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侦探所》皮皮梅

20、第十九章 游泳教学和车费

　　第二天，小蝙蝠才明白昨晚听到女人尖叫的原因。
　　奚米露面色微红地站在沙滩上，双手有些拘谨地放在身体两侧，原色豹纹泳衣将她完美的身体曲线展现出来，略显丰满的胸部，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蛮腰，挺翘的臀部，修长的双腿，不仅男人被她吸引了目光，就连过往的女人也频频投来羡慕的目光。
　　“怎么样，露露酱的身材不错吧。”江精卫带着一种显摆宝贝的心理向站在面前的四名男士介绍道。
　　“啧啧，小露露深藏不露嘛。”傅延罗眉头微微一挑，说道。
　　“很赞。”霍豆将手放在唇边，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嗯。”常平正推了推眼镜，点了点头，“这才是真正的女人。”
　　小蝙蝠阴晴不定地看着奚米露，突然冲上前，将身上的大T恤脱了下来，不由分说地套到奚米露的头上，恶狠狠地说道：“女人，长得这么黑就不要晒太阳，不知道一白遮百丑吗？”
　　对于小蝙蝠的突然靠近，奚米露微微一怔，却也依言将T恤套在身上，遮住了无限春光，也遮住了无数道炙热的目光，她大松一口气，低头垂眸间，瞥见小蝙蝠脸上一闪而过的放松。
　　失去了看头，男人们也就散开，小蝙蝠也跟着离开。
　　“喂喂，蒜头酱，哪里有游泳还套着大T恤的。”江精卫有些不满地叫道，“来海边玩就是要晒太阳的，你不知道晒太阳可以补钙，可以进行光合作用吗？”
　　“她又不是绿色植物，不需要为大自然吸收二氧化碳提供氧气。”小蝙蝠停下脚步，回过头恶狠狠地说道。
　　奚米露有些讶然，她静静地看着站在不远处赤裸着上半身的小蝙蝠，淡金色的短发反射着太阳的光晕，性感的锁骨，白皙精瘦的胸膛，虽然没有六块腹肌，但看着也挺可靠的，视线微微往下移，黑色紧身短裤……奚米露脸一红，忙瞥开目光，呼吸间，除了海水浓浓的腥味，还有淡淡的肥皂的味道。
　　“哼，本爵爷只是为了你以后好嫁人考虑，不用对本爵爷抱感激之情。”小蝙蝠丢下一句话，穿着游泳裤朝大海跑去，脚边带起白色的细沙，细小的沙石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着淡淡的光晕。
　　“露露酱……”江精卫辩不过小蝙蝠，唯有看向奚米露。
　　“为了避免晒黑后的我找了个黑种人结婚生出黄种人宝宝从而与丈夫产生矛盾纠纷导致婚姻不幸这种惨痛的悲剧发生，我还是套着T恤吧。”奚米露冲江精卫笑了笑，推了推架在鼻梁上黑框眼镜，朝坐在伞下与猫猫狗狗和大仓鼠聚餐的云藤快步走去。
　　“啊咧，露露亲没有去海里玩？”云藤一边捣鼓着从家里带出来的美食，一边问道。
　　奚米露抱着跳进怀里的水仙，一屁股坐在餐布上：“为了避免我进太平间的消息出现在明天电视下方的滚动条上，我还是乖乖地在岸上呆着，把这个机会留给有需要的人。”
　　“似乎有些人不这么想哦亲。”云藤笑眯眯地说道。
　　奚米露微微一怔，一道黑影挡住了她面前的光线，原本安安静静躺在怀里的水仙“嗖”的一声窜了出去，她抬起头，一张陌生的笑脸映入眼帘：“嘿，美女，能邀请你下海游泳吗？”
　　奚米露的视线习惯性地往下移，落在那看似怀胎五月的肚子上，轻轻地摇了摇头，婉言拒绝：“谢谢您的邀请，先生，我不会游泳。”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嘛。”男子微躬着身子，非常绅士地伸出右手。
　　奚米露微微蹙起眉头，她讨厌不识趣的人。
　　“女人，起来，本……人教你游泳。”一道充满了怒气的声音从男子身后传来，没等奚米露反应过来，便被来人从地上拽了起来，大步流星地朝海里走去，奚米露不得不加快脚下的步伐。
　　男子淡金色的头发在阳光格外耀眼，发梢上晶莹剔透的水珠滴落在背上，顺着脊背背落，他似乎带着怒气踩水，水花四溅，几滴溅到奚米露的唇边，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又涩又咸。
　　“喂，蒜头……”海水渐渐漫到了胸口，奚米露轻唤一声。
　　“闭嘴，跟着本爵爷走不许停下来。”小蝙蝠头也不回地呵斥道。
　　“蒜头啊……”海水渐渐漫到了肩膀，奚米露轻唤道。
　　“我擦，本爵爷叫你闭嘴没听懂啊！Shut up！”小蝙蝠将霍豆的口头禅抓来用，顺便蹦出一句标准的伦敦音。
　　“蒜头啊，我不知道你对我的怨恨有这么大，大到想直接送我进太平间啊。”奚米露没有闭嘴，看着一排接着一排涌上来的海浪，淡淡地说道。
　　“死女人，瞎说什么！”小蝙蝠停下脚步，转过身，视线范围内已经失去了奚米露的身影，但手中的温度依然存在，身体往往比大脑反应快，待指令传递至大脑中枢神经时，他已将沉入海中的奚米露抱出水面，“死女人，你脑子里装浆糊了！不会喊救命啊！”
　　喝了几口海水补充了体内缺少的微量元素的奚米露一只手搂着小蝙蝠的脖子，一只手推了推眼镜，嘴角微扬：“不是你叫我闭嘴的吗？公爵大人的命令怎么敢不遵从。”
　　“……”

