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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雅柏菲卡的出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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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典闭着眼,感受着唇上的柔软和温暖。
她想起了和好初识的那段日子。
那时,好还不是众人排斥的“怪物”,她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圣帝国公主,叶亦没有这般生疏。那时,正逢灵帝国樱花飘飞樱桃落的季节。每日白天,好牵着她,欢笑着穿梭在漫天的樱雨之中,或在樱花树下啃着寿司,或者躲在樱花间偷喝顺来的清酒,醉倒在枝干上呼呼大睡,急的仆人们四处寻找,最后又免不了被长辈一顿训。他们一起看着,看着樱花从花骨朵绽开,从枝头飘落,看着小小的樱桃长大变红。他们再一起爬上树,美美的吃着新摘下的樱桃,任由树下的仆人们焦急地看着他们,把所有劝告都当做耳旁风。
好的唇,和樱花一样温柔,和樱桃一样柔软,和她想的一样温暖。
没有漫长的缠绵,只是樱花拂水般的轻柔,好和伊典便分开了。黑色和蓝色的眼睛相互对视,彼此都清楚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定。
“伊典,从今以后,除非是你厌倦了,否则,我绝不会,松开我的手。”好握紧伊典的双手,认真的说,“不管将来有怎样的困难和坎坷等着我们,我都不会有半分退缩。因为,我要让今日的誓言,成为永恒!”
伊典用力点点头:“过去,和现在,我都从未有过放手的念头,将来,我亦不会有这念头!我愿与你,永远的像今日这般,携手前行!”
好轻轻笑了,在伊典额上一吻:“走吧,伊典。再呆在外面,你会着凉的。”
走进阁楼,两人发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只剩下一间房了。
硬着头皮推开门,两人默默地打量着那张宽敞的双人床,一时无语。
伊典不用看也知道,好此时恐怕是满脸的郁闷,正在心中怒斥那些个不知道是装傻还是装傻的侍卫们。她盯着专注的盯着脚下的地板,想到。
好沉默了许久,终于打破沉默,一脸壮士断腕的表情:“伊典,你去洗澡吧,我来收拾房间。”
“啊?”伊典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哦,好的。”说罢她便进浴室去了。
好叹了口气,开始收拾房间。准备睡衣,点香,最后才是铺床,却意外的发现,明明只有一床被子,却放着两个枕头!
“好一群混蛋……”好咬牙切齿,“赶明儿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
怎么了,好?”伊典推门出来,水蓝色的长发漫不经心的披在肩上,浴袍上的腰带松松的系着,宛如出水芙蓉般清秀动人。
好只看了伊典一眼,顿时满腹火气全无:“没……没什么……”说罢,便逃也似的冲进了浴室。
好从浴室出来时,伊典正坐在床边等他。银色的月光洒在伊典身上,她的眼里是好熟悉的温柔。
好挥挥手,熄灭了蜡烛:“夜深了,快睡吧,伊典。明早我们还要早起呢。”
“不着急,好。”伊典看着好坐到她身边,“大家今晚都很累了,明天还是让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吧。毕竟,凤凰不是凡鸟,若没有足够的实力,连见都见不到。”
“但你在我身边,多待一时,危险就大一分。”好自然的搂过伊典的肩,皱眉说道。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能激发人的潜能。”伊典靠在好的肩头,说,“何况,还有白冥,卡路狄亚和舜护着我。若我连现在的危险都无法面对,日后,我嫁与你为妻,又该怎么办?”
