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今生一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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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雷霆事件”发生后，委员会损失了一大批的人才，连伊德格拉修都停止供电了大约一天。
那是宛如地狱的一段日子。本来位列重奏界前几的委员会，基于以往与其他组织的过节，必然会被连番打击报复，理应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毁于内忧外患。那个时期的议会就像菜市场，甚至出现集体斗殴，混乱不堪，什么都解决不了，什么都决定不了。然后，弧光叛乱开始了，一些很有名望的议员死掉了。
那之后，奇迹一般，议会的效率变高。当然，也有可能是议会突然决定对很多原本属于VMK名下的世界开发权拱手让出导致的。
不涉足带有古代神的世界，不涉足时间教团名下的世界，不涉足仙、侠等以此为核心作为法理的的法理界……VMK放手得太多太快，而使得委员会一瞬间好像就变成了没什么影响力的幽灵一般的存在。
针对委员会的外患，一瞬间消失了。
同时反对《条例》保存下来的议员几乎都死于非命，人们都说，这是大剑圣的诅咒。
“其实，这就是让VMK的内忧外患消失的办法，虽然你的做法，太粗暴了。”
沧澜这样对Nif说，后者沉默着，一动不动。到底是在发呆还是思考，就说不好了。
“……”
“好吧，早就超过‘粗暴’，简直就是血腥镇压。”
“……”
“我劝了你，你就听了。这些年，你手段也收敛不少了，这足以证明，你并不是蛮不讲理的，只要最终达成目标，你是会妥协用更温和的手段的。”
“……”
“我说了这么多，给我点反应好么？”
“你打算让我说‘我的事’了？”
沧澜一打扇子：“是是是，像我这么心高气傲的男人，情愿拉下脸，等你说出你的要求，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您一句话……”
“接下来，无色要从委员会消失了，你要接受‘死亡真书’原本的位置。”
Nif的衣领忽然被抓住！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给你三秒钟，说‘我骗你的’！！”
十秒过后，Nif重复了他原本说的话，而且认真严肃。“鉴于你刚才说‘你一句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你到底打什么主意！”沧澜怒不可遏。
“其实绝大多数的主意都是你在出，你有效率，而且方法更加柔和，同时也更让人尊敬。与其说是我同意你，不如说是你更合理，除了有时你过于心慈手软，也没什么弱点了。想必你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VMK了。”
“你……”
“‘死亡真书’的权利交给你之余，我也听说佣兵王打算投靠你，接受他，顺便我把遣派骑士团长的权利也交给你，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资料能帮助你以防不测，前些天我整理完毕了。”
“喂！别自顾自话，你还没有说这一切是为什么！！”
“我的演算力报废了。”
沧澜觉得自己的大脑快要爆炸了。
“失去主人的‘纯种β’以最低耗能存在。基于这个原则，我通过验算力获得的一切能力都消失了，连‘逻辑’都荡然无存，更不要指望我在此基础上的分析、战斗技能。也就是说——”
沧澜拽着他的衣领，摁着他在长椅上，狠狠地撞了一下：“你骗人！”
“我变砖了。”（注：泛指被烧主板的主机，最多只有MP3功能。）
