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妙]天使的日记》圣音天使

26、慰灵地(4)

　　有人说，一句承诺往往会变成一种束缚，一个诅咒，甚至是沉重的十字架。但对卡妙而言，他似乎并不在意，也从未有过半句抱怨。
　　圣域平静的局面下是未知的暗涌，艾欧罗斯一夜之间成了叛徒，撒加在同一时间人间蒸发，穆则选择悄然离去，用“支离破碎”来形容绝不过份。
　　一切来得那么突然，直叫人窒息。

　　卡妙来到东西伯利亚之初几乎忍受不了剧烈的温差改变，而作为一名圣斗士的责任感使他始终坚持了下来。

　　这里是冰雪的国度，一年有四分之三的时间是铺天盖地的茫茫白雪，眺望北方时视野范围内满是比月光更纯粹更通透的冰山景观。
　　尽管冰原上荒无人烟，居住的小屋又远离村庄，西伯利亚却非人们心目中的不毛之地……丰富的森林资源，各种稀有的雪地动物，足够的饮用水，结合起来便是一种生存的模式，加诸恶劣的气候、万年不化的冰壁和变幻莫测的海洋，确是修炼地的不二之选。
　　本以为写意的一人生活可以一直就这样持续下去，然而，到底没有永恒的事物。
　　先是回圣域守宫时应教皇接见收到了训练预备员的命令，再是重回西伯利亚尚后未够一个月，圣域的使者就带着三个小男孩来到了自己面前，结果不到一个星期只剩下一头绿发的孩子愿意继续接受训练，再后来是与艾尔扎克年纪相仿的金发男孩前来报到。
　　或许多一两个人的生活也不会太糟糕。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是无法用一言两语说得清的。
　　冰河的实力得到了白鸟座圣衣的承认，日本传来了圣斗士私斗的报告，米罗和阿布罗迪被派去肃清仙女岛的叛党，一班青铜圣斗士和一个女孩以女神之名准备前来讨伐教皇，冰河站到了敌人的一方上……
　　这都是卡妙听来的，因为守宫期间不得擅离职守，所以在水落石出之前，他宁可沉默宁可什么都不管。只是，还是动摇了。

　　*

　　「你担心吗？你的徒弟居然站在了对敌的的立场上……」
　　「要来的始终会来，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需要我的支援么？」
　　「……暂时不必，我会尽量自己解决」
　　「噢，是吗？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哦，我会有求必应的。谁让你是我死党呢！」
　　「那可真是我的荣幸了。有心情在这里耗费小宇宙，还不如想想到时怎样对付敌人」
　　「那你放心，对付你的冰河时我绝对会使出百分之二百的力量，决不手软的……前提是他有命走到我的天蝎宫」
　　「……是么……」
　　「卡妙，如果现在的这个教皇是假冒的，我是说如果……你还会站在这一边吗？」
　　「……假如在战斗开始前能够证明你说的如果，那个小女孩是真正的女神的话，我当然会履行自己的职责。只是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教皇就是教皇，他的命令我们不能违抗」
　　「我违抗的话你会怎么办？」
　　「你是真的很无聊吗？」
　　「别那么严肃嘛，开开玩笑又不会死」
　　「可是……算了……」
　　「呐，卡妙，我们一直都会是好朋友对吧？」
　　「嗯」
　　「等一切结束后，我想到你的国家去看看，你也要给我跟过来！」
　　「任性的家伙……我知道了」

　　五天后，米罗和包满绷带的冰河肩并着肩站在了慰灵地的一个角落之上。
　　闷了整整一个夏季的大雨终于在昨日午后倾盆而下。
　　地中海的雨水夹杂了淡淡的咸味，仰望阴霾的云层，亘古久远的卫宫挂起了密集的雨帘，古老的石阶流淌着洪水般的雨河，门前的大理石更湿了一大片。直到深夜，乌云散尽的天空才有了明月的光亮。
　　早晨，阳光分外亲和，透露秋意的山风满山间跑，青色的野草摇曳着身姿，蹦出石块之外的植株开出了淡紫的花苞，惹来两只蝴蝶翻飞而过，严肃的慰灵地霎时生机盎然。
　　“什么时候能叫人修一修这个慰灵地呢？不管什么时候看上去都像个乱葬岗似的……”说着，米罗蹲下在碑前摆了一束白鸢尾，瞳孔反射出碑上篆刻出的好友的名字。
　　水瓶座黄金圣斗士的慰灵碑，雕琢其上的铭文刻痕极深。
　　石碑无论大小还是形状都一模一样，不同的只是星座图腾和拥有者的名字。但事实是，死亡让什么都变得无所谓了。
　　长眠于慰灵地里的永远都是雅典娜的战士，他们都曾为守护大地的爱和正义浴血奋战过，至少，是为自己的信仰战斗。
　　“米罗……”冰河低低的叫唤着，米罗循声望去，“老师他……”话还没说到一半，眼泪已经涌了出来。
　　“可以的话真想代卡妙那小子揍你一顿，”米罗故意停顿了一下，抬手拍拍冰河那未够到自己下巴的头，然后像哄小孩一般顺着抚摸他明黄色的长发，“不过不是现在，等你哪一天败掉了圣斗士的荣誉时我再不客气也不迟。别多想了，你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圣斗士了，相信你的老师会为你自豪的。”
　　1986年10月，慰灵地的秋天带走了永远的20岁……
　　却遗落了谁人的思念，谁人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