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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哥们儿就是肩并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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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师姐交代下周再带妆排演一次就正式上台表演,听见‘带妆’两字眼前一亮。
我一直很期待简单扮女装,简家老太太曾经悄悄和我提过,简单三岁那年因为皮肤白眼睛大长得实在像女孩。老太太童心未泯又爱幻想,后来一次她瞒着简单爸妈领他带出门照了一套当年小姑娘最流行的艺术写真。
那会简单岁数小估计也记不得,万一他真要知晓那么不爷们儿有损他优质少爷声誉的事儿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还不得炸毛去。
我预备弄几张杀手锏防身,遇见突发情况还能要挟他,可老太太总找借口藏着掖着也不给我看,来来回回就一个套路:等你下回来了我再给你看。
帮着道具装箱,登记清点,待小礼堂收拾的差不多时,天色已经傍晚,我不怕黑,简单非得要送我回去,我也没拒绝。
月光把路灯的影子拉的好长,我和简单并肩走在学校的小路。耳边呼呼吹过的凉风带走了白日的闷热浊气,原本躁动不宁的心绪渐渐缓和下来。
简单双手懒懒插在裤兜,“南芯,我从不知道你怎么富有表演细胞。”
我对他口中不知是赞叹还是调侃一律简易化,我嘿嘿一笑,“得,省得夸我了,还不是您这根儿棍搞得我心随波荡漾。”
“我倒觉得不错,你还真能把完好的一出戏改成抽风剧。”简单在我旁边嬉笑,忽然他放低声线,似乎在回忆,“记得吗,六岁那年一次孤儿院表演节目,不管身边的孩子跳得多活泼多开心,你只是默默低着头站在让人可以忽视你的角落,从音乐开始到结束你始终是维持相同姿势,你可能不知道我一直在台下看着你。”
他嘴角弯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语重心长地叹口气,“我们第一次见面在孤儿院后花园,你正一个人静静玩蚂蚁,任我怎么说话都不搭理,然后我缠着要和你交朋友,你被我惹烦了管我要十块钱才能答应我,后来我塞给你一百块。结果你以为我骗你,威胁要放蚂蚁咬我……”
他轻轻笑出声,“成为朋友之后,你为了给我出头,挨个把欺负我的那帮小子揍了个遍。那些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们怎会挨过打,我从没见过一个瘦弱女孩能将高出个头的男孩修理得哇哇大哭求饶。后来,你为了不让他们告状就威胁他们如果谁要敢说出去一个字,往后你见一次打一次外加拔颗大门牙。自那以后那帮人不仅再没有欺负过我,在学校看见我还得绕道躲得远远的。”轻柔的语气停留,“那时的你意气风发、嚣张仗义,我当时就觉得或许这样的性格也许才真正适合你。”
我沉下心,细细听着简单讲述过往的回忆。
“能和你成为朋友是我迄今为止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我有感觉,身边有你在,一定能经历不一样的生活,而我只想与你一个人分享。”
他忽然转头凝视我,黑夜里他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黑珍珠一般润泽的幽光,“谢谢你当年没有拒绝我。”
我双拳紧握鼻腔有些泛酸,他从来没和我说过这些话。
夹杂清凉的晚风,拂过简单软软的黑亮卷发,他笑脸喜盈盈地看着我。心一软,站住脚步环住他脖颈,简单微微一愣,弓着背任我抱住。
我在他颈间深呼吸,柔软温和的体香夹杂些许淡淡烟草味,沁如我的口鼻直至肺腑,我用身体每一个细胞记住这个专属味道。
他是我这辈子弥足珍贵的财富,即使没有父母,亲人,朋友,只要有他我心存知足。
简单轻轻安抚我的背,轻笑:“好了,万一别人误会了怎么办。”
我松开手,揉了揉他微卷的黑发,笑地没心没肺,“误会就误会,千金难买爷乐意。”
他挑眉笑,“那可不行,还有大把美人等着我,我可不会为你一棵歪脖小矮树浪费大片森林。”
“你说什么!”我朝他狠狠磨牙。
简单忽然笑地贼兮兮,“我还没问你,和宋玉那小子眉来眼去,该不会真看上人家了吧,要不要我帮你说说?”
“谁要你多管闲事,我怎么可能看上他,一副冰山脸。”
“老实认了吧,你看人家那表情简直快把他吃下去了。”
面对简单陈述半真半假的事实,我老实回答:“我就是见他拽得二五八万似地心里怪不舒服。”
简单冲我笑,“人也没怎么招你,不可否认宋玉的确有骄傲的资本,说白了你俩的梁子不就是在辩论会上结下的。你别那小心眼,再怎么说都是室友,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弄得尴尬也没必要。”
我忙捂住他的嘴,“你小声点!当心被人听着!”
无谓的争执,还为了宋玉那家伙,所以我决定换个话题。
“资料到手没?”我咂巴着嘴管他要宋玉的底。
简单咂嘴道:“着什么急,那种机密档案你得给我时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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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个周末,忙着配合导演师姐制作道具什么的,又从美院前辈们那儿借了好些不用的装饰材料大包小包往小礼堂搬。
导演师姐一路上可是极为欢乐在我耳边说着有关这次校庆活动的节目,据她小道消息所知,这次所有的节目中,我们的话剧可谓是饱受期待,私底下已经有人向导演师姐打听那两朵花的私人情况……
众人翘首以待的N大五十年校庆文艺汇演正式拉开序幕。
节目名单派下来,我们的《灰姑娘新传》排在最后压轴。也是,要提前演完了,一大半冲着这噱头来看戏的不就都闪了。万一学校怪罪下来,不止个人就连咱学院都得担待恶意煽动人民情绪的罪过,谁都惹不起。
节目演出厅容量有限,为了方便维护秩序,只得放进来有票的学生。票什么的我是没见过,无非也是和什么导演师姐啊文娱部长什么芝麻小官那儿套近乎弄来的。
离演出正式开始还剩半小时,我站在后台朝下望去,黑压压一片,都是窜动的人头,基本上位置都占满了。
我们节目是压轴,不着急上妆坐在后台开始闲聊。有些紧张的已经开始准备,小心又谨慎。我翘着二郎腿无聊的嗑瓜子儿,简单很配合地给我备了些饮料。
不多时,外场安静下来,接着欢快旋律四处流淌,主持人庄重的声音穿插进来。一长串客套话过后,淅淅沥沥的掌声中第一个开场热舞开始登台表扬。
我伸伸头,看见行踪神秘通常只出现在校历第一页彩影照片下写着:某校长的老同志端正坐在前排,旁边挨着头顶只剩几撮毛笑地一脸乐呵的‘西门吹雪’王大师,还有满面严肃仿佛走错场一般的‘黑面阎王’严教授,然后是一干N大开国重臣一字排开落座。
才五十年这声势浩大的,指不定有机会到一百年那会国家领导人也得上台讲两句。
对于热闹的场合我一贯不感冒,简单秉着他凡有热闹必去凑的原则高高兴兴拉着学生会长凑拢去。
我和导演师姐招呼一声便出去走走透口气。
穿过人群,拉开大礼堂的木门溜了出来,空气顿时流通起来,快供血不足的脑子也即刻清醒过来。
背后的大门另一边音乐阵阵歌舞翩翩,我揉了揉太阳穴。
借着昏黄的路灯朝大礼堂前的小花园溜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