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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格格,您该吃药了!”
      德玛端着一个白瓷碗走进了帐篷,碗中那乌黑的药汁正冒着热气儿。
      我暗叫不好,苦药汤子可是我的人生最恨。而这古时候的药汤,绝对会比现代的中药苦上一百倍的。
      “能不吃吗?”
      我可怜兮兮地望着德玛,尽最大努力挤出几滴眼泪。
      她笑咪咪地把药碗端给我,劝说:
      “格格,汉人有句话叫良药苦口利于病,您想赶快好起来,就要乖乖吃药啊!”
      我盯着苦药碗,没办法逃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啧!好难喝啊……”
      捏着鼻子一饮而尽,满嘴的苦腥味儿弄得我只想呕吐。
      “格格,来……吃块沙琪玛,甜甜嘴!”
      德玛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一盘金黄的方块点心,我仔细一瞧,可不正是沙琪玛!
      “德玛,你真厉害!不仅懂汉人的成语,又会做满人的饽饽!”
      我吃着香甜沾牙的沙琪玛,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格格喜欢就好。这满人点心也是我家格格在时最喜欢吃的。奴婢说的那什么汉人成语,也是我家格格以前教给奴婢的……”
      什么格格来格格去的,德玛这话说的,都要把我给绕晕了。
      “你家格格是谁呀?还懂这么多东西……”
      问题一出口我就有点小后悔,瞧我这嘴快的,可别被她发现出什么。
      “格格,您忘啦,她就是您的姑姑,大前年嫁到大金的哲哲大福晋啊!”
      哲哲大福晋?那不就是皇太极的大老婆!
      “哦……原来是姑姑。”
      我紧忙做恍然大悟状。哲哲格格已经嫁走了吗?大前年出嫁的话,岂不是有四年了。
      “德玛,你想姑姑吗?”
      “奴婢当然想念格格啊,格格嫁到盛京这些年除了省亲时回过科尔沁,可是很久都没有再回来过了。去年格格生产,大福晋带着乌兰去了盛京。我若不是生病,肯定会去照顾……”
      德玛的情绪有点小激动,她嘴里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我正听地津津有味,她却突然捂了口。
      “格格,奴婢失仪了,请您恕罪。”
      这个德玛,以前铁定是哲哲身边的人。哲哲嫁走后,她就被留在了科尔沁。现在呢,负责侍奉我。
      我冲她微笑,摆手道:
      “没事儿。我听得出来,你真的是很想念姑姑。姑姑以前也一定很喜欢你,才教了你那么多东西。”
      “奴婢从小就跟着哲哲格格,若不是嫁了人夫家不同意,奴婢肯定会跟着格格去盛京的。”德玛信誓旦旦地说。
      看来这位德玛姑姑,还曾是哲哲大福晋的心腹。既然我的姑姑结婚这么久都没怎么回过科尔沁,那我不太了解她的事情也属正常。嗯,就从这个德玛入手,打听打听情况。
      我主意已定,继续问道:
      “我也很想念姑姑啊,不知道她还认不认得玉儿?”
      德玛扑哧一笑,为我掖好绒毯。
      “格格出嫁的时候您还不到两岁,要记得也是记得您奶娃娃的样子。现在我们的玉格格出落得这么水灵,就像草原上的琪琪格!奴婢呀还真怕您姑姑回来时,会不认得您呢!”
      “德玛……”
      我把绒毯蒙到头顶,小脸羞红。真是的,说的我怪不好意思的。
      “格格,天色不早了。您好好休息,奴婢就先退下了!”
      “诶,德玛。我还想和你……”聊天呢。
      没等我叫住她,德玛就离开了帐篷。这有用的信息呢,又只获得了一丁点。
      我的姑姑,也就是哲哲格格已经嫁给了皇太极。他们四年前大婚的时候我才一岁多,那我现在不就是个快六岁的孩子。这……我低头打量自己的小身体,也太瘦弱了吧,像根豆芽菜似的。
      我仔细回忆德玛的话,她说哲哲是嫁到了大金而不是大清,那此时在位的当权者很有可能是努尔哈赤,皇太极的父亲。
      满蒙已经联姻,那这蒙古的科尔沁部肯定也早与大金国成为了盟友。历史上的大玉儿到底是什么时候嫁给皇太极的?我绞尽脑汁也无法用高中学过的历史知识回答自己。
      现在,我这个大玉儿就是个豆芽儿菜般的小丫头,应该没这么快让我嫁人吧……
      嫁给自己的姑父,再和我的亲姐姐抢丈夫?这逆天的□□恕我这个穿越者无法接受,也无法遵从。倘若不改变什么,我这今后的人生绝对是争斗不断,永无宁日……
      远的不说,看看额吉我就心有体会。今天是她斗赢了塔娜,可斗争没有永远的赢家。难道真的只有不断地争斗,才能在这个世界存活吗?塔娜的悲惨下场,我好害怕有朝一日也会是我额吉的结局。难得在这个世界里重获了一份母爱,我真心希望她能过的平安幸福。
      算了,什么争斗,什么嫁人都不是现在我该打算的。车到山前必有路,与其这么早的担心以后,不如先解决当下要面对的。
      哎,我这个禁足的人,怎样才能去见海兰珠一面呢?在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后,她对我这个妹妹会是怎样的态度?