　　许多年后，某人问奚米露：“女人，当年你为什么会跟着我学游泳？”
　　“因为你那时候没有啤酒肚。”奚米露坐在庭院的藤椅上，端着红茶，小啜一口，看着划过天际的孤鸟，淡淡地说道。
　　“……”

　　用小蝙蝠的话来说，奚米露就是一块石头，丢进海里就怎么也浮不起来，对于这块石头，原本信心十足的小蝙蝠瞬间变成了脱水的蔬菜，他垂头丧气地拉着奚米露走向岸边，在经过啤酒肚男的时候，还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
　　奚米露见状，闷笑一声。
　　小蝙蝠回头看着奚米露，甩开她的手，恨恨地说道：“猪都教会了，你还不会。”
　　“猪的游泳教学方式怎么适合人呢。”奚米露敛起脸上的笑容，推了推眼镜，淡淡地说道。
　　“……”

　　原本湛蓝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太阳躲在了厚厚的云层后面，一阵狂风刮过，原本还算平静的海面波涛汹涌，巨浪一个接一个地打来，站在海里嬉戏的人们尖叫着跑上了岸边，广播里也传来管理员的声音：“各位游客请注意，目前海面不是很平静，为安全起见，请各位游客撤离到安全地带，请各位游客马上撤离到安全地带。”
　　动物群里只有那只胆小的喜马拉雅猫到处乱窜，一会扯着云藤的衣角，一会躲进江精卫的怀里，最后四肢扒拉着小蝙蝠的小腿死死不放，似乎那里才是它自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低头看着那只尾巴一摇一摇，眼睛一眨一眨，六根小胡须微微颤抖的水仙，小蝙蝠弯腰将其捞在怀里，他就勉为其难地当这只猫暂时的避风港湾吧。
　　“这是2012的前兆吗？”奚米露看着那有着誓把大地吞没架势的海浪，淡淡地说道，语气淡得就像在说要下雨了，该收衣服了。
　　“呵呵……只是某个别扭的小孩在闹离家出走。”傅延罗双手环胸，嘴角处依旧扬起一个浅浅的笑。
　　海面逐渐归于平静，乌云散去，阳光重新回到了大地，岸上的人们见危机解除，三三两两地结伴又走进海里，少数人开始收拾行装打道回府。
　　“这是离家出走成功了？”
　　“或许是失败。但谁又知道呢？”
　　“要是我敢闹离家出走，我妈非得把我打进太平间。”
　　“……”
　　“要是我家孩子敢闹离家出走，我一定把他的腿打断。”
　　“……”

　　某地，在第N次离家出走失败，第N+1次终于成功的小孩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胜利欢呼，便感到脊梁骨冒出一股凉意，他打了一个寒颤，他撇头看身后，空无一人，没有追兵，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间落回了原处。

