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柜内柜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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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衣人闻言，可有可无地点点头，手中的扇子还在一摇一摇地扇着，一举一动甚是敷衍。
总管见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却也对眼前之人颇有些顾忌，强忍着怒火道：“那古风不过是一个无名无势的小卒子，你派的人居然也拿不下？”顿了顿，他怀疑地看着那人，“你该不会是随便派了几个人去敷衍我的吧？”
“哼！”那人也是恼怒，一把拍在桌子上，说道：“好你个无名无势？！我派去的三人哪个不是我手底下的得力高手，如今三人竟是久久不归，想来凶多吉少，如此，那古风会是个武艺平平的小卒子吗？我还没找你算个虚报敌情的账呢，你倒问起我来！”
“这种事情我瞒你做什么？那个古风也是近来才出现在江湖中的，确实没什么特别。”总管这么说着，忽然想到了白天的那一幕，略带疑惑地说：“不过他仿佛……跟秋寂隐走得挺近。”
“楼中楼主，那个行事诡秘狠辣的醉弈公子？”
“正是。”
黄衣人得了肯定的回答，倏然展眉，语气中居然带了点赞许的味道，“既如此，那三人倒是栽得不冤。”
柜中，封尘忽然凑到秋寂隐耳边，传音道：“你的名气倒是不小。”
秋寂隐淡定地伸手把忽然贴上来的脑袋推远了些，腹议道：既然是传音，你丫的靠那么近做什么！
总管颇为听不惯黄衣人的语气，不愿与他多说，干脆闭着眼又仔细回忆了一遍白日的情景，这一回忆竟然又想起了些不妥之处，忙睁开眼睛惊道：“恐怕封尘也掺和在其中！”
秋寂隐正好听到封尘的名字，也回头传音道：“彼此彼此。”
封尘但笑不语。
黄衣人漫不经心问：“药谷谷主？”
总管沉重点头，秋寂隐还好说，封尘却绝不是轻易能动的。
黄衣人轻蔑地瞥了总管一眼，不甚在意地说：“你惊慌什么，封尘那种见人就救的软性子有什么好怕的？他掺和的事、救的人多了去了，你若受了伤倒在他面前，他铁定也是要救你的。”
得，可巧了，他们正谈论着的两人此刻正在旁边的柜子里窝成一团呢。
秋寂隐勾着唇听着那黄衣人对封尘的评价，忍不住传音讽刺了一句，“见人就救，软性子？”
封尘照单全收，笑得甚是谦逊。
秋寂隐对此人脸皮的厚度有了一个新的认识，恨恨地戳了他一指，转头继续听那两人说话。
总管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叹了口气，“但愿如此，那钥匙对九重天宫太重要了……”
他还欲再说什么，对面的黄衣人却忽然伸手止住了他，他疑惑地望过去，黄衣人抬手指了指屋顶，总管忽然醒悟，他一边起身退后一步，一边继续说道：“若找不回钥匙，那我百年之后可真是无颜面见老宫主了，那钥匙可是……可是我们九重天宫的……”
他话音忽然放低，屋顶那人估计正将耳朵贴在瓦片上想要听清楚些，正在此时，那黄衣人出手了。
他一掌贴在桌上，手臂一抬掌心一转，那桌子竟被他轻易地反举了起来，四脚朝上地飞向屋顶，撞碎了瓦片无数，直向着屋顶那人袭去。
那人的反应也很快，挥袖一扬，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在了桌面上，秋寂隐和封尘身在下方，又是透过一条小小的缝隙望过去的，看得并不真切，只看到那桌子霎时被撞得四分五裂，其中一条桌腿正向着柜门砸过来，发出剧烈的碰撞声。
秋寂隐下意识地眨了下眼，再看去时，屋顶破了个大洞，一身黑色夜行衣的人站在洞边，他手中握着的，却是一条红色的丝绦。
那丝绦也不知是什么质地，竟坚硬如铁，连厚实的木桌也能撞得粉碎，此时撤销了内力后，就像是普通的绸子般在空中随着风或伸或展地飘荡着，艳丽的色泽仿若鲜血，在这月色朦胧的夜里格外的刺目。
秋寂隐已经看清楚了，这人正是之前他看到的傻傻地在屋顶掀瓦片的那人。现在离得近了，仔细一看，那人虽裹着一身黑衣，黑巾蒙面，但身形却是凹凸有致小巧玲珑，分明是个女子！
