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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杜慕裳 ...

  •   大门“碰”的一声被狠狠撞上,摇篮里的婴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细声细气的哭了起来,杜慕裳慌忙擦掉脸上的泪,手忙脚乱的抱起了孩子。

      “妈!——妈妈呀——”仿佛嫌不够热闹似的,雨婷在另外一个房间神经错乱的哭喊起来,“妈妈!你把他找回来,找回来!求求你把致中给我找回来。”一句话未完,雨婷撞开卧室门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是致中走了对不对?他又抛弃我了,你有了新丈夫,可我的呢?我的致中呢?你跟我保证过他不会离开我,就像夏叔叔不会离开你,你说过我们会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你保证过的!让致中回来吧,妈妈。我发誓再也不乱黏着他了,我发誓会听他的话。妈妈,救救我,我不能没有他,你把他给我找回来吧!”

      “雨婷,你醒醒”杜慕裳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抓住雨婷的手臂,焦急道:“不是致中!走的不是致中!是夏寒山,是你的夏叔叔。你醒醒呀——”

      “让夏叔叔去!”听到夏寒山的名字,雨婷双眼猛地一亮,扬了扬手中皱巴巴的写了字的纸,高声道:“我写了保证书。我把我的爱,我的依恋,我的一切都写在了这上面!妈妈,让夏叔叔拿着这个去,致中看了这个一定会回来的。妈!求你!”

      雨婷狂乱的往杜慕裳手里塞着信,杜慕裳担心她会伤到孩子,只得接了过来。

      “好好好,他去,他去。他会去把你的致中找回来。乖,去休息吧,睡一觉,等你醒了致中就会回来了……去吧,乖雨婷。”

      “你保证!?你保证!?”雨婷神经兮兮的抓住她的手,睁大了眼睛。

      “我保证,我保证。”

      “好吧……我信你……你保证过的,不许再骗我。”雨婷半信半疑的盯了她一会,选择相信她的话,一步一回头的回了自己的卧室。

      门再次被关上。杜慕裳将脸埋在婴儿的襁褓里,压抑着哭出了声。

      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她和寒山冲破了重重阻碍走到一起,不过才一年的时间,是什么让他们的生活塞满了猜忌、指责和无穷无尽的争吵?

      最初从林念苹的手里抢到夏寒山时,杜慕裳不是不得意的,尤其当她见过林念苹本人之后——优雅、漂亮、高贵,坐拥千万家产,那又怎么样?寒山还是选择了自己。杜慕裳很满足,寒山用行动表明了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她才是能让他幸福的女人。

      没有了林念苹和夏初蕾的阻碍,寒山和她,雨婷和致中,他们成为了幸福第一家四口。杜慕裳理所当然的辞去了工作,在家里边养胎边照顾雨婷。可经济上的压力和女儿的病,让一家人的幸福没有长长久久的延续下去。

      杜慕裳止住泪,从襁褓里抬起头,怀里因早产而体弱的婴儿还在孱弱的哭泣。她轻拍着襁褓,试图安抚这个可怜的孩子。

      雨婷和她怀抱中的这个孩子,哪个更可怜呢?——杜慕裳怔忡的想。

      如果说梁致中的到来让雨婷焕发了生机,那么他的离去就让她陷入了疯狂。

      致中和雨婷的关系进展的很快,认识没多久就已经好得像一个人,但热恋过去后,梁致中自私自利的一面暴露很快出来,他开始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挑剔雨婷。杜慕裳天天在家,自然知道这一切,可她自欺欺人的无视了,她觉得这些“小口角”不过是恋爱中的男女调剂感情的小游戏,她劝雨婷要更温柔、更体贴,要多让着致中。

      “很多时候男人的内心只是一个孩子,需要女人的包容和崇拜。”这是夏寒山说的,杜慕裳十分认同,教给了茫然无措的女儿。

      可情况并没有得到改善,反而愈演愈烈。直至那一天,梁致中在客厅里暴怒着指责雨婷,说她的纠缠干扰了他的生活。杜慕裳从厨房里跑出来试图劝解,却被梁致中一把推倒导致早产。梁致中趁乱跑走,再无音信。他们找到梁家,却问不出梁致中的下落。梁家人倒是表现出愿意承担责任的态度,可最终也只支付了医药费和一笔数目不大的赔偿金,再多他们就不愿拿出来了。