　　婉拒了云藤与江精卫再宿一晚的邀请，谢绝了傅延罗送她一程的好意，奚米露将水仙放在肩膀上，提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站在站台上，等候着回市区的大巴车。
　　一股淡淡的肥皂香将空气中的氧气分子侵袭，蹲在肩膀上的水仙有些不安分，奚米露回过头，只见小蝙蝠不声不响地站在自己身旁，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并没有让他的容貌失色半分，反而更加的出众，同样候车的男男女女窃窃私语，言语间尽是围绕着这位出色的外国年轻人。
　　奚米露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但那股肥皂香依旧追随，她又挪了挪，手腕上传来一阵凉意，一股热气喷到了耳廓：“死女人，本爵爷就让你这么丢脸吗？”
　　奚米露心里一声哀嚎：大爷，你这哪是丢脸啊，明明就是忒长脸了，而且还是长过头了。
　　“死女人，为什么不回头看本爵爷。”手腕上传来的力度加重。
　　奚米露长叹一口气，回过头，将手中的战利品递到小蝙蝠手里：“帮我提着。”
　　小蝙蝠一愣，看着大大小小的塑料袋，恶狠狠地说道：“本爵爷不是你雇的搬运工。”打死他都不会说是因为担心这死女人半路睡着被人揩油才追上来的，打死他都不说！
　　奚米露看了看小蝙蝠，没有说话，一辆墨绿色的大巴缓缓地驶进车站，她冲着小蝙蝠一笑，车门打开的时候跳上了车：“那我走了，再见。”
　　“喂！”小蝙蝠条件发射地也跳了上去，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坐到了奚米露的旁边，而原本蹲在奚米露肩膀上的水仙非常自觉地跳进了他的怀里。
　　奚米露将战利品放在脚边，有些不解地看了小蝙蝠一眼，只是那一眼，便见小蝙蝠低声叫道：“看什么看，本爵爷就不可以去市里办事！”
　　“哦。”奚米露点了点头，掏出车卡刷了票后，又帮小蝙蝠买了全票，因为她懒得问他要在哪个站下车。
　　“咳咳……本爵爷以后会还给你的。”小蝙蝠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奚米露没再说什么，从包里取出MP3，拿着一个耳机看向小蝙蝠，小蝙蝠冷哼一声，撇过头，奚米露随即将两个耳机都塞进了耳朵里，将音量调到适中，头靠着椅背，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小蝙蝠低头看着惬意地窝在怀里的水仙，修长的手指划过它的脊背，水仙舒服地喵呜一声，转头看着猫的主人，橘红色的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他仔细地打量着这个曾救他一命的女人，头发很长，但没有电视广告中的黑柔顺亮，眼睛很圆很大，但被一副碍眼的眼镜挡着，鼻梁不算高，估计是被眼镜压塌的，嘴巴……嘴巴小小巧巧，带着樱花般的粉色，有种让人一亲芳泽的冲动。
　　“喵呜……”耳边传来一声猫叫，小蝙蝠忙低下头，只见怀中的水仙依旧睡得安稳，那这应该是……小蝙蝠转过头，奚米露半睁着眼睛，从包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后又丢了进去。
　　小蝙蝠松了一口气，却也没有了继续打量奚米露的心思，肩膀上一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钻进了鼻子，他回过头，却见奚米露的脑袋压在了他的肩膀上，细微的鼾声传来，此时此刻，小蝙蝠非常庆幸自己做出了重要的决定，他确定，如果他没来，这死女人绝对会坐过站。
　　车行驶在公路上，摇摇晃晃，模模糊糊，隐隐约约，小蝙蝠感觉到有人在推他，睁开眼睛，只见奚米露已经醒来。
　　“我要下车了。”奚米露推了推眼镜，将小蝙蝠怀里的水仙放到自己的肩头。
　　小蝙蝠看了看车窗外，没有了大海，没有青山，又回到了高楼林立的城市，但这里并不是他熟悉的地方，他记得奚米露家门口没有这么大的广场：“你到家了？”
　　“还没，要转车。”车驶进站台，停稳，车门缓缓打开，奚米露站起身，示意小蝙蝠起身让路。
　　小蝙蝠应了一声，也站了起来，从奚米露手中接过大大小小的袋子，下了车。
　　奚米露一愣，随即淡淡地说道：“早知道你在这里下车我就少付两块钱车费了。”
　　“……谁叫你自己不早点问的。”原本带着对奚米露付车资的举动充满感激之情的小蝙蝠恶狠狠地说道。
　　“懒嘛。”奚米露说道。
　　小蝙蝠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袋子塞到奚米露的手里，转身离开。
　　“喂，蒜头。”奚米露出声叫住了小蝙蝠。
　　没走多远的小蝙蝠停下脚步，转过头：“干嘛？”
　　“你去哪里？”虽然不想多问，但小蝙蝠与霍豆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认路能力让奚米露不敢恭维，为了避免公安系统增加一条失踪人口的信息登记，为了节省警力人力物力财力保卫钓鱼岛捍卫天朝主权，她还是问了。
　　“怎么，你要跟本爵爷去？”小蝙蝠折返。
　　“不是。”奚米露摇了摇头，说道，“想算一下要给你多少路费，免得到时候你走路回去。”
　　“……不用你管！死女人！”小蝙蝠恶狠狠地瞪了奚米露一眼，毅然转身，雄纠纠气昂昂地朝着太阳下山的方向走去。
　　奚米露若有所思地看着小蝙蝠渐渐远去的背影，收回视线看着肩头上的喜马拉雅猫：“你说这孩子是进入青春叛逆期么？”
　　“喵呜？”水仙歪着脑袋蹭了蹭奚米露的脸，叫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露露的泳衣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