“你……”到这个节骨眼，沧澜在心理上已经被判死刑，但他却忍不住要垂死挣扎一下。“你的话一直都毫无信用！”
“为什么你的反应跟加布雷斯一样都是一副‘逃避现实’的样子呢。”忽然，Nif打开他的双手，将他摔在草地上，一只脚踩住他的脑袋：“任性大王，现在开始我说，你不准插嘴！”
“你丫以为这是谁干的好事！你以为是谁的杰作！！”
很多年来，纯种β说了一个谎言，以万千人命铸造而成的谎言。“弑主型”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话。其实他有了真正的MASTER。
直至她开始了β版游戏，这是她自己选择，相当于对Nif下了命令。
而白皇只知道L·R·LAW有能暂时代理马库斯命令Nif的权利，所以他将L·R·LAW派到六界。
真正的MASTER本来有更高级的命令权，但Mir并不认为她是主人，只是朋友。米蕾优与L·R·LAW相比，控制欲反而更低。这就造成了“全能善谎言”系统对命令判断遵从哪一个命令，陷入了一时的混乱。
解除这种低效率模式的方法有二：一，米蕾优放弃MASTER；二，L·R·LAW不存在。一方面Nif渐渐开始培养Mir自主性，让她对事物的判断更以现实为准，一方面，对L·R·LAW也开始以武力逼杀。
最终的结果是，Mir在无意之间已经独立，放弃MASTER。
“可是，L·R·LAW也在不小心的情况下因说出纯种β完成了最初的命令，‘成为人’，就此也丧失代理MASTER的身份。于是我就是无主状态了。”
沧澜不是不肯反抗，他是被这一切信息惊讶地忘记了反抗。
“那就是我……”
“换句话说，就算米蕾优碰了游戏，本来也不会怎样，我不遇见L·R·LAW，也不会怎样，偏偏你导演了这一切，偏偏你还让他们两个同时在我眼前，现在你要接受命运的判决——废了我的就是你！所以不要再任性了，为你的所作所为担起责任！”
沧澜大脑一阵轰鸣，他忍不住摁住自己的头，好像那会对他好一点。“不该是这样……不可能啊！”
Nif松开了脚，叹息一声蹲下来拉起了他，然后面无表情替他拍净粘在他身上的草叶与灰尘，看来习以为常。
“收拾一下你的媳妇脸。虽然被废掉了演算力，以前我为了防止这种意外，曾利用时间魔法存储了‘过去全盛时期的自己’，时限原本是一年，法术并不完全好用，原本一年的时限在实际使用的过程中并没有那么理想，蓄电池现在还能用三个月，你要趁这点时间来整理好自己的混乱，然后接手那烫手的位置。”
沧澜不说话，或者说，他用眼神说话。问为什么是造成了这一切的他来担此重任。
“是我多事吗？是我太一厢情愿吗？”
安抚无效。于是Nif索性也不安慰了：“像你这么鸡婆的男人，确实挺少见的。再加上任性妄为，我说你是大姑娘吗？不是的话不要任性了好吗！前几天公主跑来跟我透露预言了！”
“你是说——‘顶眼’柯尤弥塔！她都预言什么了？”
“第三次重奏战争、万象霸王·苏叶庭复活，以及等等、等等……能振作点了么？”
“我……”
Nif扇了他一巴掌：“叫你不要摆出那种死人脸！”
在劝导与暴力都无效后，像是认败一样深深叹气。他站起来退后几步：“我知道你把游戏扔在工作室的用意；我也知道你对我发通缉引来L·R·LAW的原因；也知道你派遣佣兵王来试探我的根本原因。甚至这么久以来你欠抽的表象，都只不过是故意在日常惹恼我。直到现在你仍然没有放弃，想要恢复阿什德·阿鲁比利昂的人性。”
所以他做了这些，把游戏留在工作室是为了有一天，他能在六界找到马库斯的轨迹；派遣L·R·LAW是让他看见马库斯留在现世的影子；派遣佣兵王是想知道他是否是77；甚至连尤金也派去。
“你的初衷，我一清二楚，你才不会为篡位那么复杂的理由做那么多消耗糖分的事情呢。那么现在，你用‘管理委员会’这个目标来消耗你日常吃的那些甜食吧。”
“这种事情其实我想都没有想过。因为……如你所说，我妇人之仁。”
“太好了你也终于承认你娘。”
“你就不要趁这个时候挤兑我，像我这么多愁善感的男子……”习惯了出谋划策，习惯了只在局外，习惯了风轻云淡，习惯了不争不取，习惯了纠结对错。而他也知道，就因为他不在其位，才能这样逍遥自在。
