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寒湘》蛇蝎心肠

14、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天佛原乡的地藏圣者正在禅定。龠胜明峦之中已经没有暗中渗透的厉族的操作，整个明峦的氛围似乎都变化了不少，而且是向着好的方向进行的变化。而对于这种场面，蕴果谛魂一方面觉得心中非常满意，但是另一方面想起那两个渗透了龠胜明峦之中的元种八厉，心下却也是不免黯然。
　　即使早已明白无尘修者只不过是一场假象，但是蕴果谛魂依旧觉得遗憾。回想起那曾经的他和无尘修者在清晨品茶的静谧景象，蕴果谛魂就想要苦笑。他明明知道那是一场不真实的臆想，但是却依旧怀念。厉族，竟然不知不觉的影响了他的心绪。
　　“蕴果谛魂。”房外传来女声，蕴果谛魂从禅定之中收回心绪，分辨出那是天佛五相之一，代表‘疑’的恒沙普贤的声音。于是起身，略有防备的开门——上次被贪秽一剑穿透的伤口至今还没有完全愈合，而他的心中因为击杀魑岳又被贪秽所伤微微的有一些阴影在。
　　看到蕴果谛魂用一种微微的戒备的姿态开门，恒沙普贤的心中了然。蕴果谛魂在和魔皇会面之后就把消息一一的传到了天佛原乡之中，而了解了事态的天佛五相则派出她为代表来到现世处理魔皇的相关事宜。
　　只是虽然绝大部分的因由是因为魔皇现世可能为众生带来灾祸，但是更多的或许还是本体其实并不能够轻易的放下魔皇。因为蕴果谛魂的情报之中还有一条就是：魔皇和本体的相貌极其相似。而这条讯息是蕴果谛魂私下传递给他的。
　　仅仅是魔皇的事情还不足以完全打动天佛五相，但是最后的一条却令天佛五相不得不在意。他们相信蕴果谛魂滞留尘世可以处理好魔皇的相关事宜，但是如果魔皇真的是当初佛厉之气激化而出脱体成型的魔子，那么这一切就和他们有着莫大的关系，他们不可以置之不理。
　　而恒沙普贤在去往龠胜明峦之前，在修罗鬼阙之中暗中观察了一阵。而通过对魔皇武学的观察，还有那佛厉双元的体悟，恒沙普贤终于能够确定，魔皇便是被送往中阴界之中抽魂失败最后交由中阴界看顾的魔子。
　　天佛五相是由楼至韦驮所化，五相虽然代表了不同的修途，但是却也是楼至韦驮的一部分。更是有着本体的记忆。心惊是难免的，只是隐隐的却已经有了一丝愧疚。而看到魔皇受伤只是更是动了凡念。
　　彼时他们坚信魔子身负强烈魔气，又有佛厉双元，如果不除日后必然为祸世间。只是如今看来，魔子非但没有为祸，而且还帮助了身在龠胜明峦的蕴果谛魂对抗厉族。虽然说对抗厉族对于魔族有利，但是迄今为止，魔皇驭下甚严，魔族似乎真的只是想要一份生存的空间而已。如此一来倒叫他这个最初抛弃魔皇之人情何以堪。
　　“至佛。”看到了恒沙普贤的面容，蕴果谛魂这才放下心来。地藏圣者对于天之佛始终是信任的。曾经一通发下大愿守护诸佛三千法门的他们互为佛乡之天地，蕴果谛魂可以毫无条件，毫无保留的相信楼至韦驮，而这种关系早就已经超过了世人对于情感的认知。那并非一种情感，而是来自修途之中的无名的羁绊。
　　“蕴果谛魂，你有很多疑问。”在房中坐定，恒沙普贤并没有避讳，而是直接向蕴果谛魂发问。他们之间本来就不应该有所谓的隐瞒在，而且魔皇的事情，他也早就做好了准备。一旦蕴果谛魂问起，他就会如实回答。而蕴果谛魂向佛乡的传讯，何尝没有向他询问的意味在？
　　只不过并没有质问而已。或者说，现在还没有质问的必要。
　　楼至韦驮非常清楚蕴果谛魂的性格，如果真的有哪一天，因为魔皇祸乱苍生造成了不可估量的破坏，而他和魔皇的关系又被揭露出来，蕴果谛魂即使是打上韦驮修界也会像他来确认的。
　　现在揭露出来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佛乡的天地代表并不会因为魔皇而不和。
　　魔皇的诞生是一个意外。蕴果谛魂听完恒沙普贤的叙述沉吟了一会，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蕴果谛魂。待佛厉斗争终结吾自会挑起应得之果报，立身为惩，赎罪渡愆。在此之前吾希望你能完全信任吾，为弭平战祸而并肩。”最后一句，蕴果谛魂叹息。虽然并非楼至韦驮亲身降临，但是恒沙普贤乃是天佛五相之一，所代表的却是楼至韦驮本身的意志。
　　“至佛，地藏圣者。”两人相对沉默之时，忽然发觉自己已经身处梦魇所建筑的城池之中。食魇魔使依旧是一身白衣，冷淡的身处在梦魇所建筑的城池之中。闍魇那迦并没有高强的武力，但是仅仅凭借梦魇传讯之能他就足够得到魔皇的倚重，更何况闍魇那迦是真心的为了魔皇而付出自己能够付出的一切的。