      雨婷的心理疾病因梁致中的离去而急剧恶化,杜慕裳的孩子也因为意外早产而格外虚弱。

      她提出打官司,即使不为自己,也要为女儿讨个公道,却被夏寒山一票否决。

      “你知道我为了离婚娶你,花了多少钱?你不工作,雨婷也不工作,再加上刚出生的孩子,一家四口都靠我一个人养,我还要还债,再打官司——光律师费就要花多少?再说我也没有精力应付开庭。”夏寒山一脸疲惫,“反正他们家也不是没有赔钱,就算了吧。”

      杜慕裳隐隐有些失望,当初她一心嫁给夏寒山,图的是能有个依靠,有个在她受委屈的时候能够替她出头,帮她摆平一切的男人。

      可能有什么办法呢?寒山为了她几乎倾尽所有,她不能在得到他之后,再责怪他为自己放弃了全部财产,导致现在经济上捉襟见肘。

      怀中的婴儿渐渐止住啼哭,杜慕裳将他放进摇篮,轻轻摇了几下,待孩子熟睡后,起身走出房间,走进雨婷的卧室。

      雨婷双眼紧闭,安静地躺在床上。杜慕裳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心疼地抚摸她的额头,理顺她散落在枕边的乱发。

      其实梁致中原本就不适合雨婷吧?多年的自闭使得雨婷的内心十分敏感脆弱,她需要的是温柔的呵护,耐心的引导,可梁致中身上缺少的正是这些。

      梁致中需要的只是一个崇拜他、仰慕他、无条件顺服他,能满足他大男子主义虚荣心的小宠物,而不是一个时时刻刻黏着他的“女朋友”。他指责雨婷不给他自由,不让他有自己的空间。最严重的一次——也就是分手之前的那一次——他将雨婷推搡到镜子前,“你看看你的样子!这么苍白,像个女鬼!我的朋友都说你是神经病!你听见了吗?神经病!跟你在一起,连我也被人瞧不起!谁会找个神经病做女朋友?!哭哭哭,一点不满意就知道哭!天知道我为什么抛弃初蕾跟你在一起。一开始我还觉得你挺上道,现在我觉得我被欺骗了!你妈、你那个不要脸的夏叔叔,他们一个个都知道你不正常,还让我跟你谈恋爱!”

      梁致中的怒骂声仿佛犹在耳畔,锥心刺骨。杜慕裳捂住嘴,试图咽下呜咽,但一滴来不及挽救的泪仍固执地落在雨婷枕边。

      夏寒山用“爱情疗法”转移了雨婷的注意力,却忽略了她并不是一个正常的、心智成熟的孩子,失恋对她的打击比普通的孩子要严重数倍……

      “妈?”雨婷忽然睁开双眼,直愣愣地看着杜慕裳,“你哭了?”雨婷盯着她的脸,仔细分辨了一会儿,慌慌张张的爬起来,将她搂在怀里,“不哭,不要哭。等致中回来就好了,我们还是幸福的一家人。妈,我不闹了,你也乖乖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的会的。”仿佛肯定自己的话似的,她用力的点着头。

      一句“致中不会回来了”像根刺一样梗在杜慕裳的喉咙里,想说却说不出来。自责、痛苦、懊悔,沉甸甸的压在她的心口,她失控的大哭起来——哭精神失常的女儿,哭早产的再雷,哭茫然无措的自己。

      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

      从金乌西坠等到华灯初上,再从华灯初上等到夜色深沉,杜慕裳呆呆的坐在卧室里,守着一盏朦胧小灯,失神的望着窗外。

      窗外是淡水河。曾经,许多个晚上,她和寒山一起欣赏过河边的夜,看中正桥上的灯光,看河面上反射的月色,和他漫步在长堤上,吹过河边的晚风。那个时候,他们相聚总是短暂的,但他们的幸福却触手可及。

      客厅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接着是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杜慕裳仍然看着窗外。她知道是寒山回来了,她猜得到他接下来的会做的事情。他会换掉皮鞋,径直走进盥洗室洗漱,然后换上睡衣。鉴于他们下午刚刚吵了一架,他或许会选择睡在客房。

      他们也许会冷战一两天?然后她会忍不住请求和好——她总是先认错的那一个,她拆散了他的家庭,让他陷入困窘。她爱他,也有愧疚之情。

      意外的是,他直接推开了卧室门,灯被按亮了,杜慕裳不适地眯起眼,看着门口的男人。

      夏寒山很严肃,“你出来下,我有话跟你说。”

      杜慕裳迟疑地看了看摇篮内熟睡的再雷,在确定他短时间内不会醒来后,顺从的站起身,跟在他身后走出卧室。

      “我想了想,下午的事,我是急躁了点。”夏寒山在客厅中央站定,小声说道——他不想惊扰孩子,“但雨婷的无休止的骚扰严重干扰了我的工作,你必须约束她!”