      关心?害怕?还是怨恨?
      怀着一颗好奇而又忐忑的心,我久久不能入睡。
      “世子殿下吉祥!”
      “我是来探望妹妹的,快让我进去!”
      嗯?真是想啥来啥,天助我也。我怎么忘了这号人物。大玉儿的上头可还有个亲哥哥。叫什么来着?对,吴克善!
      “玉儿,我来瞧你了!”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急风似的窜了进来。他披散的头发中编了好几条麻花小辫,刚刚也不知从什么地方疯玩回来,小脸红扑扑地,身上的藏青外袍蹭着好几块污泥。
      “哥哥好……”
      礼多人不怪,和这位小世子套好关系我才出的了门啊。
      “玉儿,你好些了吗?”
      吴克善变戏法似的掏出一颗苹果,塞给了我。
      “多谢哥哥关心,玉儿没事了。”
      嘻嘻,有哥哥真好。我拍掉他袍子上的灰泥,笑问:
      “哥哥刚才是去哪里玩了,泥猴似的过来。”
      “嗨,别提了!我好心去羊圈看阿古拉,那小子居然朝我扔泥球。哼,以后我再也不带他玩了!”
      看不出来,这对小哥俩感情还不错,没有被母亲之间的矛盾所影响。
      我拉着吴克善的衣袖央求道:
      “哥哥,你也带我去羊圈呗,我想去看看海兰珠姐姐。”
      “啊?那,那可不行。要是让额吉知道,会不高兴的。”
      “哎呀,哥哥你就带我去吧……我们等天再黑点,偷偷地去。额吉不会发现的。”
      “这……”吴克善挠挠头,感觉就要被我说动。
      “哥哥带我去的话,我让德玛给你做好吃的点心!”德玛姑姑,我就拿你的手艺借花献佛了。
      “嗯……好吧!我带你去!”
      “一言为定……”小孩子就是好哄,好吃好玩就给拿下。
      吴克善帮我打听到海兰珠晚上也会留在羊圈里干活,我就和他相约晚膳后在帐篷外碰头。
      好不容易挨到了说定的时间,哥哥准时登场。这家伙真是鬼机灵,不仅帮我骗走了外面的侍卫,还带了一套他的袍子给我乔装打扮。
      一切收拾妥当,两个有大事要做的孩子出发了。吴克善带着我七拐八拐,走走停停避开众人,不一会儿就到达目的地。
      这可真是个大羊圈,少说也有百十头的羊。羊圈的水槽旁正有一个忙碌的小身影。那应该就是我的姐姐,海兰珠了。
      “她在那,我给你把风。快去快回啊!”
      “好,谢谢哥哥。”
      我告别了吴克善一个人进入羊圈。羊儿们都被赶在了一起,不会乱跑。兴许是发现有陌生人闯进了它们的领地,一只只都凑过来嗅我,咩咩地乱叫。
      “嘘……羊大爷们别吵了,明天我请你们吃嫩草。”
      我尽量避开羊群一路小跑,却突然被什么东西扯地向后退去。
      “哎呦!”
      一只小羊咬住了我的袍角,死活不松口。
      “谁在那里?”
      孩童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我晃了晃手臂小声喊道:
      “是我!玉儿!”
      “玉儿?”
      出现在我眼前的,是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姑娘。
      我细细打量,只见她高我半头,面容俏丽,大大的眼睛水光盈盈。身上穿的袍子却略显单薄,冻得红了鼻尖。
      这就是海兰珠,我的姐姐,未来的宸妃,皇太极的最爱……这,这也太不现实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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