　　“食魇魔使。”蕴果谛魂拥有者法器众相枯轮，虽然在面对魔皇的时候保险起见他将众相枯轮带出，但是如今他却已经将众相枯轮拆分成为众生相和枯禅轮杵，那象征着地藏圣者普渡苍生的大愿。而现在他上前一步，将恒沙普贤挡在身后，手中枯禅轮杵戒备。虽然基本确认闍魇那迦只是信使，但是这位食魇魔使的防备却早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埋下。
　　蕴果谛魂的当关让恒沙普贤微微的有些惊讶。蕴果谛魂从来不曾这样防备过一个人，而且闍魇那迦，说起来似乎并非非常强大，至少没有强大到需要恒沙普贤全神戒备——身为天佛五相之一，恒沙普贤虽然并没有蕴果谛魂强，但是本身的功体实力确实不弱的。至少对上除了天之厉和地之厉之外的任何一个元种八厉，她都不会轻易输掉。
　　“哈。”闍魇那迦对于蕴果谛魂对他的防备并不在意。仅有的几次见面，蕴果谛魂对他总是防备有加，他早已没有再去和蕴果谛魂辩驳的想法。反正他是食魇魔使，他的想法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魔皇的想法。
　　食魇魔使的声音让人感觉并不舒服。但是无论是蕴果谛魂还是恒沙普贤都没有想要对闍魇那迦动手的想法。闍魇那迦就算只是像他所说的一样只是一个信使，但是这位信使本身就代表了魔皇的意志。如果对闍魇那迦动手也就意味着与魔方的合作彻底破裂，而魔方，说实话事到如今并没有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反而给予了龠胜明峦和天佛原乡相当大的帮助。
　　“来自魔方的食魇魔使，这次又要传达什么信息？”已经从蕴果谛魂给予佛乡的讯息之中得到了有关食魇魔使的信息，即使没有蕴果谛魂那一句，恒沙普贤也依旧能够猜出这人就是食魇魔使——代表魔皇意志的信使。
　　“是。吾皇令吾转达：他感觉到了至佛的到来，但是至佛并没有现身一会，令他十分遗憾。故而想要邀请至佛和地藏圣者去往修罗鬼阙一会。”食魇魔使忠实的转达着来自魔皇的邀请，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食魇魔使而已，一切都是魔皇的意志。
　　“吾皇的意思闍魇那迦已经带到，修罗鬼阙随时欢迎至佛和地藏圣者的光临。”食魇魔使微微的欠身做出谦卑的姿态，只是双眼之中却并没有谦卑的意味。食魇魔使已经将自己所有的忠诚所有的谦卑奉献给了他的魔皇，剩下的人，早已和他无关。或许除了魔皇膝下的两位少主……
　　食魇魔使来的毫无踪迹，走的也异常迅速。恒沙普贤和蕴果谛魂再次张开双眼却已经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龠胜明峦，蕴果谛魂的房间。甚至就连时间也没有过去多少。
　　“引人入梦。拥有这种能力，倒也不愧是有着食魇魔使称谓的魔。”恒沙普贤想到了闍魇那迦的能力，发出这样的一声感慨。只是魔皇的邀约却让恒沙普贤皱起了眉头。这场邀约，多少令她有着几分鸿门宴的感觉，只不知这是真的鸿门宴，亦或是魔皇对于佛乡天地代表的施压了。若是前者，自然是以武力解决，详细的过程也不用过多安排，而且这种可能性也是十分之小，按照魔皇的态度来说至少厉族并未尽除之前魔族不会冒着被佛乡和厉族夹击的风险和佛乡开战。但是要是后者，怎么处理佛乡，龠胜明峦和魔族之间的事情确实非常关键了。
　　“闍魇那迦，事情办得如何？”魔皇斜倚在王座之上。距离双子诞生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两个孩子也在认真的学习着有关魔族的一切，以及有关人类的一切，虽然还不至于忙到团团转，但是身为父亲的魔皇却已经感受到了儿子不在身边时候的寂寞。
　　他的两个儿子，他化和断灭是魔族的王子，是他的传承，也是他的骄傲。他身为父亲愿意将最好的一切都给予自己的两个儿子，而他们也值得最好的。最好的衣食，也包括最好的，不被任何人所欺侮的未来。为此，无论是厉族还是未来的一切，统统要给他的孩子让路。
　　这就是魔皇作为一个父亲的，决心。

作者有话说

　　于是，果子很伤心
至佛很纠结
魔皇是好爹
闍魇那迦咬着小手绢：为什么我对你这么好，吾皇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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