      又来了,又是这个话题。杜慕裳一阵心寒,下午就是因为她忙着哄哭闹的再雷,没有看住雨婷,让女儿觑了空子偷跑到客厅往夏寒山的办公室不停的拨打电话,惹恼了寒山。夏寒山扔下病人提前跑回来,一进门就跟她吵,责怪她纵容孩子破坏他的工作。

      杜慕裳一口气堵在心口——难道雨婷今天这副摸样,都是她一个人造成的吗?!

      她压抑着怒火,“寒山!你不是不知道!雨婷是被致中刺激到了,她因为信任你才不停给你打电话,目的是让你把致中给她找回来!而我一个人要照看两个孩子,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雨婷不清醒,但我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她。”

      “你不会拔掉电话线!”

      “她只是受了打击,不是笨蛋!我拔过!”杜慕裳意识到自己声音太高,顿了顿,才继续道,“我要照顾孩子,要做家务,要给你熨衣服,还要做饭,保持家里整洁。我实在太累了……寒山,雨婷需要的是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你去看看,我这个月的薪水供完你们吃穿用,再还完外债,还够给雨婷请几次心理医生?”夏寒山一阵烦躁,为什么都是些糟心事?以前他从没钱发过愁,念苹也从没拿家务事和孩子的管教来烦过他。

      “可是……”

      “不要再说了。”夏寒山觉得很累,从内自外的累,所有的事情都不像他预期那样发展,就连原本心意相通的杜慕裳也变得难以沟通。她怎么就是不明白,他努力工作全是为了早一天还完债务,让一家人过上正常生活。她怎么还能纵容雨婷骚扰他?

      他摇摇头,下午因气闷而喝的酒一下一下的往上撞。

      “这样吧,”他揉了揉太阳穴,“先把电话线剪断,过几天我再去电话局把家里的电话停掉。”

      “什么?”杜慕裳几乎跳起来,“万一雨婷和再雷发生状况怎么办?我去哪里打急救电话?你要为孩子们想一想!”

      “杜慕裳!也请你为我想一想!”夏寒山爆发了,“你忘了我是因为谁才落到今天这一步的?本来我不必这么窘迫。如果不是你和再雷,我也不用还什么外债!我现在努力赚钱也是为了你们!至于雨婷,”他顿了一下,“她是你的女儿,跟我没有半分关系!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宽容她!现在我的工作被她搞得一团糟,而你有义务管束她!你即便管不了,也有义务想出办法让她不要来干扰我!你想不到办法,好!我给你想到了。你不要再推三阻四不知好歹!”

      杜慕裳不可置信的瞪着他,在他追求她的时候,杜慕裳曾不止一次地对他诉说雨婷的爸爸对她的嘱托,和她自己对雨婷的珍视。那时他拥抱着她,一次又一次的保证会把雨婷当做亲生女儿看待。现在他说雨婷跟他没有半分关系……是呀,雨婷是跟他没有关系,可当初的那些誓言呢?

      杜慕裳颤抖着开口,“你是嫌雨婷拖累了你?……你是嫌……”

      夏寒山闭了闭眼,他的话说重了,可心里却隐隐觉得畅快。他抬头看着杜慕裳苍白的脸色,叹口气,放缓了语气,“不是,我不是嫌她拖累了我。慕裳,现在的情况你很清楚,不光是我,医院的资金也很紧张,很多大夫都不愿意继续干下去了。雨婷再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的打过来,连我的病人也要被她赶跑了……这件事暂时按我说的办吧,你怕没有地方打急救电话——楼下就有电话亭。再说,万一出了状况,请邻居帮忙也是一样的。”

      杜慕裳摇摇欲坠的站在客厅中央,夏寒山的嘴在她眼前一张一合。她的女儿,她放在心尖上疼了十八年的女儿,在夏寒山的口中成了弃之唯恐不及的累赘——“请邻居帮忙也是一样的”,什么是“一样的”?

