哲N年前的一张清秀的照片，那时候的他还露出一副天真的微笑样，哎

　　呀，娱乐圈的化装师真是巧夺天工，这么一个长相的人也能弄的象现在这么帅气逼人，右下角

　　附着一小寸一个艳星的照片——嘴唇涂得血腥的红，头发凌乱手轻托着下巴做出轻佻状，哎

　　哟，这是哪来的80年代的照片啊？！标题是：于靖哲新欢换旧爱，性感艳星共度良宵。

　　旁边还附属了极度模糊分不清那是景物那是人物的照片一张，并以箭头标出两位男女主人公的

　　位置，文章的描述更是可以用“石破天惊，地动山摇”来形容。小愉一边看一边不屑道：“啧

　　啧，要搞绯闻也要找个好一点的嘛，真是没水平。”

　　算了，反正她买报纸只是垫屁股坐，把报纸一铺，坐在石板上等起璐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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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5个电台通告，2个平面记者的采访，一个综艺节目的现场……7点开始要录‘音乐之

　　声’的早安MUSIC的节目，你的歌迷会在上学的公车上听到你充满朝气的问候……”宝姐拿着通

　　告单一五一十地说道。

　　于靖哲眼睛半闭着，MV拍到凌晨3点，这会工夫已经被宝姐用“九阴白骨爪”从床上抓起来，安

　　排一天的行程。

　　“下午1点在77街有一个签售会，到时候要连唱4首歌，你今天行不行，要不要放录音？”

　　“不要。”于靖哲有气无力地回答，头低下，又被化妆师抬起。

　　宝姐左看看右看看他的脸，蹙眉道：“气色不好，粉多扑一点，今天电台录音有随行记者的。

　　恩，对，眼睛下多用点粉，遮住黑眼圈。喂，昨天叫你回去用黄瓜敷眼袋敷了没？？”

　　“忘了。”于靖哲终于睁开眼睛，抽抽鼻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宝姐叹了口气，又不忍心发作，接着念到：“晚上参加的是BOBO姐妹主持的娱乐节目，6点钟开

　　始，是吃饭的时间，肚子可能会很饿，但是你要打起13分精神，别一副谁都欠你钱的样子，那

　　对姐妹有点怪，你知道应付办法吧……晚上11点的时候有的采访，该答什么不该答什

　　么，不需要我重复了吧？”

　　于靖哲低着头，默不作声，打开杏子酱，用餐刀一遍遍地涂抹土司面包，动作缓慢，象个不愿

　　意上学的孩子。

　　涂好了底层，夹上另一块土司，张开嘴巴，当嘴巴合上时，土司已经不在手中。他颇泄气地眉

　　头大皱，“宝姐，那是我的好不好？！！”

　　宝姐一口就咬掉了三分之一，咀嚼，咽下，“哦，采访的时候遇到感情问题你要澄清，说你目

　　前工作过于繁忙，根本没时间谈恋爱。”

　　靖哲没好气地再次把杏子酱的罐盖悬开，“每次都这样！！”

　　宝姐把剩下的一口气塞进嘴里，咀嚼，吞下，过了一分钟才开口说话：“走吧，保姆车在下面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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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璐雅时小愉都快睡着了，璐雅抱着她又叫又跳又笑的，敢情她周愉刚从鲁宾逊漂流过的那

　　个小破岛回来。磊学长也来了，还是那么玉树临风，笑容那么迷人，每次小愉想要偷瞄学长，

　　半路上总能遇上璐雅那热情万分的目光，害得她总是很慌乱地把目光收回，算了，人家都已经

　　生米煮成熟饭了，你还指望什么。到附近的KFC大吃了一顿，是学长请客，霍霍，有个男朋友真

　　好，生活费都解决了一半，看到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幸福的模样，小愉的一点点私心杂念都灰飞

　　烟灭了。

　　吃完了KFC，璐雅又请了小愉一杯大杯的草莓奶昔，然后说：小愉今晚就先住我们学校的招待所

　　吧。

　　小愉喝着香香的奶昔，忽然有些不安起来。

　　那个所谓的招待所，就两张床，外加个厕所，居然要150一个晚上。

　　“怎么那么贵啊？我还以为学校里的招待所是10块钱一晚的。”小愉呈十字平躺在床上，踢掉

　　脚上的鞋，打了个饱嗝，小屋子里充满美式快餐的味道。

　　“省省吧，学校不坑学生的钱坑谁的啊？这是教育产业化，懂不懂？”

　　“璐雅，我拜托你帮我找房子的事怎么样了？”

　　“这个……”璐雅突然粲然地笑道，“明天带你过去看吧。”

　　“真的有一个月350这么便宜的房子啊？我听说北京的地皮很贵的呀。”

　　“呵呵，明天看不就知道啦，恩，我回去拿衣服过来你这边洗澡，你先好好待着，我回趟宿舍

　　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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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ERRY 于靖哲，CHERRY 于靖哲…………啊，啊~~~~！！！！”女孩子的尖叫声在咆哮，

　　主持人一声很有震撼性的怒吼——

　　“让我们欢迎——于，靖，哲！”

　　哎哟我的妈呀，屋顶都要被一浪高过一浪的尖叫声掀翻了，商场保安们如临大敌，紧紧地用自

　　己的“血肉之驱”抵挡着一帮帮激动的女粉丝。

　　靖哲一上场，就来了段热舞，一个耸肩，一个微笑，一个掀开自己外套的动作，都让歌迷们疯

　　狂。

　　宝姐站在后台看着，边微笑边跟着节奏微点着头，“这小子，控制现场气氛的技术越来越高

　　了！”她忍不住夸道，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么多年，总算熬过来了。”

　　“姑姑~~”趁着宝姐心情好，游磊不失时机地贴过来，笑眯眯的。

　　宝姐只需看他一眼，就知道他肚子里是否有蛔虫，“怎么？又要签名照啦？”

　　“姑姑人最好了。”游磊笑的那个甜啊，伸出一个手指。

　　“100张啊？”

　　游磊点点头。于靖哲最近风头正劲，把他的签名照倒卖给一些偶像经品店，可以小赚一笔，自

　　己的姑姑游宝又是于靖哲的经纪人，这样的小肥水当然不流外人田。

　　“你去找企宣部的阿单拿，名字你自个儿签吧，模板你那里有吧。”

　　“谢谢宝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