好无奈,又欣慰的笑了:“你还是老样子,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好放开伊典,在她额头上温柔一吻,“早点睡吧。缺少睡眠,对你的皮肤不好。”
“好。”
清凉的月光下,伊典侧过脸,看着枕旁好高挺的鼻梁,扇子般浓密的睫毛,和它投在眼睑上的阴影,瞧瞧握紧了被褥下两人相扣的十指,默默的在心里发誓:好,不论日后你会去哪里,我都绝不会松开我的手。
原本相扣的十指,扣得更紧了。
伊典不会看到,半夜被伊典惊醒的好,看着怀里的心上人,黑色的眸子里是能溺死人的温柔。
夜深了,圣帝国的朱雀亲王府内,一道白影一闪而逝,直冲入府内最深处的寝殿。在它飞入窗口的瞬间,一声划破空气的轻响,白影便被一枝鲜红的玫瑰钉在了墙壁上。借着月光细细一瞧——原来是只纸质的飞鹤。
阿布罗狄坐在床头,手里还捏着一只刚从花瓶中折下的玫瑰。静了一会儿,见没有惊动侍卫,这才缓缓下床,取下被钉住的纸鹤。彻骨的凉气让他忍不住捂住胸口,低声咳了几下,便赶紧坐回床上,包上锦被,然后拆开纸鹤看了起来。
信中那娟秀字是他熟悉的舜的字迹。看罢信,阿布罗狄脸色大变,也顾不得夜风,立刻起身穿衣,同时小心的收好信,草草写了几句话留在床头,便离开房间。不一会儿,他已骑上天马,向着八百里外的荆棘谷飞奔而去。
夜风掀起他风帽的帽檐,阿布罗狄的容颜,是从未有过的焦急。
荆棘谷咋一看,根本不像它的名字。谷里开满了血一般鲜红的玫瑰花,美不胜收,连空气里都弥漫着香甜的气味。但这些艳惊天下的花朵下面,却都隐藏着锋利又带有剧毒的刺。金色花蕊里的花粉,同样饱含剧毒。
那是荆棘谷独有的剧毒之花——魔宫玫瑰。外人若冒失地闯入,必死无疑。
为了避免天马因吸入空气中的花粉而中毒,阿布罗狄将天马留在谷口,独自一人进入谷内。正午明媚的阳光照着他轻如雨燕的身影箭一般的滑入谷内,向着最深处逼近。
“什么人?”一声清冷的断喝,伴随着飞来的三枝玫瑰,径直钉入阿布罗狄脚前的土地,“不想死的话,就停下你的脚步!”
阿布罗狄拉下风帽,苦笑:“雅柏菲卡师兄,有你这样招呼兄弟的吗?”
“阿布?!”掷出玫瑰的青年显然吃惊不小。他的头发没束,宛如一匹冰蓝色的瀑布直披在肩头,海蓝色的眼睛如同宝石一般清澈。他的容颜,与阿布罗狄,与舜一样,美得足与天地争辉,与日月争光!
“好久不见,雅柏大师兄,你是越发俊俏了。”阿布罗狄开玩笑般地说,“看来,你的实力又有了不小的长进。”
雅柏菲卡脸上的惊讶变成了不悦:“阿布,你知道我不喜欢他人这样说我。说到俊俏,舜那孩子,现在应该出落成大美人了吧?”
“你说的不错。”阿布罗狄点头,“论美貌,举国上下已无人可与她匹敌。论武功,也快赶上我们了。”也许是之前赶路时吹的夜风太久,阿布罗狄只觉得全身发冷,胸口极闷,忍不住一声接一声的咳了起来。
雅柏菲卡赶紧上前,扶住阿布罗狄:“怎么,又犯病了?快回宫歇歇!”
“别……师兄,我还有急事……咳咳!”阿布罗狄一句话没说完,已咳得弯下了腰。
“别逞强!”雅柏菲卡严厉的说,“快跟我回宫。先稳住你的身体,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也不迟!”说罢,雅柏菲卡直接架起阿布罗狄,向着荆棘谷更深处奔去。
荆棘谷的最深处,伫立着一幢白色的大理石宫殿。宫殿的上方,雕刻着两只栩栩如生,反向溯游的游鱼。这里,就是天下闻名的毒药与暗器的中枢——双鱼宫。这幢通体雪白的建筑在遍地玫瑰的衬托之下,宛如飘荡在花海上的蓬莱仙岛,高贵脱俗。但就如历代双鱼宫弟子,足与天地争辉的美貌之下,是饱含剧毒的躯体,这幢高贵美丽的宫殿里,遍布机关和毒药。
雅柏菲卡把阿布罗狄安置好,便走进了宫里的药房。熟练地抓好各味药材,直接丢入锅中煎熬起来。雅柏菲卡很快便把熬好的药端给了阿布罗狄:“喏,阿布,喝药吧。”
阿布罗狄起身,压制住咳嗽,结果药来一口喝干。
雅柏菲卡将空碗放在桌上,顺便把一碟玫瑰糕递给阿布罗狄,在床边坐下:“说吧,阿布,千里迢迢的跑来找我,有什么急事?”