      雨婷心脏不好,她受了那么大的刺激,也许哪天就会突然发作起来,夏寒山完全不放在心上。

      夜很深了,杜慕裳坐在摇篮旁,再雷又闹了几次——夏寒山睡在客房,没有起来,完全是她一个人处理的——她睡不着,不停的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那些幸福真的存在过吗?如果存在过,为什么曾经的爱人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许多疑问,许多念头,在她的脑海中交缠萦绕。夜很静,淡水河在窗外潺潺流淌,她还是困了。迷迷糊糊中,卧室的门被推开,一个黑影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在她面前站定。

      “妈,”黑影开口,是雨婷的声音,“对不起。我拖累你了,是我的错,我的错……要是没有我,你和夏叔叔会很幸福……”

      雨婷怔怔地看着母亲,晚上妈妈和夏叔叔的争吵她都听到了,她趴在自己的卧室门上,听的一字不漏。妈妈说过,女人只有和一个男人在一起才能完整。现在妈妈有了夏叔叔,而她则成了他们之间的阻碍,她很抱歉。她决定去找致中,去获得她自己的“完整”。

      雨婷很想亲亲妈妈的额头,她看上去那么疲惫,那么可怜。可她不敢,她怕妈妈会醒过来。“对不起……”雨婷喃喃的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杜慕裳是在早晨夏寒山出门后才发现雨婷消失不见的。彼时她已经按照夏寒山的“建议”剪断了家里的电话线,收拾好心情叫雨婷起床吃早餐。她在雨婷的门外敲了一阵,没有人应答,推门进去后才发现人走屋空。

      夏寒山前脚刚踏进办公室,后脚接到杜慕裳报告雨婷失踪的电话又火急火燎的赶回家,他顾不上安抚妻子,气急败坏的问了几个雨婷可能会去的地方,便急匆匆开着车出去寻找。他去了梁家,去了雨婷和梁致中约会过的几个地点,终于在电影院门口找到了神情恍惚的雨婷。

      “夏叔叔……”雨婷茫然而哀戚的看着他,“致中走了……走了。他们不告诉我他去了哪里……我只剩下回忆……我和他在这里看过电影。恐怖电影,好可怕的。我吓得往他怀里钻,他笑我胆小……”

      雨婷的身体微微颤抖,乌黑的长发盖住脸颊两侧,看上去比平时显得更加苍白瘦小。面对这样的雨婷,夏寒山满肚子指责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长叹一声,好言好语的将雨婷哄上车,带回了家。

      经过这次刺激,雨婷精神疾病变得更严重了,没过几天又突然出现先兆流产迹象。杜慕裳吓坏了,女儿和梁致中谈过恋爱是没错,可她没想到两个人竟然做了那种事!她再一次找到梁家,强烈要求他们交出梁致中,为雨婷负责,得到的却是语焉不详、推卸责任的回答。最后还是梁母看她可怜,私下里拉住她,坦白了梁致中的去向。

      “你不要怪我们狠心,我们也有苦衷。”梁母满面愁容,“我丈夫被致中伤透了心,不愿意在人前提起他,可是……唉……致中在台南打伤了人,现在被关在监狱……”她停住口,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杜慕裳,一咬牙,继续道,“被他打伤的那个人家里有钱有势,人家不肯善罢甘休,请了最好的律师,说要让致中坐一辈子牢……我们又是赔钱又是赔医药费,填了不少进去,实在是……”梁母顿了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个薄薄的小信封,塞进杜慕裳手里,“我也是母亲,也有个女儿,我理解你。这钱本来是为致中准备的……你先拿着,给孩子买点营养品。”

      杜慕裳本不想就这么算了,可出门前夏寒山为逃避陪她到梁家讨公道而引发的争吵在她眼前晃了晃,她便立刻放弃了——不善罢甘休又怎样?寒山甚至不愿意看在她的面子上帮雨婷出头。

      她浑浑噩噩的接过钱,转身回了家。推开大门,雨婷正抱着再雷坐在客厅里,嘴里小声哼着轻柔舒缓的曲子。

      “妈,你回来了。”雨婷温柔的笑着,“你看,这是我和致中孩子,很可爱吧?”

      “雨婷!”杜慕裳觉得眼前发黑,虽然雨婷上次离家出走后病情又重了些,可起码还分的清家里的成员,现在怎么会……杜慕裳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她慌慌张张的奔过去,伸出双手想将婴儿抱过来,“这是再雷!是你弟弟!致中他……”

      “致中一会就下班回来了。”雨婷躲开她的手,混不在意的说,“妈,你给致中做点心好不好?他最爱吃你做的点心。”

      很显然,一连串的打击让雨婷彻底崩溃了,杜慕裳哭得肝肠寸断。夏寒山知道之后,皱着眉头沉重的思考了一夜,终于给雨婷请回一位心理医生。

      经过一系列的专业治疗,雨婷的病情终于有了好转。而夏寒山对杜慕裳的感情却降到了冰点,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抉择是否是个错误。

      一个只能依靠男人生活却不停拖男人后腿的女人,真的是合适的妻子么?

      他靠在窗前,窗外的淡水河静静流淌。

      ——可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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