黄衣人折扇一展，调笑道：“想不到堂堂九重天宫竟被个娇滴滴的女娃娃耍得团团转。”
那总管无法反驳，毕竟刚刚二十几名弟子竟也没将此人搜出来是事实，他面色不善地啐了一口，忽然拔剑袭去。
女子红绫一扯，内力瞬间灌注其中，翩翩然迎向剑刃，红绫柔软却不易割断，几下便将剑刃团团缠住。
总管见此阴狠地一笑，左袖一抖，一把小巧的匕首竟然出现在掌中，直刺女子的腹部。
这时再想要收回缠在剑上的红绫已是来不及了，女子却是毫不慌张，不急不缓地将藏于袖中的另一半红绫尽数抽出，内力一注，右手一扬，软绵绵的红绫便猛然飞向总管。
这两人谁的速度更快分不清楚，不过红绫始终比匕首长，便也更先到达总管面前。
他此时身处半空避无可避，软软的红绫硬生生抽在他胸膛，看似没有力气，胸口却顿时一痛，被那股抽力击向地面，他忙稳住身形，才堪堪站于地面，没有狼狈地滚出去，而他本握在手中的剑也在刚才被女子的红绫卷走了。
“哈哈。”女子一笑，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便在这寂静的夜里传了开去。
她收回红绫，举着从总管手上夺来的剑瞧了瞧，颇有些得意炫耀的意味，内力一震，剑刃断成了一截截的纷纷掉落，她嬉笑着说：“九重天宫，不过如此。”声音里难掩不屑。
那声音颇有些耳熟，仿佛在哪里听过，秋寂隐一时想不起来。
封尘却像是很清楚他的疑惑，适时地低声传音，“萧菁菁。”
原来是她！
秋寂隐白日里看了一天的戏，对那名一身红衣的貌美女子也颇有些印象，只是白天就发现看她性子单纯、不通世事，夜探九重天宫却是为何？
封尘从背后伸手抚平秋寂隐紧皱着的眉，“莫想了，且听她自己说。”语气动作都带着些过分的亲昵，秋寂隐眉皱得更紧了，一掌拍下封尘抚在他眉间的手，恶狠狠道：“狗爪子拿下来！”
封尘于是很识时务地收起了他的爪子。
柜外，总管被萧菁菁的话气得几欲吐血，却又碍于自身武功不济无法出手教训，只得龇牙咧嘴地骂道：“小黄毛丫头忒的狂妄，当心走不出这茫茫冰原！”
萧菁菁又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格外动人，面上的黑巾遮住了她美丽的容颜，却遮不住她的眼，那一双大眼睛跟一汪秋水似的，忽闪忽闪的，泛着浅浅的愉悦的纹浪，让男人看一眼便觉得心都软了。
她笑着说：“本来是走不出的，奈何沈宫主心善，命人连夜清了条路出来，那这茫茫冰原还真拦不住我了。”
总管冷哼，满眼的鄙夷，“呸！沈召那个弑主夺位的贼子也配得上称一声宫主？”
萧菁菁娥眉微颦，辩解道：“事情并未查明，也未必就是沈宫主做的！”
总管刚欲说什么，黄衣人却是伸出折扇一挡，制住了他的话头。他摇着扇子颇有些轻佻地直视着萧菁菁，“姑娘深夜来访，却是一口一个沈宫主，可真是叫我等伤心。”
萧菁菁从前一直与师父生活在韵竹林，出来之后也有哥哥处处庇护，哪里听过这般露骨的调戏，霎时面涨得通红，秋水似的眸中也升腾起了火焰似的光，却是愈发的明媚艳丽了。
黄衣人却是不停，他望着萧菁菁的眼里已现出了一抹惊艳，自是不肯放过这个调戏美人的机会，接着又说：“姑娘既然来了，不妨揭下黑巾，也让我等欣赏一番姑娘的美貌。”他似是轻佻惯了，口中话也越来越不正经，“反正沈宫主也不在此处，未免姑娘白跑一趟，我倒也不介意陪姑娘玩儿玩儿。”
萧菁菁听到这里已是怒不可遏，又是羞恼又是气愤，也顾不得其他了，红绫一甩便袭向那口无遮拦的黄衣人。
那人却是早有准备，他等的便是这一刻，萧菁菁武功很高，高到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便故意出言激怒她，逼她出手。人总是这样，越是愤怒，便越是容易露出破绽。
他轻轻一跳，双足竟踏上了红绫，沿着那拉直了的绸缎迅速地冲向萧菁菁，萧菁菁从未想过还有此等打法，顿时怔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柜内柜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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