“有两件事。”阿布罗狄咽下糕点,靠在床头,表情分外严肃,“师兄,你先看看这个。”说着,他将舜的信递给了雅柏菲卡。
雅柏菲卡展开信,细细的看了起来。看完信,他的两弯柳叶眉也皱了起来:“你想拜托我,去保护你妹妹?”
“谈不上保护。”感觉恢复了常态的阿布罗狄说,“我们三人中,你的功夫最好。所以我想拜托你,给伊典造五件暗器。”
“哪五件暗器?”
“极乐阵子,孔雀翎,暴雨梨花针,相思泪和梅花落。”阿布罗狄一字一字地说。
雅柏菲卡诧异地扬起眉:“你不是有这五件暗器吗?”
阿布罗狄苦笑:“师兄,你知道我身子弱,所以很多暗器我都改成了即用式。但伊典并不习武,用我的暗器很容易伤到她自己,所以……”
“想托我给她打造五件安全些的暗器,是吧?”雅柏菲卡接过话头,“阿布,这种事情,你带封信给我就行了,何必亲自跑来?你关心你妹妹关心的昏头了吧!还是说,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可靠?”
“绝对没有!”阿布罗狄立刻否认,“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阿布罗狄凑近雅柏菲卡的耳畔:“冥帝国天贵星的米诺斯,代其主哈迪斯向大皇兄提亲,如今正待在都城。”
雅柏菲卡猛地瞪大了眼。
一阵风吹过,扬起片片鲜红的花瓣。一只通体透明的蝴蝶夹杂在花瓣中,琉璃似的翅膀在阳光下绽放出绚丽如彩虹的光芒。
“荆棘谷,还真是个隐秘又危险的地方啊!”圣帝国帝都的使者府上,银发紫眸的冥帝国使者米诺斯一手托着酒杯,一手支头,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巴比隆,这次多亏了你的冥蝶,才能顺利找到荆棘谷。”
被点到名的红发男子低头:“不敢当。”
站在米诺斯身后的路尼盯着面前冥蝶传回来的画面,眼神阴沉:“米诺斯大人,那个人,就是两年前重伤了您的双鱼宫宫主?”
“不错。”米诺斯端起酒杯,优雅的啜了一口,“不要冲动,路尼。那个美丽的人,和荆棘谷的玫瑰一样,是带刺的毒玫瑰。即使是你,也未必能在他手上讨到好处。”米诺斯按住胸口,修长的手指慢慢抓紧了衣服,“雅柏菲卡,如果玫瑰失去了它骄傲的刺,又会是怎样光景呢?”
这次,我一定要折下你这朵艳冠群芳的玫瑰,即使因此刺伤双手!
“但是,大人,今次出使,哈迪斯陛下说过不可逗留,要我们尽快返回。”路尼皱眉,提醒他那不靠谱的上司。
“放心,路尼,我没那么分不清轻重急缓。从这两天的情况来看,圣帝国不见得能很快遣人去我国,毕竟,已临近圣帝国的年关。”米诺斯说,“你知道,我们应当随迎亲的队伍一起回国。”
“而且,我不认为,雅柏菲卡仅凭一己之力,便可把那些令人胆寒的暗器变得足够‘安全’。”
“那么,哈迪斯陛下那边……”
“我们不是已经将圣帝国同意出兵和许婚的消息传回去了吗?”米诺斯仍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只是嘴角多了一丝不明意味的笑意,“陛下清楚要做些什么。”
“冥帝国,这下子会就此安静一阵子,还是闹得更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