“好了，你这个多愁善感的男人，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会遵从‘保护VMK’这条命令。”
沧澜沮丧地坐在草地上，这个问题落在他的头上，他起先并没有注意问题蹊跷在哪里。
因为他的朋友已经是纯种β，不论他做过多少努力，仍然不能让他恢复人性；纯种β就遵从命令，尽管命令是一个死人下达-那个命令是“保护VMK”所以死亡真书这个身份出现-现在他已经处于待机模式所以也成不了这个身份了……
等等？
哪里不对？
他会被废掉，是因为他认了新主？
那他到底是为什么还遵守着过去的命令？！
沧澜想通了其中的问题所在，他急切的抬头：“你——”
“你想通了？”
“你骗我！”害他真的以为阿什德已经完全不存在！
“我的体内确实没有灵魂的反应。然而，却仍然在完成着本来不该去执行的命令。理论上我确实是没有人性，然而见过许许多多的残酷，仍然——”
仍然在追忆着马库斯的背影。
沧澜仰头大笑，笑得苍凉，笑到最后，带着哭腔：“我不该那么多事！”
“那现在要我求你吗？白皇。”
人生大概无非是哭够了笑，笑够了哭，然后反反复复地坎坷下来。沧澜哭丧脸似乎终于够了，他再站起来时，又是以往的笑看风云。
“你这一次，你骗我吗？”仍是呼呼的风声吹过耳侧，但那究竟是逝者的托付，还是苍鹰翱翔天际时的声音？
“不管我骗了多少人，我从来都不肯对你说谎。”只是有时，坦白得不够多。
“有时我想，你为什么不干脆连我也蒙在鼓里，活在只有谎言的世界里，未必不幸福。”
“你欠抽，我觉得真话最能让你消停。”
“原来你是对我有如此大的恶意，啊，像我这么出类拔萃的男人，果然连天都要嫉妒……”
“……”Nif终于还是忍不住白眼了。“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你是我目前见过的最坚强的人，所以我才对你说真话。很多人，真相就摆在他们眼前，因为他们自身的脆弱，选择对真相视而不见，你天生就不具备这种脆弱的天赋。”
沧澜蹙着眉，却微笑着：“我在站起之前的那句话，你能再问一遍吗？”
Nif郑重地：“要我求你接管委员会吗？白皇。”
“好啊！来求我~！”
回应他的只有一拳。
被炸了一半的工作室后来已经修好了。Nif走回工作室时，暮色正好，飘着草香，他的手背看起来有点污渍，细想不知道是泥土或是血迹。他脸色阴沉地推开工作室的门。
“这世人不会比有沧澜当朋友更悲催的事情发生了吧？啊？！”
啊，Nif啊，你说这句话真是不知好歹啊，像有沧澜那种男人为友三生有幸啊！
“……卧槽，忘了月相的人格是依照沧澜为原型的！”
对了，说起来以前也有这种对话的，人生跌倒谷底还能再往下跌吗？那时我们就说过，要分类讨论的。当Nif推开工作室的门，他赫然看见米蕾优正在坐在电脑前，打开着一张不知道从哪来的游戏包装！那游戏好像在市面完全没见过！
等等，这到底是谁送来的？
“啊，这个啊，小天送的哦~”
畜生送的！！
“不……”
“嗯、什么？哦，不好意思我安完了！”
“不要！”
然而太晚了，她的手指已经压住了enter键！
然后？
然后，工作室发出了两声惨叫，等他们再有意识的时候，已经到了不知哪个世界。小米还维持着安装游戏姿势，而Nif则维持着伸着一只五指伸开的手臂，想要阻止什么。
“小、小尼对不起啦……”
“…………”
“没魂了？！啊啊啊啊对不起啦————————”
至于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这个番外故事告诉我们，恶人自有坏人磨。一切的故事——
to be continued
《超·剑刃大战》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今生一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